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徹和姜沛也算老相識, 雖然他知道這人不正經的時候常有,但這麼撒賣乖,倒打一耙, 江徹還是頭一回見到。
而且他現在摟著的, 還是他的親妹妹。
虧得自己之前還在言悅面前說他好話。
江徹簡直沒眼看那邊的兩個人,故意清了清嗓子。
姜沛跟沒聽到一樣, 把人抱得跟了。
江徹和吳姨都看著呢, 楊舒不好意思地推他。
見推不開, 低聲道:“他真是我哥,親哥,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你快先放開我。”
姜沛放開, 琢磨著的話,有點不太確信地問一句:“親兄妹?”
楊舒點點頭:“的我回頭再跟你說,反正就是我親哥。”
姜沛想到剛剛自己魯莽揪住江徹揮出去的那一拳。
他扭頭朝那邊看過去, 江徹正斂眉看著他, 眼底的不滿很明顯。
姜沛盯著他烏青的角,兩秒后開口:“我確實是輕輕了你一下,對吧?”
他說著, 又指指自己的角, “而且你也還回來了, 還打的更重, 這應該算是互不相欠了。”
江徹懶得理他, 什麼話也沒說,從沙發上起, 徑直往樓上去。
吳姨極有眼地跟著離開, 留姜沛和楊舒在這兒。
江徹走到樓梯口, 想到什麼,回頭看了眼客廳的方向。
他過去跟吳姨道:“吳姨,給他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吧。”
“哎,好。”吳姨忙應了聲,心里高興的。
雖然剛才不知道怎麼就打起來了,但看樣子是個誤會,打歸打,兩人誰都沒氣。
如今姜律師來了,估計言悅能開心點。
言悅開心了,先生也就跟著開心了。
吳姨心里念叨著,著急忙慌去收拾屋子。
——
客廳只剩下楊舒和姜沛,周遭靜悄悄的。
楊舒彎著腰繼續幫他清理傷口,冰涼的藥膏輕輕涂抹在他角。
姜沛灼熱的目一直落在臉上。
楊舒原本想忽略掉的,可是那目一錯不錯,盯得渾不自在。
忍不住道:“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你再這麼看著,我就不幫你涂藥了。”
姜沛繼續凝著的臉,緩聲開口:“舒舒。”
他第一次這樣,楊舒耳尖莫名一熱,慌神時手上棉簽的力道不自覺重了些。
姜沛疼的不自覺皺眉,“嘶”了口涼氣。
楊舒忙收回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剛剛很疼嗎?”看著他的傷口,臉上是掩不住的關心。
下一瞬,被姜沛抱坐在膝上。
楊舒腳下一輕,驚得連忙掙扎,卻被他抱得更。
“你干嘛,會被人看到的。”有些不自在掃了眼四周,小聲說。
姜沛下抵在肩頭,擁著沉聲道:“對不起。”
他莫名其妙跟自己道歉,楊舒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放棄了掙扎。
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聽他繼續開了口。
“舒舒,在鶴橋古鎮時我就已經很喜歡你了,我膽子小,蹦極時都了,我甚至在微信上和尹遂、申子俞他們待后事。我怕死,可我還是愿意陪你跳下去,因為我覺得只要跟你在一起,真出事了我也愿意。”
“我原本想著,蹦極結束后我就跟你表明心意,我不想只做一天的。可是那天下午,你卻跟我說你不相信,你更喜歡有約定期限的關系。我當時聽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該如何對待你才好。”
“民宿那天晚上,你愿意跟我做那麼親的事,我以為你應該是有點喜歡我,我可以留住你的,可是第二天你卻走了,你把我當過客……”
姜沛停頓下來,臉埋在的頸項,聲音微啞,“回到長莞之后,我明明知道你在哪,卻不敢去找你,因為我怕你不喜歡我,怕被你拒絕。直到后來你去我家借住,我又一次看到你,我當時沒忍住,才再一次纏上你。”
“我不是為了玩才要跟你定那個一年之約,我只是覺得,那個時候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留住你。我以為我們倆相一年,你能到我的心意,哪怕稍微喜歡我一點點也好。”
楊舒被他用力抱著,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嚨也越發沙啞,聲音顯得脆弱又無措。
心上某像被什麼撕扯著,疼得難忍,眼眶暈染一。
捧起他的臉,眼淚模糊了視線。
明明滿心自責,開口時卻又忍不住怨怪他:“這些話你之前怎麼不說,你總是什麼都不說,水晶手鏈的來歷你也不跟我講,如果不是剛剛吳姨問你,你站了二十個小時的火車來找我,你肯定也不會提。我很笨的,也沒有你那麼自,你讓我自己猜測,我怎麼敢猜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委屈,“我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一直以為,他可能就是在相的這一年里對產生了一點。
又或者,他只是喜歡跟做而已。
害怕那份不牢靠,不敢去賭。
楊舒抹了下眼淚,垂著漉漉的眼睫,說話帶著鼻音:“你怎麼能相信我蹦極之后說的話,你不知道孩子的話不能全信嗎?”
眼眶又迅速紅了起來,嗚咽著說,“我也不是不相信,我就是自己得不到,從來沒有人全心全意過我,我心里酸嘛……”
“對不起,是我不對。”姜沛拭去的眼淚,看他哭,他心也跟著疼了一下。
“前幾天尹遂跟我說,也許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不應該自作聰明去跟你玩什麼合約,我應該早點對你表明心意,真心誠意的去追你。我當時不知道,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孩,也沒有經驗,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我怕我一靠近,你反而離我越來越遠了。”
“怪我耍小聰明,自己胡思想,還害得你也胡思想。”他執起的手放在臉頰上,依地蹭著,輕輕吻過的指尖,“舒舒,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心里有什麼我都跟你說,再也不藏著掖著,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說完滿含期待地看著,等著的答案。
他們倆之間以前幾乎沒什麼流,他今晚第一次跟說這麼多的話,句句坦誠,字字真心。
楊舒抿著,思索了好一會兒,點點頭。
姜沛眸底閃過一抹喜,還未開口,楊舒猶豫著抬起眼瞼看過來。
咬了咬里的,思索著說:“那我現在跟你道歉,你也要原諒我。”
他聽到這話困了兩秒,旋即輕輕笑了聲。
他溫過額前細碎的發,聲音懶懶的,又很是篤定:“你跟我道什麼歉,你做什麼都是對的,不用道歉,是我做錯了。”
“不是的。”楊舒搖頭,“我一直知道我有錯的,我不夠勇敢,過于膽怯。我明明自己對你了心,卻不敢承認,還對你說了傷人的話之后逃到這里,我也很不對。”
羽睫幾下,很鄭重地問一句,“我以后也會盡量改變自己,什麼話都跟你說,你也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哭多了,說話時還一一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姜沛安著的脊背:“好,那我們現在雙方互相和解,原諒對方,以后就不提這事了。”
指腹掃過眼角的淚水,見還在噎,姜沛哄著,“我們倆說說彼此的心里話而已,怎麼哭這樣了。不哭了,眼睛都快被你哭腫了,簡直像個小哭包,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哭,嗯?”
楊舒聽到“小哭包”這個形容,眼淚立馬便收住了。
“我才沒有。”不滿地推開他的手,給自己找借口,“是你剛剛下上的胡茬蹭到我脖子上,扎得很疼我才哭的,明明是你的錯。”
姜沛笑著抱住,順著的話說:“嗯,我胡子的錯,弄疼你了,那我再向你道個歉。”
姜沛這會兒的胡茬確實不,指腹在他下上磨了兩下:“你看你長了這麼長的胡茬,你都沒清理。”
平時看著干凈清爽,帥氣英俊,這會兒邋遢了不。
姜沛也抬手了下自己的胡子,無奈笑笑:“這不是特殊況麼,我從姜那聽說你來找趙婧了,就著急忙慌趕過來,我出發的太著急,什麼行李都沒帶,火車上也沒有剃須刀,也就沒顧上這些。”
他說起這個,楊舒才想起自己還在他上坐著。
他本就站僵了,如今還被著,楊舒慌忙便要起,卻被他扣住腰肢不撒手。
“既然和好了,能親一下嗎?”他俯首錯過來。
楊舒一驚,忙偏頭躲開,“不要,你角抹藥膏了,我不想吃進里。而且你坐了那麼久的火車,是不是沒洗漱?”
說起這個,才猛然有了那麼一的嫌棄。
鼻子湊過來,試著在他上嗅了嗅。
幸好最近天涼,倒是沒有臭,就是有淡淡的煙草味。
他肯定在火車上煙了。
姜沛被的反應逗樂:“你這什麼態度,真嫌棄了?”
他說,“我洗漱了的,今天早上火車在某個站停了十五分鐘,剛好站臺上有小賣部,我就去買了洗漱用品。就是沒買到剃須刀,說是沒貨了。”
聽他這麼說,楊舒臉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但還是說:“你上有傷,藥了不能親的。”
否則真會被吃進里去。
“行,那先不親。”
姜沛也沒強迫,從口袋里出手機,又問,“你的手機呢。”
似想起什麼,他揪起臉頰的,斂眉教育道,“跑就跑了,怎麼還刪我微信,也太心狠了,現在趕快加回來。”
“哦。”楊舒乖乖取出自己的手機,看到姜沛發來的好友申請,點了接。
點開他的微信主頁,楊舒看一眼他的微信號和微信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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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想起之前猜他微信號鬧出過的糗事,臉微微一熱。
有些好奇地指著問他:“這幾個字母,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沛瞥一眼,摟著說:“我剛剛都跟你表明心意了,還猜不到嗎?我對你什麼,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暗示過你了。”
楊舒聽完認真回憶了一下。
他這個微信號和微信昵稱,好像是們倆一年之約開始沒多久,他改的。
在鶴橋古鎮,添加他的時候還不是這個。
楊舒突然想到兩人當時定下的游戲懲罰。
盯著那個字母,若有所思著緩緩道:“我認輸了,汪?”
抬眸找姜沛確認答案。
姜沛挑眉笑了下,吊兒郎當道:“行,算你懲罰過了,的還好聽。”
“……”
楊舒惱怒,氣得揮拳打他:“是你先心的,你輸了!你怎麼還欺負人呀!”
“那我也罰。”姜沛抱住,俯首著耳畔。
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聽到他擲地有聲,又格外溫繾綣的話,“我楊舒,很很。”
好聽的聲音穿耳,像這世間最聽妙的誓言。
楊舒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整個人也跟著定在那。
頭頂璀璨明亮的燈照著,心跳快了些,臉頰添上一簇紅暈。
“咕咕~”
一抹奇異的聲音響起,驟然打破兩人之間剛剛醞釀而出的旖旎。
楊舒低頭,看向姜沛的肚子:“你啦?”
姜沛:“……”
楊舒想起之前跟江徹聊的話題,說道:“我答應今晚給我哥做茄面的,也給你做一份。”
說起這個姜沛便有些吃味,抱著不撒手:“以前我主說想吃,都不見得有。”
今晚卻主做給他吃。
他后半句沒說,楊舒也聽懂了。
一時失笑:“你怎麼還吃醋了,我以前上不答應你,哪次沒有給你做?”
“你休息一下,很快面就做好了。”說著站起往廚房去。
姜沛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也沒事可干,正要起跟去廚房,江徹從樓上下來了。
見他自己一人坐著,江徹去飲水機旁接了兩杯熱水,一杯遞過去,問姜沛:“和好了?”
“我們一直就很好。”姜沛接過水杯,睜著眼說瞎話。
看到江徹角的傷,他難得態度極好地主認錯,“哥,剛才對不住了,我向你道歉。”
江徹一口水剛喝到里,被他嗆得咳了兩聲。
姜沛殷勤給他遞紙:“哥,你慢點喝,怎麼這麼不小心。”
江徹有些無語,忍不住開口:“行了,咱倆誰不知道誰,你給我正常點。”
姜沛重新回沙發上坐下,不再吭聲。
就差把字寫在臉上:我就是做做樣子,你不樂意就算了。
江徹看向他:“姜par,我有個法律方面的事想問問你。”
姜沛倚著靠背喝了口水:“律師費一小時兩萬。”
江徹:“剛剛有人怒氣沖沖對我說了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種豪門公子哥存什麼心思,你想玩愿意上你的人多的是’,我尋思了一下,這話對我傷害大的,算污蔑還是誹謗?能告嗎?”
姜沛:“……”
客廳安靜了兩秒,姜沛說:“我跟你道個歉。仔細一想,我剛才那話雖是氣話,但確實有造謠的嫌疑。”
他頓了頓,繼續說,“咱們倆認識這麼多年,我沒聽說你邊有過人,好不容易出現一次,還是我朋友。”
姜沛看向江徹的目里,帶了同:“江總,你是不是異絕緣?”
江徹漫不經心倚著靠背,說起別的:“對了,我們老家有個風俗,要年齡大的了家,下面小的才能家。我原本覺得這些規矩沒必要遵守,但仔細想想,我們兄妹剛剛團聚,我妹妹還小也不著急嫁人,等我哪天結婚了再說也不是不行,姜par你覺得呢?”
姜沛:“……”
“哥,我胡說八道的,你喝水嗎,我再去給你倒點?”
他們倆一人一句的拌,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先前的那場鬧劇,誰也沒放在心上,最后相視一笑。
江徹跟姜沛說起他和楊舒的事。
以及他查楊舒世時打探到的,以前的種種遭遇。
姜沛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靜靜聽著,眸底多了幾分捉不的深沉。
江徹講了許久,他才淡淡啟,聲音里帶著冷:“那個何問琴和何冬敘母子,現在在哪?”
江徹喝了口水:“何氏宣布倒閉,何問琴中風暈厥,了植人躺在醫院里。工廠的人追著要債,何冬敘無分文,東躲西藏。這是惡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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