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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第3章 稻花香里說豐年

 上大學后李和的學校補也寄回家里,可畢竟杯水車薪,也就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拿了工資才幫襯到家里,高中的時候一心的想離農村,進大城市,做城里人,對家里不管不問。

 對于這個家的愧疚,也是真正在三十歲以后才有悟,那時候他才是真正的懂事吧。

 想想他以前,確實沒心沒肝的,只管上學,基本不心家里。

 至于親爹,親爹是橫豎不問事的。

 前世的他沒錢上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掙錢,只會指家里到借。

 有一段時間還一直抱怨他的親戚不幫襯。

 后來他想明白了,人家不借有人家的道理。

 他家里沒有頂門立戶的,借了錢誰來還呢?

 他們兄弟姐妹年齡小,親爹是個不靠譜的,舅舅姨媽也好,叔伯姑姑也好,借給這邊錢都是不指他家里能還得上的。

 這時候的農村哪家不是三四個孩子,哪家又比哪家的日子好過,人家借你一次兩次可以,不能一直借下去啊。

 常年吃的都是地瓜干(紅薯干)、苞米,大米就是比較奢侈的糧食,小麥吃得很。只是逢年過節才有白面吃,吃頓餃子就是最大的食了。

 就是這樣的日子,人家也沒幫襯他。

 李和現在是徹底是看明白了,兩輩子了,能不明白嗎,有恩就報恩吧。

 當然有仇也要報仇了。

 ”錢回家給大姐收著,不要給媽,就子,咱爹一回來,保準留不住。“李和低頭看了一眼李隆那開口笑的解放鞋,已經不樣子了,“路過鎮上割點,再給你買雙鞋”

 “哎,那我回去幫大姐藏,保準都找不著。”李隆也是個鬼的,他自己親爹還能不了解,說不怨也是假的,方圓十幾里地,哪家有像他家這樣把日子過這個鬼樣子的,“哥,錢咱存著,不買鞋,天熱不穿鞋都行。”

 一路沒歇,鄉鎮到縣城主道都是簡單的石子馬路,很顛簸。要是騎著自行車,屁要是能說話,倒也會上幾句,“哎呀喲,我的媽,都要開花了。”

 要是剛好想如廁的話,保證黃泥都要給顛出來。

 李和記得九十年代才修了水泥路。

 直接到了鎮子上,門臉最大的就是供銷社了,集市也散的快差不多了。

 他吩咐李隆去割,他自己就在攤子上買2錢的麻花糖,家里不是還有個小的嘛。

 會炸麻花的人多數是老人,他們挑著擔子在各個鄉村游走,鄉里稱作麻花擔子。

 雖然也是挑擔子的營生,但跟賣香煙洋火桂花糖的貨郎不同,貨郎邊走邊要吆喝,有時還在手里搖一把小鈴鼓,以吸引村人們的注意,麻花擔子,李和卻從未聽見他們吆喝過。

 李和買完麻花,在供銷社把手里的糧票換了白面,九斤富強也才一塊八錢,2錢一斤不到,咬咬牙,直接付了錢,這些天吃苞米,嗓子吃的疼,關鍵沒營養不說,還不抗,家里算工分的也就三個人,分的小米只夠熬稀飯。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錢值錢,購買力強悍,在城里做工人一個月拿個二十幾塊工資,比后世的公務員還吃香。

 李和對著前面不遠坐牛車的人家羨慕不已,牛車雖慢,也是輛車啊,總比他的兩條強。

 哎,他嘆著自己越來越沒出息了。

 手里拎著米袋子,這鬼熱天,慫壞了。早上兩個人去縣城雖然也有七八十斤黃鱔泥鰍,可沒這麼毒的太啊。

 李隆手里提著和麻花,嚷著讓李和休息,東西給他拿著。

 李和終究沒忍心讓弟弟這罪,還是他自己咬咬牙,又走了幾里地。

 “二和,二和。”

 李和聽到后面有喊他名字的,扭頭瞅眼一看,樂了,真是盼啥來啥,村里劉大壯趕著驢車正朝這邊來。

 近前一看,驢車坐了不人,都是村里的小媳婦,老娘們。

 也沒客氣,把東西往驢車上一放,就和李隆爬了上去。

 “壯啊,瞅啥,趕走,我都熱得不過氣來了。“李和看劉大壯墨跡,沖他擺手讓他抓走。

 劉大壯和李隆一般大,從小就喜歡跟在李和后面,李和說東他也從來不跑西,后來在李和幫襯下去南方搞工程承包,了名副其實的劉老板。哪怕家大業大,也照樣在李和屁后面混,也不嫌棄跌份。

 “早上去你家,想問你要不要趕集,嬸子說你們去縣里了”,劉大壯邊趕驢邊回頭說道。

 “二和,俺看這些東西喲,3塊多錢呢,咋的今天發財了”,對面的冬梅嬸看那二斤眼都冒

 “嬸子,我昨個抓了不黃鱔泥鰍,今天去換了點閑錢”,本來早上出門李和還想著做生意,低調著點。

 結果出門一看,好家伙,從縣城到鎮上全都是小商小販,聰明人還是多啊。

 李和前世的記憶還是那麼有些不靠譜,上學的時候也沒怎麼關注過這些生意的事,一直一心讀書想著吃公家飯,真正他做生意也是九十年代才開始,早一批下海發財的人刺激了他。

 這會子他就索說開了,沒啥藏著掖著的,“你回去問下柱子和叔,要是有功夫也去地里抓點黃鱔,泥鰍,我全收,泥鰍16,黃鱔22“。

 “二和,你說的是真的?俺們家那口子最近也閑,隊里不上工,在家蹲著也是沒事,你要是真收,俺下午就讓他給你送”。

 李和看了一眼這人,如果記憶沒出錯,這搶話的應該是來松他媳婦。

 “中不,二和“,潘廣才他老娘和冬梅嬸子都急忙問道。

 ”都中,不過要收那麼多,我可沒那麼都閑錢,要下集回來才能給你們結了“,李和琢磨著自己幾十塊錢就全部家底,”要不你們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縣里賣,左右就費點時間“

 李隆一聽他哥這樣說,都快急白了眼,要是把人家帶了縣城,還能有他哥倆啥事。

 這時候可沒個傻的,潘廣才他老娘說道,”你這孩子客氣啥,誰有那腳磨功夫去縣城,幾十里地呢“

 這年頭雖然也有做生意的,可頂多在在鎮上賣賣小菜,水果。

 去縣城都是兩眼一抹黑,老思想作怪,沒人敢擔風險去縣城。

 再說幾十里地的,那是那麼容易好去的,家可舍不得娃吃這苦。

 幾個老娘們都想著,估計這李家快揭不開鍋了吧才去冒這個風險。

 有現的撿,誰愿意去擔著投機倒把的風險。

 幾個老娘們都心里念叨著,這李兆坤家里割尾,也不是割過一次兩次了,多割一次也就無所謂吧,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們這種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能去做這種丟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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