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會說話。”七皇子飲了一口清茶:“你很好,很好。”
無憂又開始聽不懂了,這人又開始講天書了,不過沒關係,看這人的樣子他也不需要懂,所以安分的閉著,做一個乖巧的聽衆。
無憂雖然聽不懂七皇子的話,但不聲,因爲很想知道,這個七皇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次他有想出什麼花樣了?
無憂還真的冤枉了人家七皇子,七皇子這次是真的覺得無憂好的,今日對百姓的那番話,說的很好,讓百姓消除了對朝廷的怨恨,對他的怨恨,而且又保護了自己: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會容忍下面的人比自己的芒照人,即使他不會上奏摺,也會有其他溜鬚拍馬之輩彈劾,可這個人三言兩語就將功勞歸到父皇和他的上,明哲保,不貪功,不爭功,這份襟就讓他覺得好。
而他在無憂的昏睡期間,讓人調查了無憂的事蹟,每一件他看了也都覺得好,這樣的一個人,有勇有謀,能屈能,還真是難得的一個人才,真的很好,這次他還真的了心思,要將留在旁,他是要做大事的人,邊的確需要這樣的一個人輔助他
。
“本宮那日的建議你仔細的想過沒有?”七皇子握著茶盞的手,忍不住了起來,泄了他的張。
無憂擡起頭來,詫異的看著七皇子,他還真的不死心,無憂原以爲這人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在明確的表示自己的意思之後,他還專門將來詢問:他是當真的!看來這人並不是真的想要折磨,也不是單單看上的醫,怕對的勇敢也有一欣賞吧!所以才二次出言詢問,畢竟第一次,一點面子也沒給他留。
無憂這次定下心來,沒有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那般激,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心頭的怒氣,問道:“殿下爲什麼想要納無憂爲妾?”
無憂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只見過自己兩次的皇子,爲何執意想要納爲妾?
爲什麼呢?
不過只見過兩次面,而且也有自知之明,長得很好,能讓人驚豔的那種,但也不足以讓一個皇子求的皇上賜婚,納爲妾,可是負貴妃懿旨的待嫁,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無憂直直的看著七皇子,他也坐在那裡,任打量,冷著臉,不過無憂細心的發現,他俊朗的臉上閃過一可疑的紅暈。
難不,他真的對一見鍾?
這個念頭猶如平地一聲雷,震的無憂七葷八素,整個人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儀態盡失的用手指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那種神就像是見了鬼了一般,抖著手指“你……你……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七皇子掩飾的咳嗽兩聲:“還有,本宮告訴你,本宮是想娶你做側妃,不是什麼妾?”聽一口一個妾,不知道怎麼著就聽著刺耳。
“那還不一樣?”無憂嘀咕著,被七皇子一個眼神瞪來,立刻識時務者爲俊傑,做俊傑去了。
不過,這人會喜歡,還是讓無憂覺得詭異的,不問道:“爲什麼?”
七皇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自然不會是因爲你的貌,也不會因爲你是相府的客,本宮還沒將你那點影響看在眼裡
。”七皇子不傻,相爺,王大爺,王小爺或許對無憂寵有加,但不至於爲了無憂而改變立場。
無憂被七皇子這番話說得有點不樂意了,咬牙:“那是因爲什麼?”
就是自己不算傾國傾城,不是相府的子,但被他這樣說出來,覺還真的有點不是滋味。
“爲什麼?”七皇子冷哼:“爲了一份孝心,母后的子骨一直不算太好,本宮想替母后找一個可心的大夫,你以爲本宮想要納你爲妾是看上你了不?“
無憂聽他略帶嘲諷的語氣,顯然在嘲諷剛剛的自作多,是以言語毫不客氣,雖然對方是很可怕,很尊貴的皇子,可是又豈能任人欺辱,今日你被人輕視直不起腰,那你就一輩子直不起腰來,雖然無憂從來不認爲要一味的剛強,但是也不認爲當別人欺到你頭上的時候,你還要忍下去。
看著七皇子冷笑道:“若是殿下只是想爲皇后找一個可心的大夫,無憂自樂意,救治患者,是醫者的本分,只是殿下要無憂賠上一輩子,無憂怎麼會樂意,殿下看不上無憂,無憂心中明白,但是殿下又怎知,殿下就是無憂心中的良人?殿下既然知道無憂悔了天下第一首富宮傲天的親事,就應該知道無憂是怎樣的人。無憂放著天下首富的正妻不做,而去做殿下的妾,殿下以爲無憂是那種放著正妻不做,而願意去做妾的子嗎?”
七皇子一怔,他還真沒想過無憂會這樣說,也是,宮傲天財富傲人,對一往深,一年多來,爲了空懸正妻之位,若是真貪圖榮華富貴,做了天下首富的正妻不是正好,何必委屈自己做人的妾,即使這個人是皇子,但是妾就是妾,永遠都不能和正妻比,就如同他的母后,即使不皇寵,但因爲是天朝的皇后,皇帝的正妻,在後宮的地位不是其他妃子可比的,父皇邊的妃子來來去去不,但是母后的位置卻是其他人不能撼的。
“既然他給你正妻之位,爲何你還是逃婚了?”七皇子的聲音有點氣悶,正妻之位他還真的給不了,因爲母后早就爲他定下了親事,而且以無憂的出生,永遠都不可能爲他的正妻,因爲他以後是要……,那是母后對他的期盼,也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努力的方向。
“因爲他也不是無憂等的那個人。”無憂的聲音輕了起來,本來和一個男子,尤其是一個不算悉的男子說自己的兒心事是一件很難爲的事,但是爲了打消七皇子日後的糾纏,也管不得什麼難爲,還是不難爲了,若是能很好的解決這事,說不定和七皇子之間能攀上點,這對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
“殿下,您出自皇宮,應該看多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事吧!”無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想即使尊貴如皇后娘娘也曾有過人前笑,人後哭的悲傷吧!無憂的母親,爲了不顧份門第之分而嫁給了我的父親,可是新婚不到一年,父親就納妾進門,而母親爲了維護賢名,卻不能妒,只能每日暗暗落淚,無憂見多了,也厭煩了,小時就曾經告訴自己,這輩子,無憂要等到那個一輩子只牽無憂一人手的男子。”
無憂擡眼看了七皇子一眼,“殿下知道,宮家求親,爲何無憂的母親會應允嗎?是因爲宮家的男子大多癡,一輩子只娶一個妻子,母親以爲宮傲天會是無憂的良人,顯然我們都錯了,宮傲天在下聘的當日和無憂的妹妹……所以無憂當日就離家了,快兩年了,無憂不曾回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無憂聽說貴妃娘娘下了懿旨,無憂不想抗旨,可是也不想就這樣賠了自己的一生,無憂只好在外流浪。無憂是個家的人,卻被這麼久都不敢回家,或許殿下覺得無憂心狹窄,可是無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不希將來和母親一樣,日日鬱鬱寡歡,所託非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你想要的?”七皇子久久地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子的話是多麼的大逆不道,是多麼的驚世駭俗,是要專寵,是要獨佔,是要心的奉獻。
他原本該呵斥,可是他想起皇后--他的母后,那樣一個被人稱頌,被人評爲心寬厚,賢良淑德的子,卻也不是因爲皇帝的多而暗暗心傷,鬱鬱寡歡嗎?
他能怪這子的堅持嗎?
七皇子發現他開不了口,想到了他的母后,母后的眼淚,母后的悲傷,他開不了口。也愁腸百轉,屢屢想到母后的病因,心就一陣陣的痛。
這些年,母后暗地裡不知吞下了多苦水。
無憂長嘆一聲,輕輕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著掩不住的心酸:“這話不知怎麼就和殿下說了起來,無憂從不曾對人講過。”
“從未對人講過?”七皇子心中一,神容幾分,以至於這般明的人錯過了無憂藏袖中握拳的手
。
“嗯。”無憂慎重點頭,眼底的神采莫名:“無憂相信殿下能夠理解無憂的執著。無憂知道殿下其實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當日殿下能同意無憂的三日之約,就說明殿下心中仁慈,而殿下想納無憂爲妾,卻是爲了皇后,說明殿下心中純孝,像殿下這樣仁孝雙全的人,定然會明白無憂的這點堅持。”
無憂說完又輕輕的笑了起來,夕下,幾縷站在的上,的笑容顯得模糊,明,猶如輕薄的夕,有著一種奇異的彩,這種彩讓無憂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驚心魄的麗。
一時間,七皇子聽見了自己心中什麼被打碎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流進他的心房,了他那顆僵的心。
無憂緩緩地站了起來,向七皇子走了兩步,慢慢地,緩緩地跪了下去,眼中有淚,卻倔強的仰著頭看著七皇子,那種倔強中的憂傷,讓七皇子的心中瀰漫上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殿下,您什麼樣的子找不到,何苦爲難無憂,若是殿下信得過無憂,無憂將會竭盡全力爲皇后盡心。但求殿下全無憂的這點小堅持,人生百年,匆匆而過,無憂走到今天這步,已經筋疲力盡,若是殿下執意收了無憂,殿下以爲無憂的格,在那樣的大宅院裡,能活的下去嗎?所以無憂請殿下莫要再提什麼側妃之事,可好?”哀哀請求,出一個子卑微的願,不求大富大貴: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以人,無憂想了很久,這是最適合的方法,當權勢在頭頂的時候,唯一的空隙就是,原本還不知道這如何下手。
而在聽到七皇子納爲妾是爲了皇后時,無憂心中就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皇后的病定然與皇帝的多有關,不知以此爲契機,爲自己求取一條活路,所以就用七皇子和皇后的這片母子親作爲切點,或許會心想事。
“罷了,你起來吧!”良久,七皇子長嘆一聲,揮揮手:“你回去吧!這事就當本宮沒說過。”
擡著一張臉,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的眼睛含淚,卻是那樣的信任他,讓他怎麼能強迫。
雖然七皇子知道,或許這是無憂的計謀,可是當那樣一雙麗的大眼睛乞求般的著他時,他竟然拒絕不了,而他也生自傲,強迫子的事還從未做過,本來蘇無憂這個子或許會讓他打破慣例嘗試一次,可是這般,膽子大,長得一點的子,他就罷手一次吧
!
當然,七皇子也是聽了無憂那話,的子在那吃人的地方還真的生活不下去。
無憂聽了七皇子的話,心頭一喜,知道七皇子是允了,面上卻不敢出分毫:“無憂謝謝殿下的全。”
乖乖的起,不去看七皇子一眼,慢慢地後退,一步步接近門檻。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日你的相公必然只能有你一人,若是違背了今日所言,本宮會讓你知道欺騙本宮是什麼樣的下場?”七皇子的聲音從後傳來:“或許今日你做戲較多,可本宮還是被你的眼淚打,被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打,本宮不希日後知道打本宮的那雙大眼睛裡面全都是欺騙,本宮的怒火絕不是你能想象的。”他的聲音依舊輕,甚至帶著點甜膩的味道,但是無憂半點沒敢輕視他話語裡的寒意和冷酷,想起他在下令燒鎮時的無,無憂心頭一。
轉,看著七皇子:“若不能如願以償,無憂一輩子會孑然一,若是宮家公子強求,殿下會聽見江州城裡哀樂響起,那是無憂在與殿下告別。”
這個人不管怎樣,今日對放手,無憂就對他生了一激,所以這句孑然一,絕對不是騙七皇子的,而也表示了寧死也不會進宮家的門,那人已經失了資格,他與註定不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了,他的世界太過擁,早已沒有的位置,若是他還用貴妃的懿旨強迫,到了最後爲了不牽累想法和蘇夫人們,無憂不介意以死抗旨。
“他也配!”七皇子冷哼,他得不到的子,那人也配得到,“你這次鼠疫中立了大功,本宮定會在奏摺上詳細提及,到時父皇定有嘉獎,你應該知道你去求什麼吧?”
七皇子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凝著遠的天空,聲音幽幽,似漫不經心。
無憂眼睛一亮,心下驚喜,面上忍不住粲然一笑,出淺淺的梨渦,行了大禮:“那無憂就先謝謝殿下了。”
無憂的心飛躍了起來,踏出門檻的步伐是從來未曾有過的輕鬆,一直堵在口的那團惡氣終於散去,沒有想到,七皇子會主提起,原本還躊躇著以後找個合適的時間再提這事,今日先打消了七皇子要娶的念頭,沒想到他竟然會主提起,其實這人不壞,只是他的婚姻觀不敢茍同,爲了替皇后找到一個可心的大夫,就要納人家爲側妃,這什麼呀?
果然男人和人的觀從來都無法達到一致,人要的不過是父慈子孝,而男人除了妻兒外,還要權勢,金錢,人,香車,他們的世界很大,而人的世界太小
。
無憂走出七皇子的院子,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擡目四看,路邊的野開得正好,一朵朵,層層疊疊,在夕下似乎踱上了一層金的芒,分外麗。
看著地上投下的自己的影子,無憂心裡涌出一種忽悲忽喜的覺,連自己亦不能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怎麼的一種心,困擾的噩夢終於要遠離了嗎?
終於也可以擺了那前世的噩夢,宮家從此怕是再也不會與有任何關係了:七皇子出手幫忙,再加上在鼠疫中的功勞,若是七皇子將今日所言,在皇帝面前一二,皇帝必不會爲了貴妃的一個懿旨,而折損了一名神醫,畢竟剛剛在南苑鎮的鼠疫裡立下大功,若是皇帝因爲寵貴妃,而置的請求不顧,會傷了天下百姓的心--這纔是最後一句話的原因:寧死不嫁!
所謀的一切眼看著就要功了,無憂有喜悅,有悲傷,也不枉辛苦一場。
當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要實現時,只覺自己恍然在夢中,從前的那些風風雨雨,似乎都沒有經歷過一般: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嗎?
白玉般的手,慢慢在臉上掐了一下。好痛,真實的痛,原來真的不是夢。
不過無憂很快平息了自己的心,雖然七皇子肯出手相助,只怕宮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宮傲天演了這麼久的戲,他不會甘心一無所獲,而三皇子對的才能怕也是窺視,不會容再次逃出宮家的視線,還需小心謹慎,不要給他們鑽了空子。
無憂回到院子裡,天已經漸黑了下來,卻見迎面而來的人不是杜鵑,而是留在別院的雲黛時,心頭一沉,似有一塊重石了下來:難道蘇府那裡出事了?
“雲黛,你怎麼會來?”無憂的心揪了起來。
“小姐……夫人……夫人……怕是……不行了……”
無憂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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