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請放心，屬下早就安排妥當，只等太子進我們的地界即可！”

易恩聽了后，一臉鷙的哈哈大笑。

在場所有人雖覺得易恩笑的森，也只有陪著他笑。

當天夜里，太子等人抵達楚地地界，在一家客棧歇腳。

此刻,蔣詩詩、太子、黃得昌、虞冰坐在堂的一方八仙桌用膳。

四周有幾桌客人和他們一樣，也在用晚膳。

這一路上，蔣詩詩等人也不是每天都有客棧住，有熱菜熱飯吃。

更多的，都是坐在馬車吃干糧或點心。

好不容易有頓熱乎飯菜吃，蔣詩詩專注于干飯，卻聽見右邊有桌客人在那議論。

“我看那太子說得好聽是到民間巡察水利，實則是到咱們民間搜刮油水來了！”

“可不是麼，皇上讓他到民間巡察水利，結果他干的什麼事兒？”

“何止是搜刮油水，就他那番做派，堪稱刮骨筋！”

原本還只是隔壁桌的人在那議論，然而議論的多了，整個廳堂都開始議論此事。

說的，無非就是太子如何如何不好。

蔣詩詩就納悶了，他們這一路來到楚地，太子除了巡察水利，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的就到了民怨沸騰的地步？

跟蔣詩詩一樣不解的，還有同行的黃得昌和侍衛們。

見眾人都在議論太子，黃得昌、虞冰帶了幾名侍衛走到最開始議論的那一桌。

虞冰直接把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放，接著就將矛頭直指最開始議論的那名男子。

看到那鋒利的矛頭,再看看虞冰眾人一臉殺氣，那男子嚇得結結：“你...你們是誰...這...這是要干嘛？”

“我們是外地來的,聽見你在這議論太子,一時好奇，想多打聽些事。”黃得昌在男子旁坐下，“剛才不是議論得起勁的？繼續說呀！”

說話時，他還掃了眼周圍的客人。

那些客人也紛紛住，再不敢議論太子。

有些人還把銀子銅錢往桌上一放，嚇得背著包袱就離開了客棧，不敢在此多作停留。

看著指著他鼻子的蛇矛，男子自扇子，連連求饒，“各位好漢，若是我說錯了話，得罪了諸位，還請諸位原諒則個。”

“別介......”黃得昌面一沉，“讓你說你就說！”

“好好好...我說我說......”男子張得額頭直冒汗，“只是...不知諸位好漢想聽什麼？”

黃得昌：“就你剛剛說的...太子在民間刮骨筋是怎麼一回事兒？”

“......”男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繼續說又不得不說：“最近楚界在傳...說是太子巡察各地水利時，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百姓多一份稅銀，說是用來修建河道堤壩。”

“就連咱們楚界,聽說有些地方衙門也開始向老百姓收稅,可老百姓每年都了稅的，如今太子又要多收一道稅,咱們老百姓自然心生怨氣......”

“一派胡言！”黃得昌聽了后直咬牙。

嚇得那男子抿了抿干的，頓時又不敢說了。

黃得昌則命令他，“我說我的，你繼續說你的。”

男子都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了，在黃得昌的視下，他到底是繼續說了下去。

“所...所以，現在楚界各地都在傳...本就不是朝廷要收稅，而是太子趁著巡察各地四斂銀，那些銀子都用來供太子吃喝玩樂，到太子口袋里去了......”

“簡直豈有此理！”黃得昌氣得直拍桌子，氣呼呼地問那男子，“還有別的嗎？”

這次出宮，別說殿下沒有讓人收稅，就拿住店來說，殿下都是一切從簡，花的全是自個的己錢。

結果民間卻傳殿下到搜刮銀子，簡直氣煞他也！

“......”那男子著脖子回：“沒...沒了。”

況了解得差不多了，黃得昌等人就回到太子旁坐下。

離得近，想必那人的話殿下也都聽進去了。

黃得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太子，只見太子仍優雅地吃飯，仿佛那些人議論的并不是他。

裴玄凌面上不顯緒，心中卻在想，征收賦稅由當地知府所管，看來他得好好會會當地知府了。

次日清晨，太子等人用過早膳后，前往楚地主城城門。

馬車到了城門口時，虞冰把朝廷下的文牒遞給守門的人。

至于蔣詩詩和太子，由于城門口人太多，兩人則坐在馬車。

城門口人山人海，各行人絡繹不絕。

更別說太子這頭又是馬車，又是高頭大馬。

而且，另一頭也有一群車馬停在那，導致本就擁的城門越發擁堵了。

那守門的護衛看了看太子的文牒，登時就跪下了。

同時，城門口有好些人紛紛朝太子下跪，“恭迎太子殿下來楚地巡察！”

裴玄凌只想低調行事，因此，進城時沒帶多人。

結果當地員居然帶著大批人馬聚在城門口迎接他。

此時，聽說太子到了楚地，老百姓們也跟著行跪禮，只是人群中不乏議論太子的聲音。

“前陣子就聽說太子到民間巡察各地水利，據說還會來咱們這兒，沒想到還真的來咱們楚地了。”

“莫非民間傳太子搜刮民脂民膏的消息也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據說咱們這兒個別地方衙門已經開始向百姓收稅了。”

“唉，咱們老百姓的日子要不好過了啊......”

如此云云......

大部分老百姓都是與邊的人竊竊私語，坐在馬車里的太子聽不見。

不過，裴玄凌昨兒在客棧那了解了一些況，大概猜到老百姓們議論的是什麼。

裴玄凌清楚的知道，有人想壞他的名聲，老百姓們也只是被謠言所迷，便沒和百姓們計較。

坐在馬車，裴玄凌嗓音渾厚地說：“都起吧，城門乃進出城的通道，別聚集在這，都散了罷！”

“謝太子殿下！”

老百姓們起后，就被維持秩序的守門護衛遣走了。

至于那群員，簇擁著太子的馬車進了城門。

原本擁堵的城門，瞬間變得通暢起來。

楚地知府一面給太子的馬車牽馬，一面隔著車簾對太子盛邀請，“殿下，下在當地最好的酒樓定了一桌好酒好菜，還殿下賞臉。”

“孤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游玩的，就不必鋪張浪費了，一會隨便找個酒樓歇腳就。”裴玄凌淡淡道。

劉知府聽了后，忙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您這般尊貴，怎能隨便找個酒樓住呢？”

黃得昌：“太子殿下此番出宮一切從簡，便是鄉野客棧都住過，沒那些個講究！”

如今到都在傳殿下搜刮民脂民膏，這些員還在城門口迎接殿下，是生怕老百姓不知道殿下來楚地了嗎？

而且，他們還當眾邀請殿下去最好的酒樓用膳，不就證實了殿下在民間吃喝玩樂的謠言嗎？

好在他反應快，借此機會幫殿下澄清一些事實！

果然，一些老百姓聽了后滿臉詫異，這太子怎的和他們聽說的不太一樣啊？

過車簾，裴玄凌的視線掃了眼那群員，“如果孤沒記錯的話，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可諸位大人居然不在衙門當差，反而跑到城門迎孤，你們往日就是這樣在衙門當差的？”

語音剛落，那些員紛紛跪下了。

劉知府也顧不上牽馬了，忙跪下解釋：“這不是聽說您要臨駕楚地，我等想給殿下接風洗塵，這便約好一起來城門迎接殿下。”

“孤邊自有人伺候，用不著你們迎接，諸位大人還是回衙門當差要。”裴玄凌嗓音清冷。

當地員聽了后額頭冒汗，紛紛應了聲“是”。

劉知府起了額角的汗，就聽太子說：“劉知府，孤明日準備巡察楚地的東湖河道，便由你作陪！”

“......”劉知府又驚又喜地應了聲“是”。

裴玄凌沒功夫應付這些員，直接讓侍衛趕著馬車去了七王爺在楚地開的一家尋常酒樓。

在酒樓住下后，裴玄凌就讓侍衛們打聽當地幾名重要員的消息。

而他自個，則坐在書房盯著楚地地圖，琢磨著巡察河道時的路線。

太子在辦公，蔣詩詩不好打攪，就去樓下點了一桌子食用。

次日，太子和劉知府約好巡察東湖河道。

這一日，太子帶了數十名侍衛，前往東湖。

蔣詩詩和虞良娣一樣，作侍衛打扮，跟隨在太子旁。

到了東湖碼頭，太子一下馬車，劉知府就帶人上前迎接，“殿下，下一早就來到碼頭，已經備好了游船，還請殿下隨下上船瞧瞧。”

劉知府在前頭帶路，裴玄凌負手與劉知府走在一起，蔣詩詩等人跟在太子后。

眾人上了游船后，游船便在湖面上緩緩行駛。

白天，太子和劉知府巡察了東湖幾河道與水利，都沒有問題。

臨近傍晚時，游船返回。

此刻，太子負手站在甲板上，看著波粼粼的湖水。

蔣詩詩與一干侍衛站在不遠。

劉知府站在太子旁，與太子尬聊，“早就聽聞殿下恪盡職守，嚴謹求實，這次您剛到楚地，就忙著巡察河道與水利，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難怪皇上會派您到各地巡察水利。”

“此話差矣...”裴玄凌轉頭，看向劉知府，“劉大人，確定你聽到的傳言是說孤恪盡職守，嚴謹求實？”

劉知府點頭，“是啊......”

“可孤卻聽人說我收稅銀，借著巡察水利的幌子，到搜刮民脂民膏！”裴玄凌角帶著淺淺冷笑，“孤想問一問劉知府，為何孤聽到的，和你聽到的不一樣？”

“這......”劉知府低頭垂眸，不敢直視太子的眼睛，“敢問殿下，此事是誰告訴您的？”

“孤剛到楚地時，便聽到老百姓哀聲怨道，還需要旁人來告訴孤嗎？！”裴玄凌眸一，“此番巡察水利，孤從未讓府收過老百姓一文錢，是不是你們當地府想趁機搜刮民脂民膏？”

“......”劉知府嚇得立馬就跪下了，“殿下，這...這些謠言...下近日也曾聽說過，可下從未讓人在您巡察時收稅銀吶！”

裴玄凌居高臨下地睨著劉知府，“為當地知府，征收賦稅的政務難道不是你的職責？”

“征收賦稅確實是下的職責，可下從未讓人打著您巡察的幌子收稅銀。”劉知府叩首在地，“若殿下不信，下恭迎殿下到衙門檢閱今年的稅收賬本。”

“......”雖然劉知府一副大冤枉的樣子，裴玄凌仍淡漠道：“賬本自是要看的。”

“等明日下了船，下就與殿下一同回衙門看賬本。”劉知府恭敬回應太子的質疑，而后起，腆著臉笑道：“殿下，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下讓人在船上備了好酒好菜，還請殿下去廳堂用膳。”

話畢，劉知府就微微擊掌。

蔣詩詩看見有人從后廚端了菜碟進了廳堂，接著還聽見船傳出彈古箏的聲音。

裴玄凌負手進了廳堂，蔣詩詩等人跟著太子進去，就見一名子穿著淺紫的襦，坐在那兒優雅地彈古箏。

那子段曼妙多姿，容貌清麗，纖纖素手在弦上撥，曲子就像是流的溪水，余音切切，回味綿長。

見太子來了，那子起，朝太子盈盈福行禮，“民心月見過殿下。”

劉知府：“殿下，這是咱們當地最有名的樂伎郭心月，郭姑娘彈的一手好古箏，有著“弦之王”的稱號。”

“知道殿下今日要巡察河道，下特意將請來給您作陪，可下又不敢耽擱您的公務，只有等您巡察完河道才敢讓出面陪您。”

蔣詩詩：“......”

太子在楚地的名聲本就不好，這個劉知府還在太子巡察河道時請著名樂伎作陪，那太子的名聲豈不是更加不好聽了？

蔣詩詩都能想到的事，想必太子也能夠想到。

不曾想，太子居然含笑看著郭心月，“巡察河道頗為枯燥乏味，有郭姑娘的樂聲作陪也好。”

蔣詩詩聽了后，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太子，眸微轉。

不過，更多的注意力在那一桌食上。

一旁的虞冰聽了后，冷冷地撇了撇。

就在蔣詩詩眼地盯著那桌飯菜時，劉知府居然開始趕人了。

“殿下，您請慢用，下先退下了。”劉知府自個出去也就算了，還朝蔣詩詩等人眉弄眼，意思是讓蔣詩詩等人也出去。

蔣詩詩和虞冰沒聽劉知府的，而是看向太子。

沒想到太子居然也說：“你們且退下罷。”

既然太子都發話了，蔣詩詩等人就退到廳堂門外候著。

而那廳堂，便只剩下太子和那郭心月了。

到了廳堂外，后廚在給侍衛們分發食盒。

蔣詩詩作為侍衛，也分到了一個木食盒。

打開食盒一看，里頭有蒸，香煎魚，青菜。

那些侍衛就地蹲著吃飯，蔣詩詩早就了，也不管那麼多，學著他們的樣子，蹲在原地干飯。

虞冰則倚在門框上，站著吃飯。

睨了眼蹲在一旁的蔣詩詩，眉頭微微一挑。

太子都在里頭和別的人共一室了，蔣良娣的胃口竟然還如此好？

船傳出悠揚的古箏聲，蔣詩詩本來不及欣賞，也顧不上太子和郭心月孤男寡共一室，一心只顧著干飯。

不多時，就盤了。

蔣詩詩把食盒一蓋，船的古箏聲戛然而止。

這也就罷了，沒多久，里頭居然傳出子的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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