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停在原地的似乎只有我。”賀寅唏噓不已地說,“以前玩游戲,八歲的我,被十八歲的大神帶飛,現在玩游戲,十八歲的我,被八歲的大神帶飛。”
林爾:“……”
好像是這個道理。
但這局被大神帶飛的游戲最后還是輸了,原因無他。
賀寅林爾難兄難弟,一個0-5,一個2-8。
兩個游戲黑,不分上下。
隊友再牛,也帶不起來兩個天坑。
另一個野人隊友老夫子也忍不了了,趕在房間解散之前,在隊伍頻道里不余力地嘲諷了一句:【就這技,別打游戲了,求求你們趕找個廠上班吧。】
賀寅委屈:“能不能別我一輸游戲就我找個廠上班啊?”
“游戲嘛,就是有輸有贏的,輸了又贏,贏了又輸,才有意思啊。”
“而且就算是我找個廠上班了,那總要下班的吧?”
“下班了我還是要打游戲的。”
林爾沒有反駁。
看著自己的戰績,覺得自己無話可反駁。
和賀寅不一樣,技差承認。
確實是菜。
房間解散,林爾退出游戲之后,手機屏幕上方就彈了個微信通知出來。
點開一看,微信有人加。
正是剛才勸他們進廠的野人隊友老夫子。
申請消息的上面還附著一條備注信息:“媽的,氣死我了,趕加上我,老子今天非得罵死你們這兩條菜不可。”
“……”林爾思考了半秒鐘,點了同意。
菜承認,但罵不行。
想罵?
那先來挑戰一下祖安人賀寅吧。
林爾正打算把手機給賀寅,讓他一塊口吐芬芳地把這位野人隊友罵到祖墳生煙的時候,這位新加上的野人隊友忽然發來一條消息:【你朋友圈里的照片是你?】
林爾遞手機的作一頓,回復道:【不然是你?】
野人隊友迅速道歉:【對不起,寶貝兒。】
林爾:【?】
野人隊友:【剛才是我不對,我緒太激了,我一打游戲就這樣,以后不會了,對不起哈。】
野人隊友:【,等你想再打游戲的時候,咱們再一起玩哈。】
野人隊友:【隨時我哦,我隨時有空。】
林爾:“……”
故事朝奇怪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臨近九點,三輛載滿祖國小紅花的大車終于在庫格里鎮上停下。
學生們背著書包,拖拖拉拉地下了車,按各自分配到的村子在路邊井然有序地站好。
“不是要去村里嗎?”有學生仰頭看著立在街邊的庫格里鎮的路牌,提出了疑問,“這好像還是在鎮上啊。”
帶隊老師最后一個下了車,聽見學生這樣問,開口解答道:“是去村子里,但是村里都在山里,大車進不去。”
“……”
學生們一陣陣的沉默。
連大車都開不進去的地方,那得多偏僻啊?
短暫的沉寂過后,終于有學生舉手問道:“老師,那我們怎麼去村子里?我們也不知道路啊。”
“喏,看那里。”帶隊老師大手一揮,食指朝著前面的空地一指,溫和而愉快地道,“看到那些人了吧?那就是來接你們的,各個村子的村長都在,你們按照自己分配到的地方,去找本村的村長就行。”
“……”
學生們又是報以了一陣令人有口難言的沉默。
只見前面的空地上,或坐或站的聚集著十幾個挽著,踩著布鞋,戴著草帽的老大爺,就跟機場接機似的,老大爺們舉著各自的村牌,時不時地朝這邊長脖子張著。
更令人窒息的是,老大爺的后還停著不或是由牛,或是由驢,或是由騾子,拉著的……板子車。
就是那種最簡陋的由牲畜拉的車,上面一張明顯經歷了風吹雨打的破舊木板,下面兩個轉軸大子,前面用車鞍套在牛馬驢羊上。
乍看起來,有點兒像古代的馬車,但又比馬車樸素簡單多了。
數量還多,一眼看過去,起碼得有幾十輛。
林爾長這麼大,還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這種子上鋪張板子就敢上路的木板車。
而且還是那種貧攻堅的鄉村電視劇。
一行人被驚得不輕。
林爾滿臉凌,連向來接地氣的三車狂熱好者賀寅都當場愣在了原地。
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才又緩緩地重新流了起來。
林爾慢吞吞地跟在隊伍尾端的位置,一步一個腳印地挪到了舉著“小肚子村”牌子的村長老大爺的面前。
村長先是代表全村民表達了對全員的熱烈歡迎,然后又樂呵呵地介紹起了自己后的那一排木板車:“這是咱們村里的通工,山路不好走,三車都很難開進去,咱們今天就坐這個驢車進村子啊。”
“……”
學生們聽得有點兒暈。
“當然,你們要是覺得驢車坐著害怕的話,咱們還有牛車,騾子車。”村長相當熱地說,“看看喜歡哪個,咱就坐哪個。”
“……”
學生們聽得更暈了。
分在小肚子村的一共有十二個人,除了林爾、謝衍、溫淼、沈嘉喻和賀寅他們五個之外,還有五個男生,兩個生,都是經管學院金融系的。
十二個人相互攙扶著,暈暈乎乎地上了木板車。
小肚子村的村長總共趕來了三輛車,一輛驢車,一輛牛車,一輛騾子車,種富,誠意滿滿,供學生任意挑選。
十二個人分兩隊,占去了兩輛木板車,空下來的那輛誰也不愿意坐的驢車就用來拉行李。
老村長誠不欺人,說山路不好走,那就是真不好走。
翻了兩座山,過了兩條河,從上午九點半走到下午五點半,直到天邊涌起了層層的暮,牛車終于“吱呀”一聲,在村口的大牌子前停了下來。
老村長神抖擻地從牛背上跳了下來,揚著手里的鞭子,一邊拉著老黃牛,一邊回頭招呼著:“到啦到啦。”
板子車上的十二朵祖國小紅花同時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