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玥番外(1)
“這不是我的家事,還是整個族的事,你們這是要
讓我背過?!胡鬧!”
族君臨閣中傳出了安幕的聲音,驚得路過的族弟子急忙跑開。都知道這位主兒是個脾氣暴躁不好惹的,誰去招惹麻煩啊?
君臨閣,重樓跟麟都不再表態,過了半晌,麟才說道:“安長老,安子玥是你家的人,白一出世會帶來災難也是許多年前的預言了,既然你這麼固執的要把他死,那我們也沒意見,只是不知道你的妹妹會不會爲此跟你反目。我跟重樓的想法是,驅逐就算了,你若執意如此,那我們也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來吧。”
麟說完就起離開了,重樓也站起了:“安長老,我不信你當心狠得下心,規矩是規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面對一個出世不久的孩子……唉……還是等族長閉關出來再做決斷吧,你要考慮清楚。”
重樓自然也只是勸,他知道安幕也是死要面子活罪,他們三個都是族的長老,一心爲族,出發點都一樣,事方式卻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誰知道族族長出關的時候已經是七年之後了,安子玥也七歲了。族跟其他神族不一樣,出生之後生長的速度不是那麼快,跟普通人沒多大的差別,七歲的安子玥更是比同齡的孩子看起來要瘦弱。白天生質不好,弱多病。沒人願意跟他玩兒,連他親爹都不曾看過他一眼,只有他娘時不時去他居住的地方看看,他自打出生就被單獨關在了一僻靜的別院,沒出過門兒。
族長聶滄瀾一出關就聽說族裡出了只白,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多了個孫兒,心大好的緣故,竟然沒有死安子玥,而是將其放逐了。
安子玥第一次離開那小別院兒,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也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只是在離開族的時候,發現不遠躲著個人在哭泣。他認得那個人,到別院裡看過他幾次,負責照顧他的人告訴他,那是他娘,但他從來沒過一聲。
被放逐到人類世界,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和的小販兒,他第一次真實的覺到了自由,只是最初的興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變了恐懼和孤單。
族從來沒有黑夜,聖火會把整個族照得很亮,可是這裡,這個陌生的世界,卻是白天黑夜替的。
他蜷在巷子裡,看著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的醉鬼走過,也會把他嚇得瑟瑟發抖。這個世界太奇怪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克服恐懼要睡著的時候,一酒氣撲鼻而來,他整個人被大力提了起來:“喲,哪裡來的小孩子?長得還不賴,長大了肯定是個大人兒啊……”
安子玥小臉兒漲得通紅:“我是男人!”
拎著他的酒鬼打了個酒嗝:“男人?你這樣是男人?瞧這皮細得,來,跟小爺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酒鬼拎著他朝巷子外面走去,就想著能拿他換錢,這樣就能多喝一個月的酒了,越想越覺得心裡滋滋的,不有些飄飄然。殊不知,下一刻就讓他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突然發現自己手裡拎著的哪裡還是個孩子,分明就是一隻‘鳥’,還在拼命的撲騰,上泛著白。
酒鬼丟下‘鳥’就跑:“妖怪啊!救命啊!有妖怪!”
變回原型的安子玥比那被嚇瘋的酒鬼還害怕,他急忙撲騰著翅膀飛離了這裡,他已經找不到回族的路了,但他必須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飛了多久,他覺得累了,就在一片林子裡停了下來。等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他纔在樹梢上沉沉睡了過去。
他明白自己跟這個世界裡的人的不一樣,他沒辦法去融,他從來沒應付過這些。等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他看著天邊的夕,覺得那是他見過的最的東西,他展開翅膀朝夕飛去,他以爲可以抵達那神聖的彼岸,可以到那最的景,但結果,卻是徒勞的。
站在山巒上,看著夕消失,他知道,黑暗又會降臨了,他也已經遠離了人類生活的地方,這裡,是人跡罕至的荒僻地帶。
這裡靈氣充足,他只是覺得在這裡呆著很舒服,卻不知道修行是什麼東西。
覺到最後有靜,他轉過一看,一條巨大的蟒蛇正朝他長開盆大口。他沒覺得害怕,反而笑了:“你是孩子吧?你張大的樣子好稽……”
巨蟒愣了愣閉上了盆大口,化了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孩兒:“看你還以爲是隻普通的笨鳥,從你上都覺不到什麼修爲,你怎麼就會說人話了?”
安子玥也變了人形:“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明白……”
孩兒長得水靈靈的,已經有條有理的材,鵝蛋臉,看見突然變人形的安子玥,愣是把嚇了一跳:“你你你……你不會說人話,還會幻化人形?我都是修行了數年才能幻化人形的,你都不曾修煉過,怎麼會這樣?”
安子玥還是不懂:“我……我來自族,我安子玥,我只知道這些……”
孩兒突然閃消失了,安子玥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他不知道,他即將面臨一場怎樣的災難。
夜半時分,山巒妖氣匯聚,安子玥躺在地上睡得不穩,他覺得有些不安,那濃烈的妖氣讓他覺得不太舒服。
他甚至覺得腔被得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被一條巨蟒纏繞著,周圍還有數不清的蛇,大小各異。
他看見了蛇羣中有悉的影子,也聞到了那個跟他說過話的孩兒的氣息,再傻也知道是那個孩兒帶人來要對他不利,在他看來,他對很友好,所以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第一次有了被背叛的覺。
“神的,神的,這些都是寶貝啊……只要吃了他,我們就能得到永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纏著他的那條巨蟒激得說話都帶著音。
“吃了他!吃了他!蛇姬纔是最至高無上的神!”
在羣蛇的囂下,纏著安子玥的蛇姬長開盆大口仰天長嘯:“若我能飛昇仙,必定不會虧待了你們!”
安子玥看著那盆大口將自己吞其中,他對死亡還不是那麼瞭解,不知道是什麼含義,只是那蛇姬口中的腥臭味讓他反胃。個頭不大的他,很順利的就抵達了蛇姬的腹中,在並不寬闊的蛇胃裡,他手推拒著散發著濃烈腥臭味的壁,腳下踩著的是黏黏的,中似乎還有沒能消化完的骨骼殘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浸泡在粘裡的雙腳開始麻痹,皮也變得浮腫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會變那殘骸一樣,爲這蛇姬的裹腹之,爲助飛昇的墊腳石。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就這樣死去,亦不知道,在數百年後,他會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仙界上神,與族無關!
被棄的可以不只是棄子,也可以,至高無上!
……
多年以後,桃花林裡,安子玥跟閆琮桀面對面坐著,面對著一盤棋,兩人神都很嚴肅,生怕下錯一步棋子,全盤皆輸。
閆琮桀突然說道:“看在本王當初從那蛇姬口中救出你的份上,認個輸?”
安子玥淡然一笑,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盤上:“一碼歸一碼,下個棋你都要我買你個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鬼主,被人知道了可不好……呵呵……”
閆琮桀看了眼白子落定的位置,放下了手中的黑子皺起了眉頭:“跟你下棋真無趣,還不如聽聽戲。”
安子玥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覺得無趣,那是因爲你從未在棋盤上贏過我。也別覺得丟人,就像我聽不懂戲曲一樣,每個人對彼此所興趣的東西,總是投得較多,所以更勝一籌罷了。”
“就你說話好聽,你聽說了最近族的事嗎?族跟魔族勾結,已經被定罪,這兩天天帝恐怕就會有所作,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閆琮桀無意的話,卻讓安子玥瞳孔募的放大。族……那個在他心裡比較朦朧的地方,當年他被驅逐,還險些喪命蛇腹,要不是被閆琮桀搭救,帶他一起到修行,最後到了仙界,還不知道他會怎樣呢。現在突然聽見了族要被殲滅的消息,他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那座關了他七年的小別院,那個總會時不時去探他的人……即便他不想承認,但,都是他的母親。
他從前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驅逐,直到後來漸漸長大才明白,他是白,他的出生就是罪孽,所以,連他是白的事,跟他走得最近的閆琮桀都不知道,他從未提起過。
他也有意無意的關注過族的向,只知道在他被驅逐之後族族長聶滄瀾死亡,由阮明秋繼位。這種事本來很正常,結果後來聽說阮明秋的妻子生了個白兒,然後夫妻兩人雙雙外出,跟失蹤了一樣再也沒面。
“發什麼愣?你又不是族人,關心這個做什麼?膽敢跟魔族勾結,那不是自找死路嗎?哼。”閆琮桀看了眼發愣的安子玥說道。
安子玥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我當然不是族人,我只是好奇罷了,族也是神族,前途無限好,爲何要白白葬送自己……”
閆琮桀瞇起了眼打量著安子玥:“話說回來,當初那蛇姬爲什麼要吃你?你又不是什麼好貨,小麻雀一隻……看你剛纔聽見族要遭殃的時候那表,難道麻雀跟凰是近親?”
安子玥苦笑:“我就只是只小麻雀,也不是什麼族近親,我高攀不起。”他一直跟閆琮桀說的,自己只是一隻白鳥而已。
閆琮桀也沒多想,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安子玥卻怎麼都沒辦法冷靜下來,想辦法探聽到了天帝殲滅族的確切時間,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也沒有資格去阻止,他只不過,只是被驅逐的罪人而已……
本不想管這件事,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在天帝帶著人去往族之後也尾隨了過去。只是當他趕到之後,族已然是一片火海,聖火熄滅,四都是族人的首。族現任長老阮明秋卻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
等到天帝帶人離開之後,他才踏了他曾經也並不算悉的領土,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給了他灰暗年的地方。
看著這裡的一片狼藉,他心有些沉重,當年他所居住的那小別院裡早就荒蕪得長滿了雜草,他知道,他在族人的眼裡,就如那些雜草一樣微不足道。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報仇……”
突然傳來的虛弱的呢喃聲引起了安子玥的注意,他尋聲找去,看見了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孩兒倒在不遠,口的還在往外冒著鮮。
突然起了惻之心,因爲他發現那孩兒跟他一樣是白。
爲了瞞天過海,他出了孩兒的元神離開了族,找了個的地方幫轉換元神,他自己藏自己的元神原型就很勉強了,決不能被人發現,族的事一出,他更要小心謹慎,步步爲營,他沒辦法看著這個孩兒死,也沒辦法明正大的把這樣帶回仙界,還同時能幫藏元神原型,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的元神原型徹底的轉換。
看到族如此慘狀,說不恨,那是假的。他知道他的父母在這一次也沒能倖免,家族仇恨,滅親之痛,雖然沒有他救下的孩兒來得那麼強烈,但多多,有一些。
他討厭那些能決定別人宿命的人,族的人曾經試圖決定他的宿命,現在天帝又決定了整個族的宿命。他對天帝的做法並不贊同,據說對於族之事並沒有證據確鑿,這樣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做法,他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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