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痕在屋子裡逗兒子玩兒，丫環來通報說晚上二爺會回來得晚些，讓不用等。

今天兒子滿月宴來的人不，程嵐早回來不了也不稀奇，方初痕對丫環說知道了。不知是不是人第六的原因，總覺得昨日方語嬈找程恬準沒好事，不知今晚方語嬈會不會鬧出點兒什麼事。

的第六到是靈的，也許是太了解方語嬈這個人了吧，有在，別想消停了。

今晚程家長房的各位主子都在忙。程老爺忙著和周老爺說話，程夫人忙著找張氏說關於方語嬈的事，而程嵐則在問程恬話。

大家都在忙，這些當事人中只有方初痕是閑的，抱了會兒子，後來讓娘將兒子抱走後就睡下了。

若按家世來算，方家確實是高攀了程家，即便方初痕只是一個填房這也是沾了鄭圖這個當之人的，填房地位是不如正室高，但畢竟算是丈夫院中的主人，程家是世家，祖上餘威還在，就算是長房嫡子再續弦也是要選家千金才對，地位高的千金程嵐娶不到，那讓個九品小的兒當續弦也不算是高攀。

就是因為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方老爺夫婦才對能攀上程家這棵大樹一事格外珍惜，自從攀上了程家，方圓幾十里再沒人敢再找方家的麻煩，以前見到方老爺以鼻孔看人的狂人們後來的態度都變得點頭哈腰的，唯恐會惹方老爺不高興。

方老爺夫婦這次登門程府說話事都很小心，就是不想讓大家族的人笑話他們是鄉下來的，誰曾想他們夫妻是沒鬧出什麼笑話來，那個已嫁出去的方語嬈卻開始搬弄是非了。

張氏知道了來龍去脈氣壞了，立刻便去了方語嬈暫住的院子里質問，本以為這事不是小事，得費好一番力氣才能使得這個庶招認，誰想到剛一開口問，方語嬈便全招了，將對程恬說了什麼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張氏，連如此做的用心及目的也說了。

方語嬈招認就是看不得方初痕過得比好，自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哪看得了自小就不如自己的方初痕過得那麼舒服！

聽完方語嬈激的表述后張氏差點沒氣死，掌都差一點揮過去，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緒，方語嬈是嫁出去的兒不方便打，何況這裡是程家即使方語嬈殺了人，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

「你和我一起去向程夫人賠不是，至於他們怎麼理這件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最後事實大白，程老爺夫婦和周老爺夫婦都知道了一切都是這個方語嬈造謠，這些話本就不是方初痕說的。

王氏之所以會氣那個樣子不顧份指手化腳程府的家務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方初痕說過以後要想辦法將程恬趕出程府去，要讓一輩子都翻不了，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氣急攻心然後做了很出格的事。

一得知一切都是方語嬈說的，王氏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待程夫人的目一過來，臉一熱便低下了頭，臉燒得厲害，被這麼一個莫明其妙的人耍了覺得很生氣很沒臉！

知道了前因後果，程老爺夫婦即使氣也沒將方語嬈怎麼樣，他們這是在為方初痕留面子，兒媳的娘家人做錯了事他們不便明著去懲罰什麼，只是警告程府眾人以後不要再和沈家人有所來往，若是以後沈家人來堅決不讓他們進門。

方老爺圓圓的臉都快憋紫的了，他很難相信此時的方語嬈是他那一向疼的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方老爺特別失，他一個勁兒地對程、周兩夫妻賠不是，說他教無方，即使是嫁出去的人，人品這麼低下也和他失敗的教育有很大關係。自己已是而立之年，結果在眾人面前還要說好話賠不是，覺臉面丟了，對方語嬈又氣又恨，恨不能自己沒生過這個兒。

沈大反應更甚，他得知這事後完全蒙了，剛剛還四找程嵐呢，想要在走之前和這位姐夫多套套近乎，然後在沈家選家主之時程嵐多能幫他一些忙，結果人還沒找到就被人請來了這裡，隨後便聽說了妻子造謠這些事。

這可不是小事啊！這是同時得罪了兩個大家族，人家都是當的，所謂民不與斗，再說他們是皇商，即使認識一些達貴人，那些人也是沈老爺子認識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一下子得罪了兩家人，他還怎麼辦！家主之位離他只會越來越遠。

沈大如斗敗的公一樣對程老爺還有周老爺反覆道歉，姿態低到不能再低，雖然兩家人都沒對他發火，只說了幾句天晚了歇著吧沒斥責他什麼，但是他明顯地覺到他們對自己還有方語嬈是厭惡到了極點，以後若想要再登程家之門怕是不可能了。

沈大一路頂著程府下人們莫名的視線回了房間，當屋只剩下他和方語嬈兩個人時他將門好，然後什麼都沒說一個大掌就打了過去：「賤人！」

方語嬈因為沒防備被打得跌倒在地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啐了一口犯腥的唾呵呵笑了起來：「惱怒了？覺得我扯你後了？」

「你個瘋婦！你說，做這些蠢事對你有何好？誰給你的膽子造謠的？啊？」沈大眼睛都紅得好比馬上就能噴出火苗子來。

「哼，那你說，你飛黃騰達了、你幸福滿了之後對我又有何好？」方語嬈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諷刺地著臉孔近乎扭曲了的丈夫。

「你沒腦子嗎？我若是作了家主，你就是當家主母，作了主母後有什麼好你豈會不知？」

「我作了主母后就整天被你那些人們算計，生了兒子的那兩個賤人看我作了主母眼睛還不都得氣綠了，只不定哪一天我就被們毒死了！還有你，你作了家主后只會寵得令那些人們一個個地想要爬到我頭上，到時我辛苦為你們沈家忙活得要死要活，結果呢？你的人們不想我好，你更是不會對我好，公婆早就已經不喜歡我了，即使你作了家主真正的大權還是會掌握在婆婆手中，與我有何好？半分沒有！看來看去只對你有好，你寵妾滅妻你沒良心，我憑什麼為你著想？我就不想你好！」

「那些話是我故意說出去的，我還怕事鬧得晚了查不到我頭上來呢，你知道嗎？我還在想辦法怎麼激化這件事，讓他們在我們走之前就將事挑起來，沒想到事遠比我想像得發生得要快啊，果然是蒼天有眼啊！」

沈大聽得青筋直冒衝上前用了五分力踢了方語嬈肚子一腳，低聲罵：「你這個自私且毒辣的人，我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惡毒的人！」

「呵呵，怎麼？後悔了？當初是誰說慶幸娶的是我而不是方初痕那個名聲極臭的人？哼，你自己心不正還奢求我對你好？沒那個道理！無論我做多事你眼中都沒我的存在，只覺得我煩我討厭，那何必呢？既然我過得不好那我們夫妻就一起吧！哈哈，沒道理兩夫妻只有你一個逍遙而我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嘛。」方語嬈抱著被踢疼的肚子哈哈大笑，一腥甜突然涌了上來，抿住一使勁猛地將湧上來的咽了下去，在說這些話時辛酸的眼睛一滴滴地從眼眶中出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若非在程府，沈大恨不能拿鞭子狠方語嬈一頓。

「可惜沈家明確規定不能休妻，若是你休了我就豈不是說明你們過得富了，然後看不起我們作庶的了？這可是對還有婆婆的大不敬啊，呵呵。」

「你就是確定我不能休了你，所以你才這麼肆無忌憚是不是？」

「哈哈，看來你還不笨得不可救藥啊。」

「……」

方語嬈夫婦屋一直不得安寧，偶爾會傳來幾聲暴吼夾雜著幾聲大笑，丫環們被嚇得都跑得遠遠的，只有從沈府帶來的隨從還有丫環在，因為平時兩個位子吵架太過平常了，是以他們聽見主子吵架他們誰也不覺得奇怪。

第二天一早，方老爺夫婦和方語嬈夫婦在程府用完早飯就向程府辭行了，離開程府很遠后他們停在了一樹林里，方老爺怒氣沖沖地對暫時還和他們同路的方語嬈吼：「以後你也不用回娘家了，我們方家沒有過你這麼莫明其妙的兒！」

方語嬈臉還很腫，帶著紗帽著方老爺：「爹，是你先對兒不好的啊，先將我的姨娘弄死了，這些還都是瞞著我進行的，您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嗎？還有姐姐出嫁之時你們送的嫁妝比我出嫁時可多了好幾車東西呢，說什麼只寵我只喜歡我，結果呢？最關鍵時刻還不是都站在那邊了？」

「你還質問起我來了？我是你爹！我打你罵你都是應該的，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方老爺氣極甩手就給了方語嬈一掌，「痕兒是長你是，痕兒是嫡你是庶，你們之間份本就有差異，難道讓我嫁嫡時嫁妝比庶的寒酸？你想讓我被人恥笑嗎？簡直是荒謬之至！」

沈大一直在一旁冷眼觀看著，看到妻子被打他只覺解氣，一點要為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他比方老爺要生氣，現在方語嬈是沈家的人，犯錯導致他被程家還有周家列為了拒絕往來戶！而方老爺比他要強多了，程家人對他有怨也只是很輕微的罷了。

他現在甚至都盼岳父大人能錯手將這個愚蠢且惡毒的妻打死！這樣他半點兒錯都不會落到，而且還能擺這個討厭的人回頭再娶個麗溫的填房回家。

「哈哈。」方語嬈仰頭大笑，紗帽因為的作掉在了地上，那兩張被打得腫起來的臉頓時暴在眾人眼前，「你們都打我！打吧、打吧，打死了才好呢，反正你們已經一個不將我當兒一個不將我當妻子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哈哈。」

方語嬈笑得極其瘋狂，停都停不下來，笑得令方老爺夫婦和沈大均驚恐地著，更別提旁邊那些下人們了，下人們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一口。

這模樣簡直太可怕了，方老爺夫婦對視了一下，眼中均湧現同一個問題：不會是發瘋了吧？

事實證明方語嬈沒有發瘋，只是又氣又恨導致神暫時有點扭曲罷了，笑完后冷笑了幾聲然後跪下對方老爺磕了三個響頭說：「兒連累了父親，有愧於方家，請父親息怒。」

「你以後好自為知吧，哼。」方語嬈突然認錯，令方老爺的氣消了一些，到底還是自己的兒，

當著下人的面打了一掌已經夠削面子了，想想還是算了，於是一甩袖子拉著張氏離開了。

方語嬈因為在程府做了那種事使得本就不喜歡的沈大對更是厭惡有加，回了沈家后沈大一直到老死都再沒踏過方語嬈房中一步，而待沈老爺夫婦得知兒媳在程府所做的一切后對方語嬈更是有怨，是以在方語嬈徹底失寵之後無人站在邊。

小妾們嘲笑，下人們也對冷嘲熱諷的，後來的日子是真真正正地現到了當初方初痕在方家所之苦，只是那時還在執迷不悟，並沒有因為深有而同方初痕半分，反到只是覺得活該，每一想到當初方初痕就是過著自己現在的日子，鬱結的心才會為之好上一些。

由於徹底失寵，是以方語嬈終生沒生過孩子，想要個庶子過繼到名下，可是被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反對，後來神扭曲到了極點當真犯了瘋病，經常自言自語的，偶爾說到生氣的地方還會逮住人就撕咬。

因為犯了病就被沈府送去了別莊上養病，而得瘋病的人自然不能再配作正室，沈大寫了封休書給，念在夫妻一場就讓其一輩子留在沈家的別莊上，沒讓回娘家兄弟們白眼也沒任獨自流落在外吃苦，這是沈家對格外的開恩了。

於是方語嬈被送走後沈大又娶個填房回來，沒多久沈家眾人便徹底忘了方語嬈這麼個人，連方老爺都因為失很提起這個庶。

方語嬈這輩子只有未出嫁之前在方家時過得日子最好，那時有人疼有人，在方家可謂是橫著走本無人敢惹，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可是自從搶了本屬於方初痕的未婚夫后報應便一點點來了，親后沒過多久甜的日子，往後的日子一直活在怒火與妨火之中。

在四十一歲也就是說在瘋了有二十多年之後的某個午後，方語嬈突然清醒了，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躺在榻上回想起自出生後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突然明白會有今日的下場都是源自於搶了本不屬於的東西，一切的悲劇是從那時開始的，若是上天再給一次機會重來一次，定不會再和方初痕過意不去了。

會有今日的下場都是咎由自取！可惜醒悟來得太遲，這輩子已經走到了盡頭，即使再憾也擋不住老天要收走的腳步。

在閉上眼前的那一刻，眼角流下了幾滴悔恨、不甘與痛苦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