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驚逝
七月流火,但是無憂的別院依山而住,無憂也不覺得這夏天熱的讓人難以忍,無憂坐在後院竹林的石墩上,一邊揮舞著團扇,一邊著清風吹拂的舒適。
這半年來,的日子過得異常的舒適,無悔雖然年,但在王相爺尋來的管事相助之下,生意上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原本等著看笑話的人,都將那笑嚥了下去,而宮貴妃那邊的麻煩都被二皇子擋了回去。
靠著大樹好乘涼,無憂再次相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只是想到這幾個月不能看到他,心裡有些失意,這半年來,他們倒是相見的多,人都是的,相久了自然有了,何況無憂是真的喜歡他。所以二皇子此番奉旨出城,難免有些悶悶不樂,索搬到別院住些時日,無慮,無悔已經被無憂嚇怕了,雖然無憂從宮裡回來後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宮裡景,但是二人從小都是生長在大宅門裡的,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家,就這麼的多的是非,何況那天下最大的院子,而且還有憎恨大姐的宮貴妃在。
二人只是聽著,當時也沒說什麼,只是自無憂回來後,二人越發的懂事,無悔更加積極的打理蘇家的生意,而無慮也將後院打理的有條不紊,再不需無憂一點半點的心思,而無憂若是出門,這二人定有一人放下手中的一切,陪著:他們已經不能在失去了,無憂至於他們亦姐亦母,失去了母親之後,無憂就是他們的支柱
。
無憂不是不知道二人的心思,至今卻不曾說過一字半語,反而減出門的次數,在院子裡悠然自樂,連那人和堂和玉錦樓都去的了,不過義診的次數卻多了,名聲卻更響,而玉錦樓在這半年裡卻開了數十家分店,其中有了李氏的權。
“大姐,大舅母讓人送了信來,二舅母爲王家又添了丁!”無憂的小尾無慮笑嘻嘻的走來,手裡還端著從冰窖裡取出來的水果,的大姐姐現在越發的會了,去了皇宮一趟,人越發的變得懶了。無慮眼眸一沉,瞧著大姐俏臉的容,想到大舅母的話:你大姐,在鬼門關裡走了一趟。
相爺屹立天朝數十年不倒,不是僥倖,而是他的本事,那皇宮從來就不是滴水不,以往相爺只是看戲,但自家的外孫被接進宮去,他豈會袖手旁觀,二皇子會來的那麼快,就是他的探子示警:要知道當時某個男子正在氣惱某人在假山裡強吻無憂之事,難免手腳慢了半點。
相爺至今都在想,若是當時二皇子救不下無憂,他會做什麼?他還真的不敢說呢?
會無憂,就是表明那人對相府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已經不打算再裝什麼君臣同樂了,那只是一個信號,拔掉相府的第一步。無憂都懂的事,相爺豈會不懂,王大爺,王小爺豈會不懂,所以這半年來行事越發的低調。
“二舅母生了?”無憂大喜,一掃頹廢之態,興致沖沖了站起子。
“而且是個男孩。”無慮的眉眼也已經張開,喜上眉梢。
“雲黛,讓人備車,我和五小……姐去相府走一趟!”
無憂姐妹二人帶了不的好東西,趕到相府,這半年來一直低調的相府今天難得的高調了一次,全府上下喜氣洋洋,無憂看在眼裡,高興之餘,不免擔心李氏的心:無子,可是心頭的一塊傷疤,府裡這般的喜慶,怕是要景傷。
無憂在邱氏的那裡坐了片刻,將準備好的金鎖片以及子戲水的紅肚兜送了出去,就離開了。
邱氏是見慣好東西的人,見到無憂拿出這兩樣尋常的東西,原本就淡淡面更是淡了不,無憂也不惱,只是有禮的離去
。
無慮見到邱氏對大姐淡淡的神,心頭不由得不舒服起來,掏出自己的禮:翡翠玉佩,花開富貴,一看就是價值不凡的東西。
邱氏讓孃接下無慮的禮時,面不免熱了些,但無慮也只小坐了片刻,尾隨著無憂離去:他們三姐弟一,二舅母竟然沒有這樣的意識!怕是還在記恨外公對他們的偏吧!
半年前,無憂從宮裡回來,相爺就接了他們三姐妹回相府,當時就言明日後這相府的財產在他去了之後,分三份,大房一份,二房一份,他們三姐弟一份,自那日起,邱氏再見無憂三姐弟也就淡了下來。獨的羹被人分去了,誰會樂意?
瞧著無憂二姐妹離去,邱氏的孃不由得撇了撇:“都說蘇府的大小……姐心思玲瓏,卻送來這麼兩個尋常東西,也太不像話了。”
自家的小爺那可是貴著的,這麼些俗哪能送得出手。
邱氏躺在牀上,淡淡的說:“無憂一直同大嫂親近,怕是擔心大嫂不快吧!”話雖說的漂亮,但眉眼間多了一份不快。
孃是什麼人,立馬順著邱氏的心意道:“再和大房親近,也不能這般怠慢二房,蘇大小……姐實在是不像話!”
“邱嬤嬤,無憂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人。”王小爺應酬完外面道賀的人,趕回房裡時,剛巧聽到這話,神不虞,瞧著孃,眼底難得藏了幾分犀利:“邱嬤嬤,你也是府裡的老人了,這府裡的規矩應該比小丫頭們悉吧?”
今天若不是看在這邱嬤嬤是邱氏的孃,他定要將打發出去,挑撥大房和二房不和,是這份罪就不能容,而且字裡行間,對無憂破例微詞,那孩子已經失去了母親,他這做舅舅的磕不能讓手裡委屈。王小爺的心思絕對是好的,他卻不知道,這番話算是爲無憂豎下了邱嬤嬤這個敵人,就是邱氏對無憂也生出了幾分怨殆之心:的孃可是的半個親人,王小爺一直頗爲敬重,今日竟然當著衆丫頭的面被他狠削了面子,這讓心高氣傲的孃如何得了?
但邱氏就是想要維護邱嬤嬤,卻也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明說,於是,邱氏示意一旁慘白著臉的孃,將無憂的禮送上,淡淡的說:“無憂還真有心,送了這兩個見面禮給我兒。”
王大爺瞄了兩眼,剛準備讓人撤下,心裡也有點責怪無憂不會做人:蘇家又不缺這兩個錢,就不知道送點上得了檯面的
。“咦!”王小爺驚訝的了聲,然後拿出金鎖片細細瞧了起來,接著放下金鎖片,又瞧了子戲水圖,哈哈大笑:“無憂這孩子,從小就善解人意!”
邱氏見王小爺這般說道,也知道這兩項禮絕對不凡,忍不住好奇:“也,可是看出了什麼?”
王小爺拿著小鎖片,坐在牀邊,細細的指給邱氏:“你仔細的看,這小小鎖片上的福字,可是不多不剛好一百個。”
百福字?怎麼可能,這麼小的鎖片,怎麼鑄出一百個福字,若是真有,那還真是難得禮:或許這金鎖片值不了幾個錢,但這份技藝那可是值錢去了,而且這裡面的心意,那可是實打實的,百福字——就是希這孩子活一百歲,福福康康的。
這份意,怕是金山銀山也比不上的。
邱氏細細瞧著,眼前一亮,終於瞧出了期間的名堂,那鎖片看起來不顯眼,但那上面的圖形真的是百福國,只是字跡微小,若不是王小爺練武之人目力不凡,怕也看不出端詳,而邱氏在王小爺的指引下自是看出來了:小小的鎖片之上打造出百福,這份緻怕是天下也難得,無憂這份心思,可真的沒人能比。
邱氏臉上微紅,想起自己剛剛對無憂的態度,倒是傷了那孩子的心。
王小爺見邱氏心下已經明瞭,也不責怪,不想惹不快,畢竟剛剛生完孩子,這子還弱,心起伏也較大,有這麼點心思也是難免,就是自己剛纔不也心裡暗暗責怪無憂不會事嗎?
王小爺有心給邱氏一個臺階下,拿著子戲水圖,笑問:“你可看出這裡面的文章?”
邱氏拿著細細查看,也恍然大悟,這子戲水圖,看上簡單,但是若是細細看,就會發現這子含笑的雙目,不管你是在那個方位,都對著你笑,這可是需要極高的技藝,怕是無憂尋了刺繡高手,費了好一番功夫吧
!
這兩樣禮,無憂還真的費了心思,和李氏一向親近,邱氏雖然不說,但心中又怎麼會舒服,所以藉著這次機會,想要好好地和邱氏套套近乎,只是沒想到這邱氏竟然當場甩了臉子,讓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熱臉冷屁的事,還真的不想做了,爲了王小爺做一次不覺得委屈,就是再做第二次,也不覺得委屈,只是看的分明和邱氏隔閡已經生了,再用心,怕也彌補不下來,何不照舊,省的傷了李氏的心。
兩面討好,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經過邱氏剛剛的冷淡,無憂是想明白了,還不如守著和李氏的來的實在。
百福圖是早就央了二皇子張翼辦的,而子戲水則是玉錦樓做好的師傅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繡的,怎麼說也對得起邱氏了。無憂,無慮一路走著,無憂的面很平靜,倒是無慮含著幾分怒氣,瞧著左右出來自己這邊的幾個丫頭,不甘的道:“不長眼的婦人!”
這話已經極重,無憂轉頭,沉聲:“閉!在管不住自己的,日後就在院子裡修心,莫要外出!”眼中難得含了幾分冷厲,禍從口,無慮今天又犯了,若不嚇一嚇,這病怕是難改呀!
無憂這話已經是極重的,只有犯了大錯的子纔要在院子裡修心,這是變相的。
“大姐你……”無慮跺了跺腳,雙眸含淚,轉離去,知畫也對著無憂一福,追了上去。
“小……姐,這怪不得五小……姐生氣!”杜鵑算是幾個丫頭裡管不住的,剛剛那邱氏對家小……姐的態度,莫要說無慮看不過去,就是們這幾個丫頭,誰又能看的過去。
“說兩句。”紅袖上前拉了一下杜鵑的袖子。
“唉,我何嘗不知道在心疼我,只是這相府……唉,我們此刻還是生事爲妙!”無憂瞧了一眼相爺臥室的方向,這些日子,相爺的子是越發的差了,醫高超,心中自然明瞭,相爺是熬不了多久了,所以對邱氏的產子分外的上心,就盼著那孩子能帶點喜氣,沖沖相爺的病氣,但不管怎麼說,無憂都不想在這時候再生出什麼事來了?
這半年,相府韜養晦,不就是想要讓上面的那位看的清楚些,相府並無任何不軌之心,而那位遲遲未相府,何嘗不是因爲老相爺坐鎮,怕天下人說他無無義,連帝師都不能容,若是相爺真的去了,不知道那位還能不能容下相府?
相爺就是相府的保護傘,只要相爺在一天,這相府就安一天,所以這時候斷不能因爲的這些小事,傳到相爺耳朵裡,惹相爺不快,真的訓斥了邱氏,除了家裡不和,還能有什麼?
無憂心頭憂心仲仲,卻又不能和無慮說清楚,只能委屈了無慮
。
無憂已經用盡法子爲相爺治療,奈何相爺子骨已經被湯藥掏空,只怕這時日真的不過了。
晚宴是一家子坐在飯廳裡用的,相爺今日難得出來用餐,無慮自顧著埋頭用飯,本不理睬無憂,倒是無憂著臉,頻頻爲無慮和相爺佈菜,李氏在一旁淺笑著端著碗,認認真真的看熱鬧:無憂早就對坦白一切,什麼都沒瞞,心中早就將李氏看了母親,就是玉錦樓都拉上了李氏,這點事肯定要說,何況,纔不想爲了那百福圖和子戲水和李氏生出什麼嫌隙來。
相爺的心好,雖然不間隙的咳嗽,但是氣明顯比往日要好。
瞧著小……姐妹二人鬥氣,難得問了一句:“無慮,怎麼啦?是你大姐惹你不快了?”相爺飯用了差不多了,也有了興致。
無慮剛剛準備開口,卻被無憂用眼神阻斷,淺笑道:“哪有什麼大事,還不是我們姐妹二人的瑣事,無憂不會說話,惹了妹妹兒不開心呢。”
無憂又笑了兩聲,爲相爺布了箸蔬菜,“外公,就不要問了,難不還真的擔心無憂欺負了五妹不?”
無憂佯裝惱怒:“外公就是偏心妹妹,無憂可真的吃醋了。”
無憂的一番連帶怒,讓桌子上笑聲連連,就是相爺也是笑呵呵的,只是他沒有忘記他剛剛問話時,王小爺的銀箸可是頓了一下:看來他不管事久了,有些人的眼裡沒有他這個老頭子了,才讓他的無憂了委屈。王小爺沒有發現,從剛纔起就笑嘻嘻的相爺,在他低頭用餐時,過去的目,卻是帶著幾分難懂之
。
而王大爺自始自終都是將一切看在眼裡,不發一言。一頓飯在無憂的有心調節下,吃的倒也其樂融融,飯後,無憂和無慮難得的沒有留在相府,王大爺親自送到門口,了無憂的頭:“孩子,你委屈了。”
委屈,不是因爲邱氏今日的態度,而是這孩子一直以來維護相府的心,他知道無憂一直嚮往的是平和的生活,半年前,卻和二皇子定下親事,或許對二皇子有,但是王大爺心裡清楚,那份還不足以讓無憂嫁皇室。
這孩子比誰都討厭後院的勾心鬥角,尤其會甘心皇室,而且太后賜婚,含糊其詞,本未曾說是正妃還是側妃,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懂,無憂自然也懂,二皇子當然也懂:這已經是皇帝最大的讓步,日後爲正妃還是側妃,那要看日後的形勢。
王大爺自從太后賜婚後,一直憂心忡忡,見二皇子和無憂投意合,二人倒也心,這才放下心來,二皇子離城,無憂心不高,他們是知道的。
今天邱氏產子,他和李氏想要讓無憂開心點,才送去信去,誰知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王大爺心裡對那邱氏難免失,父親子飄搖,此時更應該同丹共濟,怎麼可以發生這樣的事?
若是剛剛無慮開口說上一言半語,這邱氏就是生了兒子,也要回孃家過段時間了:父親與無憂敦厚,是絕不容許無憂一半點的委屈,皇宮裡那次無憂落水,已經讓相爺自責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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