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開頷首笑道:「多謝廖記者費心。」
廖燕也不自覺笑起來。
宋月明看完將信紙放到面前的茶幾上,琢磨著這信是誰寫的,衛雲開的地產公司在這十年間已然為本省業老大,就算是惡意中傷,這點事對他的影響有限,個人人品問題和公司還是有區別的。
忽然想起什麼,看了下信封上的郵,都沒有出省,就是本地發出來的。
不過,重要的是眼前還得跟廖記者道謝:「這件事真的謝謝廖記者和你們主編,要不是貿然把它發出去,那得好一番解釋呢。」
廖燕笑容淡了些,矜持的點點頭:「衛總人很好,我幫忙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宋士不必客氣。」
「你們認識多久了,就知道他人很好?」說衛雲開無不商的多得是。
「沒多久,宋士你不要多心,我和衛總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大學學的建築,上次採訪衛總相談甚歡,並沒有別的意思。」廖燕說著了一把長長的大波浪,香水味兒撲面而來。
衛雲開覺得哪裡不大對,但又說不太好,他還沒來得及句話,宋月明就興味十足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廖記者的,回頭我也給你們主編寫一封謝信。」
廖燕看一眼衛雲開,不大在意的說:「宋士客氣了,我都說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
宋月明垂下眼瞼,舌尖下還藏著一塊薄荷糖,讓足夠的清醒,這廖記者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蓋彌彰的不按套路出牌,哪家的路子?難道是故意擾心神的?
衛雲開終於尋到個安靜的機會,認真的說:「其實這件事多虧我人,我當初工作忙,跟家裡的關係多是在維繫,我一直覺得做的很好,如果沒有,這名聲可就坐實了,再怎麼辯解都沒有用。」
不是他不領廖燕的人,報社不敢胡言語是有前車之鑒,且不敢輕易開罪他,主編通過廖燕來說的意思不過是想賣個人罷了。
如果當初不是宋月明當斷則斷,不知道會給現在引來多麻煩。
廖燕的笑容維持不住了,在宋月明笑意盈盈的目里,又從提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記得衛總生日就快到了,昨天逛商場的時候看到這對袖扣,我覺得很適合衛總,今天就帶來了,還請衛總不要嫌棄。」
衛雲開皺眉:「這東西我不能要,我過生日不收禮。」
這也是事實,每逢過生日,不免想到生母,唯有跟自家人在一起吃頓飯才有意思、值得慶祝。
這下子廖燕連笑容都沒了。
宋月明則拿起小盒子看了看,竟然是一對玉質袖扣,瑩潤澤,價值不低。
「這袖扣太貴重了,你採訪他一次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吧?廖記者還是收回去吧,免得讓他覺得過意不去,回頭得補給你點什麼,那就沒完沒了了。」
甭管廖燕是不是智商低,故意在面前暴存在,但這禮肯定不能收。
再說廖燕被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徑直將小盒子收起來,抬眼看向宋月明,正要說點什麼,衛雲開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站起去接電話。
宋月明微笑著看向,輕聲問:「廖記者想對我說什麼?」
廖燕昂著脖子,高傲道:「你不用這麼防備,男人管的越嚴,越留不住。」
宋月明挑了挑眉,不怒自威道:「當我的男人全靠自覺,廖記者的道德底線令人驚嘆。」
所以方才的表現是故意激怒吃醋,等著跟衛雲開大吵大鬧,來彰顯這朵解語花的心之?誰家姑娘這麼傻?
廖燕面上不為所,實際上心裡有點怕的,崇拜衛雲開能白手起家走到如今的地位,那天採訪他們討論建築和諧的,他們有共同語言,宋月明就是個只知道掙錢的村婦,要不是有利益和孩子,估計早就離婚了,只是想做衛雲開的紅知己而已。
「宋士不要隨口污衊人,我什麼都沒做。」
宋月明攤手:「如果這麼說能讓你自己的心安理得的話,那我鄙視你。」
「你……」廖燕沒見過這麼直接的人。
宋月明撐著下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
廖燕可不敢在這兒大吼大,衛雲開已經接完電話,直接提著公文包走來:「月明,許大姐說左左的班主任打電話到家裡讓我們過去一趟,咱們快點走吧。」
「發生什麼事了?」宋月明張起來,該不會是打架鬥毆吧?
衛雲開搖頭:「沒大事,我路上跟你說。」
而後又問還沒走的廖燕:「廖記者,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記得接電話的時候這人要走了來著。
廖燕氣的臉緋紅,做了這麼多只有一句口頭謝嗎?
「你放心,我會跟你們報社主編謝你的,今年的廣告贊助可以再談,到時候請你們跟宣傳部聯繫。」
廖燕聽完勉強保持禮貌,提上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月明歪著頭打量衛雲開,對上他狐疑的目,又若無其事的站起整理服,出門前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麼不解風的嗎?」
「我只解一個人的就行了。」
「呸。」
二人一起進了電梯,下到五樓進來一個年輕男人,瞧見宋月明眼睛一亮,熱的打聲招呼:「宋總,好巧啊,在這裡見你!」
宋月明點頭笑笑:「寧先生,你好。」
姓寧的男人、寧致遠站在宋月明面前,殷勤的問:「宋總來這兒看辦公室?你們也要搬過來嗎?」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寧致遠頓時出憾神,他是個娃娃臉,看起來顯得人小,看向宋月明的眼神又不掩飾欣賞和驚艷。
電梯里一共就三個人,另一個被忽略的輕咳一聲:「月明,這位是?」
宋月明向衛雲開靠近一步,挽著他的手對寧致遠說:「寧先生,介紹一下,這是我人衛雲開,雲開,這是寧遠紙品的總經理寧致遠。」
寧致遠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距離很近,確認了衛雲開的份之後滿是憾的過來跟他握手。
他還以為捨得讓媳婦兒出來打拚的男人是個怎樣的窩囊廢,但看衛雲開儀錶堂堂,就失了那份輕視之心,等出了電梯才想起來,衛雲開這名字耳得很,不就是龍地產的那個衛雲開嗎?
寧致遠喃喃一句國罵語氣詞,他剛才是當著衛雲開的面……不會因此給他上漲辦公室租金吧?
車上
「左左到底怎麼回事?」
衛雲開車開的不慢,三言兩語給解釋清楚:「班主任說他追生,就是上次給左左寫信那個方米兒,現在人家孩子家長找到學校,告到班主任那兒了,說左左耽誤他閨學習。」
宋月明聽的啞口無言,末了,輕聲吐槽一句:「這都是什麼爛桃花?」
「確實是。」
還一下子來三朵,他們一家子招誰惹誰了?
宋月明忽然想起來今年春天在家種過一株桃樹要看桃花,糾結的問:「是不是不該在家裡種桃樹?」
「回頭我送給熊銳吧,他該招一招桃花。」
「可以。」
一路疾馳到學校直奔老師辦公室,剛上樓梯,眼前就奔過來一人,是衛越。
「爸媽,你們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左左老師是哪個辦公室來著?」
衛越臉上有抹擔憂,指指中間那個門:「就在那兒,方米兒的爸媽都來了,我在這守著不讓他們欺負我哥啊。」
宋月明笑了,衛越的高比還猛一點了,還是跟個小孩子似的。
衛雲開拍拍他肩膀:「行了,我們先過去,你在這等著,要是有問題我喊你過去幫忙,其他時候別,知道不?」
「好嘞!」
宋月明從欣變了驚訝:「法治社會,你這是說什麼呢?」
可進了辦公室發現,還真不能保持理智了,方米兒的爸爸個子很高,一臉兇相,看著像方米兒媽媽的人長得漂亮,正站在衛銘面前氣勢洶洶的問:「你學習好就算了,還來禍害我們家米兒,你個破小子,你配嗎你?」
宋月明一路設想過各種問題,唯獨沒有想到這場面,這次手比腦子反應還快,直接走過來將衛銘拉到自己邊來,用的力氣之大,連衛銘都嚇了一跳。
「這位同志,你唾沫星子噴到我兒子臉上了!」
方母隋霏定睛一看,瞧見真是宋月明,怒氣衝天的問:「還沒見過你們這樣護短的家長,敢你們家兒子能隨便玩弄別人是吧?」
宋月明氣極反笑,揚手揮開直衝自己面門的手指頭:「別這麼指指點點,我們剛過來,還不了解況,還都是孩子呢,別一下子給扣這麼嚴重的帽子。」
衛銘的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文氣人,還是頭一次見雙方都是氣勢洶洶的互相指責,只得先拉架:
「兩位同志,你們都先靜一靜,不要這麼激。」
衛雲開上前一步將母子倆往自己邊帶了帶,客氣道:「王老師,我們是衛銘的父母,有什麼況可以告訴我們,但也請這位家長說話客氣點,咱們都是為了解決孩子的事。」
「對對對。」班主任還真怕來四個混球兒,那就不好辦了。
方米兒的父親方大米倒是沉默著沒說話,兇的點了點頭。
衛雲開仔細打量過衛銘上臉上沒有傷痕泥漬才說:「方米兒同學呢?既然要了解事,咱們讓倆孩子都到場說說清楚。」
隋霏一聽又要炸了:「還讓我們米兒過來,倆眼睛都哭核桃了,再讓過來哭嗎?你們故意辱人是吧?」
宋月明上下打量一番,「方米兒媽媽,你平靜一些,事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們還不清楚,如果你繼續大吼大,那咱們還怎麼談下去?」
隋霏張口要說什麼,結果被丈夫方大米拉住,以眼神示意不能再說。
班主任將事經過說了一遍,昨天放學回家隋霏發現方米兒上有點紅腫,角還有塊新鮮的疤痕,問怎麼回事,方米兒說是自己咬的,隋霏覺得不對勁,自己咬怎麼才能咬到角?
方米兒長得漂亮,隋霏一直引以為傲,但從上初中開始就嚴防死守,免得出什麼事兒耽誤學習,偏偏方米兒學習績中等,隋霏又給打扮,防來防去發現閨跟人親兒了,那還了得?
隋霏當時沒吭聲,第二天方米兒去上學,就在家裡翻來覆去的找隋霏的日記本、書櫃,而日記中果然寫著有關的男生,男孩兒衛銘,隋霏聽方米兒提過,衛銘在學校有對雙胞胎弟弟,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衛銘的母親,知道這個人,手裡又有錢,腦補一萬遍,閨被衛銘欺負的場景,到中午的時候忍不住問方米兒上的咬痕是誰弄出來的。
隋霏當初是這麼問的:是不是你日記本里的衛銘?
過了一會兒才得到回答:是。
所以還沒到下午放學時間,隋霏就坐不住,拉著丈夫跑到學校里來,衛家有錢也不能放任孩子欺負我家閨!
宋月明聽完大致的前因後果,第一反應是看衛銘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對親腫啃破這件事真的沒有經驗,一時拿不準是不是衛銘做的。
「左左,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你?」
衛銘抬頭,眼睛裡帶著委屈:「不是我。」
宋月明心裡冒出來一個詭異的念頭,難道是衛越?也不對,那小子沒心沒肺的,就算是親了人小姑娘也不會這麼沒擔當。
隋霏氣咻咻的說:「我閨說是就是!」
「定罪還得講究個口供一致呢,方米兒媽媽,你不要這麼武斷好嗎?我相信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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