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以“提高自我管理能力”為由把訓練事務接給瓦蓮京娜,準備開始長達一個下午的快樂魚時。
“先知大人!”
一名染者的聲音從后傳來,
“之前那個小姑娘醒了,一直吵著要見您。”
冬青差點被嚇了個半死,還以為是塔拉發現他魚,派人來抓他了。
“怎麼了?您的臉看起來不太好?”
那名染者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沒事。”
冬青干咳了幾聲,把氣捋順,
“你說,哪個小姑娘?”
“就是您之前救下的那個,醒了。”
用力點了點頭,目中帶著些許崇敬,看來之前救人的舉為他博得了不好。
“這樣啊,那孩子找我干什麼?表達一下謝意嗎?”
“總之您見了就知道了。”
染者說的話有些含糊。反正也不會是什麼大事,那小姑娘總不可能一看到自己就撲上來說是冬青失散多年的兒什麼的吧?
冬青剛踏專供傷病員居住的小倉庫,一團金的高速就向著他沖來,和他撞了個滿懷。冬青頓腹部遭重擊,暗道何人歹毒至此、我命休矣。
“哥哥!哥哥!”
“………”
這是個什麼東西?
冬青提起那團剛剛試圖謀殺他的金,這是個金頭發的卡特斯族小姑娘,好像就是之前救下的那一個。看出來了,這就是沖著他來的:兩只長長的兔耳朵還在那興地一搖一搖。
“娜斯塔西婭,你的傷還沒好呢,不可以跑!”
狄安娜急匆匆地追上來,把還在冬青手上的小姑娘抓到懷里。
“這是個什麼東西?”
冬青無奈地問道。
“你妹。”
狄安娜白了他一眼。
“好好說話。”
“可就是你妹啊。”
狄安娜義正辭嚴,用一種鄙夷的目掃視著他。
“你為什麼要用一種好像看到拋棄妹妹還不肯承認的滾蛋哥哥的眼神看著我?”
“………”
狄安娜的角了幾下,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可我本就不認識這孩子,怎麼會是哥哥呢?”
冬青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可是說你是哥哥啊。”
狄安娜說道,被夾在腋下的小姑娘也使勁地點了點頭。
“小姑娘,你看。你是長耳朵,我是短耳朵,你是金,我是黑……”
冬青了那孩子長長的兔耳朵,有些憾地說道,
“我怎麼會是你哥哥呢?”
“可是哥哥明明就是長這樣的啊!”
小姑娘不服氣地大喊起來,
“我和媽媽一樣,長耳朵、金頭發。哥哥和爸爸一樣,是短耳朵,黑頭發。”
“說的母親是卡特斯人,父親是黎博利人。”
狄安娜補充道。
“可我不是黎……不對,我就是黎博利人。”
冬青可不敢說自己是純正的原始人類,相較之下最符合的就是黎博利人了,除了能把手變翅膀以外和原來的人類幾乎毫無區別。冬青沉默了,他發現自己陷了某種份辨認的怪圈。
這時狄安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不是說你失去了一些記憶嘛?會不會……”
“哥哥把我忘啦!”
小姑娘掙扎著想跳下來未果,于是又用可憐的眼神盯著他看,兩只長長的兔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唉,好吧。”
冬青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正好和小姑娘面對面,
“給我講講你哥哥的事吧。”
點了點頭,開始了漫長的回憶。
小孩子的記憶不是線的,而是一塊一塊的,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敘和倒敘。回憶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有些時候人們會忘記那些重要的東西,而把一些微末之事銘記于心。就像忘記了父親和母親經常提到的家鄉,卻牢牢記得某一年主誕日時被哥哥煎壞的蛋。
冬青花了不腦力才把的敘述整理清楚,大概搞清楚了是怎麼回事。這孩子的父母原來應該住在城市里,后來犯了某條罪名被流放到此,為了維持生活,的哥哥選擇去貴族的礦場里工作,然后在某一天一去不返。幾年以后,的父母因為源石癥被糾察隊殺死……
這麼來看,那位哥哥應該早就已經死在了條件惡劣的礦場里,這在當地也是很常見的現象。村里的人還有的父母估計都知道實……只是為了不傷害到才沒有穿的幻想。
那麼,該如此選擇呢?告訴實,讓發現自己已經了徹底的孤家寡人;還是說,繼續編織這個謊言,直到長大再………
他看著那個仿佛小兔子一般的可憐孩子,做出了決定。
冬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從狄安娜的手里把那孩子接了過來。兩人的目相,小姑娘看起來非常張,兩只耳朵高高地豎起。
“對不起。”
他開口說道,小姑娘的耳朵頓時垂了下去,像是不敢聽到他說出否認的話語。
“我是不是回來地太晚了?”
他將那只失落的、繼而變得驚訝的小兔子擁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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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名字?”
“娜斯塔西婭,媽媽說起這個名字可以活的久一點……哥哥你真的都忘啦。”
“那我……我原來的名字呢?”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這是爸爸起的名字呢。”
“嗯嗯,娜斯塔西婭,現在我的名字變冬青啦。”
“冬青?冬青是一種花嗎?”
“嗯,是一種代表著生命的花。”
“生命有什麼用啊?”
“生命給我們機會去聽、去看,還有去。”
“嘿嘿,反正我只要喊哥哥就好啦。唔……”
“怎麼了?”
“哥哥,爸爸媽媽死啦。”
“……”冬青抱著小兔子的手驟然一,“我知道,我知道。”
“哥哥,你為什麼變先知大人了呢?”
“誰知道呢,也許我是上主的第二個兒子?”
“哇,那哥哥是不是很厲害啊?”
“那還用說。”
“哥哥,先知大人是要干什麼的呀?”
這次冬青沒有立刻回答。
他回想著自己的過往,回想著穿越以來的所見所聞,如是說到:
“我到這世上來,乃是為了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