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打的一手好算盤,認爲讓齊正致使婆子腳趾一事,絕不會有人泄出碧水閣。
結果是失算了。
不僅僅齊正致沒按的吩咐去做,更有其他人將這事給捅了出去。
此人便是照顧齊正致的小廝六子。
六子是青易走後纔開始照顧齊正致,他不是沈氏的人,乃是安寧侯府的家僕。
既然是照顧,他對齊正致的種種異常當然早有察覺,他甚至還提議齊正致將這件事說給沈氏聽。
齊正致心裡明白自個兒現在是什麼狀況,哪兒敢讓沈氏知曉,而是秉著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再三叮囑六子不許將這事說給任何人知道,不然會打死他。
有齊正致這番話在前,六子自然不敢說。
而芙蓉面對六子,也沒以引他,想讓他爲己所用,只可惜六子早有了喜歡的丫鬟。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能掂得清自己的份量,知道芙蓉這種人不是他能高攀和肖想的,於是他面對芙蓉的種種勾引無與衷。
這一點青易遠遠比不了他。
想當初,青易要是清醒理智一點,沒對芙蓉存了非分之想,的詭計又哪兒能得逞,沒把柄在手上,齊正致也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卻說齊正致的況一日比一日糟糕,這不免讓六子害怕起來。
他是來照顧三爺的,要是三爺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了干係,也難逃一死,進退都是死。還不如早日將這事說給三夫人知道,說不定還能救三爺一命。
可三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又會罵我說得太遲了,肯定又要罰我,怎麼辦呢?
就在他糾結時,碧水閣所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再猶豫。
當時他守在門口,發生了什麼事兒他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三爺痛苦的哀嚎聲。芙蓉得意的嘲笑聲,特別一個使婆子進屋後,屋子裡的鬨笑聲更加濃烈。
而三爺從始至終。除了痛苦的求救聲之外,沒有旁的聲音,特別是三爺從屋子裡出來後,周散發的寒意讓他骨子裡都發冷。
他猜三爺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堪的事兒。
那一刻。他特別憎恨芙蓉,特別想讓人來收拾。
於是。將齊正致送回居微齋後,他去找了相好的丫鬟採雲,想聽聽的意見。
他沒有明說齊正致到底是什麼狀況,只是說齊正致被人欺負了。他該怎麼辦?
採雲心地比較善良,平日和夏霜關係也不錯,聽了六子這番話之後。立即罵他,說這事還用猶豫嘛。得趕告訴三夫人呀。
有了採雲的支持,六子毫不猶豫的前往海棠苑。
三夫人打也好罵也罷,只要能救三爺,死不足惜。
六子昂著頭,大義凜然的見了沈氏。
而採雲想了想,也去找夏霜,將六子所言說給聽了。
夏霜驚了下,不敢怠慢,又將原話複述給齊妙聽。
聖父被人欺負了?
齊妙微怔,瞬即想到欺負他的人一定是芙蓉。
只是芙蓉到底是怎麼欺負聖父的,採雲不清楚,夏霜更不知道。
齊妙想了想,起去找母親。
聖父是令不人喜歡,可芙蓉更加令人憎惡,要是真敢作怪,這回一定要讓生不如死。
因六子是伺候齊正致的,沈氏原本不願意見他的。
他一急,便跪下來求守門的婆子,說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要見沈氏。
雲媽媽便勸沈氏,“夫人您就見他一面吧,且聽他說什麼再做打算也不遲呀,說不定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呢,否則那孩子也不敢來見您啊。”
沈氏想想也有道理,便起去外院進他。
一見到沈氏,六子哭著道,“三夫人,求您救救三爺吧。”
“他怎麼了?”沈氏眉心一擰,想著齊正致在耍什麼花招,自個兒不出面,竟指使小廝來,越發可恨了。
六子不知沈氏在想什麼,而是抹了眼淚,說道,“三夫人,芙蓉姑娘不知施了什麼法,只要有一日吃不到做的飯菜,三爺就渾難。
最開始,三爺只是食不知味,除了芙蓉姑娘的飯菜外,其他任何飯食都不合他的味口,後來便不停打哈欠,流鼻涕和眼淚,而現在……現在他會渾搐……”
沈氏聽了六子這番話後,面大變,“六子,你說得這些話可都是事實?”
要說現在有多麼關心齊正致,還真沒有。
之所以會然變,是不能容忍芙蓉對他下毒手。
他再怎麼惡毒,再怎麼對妙兒不好,也不能被旁人給害了。
要是芙蓉真敢這樣做了,就絕不會饒了,只要一還與齊正致有關係,還和安寧侯府有關係,就不能由著芙蓉這賤人在侯府作。
“三夫人,您就是借奴才一百個膽,奴才也不敢說這種話騙您。”六子忙磕頭回話。
“這事發生了這麼久,你爲何今日纔來告訴我?”沈氏咬著牙怒。
“三爺應該是怕三夫人您擔心他,就叮囑奴才不許說給您聽,不然就打死奴才……三夫人,奴才知道錯了,您怎麼罰都可以,只是求您救救三爺,三爺現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六子哭著懇求。
就在這時,齊妙帶著夏霜匆匆進屋。
“妙兒你來的正好。”沈氏忙招呼坐到旁來,也不多說其他,直接說道,“你父親被人害了。”
“娘,我正是聽說這事,特意來找您呢。”齊妙說道,看向六子,肅著面問,“六子。你將事說得更加詳細一些,越細越好。”
六子不敢瞞,將芙蓉和齊正致之間的往如數說了,包括齊正致在得不到飯菜後各種痛苦的表現,還有每回求藥時芙蓉的態度。
“你是說今日三爺離開碧水閣時,芙蓉還給了他一個食盒,而裡面的東西是給我。是不是?”齊妙追問六子。
“是的。小的在外面聽得很真切,三爺提著食盒出了碧水閣後,並沒有將食盒給五小姐您送過去。回到居微齋後,三爺就將自己一人鎖在屋子裡。”六子答。
“那今日三爺去求藥,芙蓉對三爺到底做了什麼,六子你可清楚?”齊妙又問。
“奴才不清楚。但當時屋子裡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笑聲傳出來,後來三爺出來時。臉特別特別難看,奴才猜測肯定沒什麼好事……”六子說著自己的猜測。
齊妙點頭贊同他所言,然後陷沉思中。
從六子所言,再結合所掌握的一些經驗和醫理。可以判斷聖父是被芙蓉被藥控制了。
而這種毒藥非常霸道和可怕,不會讓你立即死去,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發作。令人生不如死,唯有服用解藥纔可緩解痛苦。
而這種所謂的解藥在解你痛苦的同時。又再次爲你下毒,如此反覆,無盡的折磨你的心。
相信,被下毒之人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死,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之前裡陌生記憶的主人離開了,但將醫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留下來了。
對聖父況的分析,正是來自魂飛魄散的。
“六子,你先回居微齋照顧好三爺,這事暫時別告訴任何人,否則唯有死。”齊妙對六子吩咐。
見暫時不要罰,六子哪兒敢不點頭,忙保證不會說出去。
等他一離開,齊妙立即和沈氏低聲商量起來。
二人商議一番之後,就兵分幾路開始行。
首先第一路就是由秦、寶笙幾人先悄悄趕去碧水閣,暗地裡守住各個關鍵的出口,不讓碧水閣裡任何一人外出。
而云媽媽則召集了健壯的婆子丫鬟,還有家丁們,等候命令再行。
紀陌送給齊妙的兩位丫鬟也各司其職,紅棉去看管芙蓉,要讓活著,千萬不能讓死了。
而綠綾則陪齊妙、沈氏去居微齋找聖父,先要確定六子所言是真假,然後纔好行。
卻說齊正致將頭放進白綾的那一瞬間,忽然對世間生出不捨之心。
他還有牽掛的人,還有未了的心願,芙蓉還未到報應,就這樣死了,他好不甘心,可要是不死,活著也是遭罪。
想想那些日子生不如死的折磨,還有芙蓉得意醜陋的臉,最終他狠下心踢倒腳下的凳子。
腳下失去著力點,白綾承不住他的重量,立即將他脖子往一起狠狠的著,嚨發生了怪異的聲響。
好難!
他不要死,他要活著!
齊正致又後悔了,手舞足蹈的去抓白綾,越抓脖子被勒得越。
他想呼救,可惜發生出來的聲音是‘啊呀啊呀’,本不聲調,口開始窒息,一張臉漲得紅中泛紫。
就在他覺快要死了時,房門忽然被人大力踹開,然後他被人救了下來。
脖子離開白綾的瞬間,他趕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然後他看到了妻子和兒的臉,不自潸然淚下。
唯有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會到親人對他是多麼的重要,包括兒。
沈氏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懦夫,有勇氣死,爲何沒勇氣當衆揭穿醜陋的臉,你一死,豈不是安枕無憂可以繼續害人了。”
“我有囑。”齊正致不敢看沈氏的眼,垂頭喪氣的低語。
不用他說放在哪兒,沈氏很快在門口一個暗格裡找到了囑。
囑裡不僅說了芙蓉是如何威脅他,如何給他下毒,還提了如何辱他一事,包括給婆子腳趾頭和送點頭害齊妙一事。
沈氏眸子裡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已經迫不急待想要去收拾芙蓉了。
齊妙也看到囑中的容,脣角輕輕一揚。
芙蓉,你準備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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