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好大的火。,好多的鮮。滿地尸,濺滿鮮的臉龐,逐漸昏暗的瞳孔……似毒舌一般纏繞著記憶。
黎綰青猛的回過神,才發現此時坐正在后院的石凳傷,教小兜學走路。抬手了下臉上的細汗,呼吸凌著。
不知何故,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當殺手時殺人的畫面。從起初的害怕抗拒,到后來得心應手,漸漸麻木,殺人好像買菜那般。
以前不怕,現在怕了,只因為有了小兜。
這段時間小家伙蹣跚學步,牙牙學語,都是之前不曾想過的事。看著小家伙一天天長大,開心且充實著。
或是之前殺的人太多,越是開心,越是會到不安。甚至有時會半夜驚醒,慌張去看小兜。的臉,到緩慢有序的呼吸,才松一口氣。
是魔障,也是業障。
小兜覺到的悲傷和不安,忽然轉頭看著。咧一笑,出上下八顆小牙齒,聲氣喊著“麻麻”,手要抱抱。
剎那間心里的一切不安擔憂,煙消云散。抱起小兜,狠狠親了下的臉,看了眼晴空萬里的天,著的酒窩玩,道,“麻麻帶你上街買花戴!”
蘇南大街,熱鬧非凡。
過幾天就是蘇南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不過廢除了以活人祭祀,改用草人代替。因為是大節日,蘇南的百姓自發的裝飾街道。
也是因此,這幾天喬玉書來得更勤快了,喊上孤宿白到衙門商量這次祭天大典的事。像說是今年要辦一個不同以往的祭祀大典,似乎汪斐和陸無離也參與了。
有那兩個搗蛋鬼在,只怕今年的祭祀大典想普通也不行。
遙想上次祭天大典,被搗的飛狗跳。街上的蘇南百姓提起這事,仍是滿臉擔憂,生怕這次還搗。則漫不經心聽著,回想起上次祭天大典發生的事,刺激又好玩,角不起一笑意。
一路上走走看看,吃吃逛逛,不亦樂乎。懷里的小兜突然扭過頭去,好奇的停住腳步,扭頭看去。原來小家伙是看到路邊賣撥浪鼓的,又看看手里的撥浪鼓,突然扔到地上,手要新的撥浪鼓。
這喜新厭舊的子不知像誰,明明之前還對撥浪鼓不釋手,別人一下都不行,如今說扔就扔。
“小布兜,你這樣會挨你爹揍的!”
黎綰青撿起撥浪鼓,一起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對方是個暴脾氣,直接開口問候全家。看清的臉時,突然收口,張的抬手作揖,道,“不知是侯爺夫人,口出沖撞,請多見諒。”
黎綰青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男人見一臉茫然,道,“怎麼夫人不認識我了,我是知府大人手下的江勒啊。”
聽到‘江勒’這個名字,黎綰青有了點印象,之前在知府衙門見過幾次面。總跟在喬玉書后,給他打點一切。長得帥,有才能,和喬玉書是名副其實的笨蛋知府,聰明跟班。
黎綰青疑問道,“這個時間,你不在你家知府大人邊待著,行匆匆要去哪里?”
江勒忽然滿臉愁容,道,“海邊的祭祀臺出了點問題,我正要回衙門找大人。”
祭天大典在蘇南以北的海邊舉行,到時候將有蘇南上千百姓前往觀看,而祭祀臺是重中之重。看江勒愁眉深鎖的樣子,似乎出的還不是小問題。
反正也逛夠了,索和江勒一起去知府衙門找他們。
到了知府衙門后院,便聽到汪斐和陸無離數落喬玉書的聲音。兩人的嗓門越來越大,喬玉書的越來越小,直到孤宿白一聲“閉”,世界才歸于平靜。
黎綰青和江勒邁步進了廂房,江勒對著三人恭敬作揖,之后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喬玉書邊,道,“大人,海邊祭臺那邊出事了。”
喬玉書被汪斐和陸無離訓得焦頭爛額,聽江勒又這麼說,頓時臉更難看了。下意識抓住袖口,道,“出什麼事了?”
江勒道,“祭祀臺塌了。”
此話一出,霎時靜默一片。
黎綰青不解的看了眼他們,道,“塌就塌了,再建不就好了。”
懷里的小兜附和的吐了個泡泡,似乎在說,麻麻說的很有道理!
喬玉書臉艱難道,“事并非那麼簡單……”
原來這幾天,搭建祭祀臺的工人要麼從高架傷摔下來,摔得手斷腳斷。要麼無緣無故失蹤,第二天被發現躺在海灘的另一邊。問起發生了什麼,他們毫無印象。為了防止他們往鬼神那邊想,喬玉書派人追查是誰搗祭祀臺。豈料連續查了幾天,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汪斐和陸無離也是因此教訓喬玉書,讓他的手下有點作為,找出從中搗鬼的那個人。
本來幾天能搭好的祭祀臺,整整搭建了十幾天。昨天好不容易完工,結果江勒跑來說祭祀臺塌了。如果讓百姓知道,肯定會引起恐慌。
眾人一商量,決定去祭祀臺看看。
海邊。
工人們沒有開工,圍在一起,憂心忡忡的討論祭祀臺的事。說是海龍王知道今年不祭祀男給他,所以發難了。越說臉越忡忡,不約而同看著風平浪靜的海面。
看到江勒領著幾個宇不凡的男人過來,工人們紛紛圍過去。一見是汪斐,又害怕的放慢腳步。又見當中還有個面無表,一看就不好招惹的男人,一時間全停在了原地。
見此,汪斐搖了下手里紙扇,扭頭看著孤宿白,道,“瞧你擺著一張臭臉,把他們都嚇得不敢過來了。”
孤宿白冷哼一聲,懶得搭理。
包工頭壯著膽子走到江勒面前,小心打量汪斐,輕聲道,“為什麼震南侯世子會來……”
雖是輕聲,但他們全聽到了,孤宿白趁機反擊,道,“到底是誰把他們嚇得不敢過來?”
汪斐不滿的瞪了眼包工頭,包工頭頓時打了個寒噤。躲在江勒邊,說的更小聲了,“還有這位爺,是來抓鬼的嗎?”
汪斐頓時哈哈大笑,道,“常人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嚇人,還把你當抓鬼的。解氣解氣!”
江勒斥道,“不得胡言語!這位是澤淵侯,那位是陸公子,而這位是我家知府大人。”
包工一怔,頭看著孤宿白的臉,撓著腦袋,喃喃道,“怪不得覺得這位爺怎麼這麼像戰神,原來是……小的見過幾位大人,給幾位大人磕頭了。”
包工頭急忙跪下磕頭,畢竟傳聞里的孤宿白是那種一言不發就殺人的可怕人。如果得罪了他,連戰神都救不了自己的小命。
汪斐見包工頭一直盯著孤宿白,笑得前仆后仰。搭著陸無離的肩頭,道,“你看咱澤淵侯,都把人都嚇跪了,哈哈哈……”
陸無離推開汪斐的手,看了眼不遠塌陷的祭祀臺,嚴肅道,“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
他雖然也喜歡以挖苦孤宿白為樂,但知道事輕重緩急。不像汪斐,一點也不會看場合的胡鬧。
見好基友不搭腔,汪斐收起臉上的笑和胡鬧的心。擺手讓包工頭起來,讓他把最近發生的事詳細道來。
包工頭本來還說的正常,突然話鋒一轉,神經兮兮的說是海龍王發怒了。必須祭祀男,不然今年蘇南必有災劫。
最后被汪斐和陸無離一通臭罵,讓他不要胡造謠。包工頭弱弱的應了聲,在江勒的示意下下去了。
這時已經四溜達了一圈的黎綰青回到孤宿白邊,拿過小兜手里的果子啃了后潤潤嗓子,又塞回去給。小兜看看被啃了一大口的果子,又看看,本是可憐兮兮的看孤宿白。突然吐了個連環泡泡,小手小心捧著果子,樂滋滋啃著。
這下連江勒都忍不住笑出聲,害怕死在孤宿白的眼刀里,急忙背過后。用力捂住,強忍笑意。早聽過澤淵侯府的三個奇景,孤宿白的冷,黎綰青的刁,小兜的淘。如今一見,果然讓人忍俊不……咳咳!應該是大開眼界!
猛烈,正午暑氣正猛,一行人索到旁邊的草棚里避暑。坐下后,江勒忙上忙下的泡茶倒茶,之后守在喬玉書后。
茶是工人們喝的大碗茶,口糙。汪斐直接噴了出來,一臉嫌棄的把茶杯扔到一邊。陸無離倒喝的很是順口,這些年他走南闖北,風餐宿,什麼苦沒吃過,早不是當年那個貴的陸公子。
稍作片刻休息,陸無離放下茶杯,看著黎綰青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剛才刻意去檢查了下塌掉的祭祀臺,從工人們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稍稍捋了下。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看著不遠塌陷的祭祀臺,道,“祭祀臺繩子切口整齊,是被人故意割斷。而之前工人掉下來時,有人曾看到祭祀臺附近出現可疑黑影。以及工人離奇失蹤,被發現在海灘另一邊,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將事引向鬼神。”
預料之中,他們本就不相信什麼鬼神之事,而是有人在搞鬼。
喬玉書著幾位大神幫忙,急忙湊過去,討好一笑,道,“你們說是什麼人干的?”
汪斐直接白了他一眼,挖苦道,“喬蛋,你能不能出息一次!你是蘇南知府,還是我們是蘇南知府。遇到事會問我們,你還不如早點辭,回家種田去算了,哈哈哈……”
見孤宿白看過來,陸無離急忙推了下汪斐的手臂,示意他閉。他心里清楚,當著孤宿白的面欺負喬玉書,肯定沒好果子吃。上次不過是喝多了,稍稍欺負了一下喬玉書。便被孤宿白踹到荷花池里,差點得了風寒。
也想起了小時候的事,當年他剛剛到儒林。陸公子出了名的頑劣,看到蜂窩都想捅一下。到儒林沒幾天,便了小霸王。沒事帶著那些王侯貴胄,胡作非為,讓先生很是頭痛。那天看到喬玉書一人坐在池子邊看書,見他悶悶的,呆呆的,好欺負,便忍不住欺負了他一下。
后來被孤宿白揍得三天下不來床,之后不服輸的又去挑釁。也是頭鐵,去幾次,被揍幾次,還不放棄。那段時間經常是鼻青臉腫的上學,了儒林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如今想起,仍是一段黑歷史。
黎綰青一句適時的“說正事”,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過來。沉思片刻,道,“對方故意搗祭祀臺,顯然是想借三天后的祭祀大典做文章。”
陸無離從往事里回過神,贊同的拍桌點頭。突然又張道,“你們說,會不會是神人干的?”
神人安靜了太久,也該是時候出來活活了。
黎綰青柳眉微鎖,道,“想來神人是想借鬼神之說,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是什麼目的,三天后祭天大典那時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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