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閣,蕭旭沒了興趣玩搏戲,陪著崔朔在一旁喝悶酒。
崔朔盯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樣,你得意?”
蕭旭白了他一眼,奪過崔朔的酒壺,“我也是佩服你,你是表舅正兒八經的侄子,每日都要被表舅管教,換做我,寧愿出嫁當和尚,也不這等罪。”
崔朔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蕭旭抬著酒杯抿了一口,著遠煙波渺渺,喃喃道,
“京城里傳言表舅如何寵幸那妾,我是不信的,若是真的,那該是個什麼樣的神仙人兒,能讓表舅如此記掛。”
崔朔笑容凝固在臉上。
恰在這時,一位姑娘忽然指著崔朔腳下道,
“崔公子,你的香囊是不是掉了?”
眾人視線紛紛投了過來。
崔朔垂眸,見腳邊丟著一個香囊,這個香囊并不是他的。
他撿了起來,
“誰丟了香囊嗎?”
不知道誰瞧見了,頓時失聲道,
“哎呀,這不是程家大小姐的香囊嗎?怎麼在崔公子上?”
崔朔聞言,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神冷,盯著那位最先開口的姑娘問道,
“你與程姑娘悉嗎,怎麼一口咬定是的香囊?”
鄭湘見狀,搖著扇子抿著得意的笑,在一旁看好戲。
那位姑娘名姚雙,正是在花廳與鄭湘說話那位,低笑著道,
“只因那程大小姐長相太過出眾,我又一慣喜歡人兒,就多看了幾眼,今日程姑娘的腰間確實系著這一香囊。”
姚雙說完,鄭湘立馬接話道,
“我說呢,以前怎麼沒見過這麼一號人,原來是出來釣金婿的,估是看上了出名門的崔公子,故意丟下一個香囊,好崔公子娶呢。”
水閣除了周蘭蘭和蕭箏,其他人多多嫉妒程兒貌,自然是幸災樂禍,面鄙夷,恨不得把程兒給踩在泥里。
崔朔被這些話給氣笑了。
在場哪一位姑娘想釣他,他都信,唯獨程兒不可能。
明顯是有人嫉妒程兒,故意栽贓陷害。
崔朔隨意將那香囊往桌案上一丟,雙手環神態自若道,“我與程姑娘素不相識,程姑娘怕是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塞給我香囊,我看是現場有人嫉妒的貌,故意陷害于吧?”
“你們就坦白吧,若是哪位姑娘真心對在下有意,在下可以考慮上門提親!”崔朔裝出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
鄭湘聽著臉就變了,咬著,氣得剜了崔朔一眼。
崔朔在外面素有紈绔之名。
程兒若與他私相授,名聲敗盡。
當然,不會傻到真把程兒往崔朔懷里送,這只是第一步,還有第二步呢。
程兒今日出了多大風頭,回頭就能跌得多慘。
見眾人不做聲,怕惹上崔朔,唯有國子監祭酒家的姑娘柳蓉平靜開口道,
“是與不是,將程姑娘請來便知。”
看了一眼周蘭蘭,周蘭蘭滿臉焦急朝亭子那邊走去。
不料走了沒幾步,便見程兒帶著絮兒順著水廊往那邊來了。
大家瞧見程兒,首先瞄了一眼腰間,腰間果然不見香囊,莫非還真是?
蕭旭站在水廊最盡頭,恰恰一眼就看到了款款走來的程兒,一瞬間被的相貌給驚到了。
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崔朔不敢去看程兒,注意蕭旭幾人盯著程兒看呆了,臉立即拉了下來,他猛推了一下蕭旭,蕭旭這才咳了咳收回視線,隨即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才別過臉去。
蕭箏見狀悄悄走到蕭旭旁,拉了拉他的袖低聲道,
“哥哥,你得幫程姐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祖母出門代過,我們照看著點兒兒姐姐。”
蕭旭一聽大吃一驚,俊臉憋得通紅,支支吾吾道,“祖....祖母這麼代過?”
“是的。”
蕭旭又瞄了一眼程兒面復雜。
鄭湘看到程兒突然出現在這里,臉微微一變。
那丫頭怎麼做事的?程兒怎麼好端端的沒事?
不過眼下也由不得多想,只得應付眼下局面,看程兒怎麼?
程兒走到水閣里,神冷淡掃了大家一眼,
“聽說有人牽扯到我,是何事?”
姚雙看好戲指了指桌案上那個香囊,
“程姑娘,這是崔公子不小心掉下來的,瞧著像是你的香囊,你的東西怎麼在崔公子上?莫不是兩位私下認識?”
程兒看都沒看那香囊一眼,繃著臉朝姚雙哼笑一聲,
“香囊大抵都是這些樣式,花圖案也差不多,姚姑娘怎麼就非得認為那是我的?說起悉,你哥哥常常跟崔公子喝酒,你跟他應該更吧?”
姚雙聽了這話,臉有些繃不住,笑意收斂,哼了一聲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瞧見你的香囊是這般樣子,而恰恰你的香囊又不見了。”
鄭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程姑娘,崔家公子不是你可以高攀的,你哥哥只是個武將,能得侯爺看重,是他運氣好,可不見得崔家會接你,要知道我們四世家挑媳婦首先看的是門第。”
程兒煞有介事點頭,
“沒錯,若不是只挑門第,又如何養出鄭姑娘這樣毫無品行的姑娘來呢!”
鄭湘眉峰倏的挑起,“你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品行不端,是誰私相授你沒看到?難不你們金陵的世家閨秀都是這般不要臉?”鄭湘來了火,滿臉尖酸刻薄。
程兒懶得理會,而是從袖口掏出自己的香囊,正是一個湖藍蜀錦緞面繡荷花的香囊,
“諸位,我的香囊就在上,至于崔公子那是何人的,我不得而知,還希諸位名門閨秀以后莫要隨意攀咬人。”
特把“名門閨秀”四個字咬的極重。
眾人臉不由通紅。
鄭湘瞅見程兒手里的香囊,不瞳孔猛,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崔朔見程兒的東西還在,暗暗松了一口氣,犀利的眼神朝鄭湘瞪去。
鄭湘滿臉狐疑,抿著不敢作聲,而是拿眼神去質問的侍。
一名侍就在此,另外一名侍不知所蹤。
這名侍也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蕭箏立馬拽住崔朔那個香囊,往里面掏了幾下,隨后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香囊是正反兩面都可以用的面料,待把香囊翻出來時,整個香囊變了一個姜黃繡荷花的香囊,而好巧不巧,那荷花上正繡著一個“湘”。
悉鄭湘的人,都知道這是慣用的手法。
也就是說,這是鄭湘用了自己的香囊,臨時偽裝出程兒的香囊,嫁禍于。
鄭湘見狀一雙眼眸掙得大大的,滿臉通紅如。
“不可能!這不是我的,我的香囊在這呢.....”
把自己腰間的香囊給扯了出來,
眾人立即著脖子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大家就發現那朵荷花及上面刻的字一模一樣。
所有人看鄭湘的眼神就不對了。
尤其這個時候,崔朔還似笑非笑走到鄭湘旁,出手將堵在他膛與柱子之間,滿臉無奈道,
“哎呀呀,其實我早就猜是你了,鄭姑娘啊,你三番五次跟我表白,被我拒絕,我以為你會痛定思痛,反省自己為京城第一人兒,為什麼偏偏不了我崔朔的眼,沒想到你毫沒有悔改,反而給我憋了這麼個大招啊。”
崔朔說到最后,將那個香囊塞到鄭湘的手里,居高臨下藐視,
“怎麼辦,爺我就是看不上你,你給爺洗腳,爺還嫌你臟呢!”
鄭湘被崔朔這席話給驚得眼珠子掉出來。
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沒有!
怎麼可能喜歡崔朔?
從沒有給崔朔表白過!
可惜無論說什麼,都沒人信了。
連崔朔都承認了,是百口莫辯。
氣得子沿著柱子落在,眼淚雙流。
怎麼會這樣?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程兒看著這一幕,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了,別看剛剛氣定神閑,心里其實張得。
此前沿著湖邊散步,過了一會發現自己的香囊不見了,急忙四尋找,找到亭子時,陳佑突然冒出來,將的香囊還給了,告訴稍安勿躁,等著看好戲。
這一出戲果然彩,尤其在崔朔的配合下,鄭湘更加百口莫辯,再無翻之。
原來陳佑一直在邊,
崔奕什麼都替著想好的,程兒心里被踏實和安全塞得滿滿的。
場面急轉直下,也是大家一時沒料到的,原先幫襯鄭湘踩程兒的柳蓉與姚雙,也紛紛退開幾步,生怕殃及池魚。
鄭湘就顯得孤立無援,跟個落湯似的,臉面丟盡,面紅耳赤扶著丫頭的手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水閣后面的廊橋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鄭姑娘,這是想走?”
鄭湘渾一,一極致的恐懼蔓延至四肢五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