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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覺羅家的狗雜種！個個都是母狗干公豬生的來新覺羅家的狗雜種！你們如果承認你們的娘不是狗娘養的，就給老子們漢人們站出來，和老子們決一死戰！如果不敢出來，就去找條母狗，跪下來喊娘，順便把那麼新婚老婆送去狗窩裏，找十條八條公狗幫你們老婆房！那老子們漢人慈悲為懷，就饒你們一條狗命！建奴小雜種，聽清楚沒有？你們的野豬皮如果不是狗娘養的，就爬出來和老子們決一死戰…………！」

低俗污穢不堪的罵聲在建奴大營門前回，數以百計的明軍騎兵舉著旗幟馬刀，在建奴大營的弓箭程之外來回奔跑，不斷喝罵著一串串既沒有教養更沒有修養的骯髒語言，詞句之難聽，語氣之刻薄，簡直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會是來自華夏文明古國、禮儀之邦的仁義之師，王道之師，也更難讓人相信，他們會是堂堂大明太子保張好古張大爺的直系軍隊——要知道，咱們的張大爺可是出了名的人品高尚，為人正直，忠厚老實，才德出眾、有修養，有素質，權重者不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則庇之，為民則安其居，為則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總之一句話，咱們的張大爺是一位非常非常難得的正人君子，絕對算得上大明朝的道德楷模！是絕對不會指使麾下將士罵出如此難聽語句的。

與狂笑著在營寨門外咒罵囂張的明軍將士截然相反，在建奴大營里，一個個建奴士兵將領卻氣得幾乎把牙齒咬碎，握著武的雙手手背上青筋和額頭上的管都跳了起來——太憋屈了！從建奴八旗建軍以來，從來都是建奴這樣嘲罵挑釁象烏一樣躲在城堡工事裏不敢出來的敵人，想不到現在風水流轉，曾經極度被建奴士兵看不起的明軍士兵，才剛剛打了幾個小勝仗，就敢到自己們營地來主挑釁了，而且還敢罵得這麼難聽！狂怒之下，無數的建奴將領涌到努兒哈赤的帥帳前請戰，要求出兵迎戰，給這些不修口德的明軍士兵一個淋淋的教訓，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但很可惜的是，不管明軍將士在營外罵得再難聽，建奴將領求戰如何心切，代表努兒哈赤接見眾將的皇太極都只有一個回答——不許出戰！

不是努兒哈赤和皇太極父子不恨明軍士兵的不修口德，也不是努兒哈赤父子真的被張大爺在小凌河戰場給打怕了，嚇破膽了，而是張大爺這次主搦戰的時機太古怪了！小凌河大戰，明軍雖然大獲全勝，但自也是損失慘重，陣亡的將士還沒有全部掩埋，傷的士兵也沒有痊癒，熊廷弼率領的明軍預備隊也還沒有抵達戰場增援，在這種況張大爺還要主搦戰，即便功引出建奴主力決戰，勝敗只會是一個未知數——也正是這個未知數，讓老巨的努兒哈赤父子不敢輕舉妄，免得又被張大爺那個戰場之狐坑上一次。

好不容易制住了建奴眾將的求戰慾，勒令各軍堅守營寨不得出戰，皇太極轉回到努兒哈赤的帥帳。帥帳，瘦骷髏一般的努兒哈赤正親自領著剩下的幾個兒子和范文程等建奴高級參謀坐在地圖沙盤旁，討論分析張大爺的古怪舉。剛開始，努兒哈赤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張大爺佈置得有伏兵，準備把自軍的出戰軍隊進埋伏圈加以殲滅，可是派出大量斥候偵察戰場上所有能夠埋伏軍隊的地方后，卻發現凡是能夠埋伏軍隊的地方都沒有一支明軍軍隊，只有同樣偵察敵的明軍斥候出沒，同時明軍將近兩萬的出兵規模，也不太象是敵套的架勢——越是龐大的軍隊在戰場上越是難以靈活機，這個道理努兒哈赤父子當然懂，而且兩萬主力當作餌也是一個三流將領都不會使出來的昏招。

「奇怪，沒有道理啊？」努兒哈赤用手指頭敲打著沙盤邊沿，疑說道：「現在熊廷弼老蠻子的援軍沒有趕到，張好古小蠻子對我們既沒有數量優勢也沒有太大的質量優勢，憑什麼要急著搦戰？難道他想一鼓作氣乘勝追擊，擴大戰果，可是我們現在的力量，也不是他能夠一口氣吃得下去的啊？」

「阿瑪，兒臣認為，會不會是張好古小蠻子的後方出了問題，所以急著把我們趕走，他好退兵？」努兒哈赤第十三子賴慕布提出一個新的可能，「比如象糧草出了問題，或者是過冬的棉不夠，小蠻子怕冬天來了對他不利，又怕臨陣收兵被我們追殺，所以才故意虛張聲勢，想把我們趕走，掩護他準備撤兵的真正意圖？」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可能不大，張好古小蠻子真的準備撤兵，我也未必敢追。」努兒哈赤指指遼西走廊那狹窄的地形，提醒幾個兒子千萬不要隨便踏這個危險區域。皇太極也說道：「蠻子糧草輜重出問題的可能不止是很小，而是毫無可能。張好古那個小蠻子背後站著魏忠賢老閹狗，那條老閹狗搞銀子搞糧食很有一手，那怕遼東戰場需要的錢糧輜重再多，那條老閹狗也肯定會千方百計的給張好古弄來，不會讓蠻子軍隊著肚子打仗。」

「既然蠻子的糧草後勤不會出問題，那這事就怪了。」努兒哈赤第十一子布海搔著腦袋說道：「按理來說，實力相當的兩支軍隊對峙之時，除非是穩勝券，或者是糧草供給不力，否則一般都不會冒險搦戰，尋求速戰。現在張好古小蠻子糧草既沒問題，又沒有必勝的把握，為什麼要急著尋求決戰呢？」

努兒哈赤殘餘的幾個兒子和范文程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道該如何這個疑問。努兒哈赤則仔細盤算良久，最後才拍板說道：「不去管他，以不變應萬變，沒有清楚蠻子戰意圖之前，不得冒險出戰！老八，老二，這兩天你們把軍隊盯一些，有什麼人敢違抗我的命令，擅自出營作戰，立斬！」

「兒臣遵命。」皇太極和臉沉的代善一起抱拳答應。末了，皇太極又笑道：「雖然搞不清楚張好古小蠻子的用意，但是以他的德行和用兵習慣，是從不喜歡拿軍隊強攻堅固工事打攻堅戰的，所以這幾天我們只要沉住氣，不要被中他的挑釁之計，張好古小蠻子就拿我們沒有辦法了。」

「轟隆！轟隆！轟隆！」皇太極的話音未落，南面的營盤大門忽然響起一連串驚天地的炸聲，同時還有殺聲傳來。努兒哈赤父子大吃一驚，一起湧出帥帳查看況時，幾個建奴將領已經飛馬趕來，遠遠就大道：「大汗，不好了！蠻子軍隊強攻我們大營了！」

「什麼？」努兒哈赤父子幾人全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代善則怪氣的說道：「八弟果然料事如神，張好古那個小蠻子，確實不喜歡打的攻堅戰，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還請八弟示下。」

「閉！」努兒哈赤瞪了次子一眼，喝道：「到大營門口去，我要親自觀察戰。」皇太極和范文程等人趕答應，帶著一大幫侍衛簇擁著努兒哈赤趕往大營寨門查看敵，已經被剝奪了參與軍事會議資格的阿敏則不知從那裏鑽了出來，湊到代善耳邊低聲輕輕嘀咕。

努兒哈赤父子匆匆趕到戰場時，建奴大營門前已是一片殺聲震天，明軍的上百門佛朗機小炮一字排開，正在對著建奴營門狂轟濫炸，無數石頭鐵塊雨點一般落下，鋪天蓋地的落到建奴守軍頭上，得建奴守軍躲在長盾後面本就抬不起頭來；另外還有大量的明軍步兵正在搶填建奴挖掘的防馬陷，搗毀鹿角土壘等外圍工事，明軍騎兵則在火炮隊后嚴陣以待，擺出隨時可能衝鋒向前的架勢。見此景，努兒哈赤父子不由面面相窺，益發搞不懂張大爺的用意企圖。

「祖父，蠻子的火炮太猛了！」值守衛營門的鑲白旗旗主杜度跑了過來，向努兒哈赤抱拳道：「現在只能出兵迎戰，否則的話，我們的營寨遲早要被蠻子轟破！孫兒願領鑲白旗出戰，去殺殺蠻子的囂張氣焰。」

「不要急，再看看。」努兒哈赤擺擺手，強撐著病親自登上哨樓，掌握第一手敵。而從哨樓上往南看去，明軍的隊伍陣勢十分齊整，騎兵步兵搭配合理，進退有據，不象是要敵敗走的模樣，再通過旗幟判斷，努兒哈赤又發現明軍這次是銳盡出，兩大王牌屠奴軍和滿桂鐵騎全在軍中，另外還有大量來自山海關的明軍銳，完全就是全面決戰的架勢。看到這樣的況，努兒哈赤心中難免更加狐疑，益發搞不懂張大爺的戰意圖。

「大汗，讓末將們去和蠻子決一死戰吧！」無數建奴將領又在哨樓下喊了起來。面對這樣的況，要換了別的對手，生平最不怕打仗的努兒哈赤早就親自帶著軍隊殺出去教訓這些狂妄得過份的敵人了，可是要死不死的，努兒哈赤這次上的卻是不搞謀詭計不舒服斯基張大爺，早就吃夠了張大爺苦頭的努兒哈赤當然不敢隨便冒險。反覆盤算許久后，努兒哈赤毅然喝道：「傳我旨意，嚴守寨門，蠻子殺來，只許步兵堅守，弓箭火槍退敵，不許出戰！違令者，立斬！」

「扎。」哨樓下的建奴眾將無奈，只得乖乖答應，依令而行，備足弓箭火槍躲在長盾工事背後堅守，眼睜睜看著明軍將士在自軍家門口張揚肆，不敢出營一步。也就在這時候，建奴軍中開始有人煽風點火了，「弟兄們，聽說沒有？大汗已經決定讓四貝勒當太子了，大貝勒已經失勢了。」

「還有這事？」

「當然，如果大貝勒沒有失勢，蠻子那敢在我們大營門口囂張？也就是四貝勒了，膽小如鼠，徹底被張好古小魔王給打怕了，所以才鼓大汗讓我們象烏王八一樣的躲在大營里，不敢出去教訓蠻子！唉，有這樣的廢主子，我們大金軍隊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啊，以後等他當上了大汗，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死了。」

佛朗機小炮又有個名字子母銃，母銃裝葯子銃裝彈，發速度極快，一個多時辰里足足轟了兩千多炮，直炸得建奴營前黑煙佈，火頭四起，建奴士兵雖有工事和長盾保護，可架不住張大爺的財大氣啊，兩百門炮火藥炮彈不要錢一樣的兩千多炮轟下來，躲在工事後面的建奴守軍死傷也相當慘重，足足五百多個士兵慘死在明軍炮火之下。好不容易等到明軍停止炮擊之時，炮管都已經打紅的明軍炮隊散開，五千騎兵簇擁著八輛衝車吶喊著衝鋒而上，直接向建奴大營發起強攻，努兒哈赤不敢怠慢，趕指揮軍隊弓箭招呼，八千弓箭手迅速排起四個橫隊，流開弓放箭。

八千弓兵流放箭的景象何等壯觀？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吧，當明軍騎兵剛衝進建奴程之，建奴就象是升起了一道黑的瀑布，由下向上逆流升起，劃出一道巨大的弧形，連綿不絕，鋪天蓋地的落到明軍騎兵頭上，士兵中箭的悶哼聲與戰馬中箭的慘嘶聲也立即在戰場上回起來。在如此集的弓箭面前，明軍騎兵縱然揮舞馬刀盾牌拚命格擋也宣告無用，一個接一個的騎兵慘著摔倒在泊之中，瞬間又被了刺蝟。被無奈之下，明軍騎兵只得紛紛退卻，逃出建奴的弓箭覆蓋區域，留下幾十上百士兵戰馬和八輛滿羽箭的衝車，還有白茫茫彷彿蘆葦盪一般的遍地羽箭。

「蠻子跑了！跑了！」不知多年了，建奴總算是第一次在張大爺面前佔到一點便宜，大喜過之下，無數的建奴弓兵箭手都歡呼雀躍起來，還有不建奴將領拳掌又準備去向努兒哈赤請求出戰。可就在這時候，明軍陣中忽然又奔出一軍，與敗退的騎兵肩而過，隔著老遠就瞄準開槍，乒乒乓乓一通火槍轟來，來不及蔽的建奴弓箭手也是慘著開始倒下了，急得皇太極和杜度等建奴將領大喊，「快蔽，蔽！是瘋狗！他們的火槍打得比我們的弓箭遠一倍！」

「長盾手，豎長盾！豎長盾！」驚慌失措的慘聲中，建奴軍隊總算是豎起了長盾，擋住了屠奴軍的遠火槍，也就在這時候，調整了戰的明軍炮兵重新上前，靠著屠奴軍的掩護衝到近，重新對建奴的長盾陣狂轟猛炸起來。建奴弓箭又不著，擋又擋不住，只能在明軍的集炮火前苦苦掙扎，慘求救之聲，混合著隆隆炮聲不絕於耳。面對著這樣的況，努兒哈赤也沒了辦法了，只能著頭皮用出自己最不喜歡的火炮隊，與明軍炮隊對轟，而建奴這邊靠著山宗幫助仿造紅夷大炮鑄造的火炮雖然沉重數，程卻優於明軍的佛朗機小炮，一時與明軍拼了一個旗鼓相當，總算是制了明軍炮隊的不火力，有效減輕了自軍的傷亡。接著張大爺也是調來了自己的紅夷大炮炮隊加強火力，但這個時代的大型火炮的威力和速大家都知道，所以明軍的十門紅夷大炮發揮的作用並不太大，本起不了扭轉乾坤的作用，也就是在火炮戰中多打死打傷了幾十上百個建奴士兵而已——說句良心話，就這點戰果，還對不起魏忠賢敲骨吸髓給張大爺弄來的火藥錢。

火炮對轟一直打到天微黑，死活拉不出建奴主力決戰也攻不破建奴營寨的張大爺這才悻悻收兵，公平的說，這次戰鬥基本上是平分秋，明軍利用武優勢打死打傷了七八百建奴士兵，建奴則利用弓馬嫻的弓箭優勢和工事完善的營寨地盤優勢，死死擋住了明軍的衝鋒勢頭，同時也在防守戰中打死打傷了數量可觀的明軍士兵。而戰鬥結束后，痛定思痛的努兒哈赤當即採納了皇太極的建議，連夜在營門修建多座炮臺，以備來日使用，同時拚命修補被明軍破壞的工事，還有就是用麻袋裝土築起壘牆，用來抵擋明軍的膛線火槍。

代好了這些命令，覺病又有些加重的努兒哈赤領著皇太極和范文程又回到大帳，重新開始研究張大爺的怪異舉。而經過今天這場大戰後，努兒哈赤父子也基本可以肯定張大爺是真急著和自己們決戰了，只是懼怕自軍完善的營防工事，不敢讓士兵白白犧牲，這才沒有全面強攻，只是張大爺為什麼突然急著決戰這一點，仍然是讓努兒哈赤父子不著頭腦的地方。而經過仔細回憶和反覆分析后，皇太極忽然想起一事，忙說道：「阿瑪，你發現沒有，今天的戰場和往常似乎有一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