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大營不遠的道上,一個破舊的路邊茶館,幾個行腳商人正坐一起喝茶,在另外一邊,掌櫃正在煮著開水,店小二模樣和掌櫃相似,看兩人的年紀,分明是一對父子。
“看,大軍出來了,恐怕有數萬之多。”一個人看著不遠的煙塵,用羨慕的語氣說道:“可惜的是,我年紀大了,不能當兵,不然的話,也能加其中,替陛下開疆擴土,那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
“哼,你恐怕是衝著異國他鄉的人去的吧!”對麵的一個商人聽了不屑的說道:“誰不知道,朝廷的兵馬一旦出征,那個士兵沒有一兩個人,那些武夫們,在草原,在西域,甚至在西南,自己留下了的多了種子都不知道。”
“哼,就你這這個熊樣,也想加大軍,為大夏開疆擴土?不要到時候,沒有殺掉幾個敵人,還被敵人殺了。”又有一個商人掃了地方一眼,不屑的說道。他的頓時引起了一陣陣哈哈大笑聲。
隻有掌櫃父子兩人麵冷漠,靜靜的看著一幹行腳商人,隻是神卻是著關注著飛奔而來的兵馬。
“是陛下,是陛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遠的大旗頓時出現在麵前,卻見是一麵金邊凰浴火旗幟,唯有大夏皇帝才能擁有。
“皇帝不是前天才軍營的嗎?這是要出征啊!”有消息靈通的人驚呼道。
“快,快跪下。”掌櫃這個時候按著自己兒子,父子兩人趕跪了下去,而邊的行腳商人也紛紛下跪,路邊頓時響起了一陣山呼聲。
可是大夏皇帝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率領騎兵朝西而去,大軍浩浩,估計有數萬之多,這些士兵穿著漆黑的盔甲,黑的發亮,麵冷漠,隨在大纛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隻是留下了漫天煙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才爬了起來,著消失在天邊的大夏兵馬又開始議論起來,畢竟大夏和吐蕃人展開決戰的事傳遍了天下,整個大夏都知道這場戰爭。
“聽說陛下這次是坐鎮長安,接下來都是將軍們進攻。說來也是,陛下威震天下,一個李勣本就不是陛下的對手,肯定是將軍們出手了。”
“哼,不管什麽事都讓陛下出手,那還要這些將軍們做什麽?這個時候,也該是將軍們自己打了。”
“你們啊,都說錯了,陛下是誰?陛下英明神武,縱橫沙場而不敗,在這種況,讓陛下在長安城中歌舞,陛下肯定是不習慣的,我說啊!陛下肯定還是會出征的,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征而已。”人群之中,有人大聲反駁道。
眾人聽了居然發現自己反對不了,這種事,皇帝還真有可能幹的出來。
“若是陛下親征,吐蕃本就不是我大夏的對手,很快就能被我們消滅掉,朝廷又能得到大量的金銀財寶,收獲大量的國土了。”一個商人想到這裏,臉上頓時出喜,大聲說道:“各位,各位,今日我請諸位喝茶。掌櫃,上茶。”話音剛落,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陣好聲。
“好嘞!”一邊等候多時的掌櫃父子趕為這些行腳商人上了新茶。
隻是三個時辰之後,遠又有商旅帶來了新的消息,皇帝率領大軍出了長安城,開始西征了,這下讓這小茶鋪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
眾人還在議論著出征的大將時,皇帝在不經意間率領大軍西征,這可是和當初朝廷頒布的詔書截然不同,當然眾人並沒有到意外,皇帝不就是如此嗎?隨心所,朝中的大臣們本就限製不了,而且,將軍們征討吐蕃,哪裏有皇帝來的厲害。
於是眾人又在討論皇帝多長時間能夠掃平吐蕃,一統宇,就曠古爍今的大業。卻沒有發現一邊的掌櫃父子,一臉的沉。
“父親,狗皇帝真的駕親征了,前線最起碼又增加了三萬大軍。”掌櫃兒子低聲說道,他麵猙獰,冷哼道:“老天真是不開眼,他害的我們薛氏家破人亡,姓埋名,可是他自己卻能富貴,過著錦玉食的生活,真是可惡。”
原來這對父子是薛氏之後,薛氏也是河東大姓,隻是隨著時間遷移,薛氏兄弟兩人,一個病死,一個被殺,河東薛氏名聲早就爛掉了,薛氏也逐漸沒落下來。
掌櫃聽了,沉著臉,冷笑道:“他若是留在長安城,我們還真的不能將他怎麽樣,可是現在,他卻離開了長安,那事就不一樣了,大將軍那邊早就有了安排,隻要他離開,那就是他的死期,現在要做的就是確認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長安。收拾一下,我們回長安。”
“回長安?父親,我們不是來這裏監視藍田大營的嗎?”兒子有些驚訝。
“哼,我們是來監視皇帝的,皇帝在哪裏,我們就來哪裏。”掌櫃冷笑道:“當初柴將軍就派人傳信,皇帝肯定會在藍田大營,讓你我父子在這裏監視,現在皇帝已經離開,這裏也就沒有必要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皇帝恐怕是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哼,他死了才是天下太平呢!”兒子雙目中蘊藏著憤怒的芒,若不是大夏,這個時候他可以憑借自己薛氏子弟的份,過上錦玉食的日子,哪裏會像現在這樣,風餐宿,和尋常人差不多,任何人都能找自己的麻煩。這一切都是李煜帶來的。
“收拾一番走吧!這個時候返回長安,還能在家中休息,不然的話,連城門恐怕都不會開了。”掌櫃搖搖頭,他現在隻想著趕返回長安,等待著皇帝戰死的消息傳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父子二人走的當天晚上,藍田大營轅門開,無數兵馬緩緩出了大營,朝西方而去,大軍穿過了長安城,飛快的消失在天邊。
烏海大營中,韋義策麵赤紅,坐在上首,邊的是營中諸將,大將乞力從主將變了部將,後的朗日等將軍紛紛聚集在一起,當然更吸引人的是韋氏兵馬,韋鬆囊等六位叔侄都雲集在打仗中,還有一些韋氏的姻親,加起來有數十人之多。
“諸位,敵人就在對麵,讚普的兵馬很快就會到來,不過,在讚普兵馬到來之前,我認為我們的兵馬應該繼續向前推進,不能停留在烏海,我們的兵馬應該在臨羌城。”韋義策雙目掃過眾人,說道:“你們也看見了,我的一家老小都帶來了,我的姻親也都帶來了,除掉老弱回到了老家,這次就算是戰死疆場,也要奪取臨羌城。”
“請大人下令。”乞力聽了心中十分震撼,這個韋義策分明就是上了全族人的命,一旦老小全部戰死,家裏老弱還能活下去嗎?若不是老弱不能出征,恐怕這個家夥,連老弱都出了,真是一個狠人。
“每日向前五十裏,一直殺到臨羌城下,老二,你親自帶領人馬,刺探軍機報。記住了,我韋氏隻有戰死之人,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投降。”韋義策著自己的二弟韋義。
“老大人。”乞力等將聽了臉上頓時出駭然之,當初違節也是做了哨探,遭遇大夏兵馬的,最後戰死疆場,現在讓韋義前往。還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我韋氏是吐蕃的貴族,現在國難當頭,我們若是不勇拚殺,難道等著日後為亡國奴嗎?為敵人的奴隸嗎?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韋義策冷笑道:“我的兒子死了,等到我的弟弟死了,最後就是我這個老東西上戰場了。”
“大人。”乞力等人聽了心激,大聲說道:“我們也要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這些人都是到韋義策言語所激勵,士氣高昂。
“大人放心,臨羌城那一片,我會親自領人去查探的。”韋義大聲說道:“我吐蕃勇士是絕對不比大夏士兵差的。”
“好。”韋義策大喜,說道:“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韋義領命而去,而且這個家夥真的親自率領哨探刺探軍機報,讓吐蕃上下無人不敬仰三分,連帶著韋義策在軍中的威也增加了許多。
就在他率領大軍向臨羌城過去的時候,剛剛和尺尊公主親後不久的鬆讚幹布也終於率領大軍出征,祿東讚等文武大臣隨其後,加上泥婆羅王國支持的一萬大軍,合計八萬兵馬從邏些出發,朝烏海而來。
“韋義策這個老家夥還是很忠心的,不僅僅將韋氏的青壯都帶了上去,一上來就讓他的弟弟掌管哨探,親自上陣刺探軍機報。”鬆讚幹布看著前線傳來的消息微微歎道。
“是啊!若是我吐蕃都是這樣的忠勇之士,相信大夏再怎麽厲害,也不是我們的對手。”祿東讚跟隨在邊,臉上難掩一讚歎。
“是啊!隻是我們和大夏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次也不知道有多兒郎會戰死疆場,韋氏是我吐蕃的名門大族,這次恐怕也要損失不人。”鬆讚幹布忽然苦笑道:“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初若不是我謀求大夏公主,謀求不,還想進攻大夏,想來也不會有今日之事。我吐蕃也不會有滅國的危險。”
以前鬆讚幹布並沒有在別人麵前提到這件事,但現在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讓鬆讚幹布想到以前的歲月,心中有些後悔。他沒有想到大夏居然如此氣,沒有一點天朝上國的氣度和風範,他也是讀中原漢家史書的,以前中原的皇帝絕對不是如此小氣。
祿東讚勸說道:“讚普,大夏皇帝野心,他統一了中原不說,兵馬都已經攻占了西域,甚至連天竺都落他的手中,在這種況下,我吐蕃已經陷敵人的四麵包圍之中,就算沒有此事,恐怕大夏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鬆讚幹布點點頭,實際上,無論是鬆讚幹布也好,還是祿東讚也好,都知道這裏麵的道理,大夏已經對吐蕃形了四麵包圍之勢,大夏又怎麽可能允許吐蕃出現在大夏的中間呢?真的到那個時候,不宣而戰是肯定的。
現在的區別就是吐蕃主挑起戰爭,這種主還不如說是被的進攻,可惜的是,吐蕃的實力不是大夏的對手,從剛開始到現在,吐蕃就一直沒有贏過,哪怕是剛開始的時候占據了一定的優勢,但很快,就很快這種優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到了最後,還是損兵折將,狼狽退回吐蕃。
“現在敵人雖然勢大,但我們也並非沒有優勢,我們韋義策這樣的忠臣,有李勣這樣的名將,有蘇勖這樣的名臣,還有幾十萬大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祿東讚了拳頭,說到這裏,他自己都覺到這次戰爭,自己也並非沒有機會。
送鬆讚幹布聽了心裏麵也鬆了一口氣,現在是關係到國運之戰,一旦戰敗整個吐蕃都會被滅亡,作為一國之主的鬆讚幹布心裏麵的力是可想而知了。
他也很慶幸這次邊帶來的是祿東讚,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無論是在哪一方麵,都給了自己很大的幫助。也隻有在他這裏,說話才會如此隨意。現在被祿東讚安一番,他覺心舒暢多了。
隻是大軍才前進兩天的時候,前線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韋義策的弟弟韋義戰死疆場,隨行的三十名吐蕃勇士盡數被殺。這是韋氏家族死的第二個重要人。
“怎麽會這樣,韋義乃是一軍之主,為何也要親自上前線?”鬆讚幹布接到消息之後,麵大變,韋義策這樣的忠臣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現在又死了一個弟弟,這樣的打擊放在誰上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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