第71章

計生委兩位同志十分嚴肅，目在三個孩子上掃來掃去。

「你們倆是兩口子,這三個都是你們的孩子？」

衛雲開點點頭：「是的。」

「結紮做了沒？」

「還沒有。」

兩人看衛雲開態度很平和,也逐漸溫和下來，開始普及計劃生育的政策,從城市到農村都要一步步抓推進工作,從公職人員到工人到普通百姓，都需要積極配合。

「你們倆看看誰,個時間去做結紮手，過幾天我們再來,到時候要看你們的結紮證明的,咱們縣醫院就能做。」

原來是這麼個事兒。

宋月明和衛雲開對視一眼，都點頭答應下來,那兩位同志才滿意離開。

「怎麼辦？」

當初生衛真的時候宋月明可以在生產後順帶做輸卵管結紮,但當時已經極盡疲憊，沒想再遭一層罪，而另一種節育方法就是在放節育環，只是聽說過一些放節育環的副作用,換到自己上,想一想都要渾冷汗。

不過施行計劃生育的時候，做結紮的很,大多是選擇放節育環,到時候想再生孩子就把節育環取出來,不是不可逆的選擇。

兩人都不打算再要孩子,結紮是最不心的法子。

衛雲開看出臉上的恐懼,安道：「沒事，就是個小手。」

「可是……」

「我去做就行，人家說男人做結紮比人方便，前些天有人來宣傳，我問過。」人做結紮手還需要開腹麻醉，男人就相對簡單的多。

「真的？」宋月明那點霾瞬間消失不見。

衛雲開挑眉：「騙你幹啥，正好這兩天有時間，咱們去醫院一趟辦妥就行。」

「好！」

宋月明猛地上前撲到他上，衛雲開不由後退一步才將抱穩當，幸好他們是在屋裏說話，要不然被孩子或是袁大姐看到多那該多不好意思。

「衛雲開，我有說過你特別特別好沒？」

衛雲開掐著的腰，故做沉思道：「這種況一般出現在你要我辦什麼事的時候。」

宋月明滿腔被刺激的收回去一丟丟，埋在他膛里蹭了蹭，「你那等手回來我給你做很多好吃的補，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好。」

「那你想吃啥？」想稍微退開一些，問他的意見。

衛雲開卻將抱一點，「月明。」

「嗯？」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為了我和孩子了三次罪，我不會再讓你苦的，我說過要讓你過好日子。」衛雲開一字一頓的說。

宋月明眼睛微，仰頭聲道：「親親。」

衛雲開含笑低頭，剛在額頭上吻了一下，就聽雙胞胎蹬蹬蹬跑進門的腳步聲，兩人立即分開，但臉上的笑意誰都掩不住。

「爸爸，我！」

「好，等下爸爸給你們倒水。」

……

醫院裏男人做結紮手的不多，農村男人更，甚至有人說了結紮等於是閹割，失去了做男人的尊嚴，就連開始員已婚夫婦做結紮手的工作人員慢慢地說最多的也是人上環的法子。

衛雲開做好手出來，神與往常沒有太大差別，宋月明騎著小三把他載回家。

路上，衛雲開坐在一側，一腳著地微微用力，免得宋月明一個人載不他，醫院到家很短的距離，兩人慢悠悠的走了很久。

到了家，衛雲開被勒令躺到床上，連雙胞胎也不能打擾他，宋月明則在東間里盯著滿滿的食材發愁給衛雲開做什麼補品，在醫院問過醫生，人家醫生笑瞇瞇地說吃點白面饅頭、吃頓再躺上幾天就沒事兒了。

「雲開，鴿子湯你吃嗎？」

衛雲開枕著手臂躺在床上，語氣里三分無奈，七分溫，思考片刻才問：「那不是你吃的？」

「我覺得你也可以吃。」

「那就吃這個吧。」

宋月明興沖衝去廚房，雙胞胎跑到臥室圍在爸爸邊，要拉著他的手坐起來：「爸爸，出去玩。」

衛雲開是覺得沒有太大問題，醫生又不在眼前，但宋月明盯的比醫生都嚴格，他得老老實實的躺著，絞盡腦想出個理由哄他們：「爸爸吃錯東西拉肚子了，不能下床，等爸爸好了就能跟你們一起玩，行不？」

雙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點頭。

「爸爸，去上學。」

衛雲開秒懂：「你們想去兒園上學？」

「嗯！」右右先點頭。

這麼喜歡上學？衛雲開耐著子跟他們解釋第數不清的這一遍：「等到天暖和了，咱們吃上西瓜就能去上兒園了。」

左左撇撇；「那好吧。」

兩人跟爸爸玩不到一塊兒去，去東間里找到他們的小書包，滋滋的掛在脖子上去跟宋月明和袁大姐炫耀去了。

這書包是宋月明費很大功夫才給他們做出來的，外表看起來差不多，只有懂針線活的才能看出來針腳問題，就連書包前面的紅五角星也有差別，但糊弄倆崽子綽綽有餘，這也是宋月明用紉機做出來的最有技含量的針線活。

「早知道就該這學期就把你們送到學校玩兒去，哪怕讓你們多上半年呢。」宋月明暗暗嘆，兒子不懂老母親的良苦用心，以後上學的日子多著呢，能晚去半年是多大的幸福啊！當年從兒園開始就企圖矇混過關，經常跟家裏人哭著不要去上學。

雙胞胎對的話半懂不懂，只知道很快很快就能去上學了，興地跑到院子裏拽花玩。

宋月明將清理乾淨的鴿子放到砂鍋里，喃喃道：「希你倆的勤好學像你們爸爸，等等，不準拽我的花！」

雙胞胎聽見聲音飛一般的逃到堂屋裏，躲到爸爸邊去。

「爸爸，媽媽要打我！」

衛雲開看著大兒子幽幽道：「你以為我沒聽見你倆幹了啥事兒？」

右右扯扯左左的胳膊，掀開垂在床邊的床單，兩人直接鑽到床底下去了，躲在最裏頭，嘻嘻笑著。

宋月明看見倆人的服在床腳和牆壁上來回蹭，頓時氣到抖，惡狠狠的說：「你倆最好不要出來！等晌午我們都吃，不給你倆吃！」

最先使壞的右右有些意，一就要出去，左左比較淡定，拉住右右不讓他還要跟宋月明討價還價：「媽媽，不能打我和弟弟。」

宋月明都給氣笑了，也不蹲著跟床底下的兩人對話，站起到找撣子，偶然看見衛雲開，他躺在那兒忍笑忍的臉通紅，差點就要捶床了。

「不許笑！」

衛雲開翻趴在床上往床底看：「兒子們，咱乖乖出來，要不然待會兒就得挨揍，媽媽晌午要給你們做蛋餅，你們不吃？」

雙胞胎都小心翼翼的往外爬，到底是年單純，一對父母就這麼看著他們往外來，眼看要爬出來了，結果右右提前站起來，宋月明去拉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他撞到床幫上，『咣當』一聲。

「哇——」

左左一臉的心有戚戚焉，又往前爬一步，麻利的從地上站起來，乖乖站到牆角去，宋月明忍著笑把右右拉起來，他撞到的地方，問：「疼不疼？你看看，就屬你要挨打的時候喜歡藏起來，這次撞到你的小腦袋了吧？」

著又給吹吹，右右很快止住哭泣，臉上掛著兩道淚珠癟著說：「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疼。

宋月明噗嗤笑出來，衛雲開已經將臉埋進枕頭裏，笑到抖。

雙胞胎一模一樣的眼睛裏都是不解，過一會兒，右右哼了一聲，這是在笑話自己呢。

臨吃飯，雙胞胎還弄的一臟，打幹凈上的泥土后被罰站十分鐘，眼睜睜看著父母都在吃喝湯，癟癟要哭的時候，宋月明看一眼時間：「行了，過來吃飯吧。」

兩人破涕為笑，洗了手乖乖吃飯，筷子都拿的似模似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吃到想吃的東西。

晌午飯做的很盛，宋月明著衛雲開喝掉一整碗的鴿子湯，吃好飯又讓他去躺著了，如此反覆四天，衛雲開覺得自己有變胖的趨勢，他又不跟宋月明似的，還要餵給閨，吃的再多也都是胖到閨臉上。

「月明，我覺得我不能躺著，我真的覺得沒問題了。」

宋月明想了想，「醫生然你休息一周，你可以去東間看書，但是不能做別的，我不想你落下別的病，你懂我的意思吧？」

衛雲開乖順的躺在床上，為了夫妻倆的幸福生活，多躺幾天就多躺幾天吧。

「月明，你該去照相館了，現在別在我面前行嗎？」

「為什麼？」

「你在這兒我會胡思想，這不利於我傷口恢復。」

宋月明送給他一對白眼，到門外剪下來一捧薔薇花放到花瓶里，又是花開時刻，來拍照的人絡繹不絕，許多來拍照的人都是慕名而來，那面花牆是他們尤其是姑娘們的心頭好。

年初託人又弄回來一套婚紗，在報紙上做過廣告，就是去年來給照相館做報道的報紙，今年雙方合作，又用不小的版面介紹照相館的特別之，別的不說，照相館的各項實力可以說是方圓百里最時髦的。

一連忙到花期漸漸過去，宋月明才漸漸清閑一些，和衛雲開一起到醫院檢查，確定他恢復良好也沒有併發癥，才逐漸放下心來。

「這下放心了吧，你要不驗收一下？」

「不好吧，他們都在這兒睡著呢。」

雖然不是一張床，但宋月明擔心，萬一雙胞胎醒了，小閨哭起來，準能把他們嚇到，衛雲開四看看，抱起往東間走，書房裏有桌椅齊全，也有一張床。

宋月明樂得賴在他上，在他耳邊低聲說：「我還是最喜歡跟你在一起。」

因為同他的是最特殊的。

衛雲開抵著的額頭，眼睛裏都是溫笑意：「我也是這麼覺得。」

不過這些是你教會我的。

……

衛真的母餵養只持續到四個月，宋月明要去廠里上班，盧善因和蘇妙宇正式做了接，蘇妙宇不顧家裏反對堅決辭職，但對廠里的業務不夠練，宋月明得去盯著。

廠子已經進盈利階段，接下來最主要的就是研發階段，更加容易吸收的面料，氣的設計，以及背膠的改進都是要研究的問題，宋月明通過吳教授的介紹招來兩個這方面的學生做兼職，但正式的人家不願意來，這是前途未卜的小廠子，不能跟學校分配的工作相比。

忙忙碌碌到了夏季，衛生巾銷量在不斷上漲，宋月明欣的同時也越來越忙，衛雲開也沒再閑下去，不說別的，運輸公司的規模在不斷擴大，他得經常過去，偶爾他還沒回來，宋月明也需要加班，回家晚了還會拖延袁大姐的下班時間。

袁大姐倒是很好說話：「我回家也沒大事，我閨住校，孩子爸自己也能做飯吃。」

宋月明謝了又謝，恢復上班的時候已經給袁大姐漲過一次工資，現下當然不好再漲工資的，只是趁著閑聊的時候問：「袁大姐，你以後打算做啥？你照顧孩子這麼有經驗，以後可以專門做這個啊。」

「沒想過，說不定過兩年我兒子結婚生孩子，我就得伺候兒媳婦去。」袁大姐幹活麻利，但大多數時間都在埋頭幹活，不會多想，宋月明說的也沒放在心上，這是運氣好能上這小兩口，和氣又好說話，單純是照顧孩子又不支使做別的臟活累活，本不會得隴蜀想著別的。

見這樣，宋月明也沒有多說，小閨還需要照顧一兩年，況且現在時機不好，等騰出手來再想個完善的計劃也來得及。

袁大姐走後，衛雲開也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兜水果，宋月明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把帶著樹枝的新鮮荔枝。

「這是打哪兒弄來的？貨車帶回來的？」

「對啊。」

宋月明剝開一個吃了，核偏大但確實是獨屬於荔枝的鮮甜，剝開挨個餵給衛雲開和雙胞胎，就是衛真也到一點水，帶著窩窩的小手不斷揮，是想把吃的抓在手裏。

「真真，好吃吧？」

左左和右右停下來，右右手裏那顆荔枝省下來一半，「媽媽，給妹妹。」

宋月明嚴令止雙胞胎給小閨喂吃的，這會兒不厭其煩的把道理再說一遍，兩人這才放棄想法，圍著看小妹妹吃一點荔枝水。

衛雲開探頭來看，但盛夏天氣里來回跑，上帶著汗味兒，被宋月明嫌棄的推開：「你快去洗澡呀！」

「唔，很臭嗎？」

他也是有潔癖的，嘟囔了一句就去洗澡，宋月明看一眼他的背影忍不住笑起來。

雙胞胎好奇的看著媽媽笑，這讓宋月明很好奇。

「怎麼了？」

左左歪著頭說：「媽媽好看！」

右右煞有其事的點頭。

「嘿，你倆這麼小就懂得說好聽話哄媽媽了，來，咱快點吃完去洗臉刷牙。」

衛真嘬著手指頭睡著了，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去收拾雙胞胎，等衛雲開一水汽的出來，雙胞胎已經在各自的床上躺好，他過去陪著玩了一會兒，不大會兒兩人就睡著了。

「今天機怎麼樣？」

「你昨天換過零件之後就好多了，要是按照你的圖紙真能做出來新機，我覺得每天生產量至可以翻一倍。」

衛雲開一直坐在書房就是研究這套機的改良，只不過從做出來到實踐還需要時間。

兩人又說些廠里和運輸公司的事，臨睡前衛雲開忽然想起來：「我今天在市裏見到二哥和二嫂了。」

「誰？」宋月明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哪邊的。

「宋建鋼。」

宋月明不興趣的聳聳肩：「見就見唄，人家現在有錢了去市裏也很正常啊。他們找你了？」

「正好著，他說要去南邊掙錢，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他們還想托我買兩張火車票，咱們貨車也能去南邊，只不過最多坐三個人，車上本來就要有司機和押車的，我覺得坐不下就沒開口，但是火車票幫他們問到了。」

縣城沒有去南邊的火車票，市裏去南邊的火車票有限，有時候排不到你就賣完了，宋建鋼兩口子在市裏蹲了兩天也沒買到票。

饒是宋月明說過不喜歡跟宋建鋼來往，但岳父岳母對他們家多有照顧，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對這位舅兄要幫的小忙，衛雲開就幫了點。

宋月明點點頭：「買就買唄，不用讓他們坐貨車。」

要不然多看不起宋建鋼手裏攥著的錢啊。

「他們兩口子都去？」

「嗯，買了他們倆得票。」

那孩子肯定要留給黃梔子照顧了，到底是娘家的事，宋月明沒有多問，掠過這茬，再說點別的，就睡著了。

隔日上午，兩人都留在家，宋建軍賣完菜就來了，來的時候也沒空手，雙胞胎一人一片麥芽糖，還有一兜紅彤彤的桃。

「三哥，我不是說了你來不要給東西嘛，你再這樣我不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