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一派花團錦簇,人聲鼎沸,而這時候晉王的馬車正在向郭家駛去,他剛剛從宮中出來,要前去郭家為陳留公主祝壽。晉王沒有坐轎,只是帶著人騎馬緩緩而行,兩旁有十餘名護衛左右隨從。他邊的這些護衛都是一流的高手,晉王出門一般都隨侍在邊。
可是,就在距離郭府還有三十米的距離,旁邊的巷中突然有一道黑影急而出,一劍刺向了晉王,這一劍速度極快,恍若流星一般,一閃而過。晉王本來毫無防備,差一點就要中劍,說來卻也是一個巧合,就在這一劍淩空刺過來的時候,晉王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向旁邊的護衛吩咐道:“郭家馬上就要到了,把本王準備的禮好好清點一下。”就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轉的一剎那,刺客已經飛而來,兩相湊巧,他及時避開,卻也覺得一陣劇痛,那原本就要刺穿他嚨的長劍,一下子穿了他的左肩。
旁邊的護衛一把將晉王扯下馬來,另外的人瞬間都拔出了刀劍,向刺客圍去,可是那個刺客武功極高,一擊不中,立刻在護衛沒有形合圍之勢事前,瞬間沖出了包圍圈,轉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旁邊的護衛大聲道:“快,先郭府,通知齊國公!”
晉王是在齊國公門府遇刺的,這件事當然要先告知主人,晉王還沒有吩咐不要小題大做,整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護衛們頓時也是心頭焦慮,趕將晉王送進不遠的郭府。
郭府正是人來人往,賓客雲集,哪裡能瞞得住半點消息。很快,晉王殿下遇刺的消息,就在郭府之中傳開了。齊國公見到傷的晉王,連忙吩咐人將他送到客房休養,並且立即派人去請太醫為晉王殿下診治,轉過頭來也是面如寒霜,這賊人也過於膽大了,在齊國公門府面前竟敢對晉王下手!
靜王元英神也是十分震驚:“是呀,不過就是二三十米的距離,這殺手的確是膽大包天,不知道是什麼人派出來的?”他這樣說著,心頭也是驚疑不定,晉王溫和,與世無爭,通常與朝政和糾紛並無什麼瓜葛,這一次只不過是來給陳留公主祝壽,又有誰會無緣無故針對他呢,還特意挑選在齊國公府門前,這不是很奇怪嗎?
太子神也是十分義憤填膺,冷笑了一聲:“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到底,給晉王一個代!”說著他轉頭向軍統領周鳴道:“敬請周大人奏請陛下知曉,並盡快出軍,保護大都之中的重要衙門和府邸,然後下令閉城門,負責大街小巷的盤查,在沒有捉拿到刺客之前宣布大都戒嚴,所有百姓必須呆在家中不許外出,如有違反軍令者,殺無赦!”
齊國公看到這種局面,微微蹙起眉頭,不由開口道:“太子殿下,這樣是不是太驚擾百姓?”
太子神冰冷道:“皇弟無緣無故遇刺,我總要為他討一個公道,更何況這刺客神出鬼沒,又在齊國公府門前公然手,居然還能逃,其中一定有很大的謀,若不能將他捉住,豈不有更多人遇害嗎?”
齊國公面凝重地看了太子一眼,不知道對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元英微微一笑道:“殿下,那依您看,要如何解決此事呢?”
太子淡淡一笑道:“既然刺客是在這一帶出沒,首當其沖就是要讓軍好好在這一帶重點搜查,周大人你說是不是?”
軍統領周鳴聽到這裡,下意識地看了城亭侯周貞一眼,見他閉目點頭,才連忙躬道:“太子殿下說的是,下這就稟報陛下,並且立刻派人去搜查!”說著,他便急勿勿地帶著人離去了。
秦王元宏向來與晉王十分親近,也最為要好,聽到這裡,卻是憂心忡忡,關懷的神溢於言表。他站起道:“我去看看三弟。”
太子十分關切地點了點頭:“我與你一同去看三弟。”說著,他也站了起來。太子一站起來,其他人當然也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要去看已經傷的晉王殿下元永。
看到這種局面,齊國公忙安道:“各位別都心急,晉王殿下需要靜養,眾位若是都去看,恐怕不妥。這樣,等太醫診治完畢,我會向晉王殿下表達各位的善意,還請大家不要心急,先坐下吧。”
眾人對視了一眼,只覺得齊國公說的很有道理,這一群人鬧哄哄的趕到客房去,多有叨擾不說,還防礙了太醫瞧病。太子聞言和秦王對視了一眼,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二弟先去看看三弟吧,若是有什麼問題,隨時向我稟報就是。”
秦王躬應了一聲,隨即起,向客房的方向而去。
此時眷之中也議論紛紛,太子妃輕聲地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大白天的還遇刺,又是在齊國公府門前,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盧妃歎息道:“是呀,這賊人委實太過厲害了,聽說晉王邊可都是一些武功高強的護衛,他們竟然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讓對方逃了,可見本就是有備而來!”
王小姐點頭道:“好在晉王福大命大,這才沒有送了命,否則,他是為了郭府而來,豈不是……”
也有不懷好意的人吃吃笑了起來:“你真是替別人擔憂,他是來參加郭府的盛宴,這要是出了什麼紕,也是郭府擔著,跟咱們又有什麼相幹!”
這樣的議論紛紛傳到了李未央的耳中,的神卻是十分的平淡,沒有毫的變化。阿麗公主輕聲地道:“嘉兒,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李未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冷淡:“阿麗公主是想問我,晉王殿下是為什麼遇刺嗎?”
阿麗公主自然點了點頭道:“晉王遇刺的地點距離齊國公府實在是靠的太近了,簡直就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一樣!”
阿麗公主是個十分單純的人,如果連都這麼想,那麼對方的舉就過於明顯,為什麼要在郭府門前刺殺晉王呢,這不是很奇怪嗎?更何況晉王元永是一個十分和善而且與世無爭的人,不管是太子還是靜王元英拉攏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毫無緣由去刺殺他呢,這背後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的確是讓人很費思量。
李未央心頭快速的轉著念頭,面上卻不聲地笑了笑,眼睛分外黑沉,對阿麗公主道:“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橫豎殿下沒有到什麼大的傷害,若非如此,太子也不會坐的這麼安穩,依我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旁邊的郭夫人卻不像李未央這麼樂觀,今天這場宴會,陳家是一個人也沒有來,這件事在眾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層影,看在太子眼裡,卻是目中含笑,若有所思。
郭夫人心頭難過,忍不住對旁邊的長媳江氏歎息道:“郭陳兩家是徹底的完了。”
江氏不敢應聲,只是垂了頭,沒有說話。
李未央聽見郭夫人溢出口中的歎息,卻只是淡淡道:“母親,這也是早晚的事,您何必為此憂心忡忡。”
江氏歎息一聲:“不怪母親生氣難過,二弟妹終究是胡塗,非要鬧到這個地步,導致兩家聯盟到了損傷,自己又有什麼好呢?”
江氏是一個傳統的婦人,雖然與夫君青梅竹馬、伉儷深,但傳統觀念卻也是深固。在看來為丈夫納妾並沒有什麼不對,若非自己的夫君堅決反對,早已將自己的婢給他收了房,所心對於陳冰冰的舉,十分的不理解。納蘭雪為先,陳冰冰只不過是個後來者,人家不來為難你就很好了,你還要去殺人家,這怎麼都是說不通的。
李未央搖了搖頭,一事沒有誰對誰錯,若是自已放在陳冰冰的位置上,說不定也會下很手,不過就是怕夫君被人搶走罷了。若不是陳冰冰郭衍太深,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壞的是陳家人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先是用兒的婚事做為要挾,事敗之後又將所有的罪責怪在別人的頭上,這樣的一家人護短之心太重,反而是害了自己的兒,只不過這些話不會當眾說出來的。只是輕聲地安郭夫人道:“母親,很多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再憂慮也沒辦法改變它的結局,慢慢等著,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春呢!”
這樣說著,神卻是十分的溫和。郭夫人看在眼裡,只能是點了點頭道:“如今我也不求旁的,只求你的哥哥們平安的過日子就好了,”
這樣說著,李未央已經明白的過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聽見有婢來稟報:“夫人,二夫人的婢求進後院去,說是夫人走的匆忙,東西都落在了郭家。”
郭夫人聽到這裡,揮了揮手道:“隨去吧,不管帶什麼走,都不必理會。”
李未央聽在耳中,畔卻是劃過一淡淡的微笑,魚兒終於上鉤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高聲道:“聖旨到!”眾人紛紛站了起來,齊國公和陳留公主率先迎了上去,其他人也跟著他而去,齊齊跪倒在地。那宣旨的太監朗聲將聖旨讀了一遍,無非是贊頌陳留公主的恭順賢良,並且賞賜了無數貴重的珍寶,讀完了聖旨,齊國公立刻招呼那宣旨的太監去正廳中喝茶,太子和靜王也一同前去正廳。
宮裡剛才已經送了壽禮,陛下如今又加了砝碼,可見對郭家的恩旨不變了。花園裡的氣氛一時之間更加活躍起來,眾人看著齊國公府眾人的眼神也十分熱,若說剛才他們還對郭衍一事心存芥,現在一個一個卻都是上趕的結,畢竟皇帝的姿態已經放出來了,人家就沒有追究郭衍的意思,更沒有牽連到郭府,既然如此,那齊國公府還是赫赫有名的一等公爵之家。
花園人們正在觥籌錯,卻突然聽見不遠的正廳裡傳來一聲厲喝:“小畜生,真是不懂事,這何統,還不快滾出去!”
花園裡的眾人都嚇了一跳,因為正廳與花園距離不遠,所以這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隨即就看見四爺郭敦快步走了出來,臉上還是十分氣憤的模樣,華服上灑了一的酒漬。眾人立刻明白過來,這郭敦顯然是因為剛才酒杯沒有拿穩,想要去敬那宣旨太監,反倒灑了自己一。
眾人不笑著郭敦胡塗,李未央卻察覺到了什麼,快步地走了上去高聲道:“四哥,你這是怎麼回事,竟然灑了一酒?”隨即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郭敦同樣高聲回答道:“唉呀,我怎麼知道呀,手一抖,酒全都灑了,罷了!我現在這就去換一服吧!”他這樣說道,卻低聲音跟李未央耳語道:“父親進大廳前突然說太子神不對,讓你快點想法子通知後院的二哥盡快離去!”
李未央心頭掠過一明悟,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事終於發生了!隨即面上卻沉了下來,轉頭對隨從道:“你們都杵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扶四爺去**!”這樣說著,邊的隨從連忙跟上,攙扶著郭敦去了。花園裡有小花廳,自然可以讓郭敦理幹淨。
李未央神從容地回到席上,微笑著向眾人道:“四哥是一時喝多了,才會在宣旨的公公面前失禮,父親一時心急,斥責了幾句他罷了,眾位不必放在心上,盡飲宴吧!”
齊國公、太子以及那宣旨的太監,此刻都在正廳中說話,廳中還不時傳來歡聲笑語,顯然他們幾人相談甚歡,眾人也沒有多想,全以為郭敦是闖了禍被趕了出來。可是李未央卻向旁邊的趙月使了一個眼,趙月會意,迅速地轉離去。
剛剛出了花園的門,便有一把長劍橫了過來,趙月一怔,隨即看見一個年輕的軍板著面孔,攔在的面前,他上的盔甲在之下閃著耀眼的芒,長劍也是閃著寒。
趙月心道小姐說的果然不錯,真有人在這裡候著,心頭冷笑,面上卻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持劍站在花園門口?這可是堂堂的齊國公府,竟然敢在這裡刀槍,不要命了嗎?!”
那人聲音冰冷,無毫:“屬下奉了太子的命令,在花園把守,任何人不得進出!”
趙月面一變,隨即快速地道:“太子的命令?太子殿下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命令?”
那軍士冷笑一聲,卻並不回答。趙月又問了一句,對方那一把寒閃閃的寶劍已經架在了的脖子上:“不要再胡言語,要想活命就回到你的宴席上去,否則不要怪我劍下無!”
趙月仿若了驚嚇一般,倒退了三步,轉打量了一眼這軍士,隨即又看向他後那一排的士兵,眼睛珠子一轉,腳下一頓,已是快速轉回到了李未央邊。李未央見去而複返,不低聲道:“怎麼回事?”
趙月在的耳邊悄然道:“小姐猜得不錯,太子殿下果然命令人將這花園重重守住,奴婢不能闖出去。”依照趙月的武功若是想要闖出花園,自然不難,可是如果這麼做了,就等於和太子的人起了正面的沖突。李未央很明白,太子在這個時候派人守在園子門口定然是要有所行了,而齊國公顯然也有所警覺,才會吩咐郭敦出來向李未央示警。只不過,齊國公覺悟的稍微晚了一步,李未央淡淡一笑,神從容,吩咐趙月道:“既然不讓你出去,那就鬧點事出來,讓所有人都瞧見太子的所作所為,不就行了嗎?然後,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
趙月聽到這裡,立刻明白過來,微微一笑道:“是,奴婢這就去辦。”說著再一次轉離去。那軍士這一回照樣的在門口攔著,卻突然聽見趙月扯起嗓子了起來:“哎呀,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手腳?”
眾人聽到這一嗓子,齊齊向花園門口看來。那軍士面上一白,隨即怒聲道:“你在胡說什麼?”
趙月一副花容失的模樣,奔向了花園之中,那軍士連忙要拔劍攔住,可是趙月的手豈是他能攔得住的?轉瞬之間袂翩飛,跌落花園之中,然後撲倒在李未央的腳下道:“小姐,你瞧!”
李未央看著,冷聲道:“你這賤婢,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禮,沒有瞧見這麼多的貴客在飲宴嗎?”
說到這裡,太子、齊國公和靜王已經送了那宣旨的太監出來,所有人都是一愣,太子的臉立刻有點不悅。
趙月用袖子掩面,仿佛了委屈:“小姐,奴婢奉了命令去取您特意準備的壽禮來給眾人欣賞,誰知就被這軍士攔住了,他手腳的不說,還說是太子殿下命令他在花園中守著,不允許任何人出!不由分說,您瞧,他竟然還向奴婢手。”說著趙月一翻手腕,出手背之上的抓痕。按照那軍士的武功,當然傷不了,這是故意留下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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