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看?”顧宗澤還是不太明白。
“從那裡,我們不是已經都看見了嗎?”丁潛指著遠監控攝像頭的方向,“我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起碎案有很多違反常理的地方,那是因爲我們誤解了兇手的意圖,我們只是用普通斷案的視角來分析兇手,把一切都搞反了。其實他整個作案過程都很嚴謹,帶有強烈的儀式。你們想想在視頻中看到的碎經過,是不是像舞臺劇一樣?他只是讓我們看他想讓我們看的……”
丁潛指指後的橋墩,“這個橋墩就好像間隔舞臺和後臺之間的背景板,兇手來到橋墩後面,先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他把被害人的塊從拉桿箱裡取出來,扔到前面的人行道上……”
“你等等。”顧宗澤打斷,“你的意思是這裡不是殺人現場?”
顧宗澤的疑問也代表了其他人,他們早就推斷這裡就是殺人碎的第一現場,丁潛突然冒出的話讓大家猝不及防。
“我也是剛剛纔想到這個。”丁潛說。
“你有什麼證據嗎?”顧宗澤問。
“難道你有證據能證明兇手是在這裡殺的人?”
“……”顧宗澤一下被問住了。
“還是我剛纔那句話,我們需要換兇手的角度去考慮這個案子。他的很多反常理舉,比如故意在天碎,把塊扔顯眼的人行道上剁碎,當著目擊者的面有條不紊的碎,甚至連這個地方也是他挑細選的,只有一個監控攝像頭能拍到碎過程,但距離又遠到不足以看清他。他就是想讓我們看他的表演,而不是抓到他。所以我覺得,這裡很可能不是第一犯罪現場,只是兇手個人表演的舞臺。至於兇手在什麼地方殺人,殺的是誰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讓我們看到什麼樣的演出。只有瞭解這一點,我們才能理解兇手要傳遞給我們的信息。他的舞臺就是我現在所站的地方,這些塊就是他的道,而正劇就是我們在視頻中看到的腥一幕,他料到我們早晚會看到這一切的。”
“就算我們看到這些又能怎樣,兇手能得到什麼?”顧宗澤不明白還好,越聽反而越糊塗。
他本來對丁潛的共充滿質疑,但丁潛得出的結論確實解釋了很多疑點,幫他們拓開一條新的思路,只是站在這個角度,顧宗澤實在有點兒無法理解兇手的意圖,他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古怪的殺人案。
“兇手能得到心理上的滿足。”杜志勳替丁潛回答了顧宗澤的疑問,“這不是通常意義上存在利害關係的犯罪,而是純粹的變//態犯罪。兇手殺人碎的目的不是爲了掩蓋罪行,而是爲了展示他的犯罪才能。最能證明這種能力的辦法就是向警方挑戰。”
“挑戰我們?!”
“對,挑戰我們,他確信我們不可能抓到他。如果從犯罪機的角度來定義,這個兇手是權力型罪犯。通過較強的犯罪手段,和對被害人的控制與侵害來證明自己的權威……”
郭蓉蓉,“那不是跟當年的拉桿箱碎案兇手呂正凱一樣嗎?”
氣氛馬上變得有些抑,誰都不願意把這個案子與當年的拉桿箱碎案聯繫起來。
大家的目都落在杜志勳上。杜志勳說:“看上去是有點兒像,不過這個案子的兇手比呂正凱更加瘋狂,他的控制慾中還摻雜了憤怒報復型罪犯的殘忍手段,充滿了攻擊和毀滅。呂正凱的殺人手段雖然殘忍,但是通過刻意的僞裝,讓和犯罪現場呈現出完的狀態,反觀這個兇手恰好相反,他本就不在乎犯罪現場的選擇,也不在乎被害人的,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跟警方周旋,通過殘忍的碎手段來恐嚇我們,刺激我們。”
“你是在對兇手做心理畫像?”顧宗澤問。
“還不是,這是他的外在表現,與心理狀態是兩碼事。我之前做過一次犯罪心理畫像,但由於我對兇手的作案手段理解有誤,畫像也存在很大的誤差,你們可以忽略掉。我現在要說我新的理解……”杜志勳頓了頓,“從犯罪現場的選擇,碎步驟的嚴謹,以及兇手利用舞臺獨幕劇的方式演繹犯罪幾個方面綜合看,兇手是個高智商,富有學識,也很有品位的人……”
杜志勳剛一勾勒出兇手特徵就人目瞪口呆。
大家很難把一個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與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合二爲一。
杜志勳繼續往下說:“……他還要有出衆的魄,也許有天生健壯的因素,但更有可能是經常健鍛鍊的結果。這個人至應該是白領的生活階層,但是他的生活境並不如意,時常會遭到自尊心方面的辱,這來源於他的上級或是環境的巨大力,這種力已經讓他瀕臨瘋狂,產生絕,他痛恨這一切,想要反抗卻又無力反抗,這也是他原始犯罪機的來源。也許你們還有些困,他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挑釁警方。那麼你們不妨想想,警察代表什麼——代表的是權威,不可撼的權威。他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表演碎,盡宣泄,這就是在對抗權威,辱權威。其實就是他在現實生活中想做卻永遠不敢去做的。他的碎手段值得注意,被害人在他眼中只是一個道,他在揮舞斧頭劈砍的時候,連一丁點兒的憐憫和猶豫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已經於瘋狂邊緣,或者已經完全瘋狂了……”
杜志勳的犯罪畫像“畫完”了,大家都陷了沉默,似乎還要消化一段時間,把這些象的符號整合一個有有的人。
“我還有一點補充。”丁潛說。
“你說。”杜志勳熱切的看著他。
兩個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十分默契了。
“兇手給我們表演的這幕碎劇並不單純是表面上的宣泄和辱,他還有深層次的挑釁。”
“什麼意思?”
丁潛著腳下的地面,彷彿那裡依然堆滿了一地碎,“我想,他應該還給我們留下了一個謎題。”
“謎題在哪兒?”
“就在那堆塊上面。他花費了那麼多時間把一剁碎,又平鋪在地上,肯定有他的道理。一幕劇需要意義,他也會給我留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