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淺。顧西睡的並不太好，渾渾噩噩半睡半醒，忘了關窗，庭院的清涼灑進臥室，頭好像更疼了些。

顧西打開臥室門，想去樓下尋點熱水喝。

結果，門一開，便撞上了對面出來的霍靖沉！

清晨渾清爽的他，好像剛剛沐浴過，樓道兩人挨的不遠，能聞到他上淡淡的須后水味兒。他盯著顧西，視線很專註的樣子。

「早……」顧西被他盯的很不自在，有種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的無措，只得先開口打破了凝滯的氣氛。

只見他抬腕看了看錶，幽邃的眸子掃了一圈：「份證和戶口本在哪裡？」

「公寓。」

顧西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簽了協議，下一步便是登記領證了。只是沒想到這麼趕，趕到連給稍微多想一想的時間都沒有。

「昨夜簽了協議，我便不會再給你後悔的機會！」他似是看出了顧西的心思，如此強調。

其實顧西很清楚，沒得後悔，已在窮途末路，沒有資格再做任何扭。

「收拾一下，用完早餐后，坐我的車去你公寓拿。」男人不待應聲，如此代后，便率先下了樓。

——

臥室的帽間有許多質地考究的衫鞋帽，符合這個青春貌的年紀，都是霍靖沉命人給準備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安排下去的，興許是上一次帶傷留宿時，總之沒怎麼注意，卻都分明是的尺寸。

滿目的夏裝，顧西挑了件淡的無袖連。

結婚呢，人生大事，本應該穿個大紅圖些喜慶，但不想，可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無視這場婚姻，將對他的不尊重擺在門面。

思來想去，淡相對穩妥。

顧西皮很白很薄，曾經健康力充沛之時，總是有淡淡的紅暈，煞是迷人。只可惜，近日太折磨，勉強在人前維持著自己該有的端莊不失禮，卻無法掩飾蒼白灰敗的面。

瞧見餐桌對面的男人不甚喜悅的眸掃過，顧西略略張：「怎麼了？臉很難看？要不我去補個淡妝吧……」

顧西說著想起。

婚姻伊始，各懷鬼胎，只是面對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表面的尊重還是需要的，顧西識趣，不願輕易去惹怒這個人。

「不必。」霍靖沉涼涼一句，餐巾紙拭手后，離席：「該走了。」

顧西放下刀叉，緩慢跟上。

公寓的東西倒不需要太多時間整理，顧西只將自己素日里穿慣了捨不得丟的衫打包進行李箱，拿走了相關的證件。

前後花了不過二十來分鐘。

行李箱被溫越抬進車尾箱的時候，霍靖沉忽然忘了顧西半舊的公寓一眼：「租的？」

「嗯。」

他明明知道的一切，卻還故意如此問。

顧西不多言，只淡淡嗯聲。

「租了不住，不浪費錢？何不退了。」

「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哪日你我分開，再一次的掃地出門以後，我總該為自己尋一只屬於我的容之所。霍先生難道這也要管嗎？」顧西的聲音，陡然變得發涼。

很明顯，他到的弱。

他不再言語，只是顧西思緒難平，口有撕碎的痛覺，發酸發嗆。

暮庭在外的業都被葉家收回去了，很多屬於與他的私人品無擺放，如今租個地方，只是想安放他們的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