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就在楊舒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男人才終于大發慈悲，放開。

　“看到沒？”姜沛指腹幫拭去上殘留的水痕, 聲音帶著饜足后的漫不經心，“這才是向男朋友表達謝意的正確方式。”

　車廂的曖昧還未完全退卻，楊舒的臉頰也還浮現著紅，半啟紅，氣息微。

　“學會了嗎？”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指掠過額前細碎的發, 輕易將其夾在耳后，作輕親昵, 指尖過時麻麻的。

　楊舒覺被他到了, 不甘示弱地抬眸：“就這樣嗎？”

　若有所思著，并不以為然，“這種程度的謝方式, 其實也沒什麼值得學習。”

　姜沛看著的反應，饒有興味地眼眸一瞇：“這種程度，你不滿意？”

　他氣地抬了抬下，語帶挑釁, “有膽你來點其他程度的？”

　楊舒還麻木著，才不接他的激將法：“我沒有在車里做那種事的癖好。”

　頓了兩秒，又補一句，“我是正經人。”

　大概被“正經人”三個字逗樂了, 姜沛倚著駕駛位的靠背直笑：“你要是正經人，這天底下就沒不正經的人了。”

　“怎麼沒有？”楊舒眼皮一抬, 指指他, “你唄。”

　男人臉上的笑意淡下來, 他傾過來, 手臂搭在后的靠背邊緣，整個人幾乎將籠罩。

　那張俊逸立的臉廓在眼前越發清晰，一雙眸子深邃，里面像蟄伏著一頭巨大的猛，正伺機而，想要沖出來將整個人生吞活剝。

　他食指微屈，在潔新的臉蛋上輕挑地蹭了兩下，開口間嗓音低而沉：“那你猜猜，我這個不正經的人，現在最想做什麼？”

　“如果非要讓我猜，我覺得那大概是……”

　楊舒做了個吞咽的作，清清嗓音，“你現在最想給自己一個耳，然后罵自己一句，姜沛，作為全世界最不正經的人，你也太不要臉了！”

　“……”

　姜沛懶得理，打開車門，把那兩袋玩從后備箱拎出來，看向副駕上的楊舒：“我幫你把東西送去樓上。”

　楊舒笑瞇瞇推開車門下來：“姜律師也有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的時候？”

　姜沛哂笑：“得意什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還。”楊舒切了聲，率先蹦蹦跳跳往前走。

　兩人進電梯，姜沛想到剛剛接吻時臉紅的樣子，忽而調侃道：“你說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就心了可怎麼辦？”

　他想了想，提議，“這樣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就不讓你學狗了，減輕點難度，你聲老公如何？”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

　楊舒在他小肚上踢一腳，淡定往外面走：“你就做白日夢吧。”

　“沒準兒就真了呢？”姜沛盯著的背影笑笑，抬步跟上去。

　打開家門，姜沛停在門口沒換鞋，把手上的玩遞給：“我回C大給姜送點東西，就不進去了。”

　楊舒彎腰已經幫他把拖鞋拿出來，聽到這話詫異了一瞬。

　原來他把車開進小區不是為了上來坐坐，只是為了幫提東西。

　楊舒把拖鞋又放回去：“好。”

　姜沛凝視片刻，又掃一眼腕表：“晚上我來給你做飯，一起吃？”

　楊舒無所謂地聳肩：“看你心吧。”

　承認姜沛做飯好吃，但他不來自己也不著。

　畢竟平時一個人也習慣了。

　姜沛走后，楊舒把大門關上。

　那些玩拍照片給江凌發過去，并配上語音：“明天去看，請問小歡不歡迎呀？”

　很快那邊發來一段語音，楊舒點開，便聽到聲氣的聲音：“歡迎歡迎，舒舒阿姨今天晚上就來吧，我讓媽媽做好吃的給你。”

　楊舒角漾開笑意，回復他：“阿姨今天要加個班，明天再去。”

　對面勉勉強強回一句：“好吧。”

　很快又回一條，“那阿姨明天早點過來，我等你哦！”

　楊舒回了句“好”，去茶幾前把電腦打開，盤坐在地上的長絨毯上。

　抻抻懶腰，開始工作。

　——

　姜沛回C大，剛找到鑰匙準備開門，里面姜已經十分殷勤地打開了。

　看見期待已久的親哥，眸亮晶晶閃著星芒：“哥，你終于回來了。”

　雙手過去，“我的包包呢？”

　姜沛把手里的東西給遞過去，進去換鞋，鼻端輕嗤一聲：“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歡迎我。”

　“哪有，你可是我親哥！”

　梁雯喊他們倆過來吃水果，姜沛洗了手，過去沙發上坐下。

　姜迫不及待把包包拆開，看到里面包的時，愣住。

　“怎麼是黑的？”

　看姜沛：“哥，我不是跟你說了盡量買酒紅的，那個更好看。”

　這款包包最經典的就是那個，姜盼了那麼久，沒想到等回來的居然是黑。

　“你都說盡量了，我這不是沒買到。”姜沛慢條斯理捻了顆青提送進里，“那個只有一個，我去的晚，被人買走了。”

　“怎麼這麼巧？”姜有點可惜，扭頭數落姜沛，“你就是對我的事不上心。”

　送個包還被嫌棄，姜沛手過來：“你不喜歡拿來退掉，也沒轉給我一分錢，就獅子大開口讓我給你買包，買了又不滿意。知道這包多錢嗎？我還嫌貴呢。”

　姜迅速把包包抱：“誰說不喜歡了，你給親妹妹買個包還收錢怎麼好意思的？”

　黑就黑吧，其實這個也好看，還更容易搭服。

　最主要的，這是花哥的錢！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打量著手里的這包，姜臉上堆笑：“仔細一看吧，這款黑的更有時尚，越瞧越喜歡。我哥實在是出手大方，要不唱一首《世上只有哥哥好》送給你？”

　梁雯嗔：“別貧了，過來把水果吃了，我剛洗的。”

　姜放下包包，顛顛兒跑回去坐下：“哥，看在你給我買包的份兒上，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姜沛輕嗤一聲：“你能幫我什麼？用不著。”

　姜無所謂地聳肩：“這可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不是我不想答謝你，你以后休想以給我買包為由說我欠了你的。”

　滋滋背起自己的新包，回房間去看搭哪套服好看。

　聽到臥室房門關上的聲音，梁雯朝那邊看一眼，嘆氣：“你就慣著吧，三天兩頭給買包買服，都不知道節儉了。”

　“沒幾個錢，又不是買不起。”姜沛玩世不恭地半躺在沙發上，手里一顆青提往上空一扔，又穩穩用接住，“您要怕以后養不起，將來找個有錢的婿不就了？到時候不用你心，自有人養得起。”

　梁雯看他這副樣子，接話道：“找什麼樣的且先不說，你要是肯給外面的孩子花錢，送送禮，培養培養，我如今沒準孫子都有了。”

　姜沛琢磨著老媽的這番話，半晌后，點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我回頭考慮考慮。”

　-

　姜沛原本計劃在家里坐一坐就走的。

　下午姜稟懷閑著沒事拉他一起下象棋，不知不覺，一整個下午就過去了。

　驅車從C大出來，外面天已經黯淡，公路上橙黃的路燈早已將路面照亮，紅車尾燈自路面駛過時，在半空連淡淡的線。

　答應晚上和楊舒一起吃晚飯，他先去超市買了點食材。

　知道楊舒家的大門碼，他也沒按門鈴，直接開門進去。

　楊舒人在廚房，上系著圍，鍋里水開了，咕嘟咕嘟冒著泡，白的熱氣向上蒸騰。

　正把掛面往鍋里放。

　聽見靜，回頭看一樣。

　見是姜沛還驚訝：“這麼晚了沒見有靜，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姜沛把買來的食材放在流理臺上，朝那邊看：“在做什麼？”

　“茄面。”

　楊舒不擅長做飯，只會做這一樣，還是看著小視頻學的。

　回頭問姜沛：“一會兒要不要嘗嘗？”

　“好啊。”他指指買回來的食材，“那這些怎麼辦？”

　楊舒這才注意到他買回來這麼多東西，想了想說：“放冰箱吧。”

　又多下了一份面，拿筷子攪了攪鍋里的面，又嘆氣，“我平時不做飯，你買這麼多估計放壞也吃不完。”

　姜沛打開冰箱，將食材分門別類地放進去，散漫接話：“你昨晚說要雇我給你做廚師，從你付的報酬來看，我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楊舒困地看過來：“我昨晚說過這話嗎？”

　喝醉以后的事，完全記不得。

　品味著姜沛的話，警惕地問：“我還給你付報酬？多錢？”

　看姜沛對開出的報酬很滿意，楊舒眸中掠過一不安。

　可沒多積蓄，昨晚不會應承很高的工資吧？

　“我也沒說你開出的報酬是錢啊。”姜沛裝好食材，把冰箱門關上，朝看過來。

　對上楊舒有些吃驚的表，他俯首湊過去，低聲音道，“你昨晚說的報酬，是你自己。”

　“？？”

　姜沛吊兒郎當：“你還說這易你賺了，因為你很樂意睡我。”

　“！！！”

　“怎麼樣？”男人狹長的眼尾不經意上挑，眸底淬著笑意，“是不是很劃算？”

　楊舒懵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后傳來“呲呲呲”的聲響。

　一回頭，發現鍋里的水鬻了出來，順著鍋蓋間的隙往下淌。

　驚得迅速上前打開蓋子，拿筷子攪了下面條，將洗好的青菜丟進去。

　耳還莫名有些熱，背對著他開口：“你在這兒影響我做飯，要不先出去？”

　男人也沒說什麼，大搖大擺地出了廚房。

　楊舒拋開雜念，把鍋里的面撈出過涼水，再澆上提前做好的茄。

　雖然做飯手藝比不上姜沛，但這茄面已經是最拿手的了。

　吃飯時，看姜沛嘗了一口，滿含期待地看過去：“怎麼樣，好吃嗎？”

　姜沛十分挑剔地又喝了口湯，才矜持地給出評價：“不難吃。”

　楊舒無語地直翻白眼。

　就不該問這種傲臭屁的人，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

　接下來楊舒理都不理他。

　直到收了碗筷，也不給他什麼好臉。

　姜沛還算勤快，主把收起的碗筷拿去廚房收拾。

　楊舒閑來無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

　不多時，姜沛從廚房出來，無聲地坐在旁邊。

　楊舒沒這麼跟他共過，好像也沒什麼事可做，更沒有共同話題，還不自在的。

　選了個綜藝，遙控放一邊，偏頭看過來：“不早了，你不回去嗎？”

　姜沛拍了拍兩人座位間的空隙：“坐過來一點。”

　楊舒沉默兩秒，登時有些了然。

　知道了，他這是想要跟那什麼，等滿足生理需求之后再走。

　理解，他們現在是關系嘛。

　楊舒主挪了過去，挨著他坐下。

　剛坐定，男人寬厚的手掌探過來，握住搭在膝上的一只手。

　楊舒形稍僵，扭頭去看男人的表。

　他側臉的廓深刻好看，細碎短發垂落眉骨，冷峻的臉上沒什麼表，眼神盯著前方的電視熒幕，似乎是在看電視。

　楊舒的手牢牢被他攥著，不輕不重著的指尖，沒有別的多余作。

　他這是……在找覺？

　然而等了許久，依然沒有進一步行。

　楊舒有點沒耐心了，這覺找的也太慢了吧，得磨到什麼時候？

　電視也看不進去，兩人就這麼干坐著，坐到天亮？

　到底是不行，還是他不行？

　民宿那晚，記得覺來的還快呀。

　姜沛今天是不是不在狀態？

　那還非要留下干嘛？總不至于就是想看看家電視吧？

　楊舒沒談過，不知道別人怎麼相的。

　但很不喜歡倆人現在這麼坐著，牽著手，一點點磨著人心的覺。

　他略顯糲的指腹輕輕掃過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挲著，向指尖。

　異樣而微妙的接，楊舒的心里升起一異樣。

　覺仿佛有雙無形而有力的雙手，正在試探地，一點點去推閉的心門。

　渾的每一個孔都在排斥，抗拒。

　楊舒有些坐不住了，希姜沛能快點走。

　強行將手從他掌中離，男人困地看過來。

　楊舒燦然一笑，雙臂勾上他的脖子，把臉湊過去：“這綜藝好像沒什麼好看的，你覺得呢？”

　玉溫香送懷中，男人呼吸微沉，順勢環上的腰。

　垂眸看著跟前笑容甜的孩，姜沛頓了頓，溫聲問：“不喜歡那換一個？”

　他說著正要手去拿遙控，孩的過來，裹挾著一縷裊淡的甜香，縷縷順著鼻尖縈繞在心頭。

　姜沛今天晚上沒想別的，只是怕一個人待著孤單，留下來陪待會兒，看看電視，不料竟突然主。

　哪里得住孩這般撥，姜沛眸中涌現一抹晦暗，扣著孩腰肢的力道收，將人抱坐在大上。

　他搶過主權，吻得強勢而霸道，帶著。

　楊舒覺得他像是找到覺了，逐漸放松下來，輕闔雙眼，沒骨頭似的在他懷里，淪陷進這令人無法抗拒的片刻溫。

　良久之后，姜沛息著放開，雙手捧著致的臉頰，啞聲問：“想看什麼電視，我們換一個？或者陪你下去走走？”

　他依舊沒有要做點什麼的意思，努力克制著心的洶涌。

　如果不是楊舒現在有清楚覺到他的反應，真的要懷疑他可能有點什麼問題。

　沒問題，那今晚這出是為什麼？

　楊舒眼前一亮，猜到了答案。

　雖然問出來難為的，但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了下，還是主開口：“你是不是沒買那個？”

　姜沛訝然了一瞬，擰眉看著，有點沒聽明白：“什麼？”

　自己問得這麼清楚，他卻避而不答，看來猜對了。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楊舒小聲說：“其實，我買過了。”

　姜沛反應過來后眼皮突突跳了兩下，一時除了震驚又有點哭笑不得。

　平復好一會兒，才問了句：“什麼時候？”

　“就，”楊舒耳有些熱，手無意識揪住他的領，“答應跟你做一年的時候。”

　楊舒當時買那玩意兒的想法很簡單。

　和姜沛在一起不走心，那肯定是要走腎的，那種事不可避免。

　不知道姜沛會不會買，自己在網上買一點也不多，算是保護自己。

　萬一他忘了買，也沒買的話，最后還得吃藥，否則很容易惹出麻煩來。

　不過此時跟姜沛坦白了，楊舒自認臉皮不算薄，卻還是有些難為。

　“在哪呢？拿來我看看。”姜沛忽而道。

　楊舒紅著臉說在臥室，兩人一起過去找。

　推開主臥帽間的門，打開屜，楊舒指了指里面：“在，在這兒。”

　姜沛看里面放了一箱，眉頭一挑：“這麼多？”

　楊舒著頭皮解釋：“商家搞活……”

　姜沛已經收探進去，拿起一盒。

　瞥見上面的信息，他笑意微僵，又去拿其他盒看。

　等把里面所有的看一遍，他臉越來越沉。

　最后氣樂了，他指著盒子上的信息問楊舒：“全是特小號？”

　“……啊？”

　楊舒有點不解地接過來看了看，“上面有標大小嗎，我沒注意，就是看這一款最便宜我就買了這個。不過應該都差不多，能用吧？”

　差不多？

　能用？

　姜沛沉著臉把扯過來：“你是沒見過我的還是怎麼著？特小號，能用？”

　他越想越氣不過，“得是大號！”

　“你喊什麼？”

　他嗓門這麼大，楊舒也無語了，跟自己侮辱了他一樣。

　“我又沒見過別人，那沒有對比，我怎麼知道？”

　姜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