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百五十五個大佬

醫生的結果比系統慢了一個小時左右，但是在出結果的同時，他們就向宋暄和表明了對蕭淵穆狀況的憂心以及後續治療的不看好。

蕭淵穆作為這家醫院的主人，自然沒有他的病不允許他聽到的道理，何況就算是不讓他聽到，他也早已經知悉自己的狀況。

他的視線掃過幾位醫生忐忑的表，神平靜無比，只有目落在宋暄和的臉上時，眼底才有了波，他抬抬手讓其他人離開，先出聲打破了自從他說出讓宋暄和離開這個世界就陷僵持的氣氛。

蕭淵穆道：“我想回華國。”

宋暄和的注意力一直在蕭淵穆上，在他出聲時就抬起了眼，想了想道：“好。”

他瞭解蕭淵穆，他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且做事從來都滴水不，這一點從他瞞著他去F國檢查，以及明著將他邊所有信得過的人帶到他面前過臉且不引起任何猜疑，直到現在都沒有他生病的消息傳出就可以看出。

如果蕭淵穆自己都放棄了治療，只能證明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在現在的醫療水準之下無法得到緩解，不是治癒，只是緩解而已。

可僅僅只是緩解，目前的醫療技都無法做到。

宋暄和的心臟像是被沉重而尖銳的某種東西狠狠砸下，帶著撕裂的疼痛，這樣不過氣的難過之下，他反而保持了冷靜。

可能是因為蕭淵穆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也可能是因為系統是高科技位面的存在，他即便是無比擔憂難過，卻沒有害怕。

他心底甚至有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篤定，他覺得蕭淵穆絕對不會死。

若是系統知道他這樣想，或許會再一次調侃他的直覺論，可系統此時正在調查蕭淵穆的衰竭的原因，沒時間注意宋暄和在想什麼。

聽到宋暄和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下來，蕭淵穆眼底劃過一驚訝，他以為宋暄和會阻止他。

“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宋暄和說。

“我已經讓楊傑批下航線了，等會我去飛機上休息。”蕭淵穆道。

直到上了飛機，兩人都默契的不再提三天之後宋暄和的去留問題。

總飛行時長預計十一個小時，一上飛機宋暄和就與蕭淵穆進了臥室，兩人並肩躺在床上，聽著飛行時帶出的氣流聲，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蕭淵穆終於撐不住的疲憊闔上了眼。

聽到邊淺淺的呼吸聲，宋暄和放在側的手了，輕輕抓住了蕭淵穆有些涼的手。

在他的記憶裏，蕭淵穆的手和他冷冰冰的模樣不同，一直都是溫暖乾燥的，現在卻帶著涼意，還有一濡，讓宋暄和的心沉了沉。

他忍不住問系統：【你找到了治療蕭淵穆的方法了嗎？】

系統過了一會才回答：【沒有，他的臟衰竭很不正常，並不是由疾病導致，這十分不合理，找不到病因，對於病的分析就很難有突破，而且我十分不解，蕭淵穆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況，我現在在猜測，他的狀況是不是與之前重要劇提前有關。】

宋暄和皺眉：【蕭柏琮被綁架？】

【對。】系統道：【這個世界是在作者的時間線上據作者寫出的各種節而運轉的，因為作者並沒有完結這一本書，所以這個世界在劇控制下的時間也只到作者書裏提到過的時間，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直到兩年後書裏劇結束，蕭淵穆應該都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的也不可能在此之前出現問題。】

【可是現在，書裏面的時間線已經走完了。】宋暄和面驟變，接著系統的話道：【蕭淵穆也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

【對……】

看到宋暄和的表，系統停下了本來要說的話，沉默著留了時間讓他消化。

不知過了多久，宋暄和才再次問道：【如果蕭淵穆不是這本書的主角了，他會怎麼樣？】

系統說：【你應該知道的。】

宋暄和確實知道，可他還是忍不住生出一點小小的期驥，希系統可以給他一個還有希的答案。

【他真的會死嗎？】宋暄和有些艱難的開口。

系統沉默了幾秒，回避了這個問題，對宋暄和道：【你還有六十九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你之前說過，你有必須回去的理由，既然是必須的理由，那麼我希你慎重考慮的去留。】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系統不言，宋暄和也陷了沉默。

沉默著心底一點點蔓延的絕。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蕭淵穆的主角環能夠幫助他，之前每一次重大劇不論偏得有嚴重，最後都會被這個世界掰回來，這一次世界的主角出現了問題，世界理所應當也會將他的問題修復。

可是系統告訴他，蕭淵穆已經不是世界的主角。

他現在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世界不會再去管他是生死是死，就如同世界對待這片空間的其他生一樣，任由他們生老病死經歷迴圈，只當是如塵埃一般的螻蟻。

【蕭淵穆醒了。】

系統的聲音驀地在腦海響起，宋暄和眼睫也了下，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此時飛機已經進華國境，時間也是按照華國時間計算，現在是晚上十點五十，還過半小時左右飛機就會降落。

宋暄和的視線落在螢幕的時間上難以移開，腦海裏糟糟的一團，現在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

蕭淵穆突然手攬住宋暄和的脖子，將他往下一拉，隨即便覆了上來，他輕易挑開宋暄和的牙關，在他的口腔裏肆意闖，時而熱時而繾綣，細細掃過了他裏的每一個角落。

“早安。”

蕭淵穆鬆開他，角輕輕勾起，臉上帶著輕淺的笑意。

宋暄和的視線落在他似乎毫無霾，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顯得要開朗幾分的表，頓了頓，然後道：“現在是晚上，不過，早安。”

他咬了下他的下，然後分開道：“等會馬上就要降落了，把安全帶系上。”

蕭淵穆挑眉，想到宋暄和每次開車前必須仔細檢查一定要系好安全帶的好習慣，輕輕笑了一聲，卻還是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

飛機穩穩降落，因為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也沒有通知其他人，直接回了他們之前住的市中心公寓。

這間公寓雖然沒有人住，但是每隔幾天都會有人定期打掃，所以即使他們突然回來，也只需要換個床單就能睡覺。

宋暄和第一次換床單，拉著被套的拉鏈研究了許久，才慢騰騰得將被芯塞進去，一邊塞一邊看況，十分認真。

蕭淵穆倚在門邊看著，角帶著自己都不自覺的笑意。

“我來。”

蕭淵穆走到宋暄和邊，從他手裏拿出被子，一邊整理被他塞得糟糟的背心，一邊為他講解：“你要先將被芯整理好，然後確保被子四個角……”

宋暄和認真聽著，然後看著蕭淵穆不到半分鐘就將被芯妥妥帖帖的塞進了被子裏。

對比之下，尤為傷人。

“這是我第一次做，等以後我就練了。”他不服輸道：“到時候咱們賽被套比賽，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蕭淵穆笑了聲，問：“你要練習多久才能比賽？”

“最也得三年五載，這樣才公平，不然……”

說著，宋暄和沉默下來，蕭淵穆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淡了下來。

他抬眸，看到蕭淵穆黯淡的眸子，道：“蕭淵穆，你絕對會沒事，相信我。”

蕭淵穆對上他澄澈的眼眸，握拳抑制住輕輕抖的手，勾嗯了一聲。

“好了，床鋪好了就睡覺吧。”宋暄和道：“還是你在飛機上睡得很久，現在不想睡了？”

“睡吧。”蕭淵穆換好睡，道：“我想看著你睡。”

宋暄和頓了下，突然上前解開了他的扣子：“既然你不困，我們就做些別的事。”

……

往後的兩天，蕭淵穆與宋暄和一起去了謹記喝粥，去了福利院看院長，去了宋家看李念安，去了宋氏見過宋暄霖，上了蕭聲林他們聚會，帶著福利院的孩子去了趟遊樂場……

時間過得很快，瞬間就到了宋暄和以任務者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三小時，然而此時系統還是沒有給出任何可以治療蕭淵穆的方案。

蕭淵穆早已經放棄了，可宋暄和卻還想要堅持。

直到系統告訴他：【我知道蕭淵穆衰竭的原因了。】

【蕭淵穆的衰竭不是因為他的出現了問題，而是他的靈魂……】系統道：【之前他說他經歷了兩次重生，可能就是因為這兩次重生消耗了他的靈魂，讓他的靈魂力量開始衰退，靈魂衰退也會隨之衰退，而且幾乎是不可逆的。】

宋暄和仰頭看著夜晚璀璨的星空，面上沒有毫變化，問道：【你說的是幾乎，那就是說還有希。】

【對，靈魂修復。】系統道：【系統的神跡商店裏有，如果你選擇留在這個世界，就可以兌換。】

宋暄和眼睛一亮，剛準備說話，就被系統打斷：【然而系統商店裏的所有東西都只能直接兌換道你的裏。】

【什麼意思？】

【靈魂修復只能給你用。】

宋暄和亮起的眸子一點點黯下來，這兩天強撐著的希被徹底打碎，一時間心底充滿了憤怒與疲憊：【給我有什麼用？】

【你是系統，那是你的商店，難道你就沒有辦法把它弄出來？】宋暄和問道：【我之前還有兩次求助機會，包括我重生的機會，我都給你，你將靈魂修復注到蕭淵穆裏怎麼樣？】

【我做不到……】系統道：【我只存在於你的腦海裏，所以只能和你做易，這是規定。】

宋暄和沉默下來，過了幾秒，突然眸子一亮：【你之前不是也有過宿主嗎？就是說你可以進別人的，你現在進蕭淵穆的，然後把修復給他注就可以了。】

【理論上確實可以。】系統道：【可是我無法在沒有任務指令的況下進其他人的，這樣會違反系統法則，而且我也無法在沒有與你解除綁定的況下進另一個人的。】

【那等我你與我接綁定……】

說到一半，宋暄和就不在多說，系統曾經告訴過他違背系統法則的懲罰，與人類的灰飛煙滅沒什麼區別，即使它僅僅只是系統，他也沒有資格讓它犧牲自己去救蕭淵穆。

【我記得系統商店裏有一個生命離轉換，那是做什麼的？】

系統不想回答，可不得不回答道：【可以將一個人的生命力取到另一個人上，但是有很嚴重的副作用，使用轉換的人本人會因為靈魂力被外力離而不得不忍劇烈的疼痛，而且以後會十分虛弱。】

【我把生命力分一半給蕭淵穆，他可以活下來嗎？】

系統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可以。】

【我兌換生命離轉換。】宋暄和臉上浮起笑意，篤定道：【等到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結束，你就幫我兌換。】

系統沉默不答，宋暄和就當它是默認了。

他帶著笑意轉頭看向蕭淵穆，見他又陷了沉睡，臉上的笑意頓了頓，抬手在他額上輕輕拂過，笑意比之前更深。

他就知道，一定有辦法救蕭淵穆。

蕭淵穆睡得很淺，宋暄和的手到他時，他就醒了過來。

他躺在宋暄和的上，抬眸見到他臉上如釋重負的笑意，不由愣了愣，心底浮起一個猜測，卻又覺得難以置信。

“醒了？”宋暄和很快發現蕭淵穆醒了，低頭道：“不要再睡一會？”

“不睡了。”蕭淵穆坐起，看了眼手錶，道：“等你離開之後，我再休息。”

宋暄和挑眉：“那你恐怕得等到很久之後才能休息了。”

蕭淵穆面沉靜，道：“你之前答應過我，會回到你的世界。”

宋暄和眨眼，勾道：“那是在你沒有救的前提下。”

蕭淵穆一頓，臉上的震驚毫不掩飾，然而他只是直直看著宋暄和，連問都難以開口。

“你有救了。”宋暄和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驚訝的表，不由笑出了聲，手搭在他的肩上，抱著他的脖子道：“我說過你有救就有救。”

“什麼辦法？”蕭淵穆拉下他的手，臉上的震驚褪去，只留下平靜。

“我的系統有辦法。”宋暄和道：“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的話，就可以在系統商店選擇一件東西兌換，我之前一直不能看到系統商店，今天上午才看到，裏面有一樣東西——”

宋暄和想賣個關子，蕭淵穆卻並不配合，反而面沉冷。

“靈魂修復。”宋暄和嘖了一聲，道：“你的臟衰竭是因為靈魂衰竭，靈魂衰竭是因為你兩次重生，所以這個世界上的醫生都沒有辦法解決，可是靈魂修復可以修補你重生損的靈魂。”

蕭淵穆眼睫抖了抖，他一向反應很快，可是這一次腦子卻有些轉不過彎，宋暄和的話很容易懂，也很好理解，可是他難以相信，他以為早已經註定的命運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逆轉。

“你需要付出什麼？”

蕭淵穆注視著宋暄和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似乎要看穿他話裏所有的瞞。

宋暄和抿抿，見蕭淵穆上張起來，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我之前和系統討價還價要了三次幫助機會，只用過一次，靈魂修復就是用我留在這個世界以及那兩次幫助換的，如果不算我留下來的話，幾乎就是沒有代價。”

宋暄和一向最會騙人，蕭淵穆很早就知道這一點，可是即使知道，他也永遠無法從他的眼裏看到他真正想要瞞的事，這一次也一樣，他分不清宋暄和話裏的真假。

他想要相信這是真的，他太想要時間了，貪心的想與宋暄和在一起再多幾天幾周，哪怕幾小時也可以。

可如果這是假的，代價就是在他離開之後，宋暄和會被永遠的留在這個對他來說本沒有歸屬的世界。

他做不到。

“你不相信我？”宋暄和皺眉。

蕭淵穆扯了扯角，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我更多。”蕭淵穆攬住他，道：“害怕你以後孤一人。”

宋暄和怔愣一瞬，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結了，推開蕭淵穆道：“馬上就到時間了，很快你就能知道，我們不只有現在這幾分鐘，我們還有未來的幾天幾個月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