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日新月異的時代,生活在當下的人們,又有誰能想到這位紅極一時的歌星,會在後世過氣得連演唱會的門票都賣不出去?
但林驚蟄不知道這些,還知道許許多多埋藏在時里的。
細數往後的幾十年,國大部分人民所能接到的發展迅速的最顯而易見的行業——互聯網、地產、貨幣、證券期貨、能源和一些製造業。
其中利潤最大的互聯網,很憾,林驚蟄沒有這個技。他充其量只知道一些沒什麼技含量的小捷徑,比如註冊域名賺錢什麼的,至於編程技,那實在是太難為他了,他連王者農藥都玩不轉。
貨幣和證券期貨他上輩子都炒過一點,但這需要時機,不是什麼時候下水都能賺到錢的。
能源……這一行業雲集大佬,至以他目前的力量還無法接到。
剩下的只能是地產和製造業,而這兩個行業無一例外的,前期都需要一筆不小的投資。
他繞過緩坡,燕市大學破舊得非常神奇的宿舍樓外景致還是非常鳥語花香的,眼看終點就在前方,林驚蟄卻突然覺到了背後一道灼熱的視線。
跟人勾心鬥角了那麼多年,他對這很敏,立刻轉看去。
背後注視著他的人匆忙轉開了視線,變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個外表嚴肅的中年男人打扮得十分整齊,眉間皺起深深的「川」紋,眼神鋒利,外表看上去就像是系里某個十分嚴肅不好相的教授,他神偽裝得天無,像是無意路過了這個地方,也和林驚蟄素不相識。
但林驚蟄在看到他的瞬間,心臟卻狠狠地震了一把。
對方漸行漸遠,背影逐漸消失在了一不遠的小果林里。
林驚蟄駐足原地,目送他離開,垂在側的手指尖微,他木然地回過頭,繼續邁開腳步。
他不知道對方進樹林之後是否會在林的遮擋下接著窺視自己,但這個嚴肅到好似無法接近的中年男人,卻是他前世窮盡一生也無法忘記的——
父親。
林驚蟄回憶著,他記得父親林潤生並不是燕市大學的教授。這一年代,他應當正在隔壁某以理工著名的重點大學擔任信息通信工程系的教授。兩所學校相隔不遠,但正常況下教職工應該不會搞錯吧?
對方是來看自己的嗎?
他想到這一點,一時頭髮哽,又不住去回憶,上輩子對方也曾這樣關注過自己嗎?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考燕市大學的?又是從哪裡得知自己學的科系?他從什麼時候起悄悄跟在了後?為了這一面又在宿舍樓外等了多久?
林驚蟄想不通,從上輩子起就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有些人就可以斂這樣,將自己的煞費苦心掩藏在冷淡的表象下,紋不。
他邁步上樓,背負著沈沈的疲倦,找到宣傳部辦公室,敲門。
方文浩正在裡頭同幾個人說話,抬頭看到他時略有些驚訝:「林驚蟄?你怎麼來了?」
全副武裝的笑容幾乎在瞬間爬上面孔,林驚蟄倚著門,朝同樣看出來的幾個部幹部點頭問好,懶洋洋朝方文浩道:「方哥,有時間麼?一起吃個飯?」
方文浩當然有時間,更別提家裡的老爺子重點叮囑過讓他在學校里一定要對林驚蟄多多關照。恰好是午飯時間,他代了一下工作,收拾收拾東西便出來了,同林驚蟄寒暄幾句後,說笑著朝樓下走去。
他邊走便為林驚蟄介紹:「你要是想進學生會,差不多就可以籌備起來了,剛好我們宣傳部還有幾個空缺。在校期間反正沒什麼事,你可以表現得活躍一點,學生會也有專門的發表論文的門路,多積攢點資歷,畢業之後對你有好。」
林驚蟄心不在焉地笑著回絕:「還是算了,我不太擅長組織活。」
這種托詞方文浩肯定不信,但也看出了林驚蟄無意於此,人各有志嘛,他也不多勸告,只話鋒一轉,為他介紹起會部的結構來。
「過段時間介紹幾個同系的學長學姐給你認識,學校里也是小江湖,你不進學生會也要多準備點門路。」方文浩絮絮叨叨地說,「燕市大學和其他學校不太一樣,裡頭複雜的,在這呆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所以在學校里千萬別張揚,別惹事兒,尤其學生會里,有幫人跟我也不對付,就那個會長胡峰,特別囂張,遇到這種人,咱就躲遠點。」
林驚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想了想才想起上輩子好像跟那群狐朋狗友玩樂的時候聽說過,似乎是一幫和普通高衙作風不太一樣的公子哥,比之林驚蟄的圈子又高了幾個等級,好像事業還做得大,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他這會兒滿心都是他爹林潤生,沒工夫琢磨這個,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校區的餐廳,方文浩提著筷子有些意外:「你要給你那個哥們找進修班?他不是說不想上學嗎?」
「找個短期的就行,一個來月二十天這種,重點給他惡補點商業基礎。」林驚蟄道,「我主要也是在燕市這沒門路,所以得托方哥您幫我問問。」
方文浩嘖了一聲:「這幾年好多人工人下海做生意,我還真知道幾個不錯的補習班,只是學費……」
林驚蟄道:「學費不是問題,靠譜就行。」
方文浩聽他全然不似作偽的語氣,凝神打量了他表一會兒,費解地搖頭:「我有點搞不懂,就一個哥們,你至於給安排得那麼面面俱到嗎?又給租房子又給安排上補習班的,還不讓人去打工,燕市這會兒工人工資可不低。」
林驚蟄道:「打工不是出路,這是我哥們,我能拉總得拉一把。」
方文浩是真服了,他自問自己是個頗講義氣的人,在朋友圈中作風也很好評,但倘若和林驚蟄異地之,他講義氣的辦法最多也就是給哥們介紹個待遇不錯的工作,絕對做不到跟林驚蟄似的,連對方的未來發展也一並考慮著。
年輕的男孩子對這種友總不可避免的敬佩和嚮往,方文浩肅然舉杯:「,就衝你這份心,這事兒給哥,哥替你辦妥。」
林驚蟄聞言便笑了,同他了杯子,小白兔一樣無害的模樣晃得方文浩眼睛都花了一下他道:「謝謝哥。」
定妥了這事兒,到軍訓之前林驚蟄便一輕鬆了,一切活便可定在鄧麥從那個短期經濟補習班畢業之後。鄧麥腦子活絡,人也聰明,理解那些基礎的東西想必不難,補習班的投資也是很必要的,這年頭最珍貴的資源就是人才,鄧麥這種手段的人,倘若放在後世,不知道會被多企業主爭相搶奪。
認真算來,其實還是他佔便宜了呢。
吃罷飯,方文浩便匆匆告辭,林驚蟄一路走一路沈思,踢著一顆倒霉遇上他的小石頭。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的方式,太多的事在同一時間找上門後,容不得他半點的放鬆。
拐了個彎,他頂著驕和暖風爬上緩坡,朝著宿舍樓方向緩緩地走。
石頭略踢重了些,咕嚕嚕滾了個沒影,他醒過神來,舉目去,想要尋找。
後卻在此時傳來了一個他意料之外,又深埋在記憶里的聲音——
「林驚蟄?」
他心中一跳,腳步微頓,回頭看去。
後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看著他,目鋒利,表冷,一副不耐煩又不好接近的模樣。
他兇惡地盯著林驚蟄被曬太曬得通紅的臉,林驚蟄卻看出了他嚴肅表象下的踟躕不安。
雙方看起來像是僵持了一會兒,眼見對方腳步後挪,好像又要把勇氣憋回去離開了。
「一起喝杯茶吧。」林驚蟄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主開口,「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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