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哲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再深探討下去了, 換了個話題,“正卿他們到哪了,怎麼還不來?”
程子默被轉移走了思緒:“我發個短信問問他。”
他剛拿出手機, 包廂的門就開了。
顧正卿和沈珩出現在門口。
程子默看到沈珩的第一眼,腦海里莫名浮現出顧正卿描述沈珩的話,有些理解顧正卿為何一直護著他了。
沈珩氣質有種不染俗塵的干凈, 清冷又疏離, 上沒有一點煙火味, 好似是炎炎夏日的一抔雪,這樣的人很容易和“干凈”“單純”等詞聯系起來就, 也不怪顧正卿會把他寶貝一樣護著。
只是明明是很徹一人,卻像深淵一般,讓他一點也看不。
他不敢小瞧了沈珩, 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顧正卿的朋友,程子默。”
葉文哲也說道:“我是葉文哲,也是正卿的好友。”
沈珩禮道周全, 讓人挑不出一點病:“程哥葉哥好, 我沈珩。”
顧正卿見程子默裝得人模狗樣,把他那些壞病都收了起來,這才松了口氣,招呼大家道:“都別站著了,坐呀。”
四人在包廂里坐好。
程子默和葉文哲對視一眼, 擔當起了顧正卿老父親的角,查起了戶口。
程子默:“你家是哪里?”
沈珩:“也是本地人。”
程子默:“你以后都想演戲嗎, 我聽正卿說你有天賦的。”
沈珩:“以后還不確定,現在主要是想腳踏實地做好這一行。”
程子默:“嗯, 不錯,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嗎?”
沈珩:“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好多年沒見,上面有一個哥哥。”
“……”
顧正卿一開始還有些擔心程子默會到沈珩的傷心事,但見沈珩回答的游刃有余,這才放心下來。
他轉過頭,看到葉文哲若有所思地看著沈珩,問道:“怎麼了?”
葉文哲收回目,低聲音說道:“我覺得沈珩有點眼,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嗎?”顧正卿問道,“是不是因為你看過他演的戲。”
“應該不是。”葉文哲頓了下,問道:“你不覺得他眼嗎?”
顧正卿很堅定地搖了搖頭,“一點也不。”
葉文哲實在想不出來在哪里見過沈珩,索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和顧正卿閑聊起來。
程子默對沈珩的考察也告了一段落,加了顧正卿和葉文哲的話題。。
一瓶紅酒喝完,程子默對顧正卿使了個眼。
顧正卿完全沒反應過來。
程子默在心里嘆了口氣,決定他親自來,他轉頭看著沈珩:“你會打臺球嗎?”
沈珩點點頭:“會一點,但是打得不好。”
“沒關系。”程子默接著說道,“會館一樓有臺球桌,他們兩個都不太會,要不你陪我玩幾局?”
沈珩清楚程子默是要單獨考察他,點點頭說道:“好。”
他站起來,先一步走出了包廂。
顧正卿有些不放心,一把拉住了程子默,說道:“你可別太為難他了。”
程子默見顧正卿滿臉擔心,嘖嘖了兩聲,打趣道:“行,我知道了,才認識多久啊,你就這麼護著了?”
說完他沒再給顧正卿說話的機會,抬步走了出去。
*****
程子默和沈珩到了會館一樓。
程子默有意試探沈珩的水平,示意他先來。
結果臺球桌上的球都快沒了,還沒到他。
程子默在桌邊站了十幾分鐘,忍不住說道:“你也太謙虛了,你這水平不能只用還好來形容吧?”
沈珩笑了笑,“之前打過一段時間,已經好久沒玩了,今天發揮好,純屬是手氣不錯。”
沈珩雖然上說著凡爾賽的話,但表淡然,一點沒給人炫耀的覺。
程子默對沈珩的觀不錯,開玩笑道::“你放個水,好歹讓我上場打一個。”
沈珩對程子默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到:“那下個球就給程哥了。”
程子默建沈珩如此有眼,也沒廢話,上場過了把手癮。
兩人棋逢對手,一連PK了五局,雖然沒太多聊天,但比剛開始的氣氛融洽了不。
沈珩在打球時,程子默一直打量著他。
說實話,他還是滿意沈珩的。
沈珩年紀雖小,為人事卻很老道,氣質樣貌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顧正卿喜歡他。
只是有一點他不是很滿意,沈珩在床上過于兇猛了些,他怕長此以往,顧正卿的會吃不消
程子默咳了一聲,委婉道,“顧正卿其實格的,也特別重,對邊的人總是予給予求,但你也別太過了,他年紀也不小了,每晚都要來一次,每次還……他也不住啊。”
沈珩愣了一下,臉上出茫然的神。
程子默見狀,把話說的更明白了一些,“就是每次的時間稍微短一些,一個小時也太長了。”
沈珩仔細思考了下這句話,這才明白過來,他說道:“每次夜跑一小時確實有些長了,下次我會減時間的。”
程子默徹底傻了眼:“……夜跑?”
沈珩點點頭,不明所以道:“你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嗎?”
程子默角搐,他又不好意思說他搞了烏龍,便著頭皮說道:“啊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沈珩總覺他話里有話,但他并沒有多問,而是很有商的轉移了話題:“程哥,要不我們再開一局?”
沈珩得救般的松了口氣,連忙說道:“好,我們再開一局。”
*****
與此同時,顧正卿和葉文哲坐在包廂里聊天。
葉文哲見顧正卿憂心重重,還時不時的看眼門口,笑著說道:“你放心吧,程子默很有分寸,不會下到沈珩。”
顧正卿點點頭,“我知道,可是總是忍不住會擔心。”
葉文哲想起顧正卿之前看沈珩的眼神,知道好友這是走了心,便笑著說道:“別想了,喝酒吧。”
顧正卿也笑了起來,向葉文哲舉起了紅酒杯。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飲盡了紅酒。
葉文哲比顧正卿大五歲,格沉穩溫潤,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小時候顧正卿十分依賴他,被同齡人欺負后,便哭唧唧的去找葉文哲,總能得到葉文哲溫的抱抱。
現在兩人都長大了,顧正卿還是十分和葉文哲相的時間,只是他們兩個都太忙了,聚離多,仔細算來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閑下來聊天了。
葉文哲看到顧正卿心不錯,頓了一下,忍不住說道:“怎麼理顧南他們。”
顧正卿愣了一下,抬眼看向葉文哲。
葉文哲接著說道:“顧南和顧志雄都是貪得無厭的人,只要沒有得到顧氏,他們就會一直不停的折騰,給你找麻煩。”
顧正卿何嘗不知這些,他之所以沒有徹底狠下心來斷絕關系,都是為了……
葉文哲見顧正卿滿目悲戚,表中還有一不舍,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也不想顧正卿,只是總要有人做那個惡人。
葉文哲十分心疼顧正卿,不想讓他在這趟渾水里面了,“我知道你對顧志雄沒有,恨不得跟他斷絕關系,顧家的其他人都是牛馬蛇神,你也本不留,你舍不下的,只有顧老夫人。”
顧正卿被中了心事,抬頭看向葉文哲,表有些無助,“葉哥,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其實你什麼都清楚,只是太重,割舍不掉曾經的那段回憶。”
聽到葉文哲的話,顧正卿眼前浮現出一雙布滿皺紋,但十分溫暖的手,這雙手輕拍他的背,哄他睡覺,也會在他迷路時,牽著他回家。
只是,印象里的這雙手早就不溫暖了。
葉文哲看出了顧正卿的猙獰,替他說出了心里話:“顧老夫人早就不是你印象中的了,又變了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心中只有家族門面的活牌坊,其實你早就清楚這一點,你已經好久沒有稱呼他為了吧?”
顧正卿勾起角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好久了。”
從改變稱呼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那個溫暖的老人已經徹底消失了,這麼多年,他都是在汲取回憶里的那溫暖。
但即使他知道,他也沒有辦法主割裂和顧老夫人的祖孫。
葉文哲見顧正卿把話聽了進去,語氣緩和了一些,“我沒有你和顧老夫人斷絕關系,我只是想讓你提前做好準備,萬一真的有那一天,你也不至于束手無措。”
顧正卿點點頭,激地看向葉文哲,他知道葉文哲是全心全意的為他著想,
葉文哲艦顧正卿重新振作起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抱著我哭的小男孩了,我相信你能理好這一切。”
顧正卿笑了笑,接著說道:“當初媽媽創辦公司時,念舊恩,將公司法人的位置給了顧老夫人,但媽媽又重新注冊了一個公司,之后承辦的所有業務都在這個公司下,如果徹底和顧家斷絕關系,只有那個小的陶瓷廠會歸顧老夫人,但是那是媽媽創辦的第一個公司,我實在不忍心。”
葉文哲安道:“顧阿姨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天,否則也不會重新注冊一個公司的,我想顧阿姨如果還在世,也一定會支持你的決定。”
顧正卿想到媽媽去世之前對他說的那一番話,緩緩地點了點頭。
葉文哲又問道:“顧家有幾個人知道,顧阿姨把所有業務放在新注冊的公司下?”
顧正卿想了想,語氣肯定地說道:“應該沒人知道。”
葉文哲若有所思道:“如果顧志雄他們想強占公司,必定會從這方面下手。”
顧正卿點點頭,說道,“葉哥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葉文哲文也愣了一下,看著顧正卿平靜的目,失笑一聲。
他只記得顧正卿是那個重,會在他懷里哭的小男孩兒,卻忘記了顧正卿,現在已經蛻變了能夠有條不紊管理公司的顧總。
顧正卿的城府之深,可能跟他不相上下,只是他們關系太好了,所以才沒有把各自冷酷無的一面展現出來。
兩人剛商談完,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程子默出現在門口。
顧正卿見他只有一個人,好奇道:“沈珩呢?”
程子默說到,“沈珩去衛生間了,我快步趕回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顧正卿看著程子默凝重的表,也不有些張,“你想問什麼?”
程子默湊到顧正卿邊,低聲音問他,“你到底和沈珩睡過沒有?”
顧正卿:“……”
“當然沒有了!”顧正卿接著說道:“你思想能不能純潔一點?
程子默文言,整個人都震驚傻了:“你跟他已經相識了一個多月,為他心挑選經紀人,讓他搬進家里,還每天陪他出去夜跑,你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竟然不是為了睡他?!”
顧正卿表認真地說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沈珩開心,過得好一點。”
程子默:“……”
程子默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發出了靈魂的質問,“你到底是在養人,還是養崽子?”
顧正卿:Σ( ° △°|||)︴
顧正卿這才發現他陷了誤區,可當著程子默的面,他梗著脖子道:“阿珩那麼乖,我把他當崽子養也沒什麼問題吧。”
“怎麼可能沒問題!”程子默語氣認真地說道:“這關系到我們做金主的尊嚴,你做了如此惡劣的示范,萬一有人效仿怎麼辦?”
顧正卿還覺得這是小事,反駁道:“效仿就效仿唄,養崽也是很快樂的。”
見顧正卿如此執迷不悟,程子默嗤笑了一聲:“快樂?我看你是腦子銹了,26歲的年紀,費那大勁,就是為了包養一個只比你小七歲的兒子,你是老父親懷無發泄了是嗎?”
顧正卿:“……”
這麼一想,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至今為止我見過最離譜的包養,就是花錢雇人來上自己,如今你又給我開了眼界,搞一出金屋藏,就是為了把小人當兒子養!哪怕你是那個在下面的,我都可以接,可以竟然……”程子默繼續毫不留地說道道:“你怎麼還沒開過葷,就沒有了那種世俗的呢?顧正卿,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不行?”
一個男人絕對不了被說不行,顧正卿也被挑起了怒火,話不過腦子道:“我當然行,我今晚上就回去睡他!一定睡!”
他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開了。
沈珩出現在門上,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襯,清冷得像是山巔上未被塵俗污染過的白雪。
他只聽見了最后一個字,笑著問道:“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我好像聽到了睡……”
顧正卿見沈珩突然來了,沒了剛才的神氣勁,十分心虛,說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們在說,睡……睡袋熊,對就是睡袋熊,睡袋熊你知道吧?”
沈珩:“???”
他好像只聽過樹袋熊。
程子默看著驚慌失措,慫得不敢看沈珩的顧正卿,無奈地以手掩面。
他的兄弟好像真的不行。
對上程子默失的目,顧正卿控制不住地紅了臉。
他一邊用手則臉邊扇風,一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屋里怎麼會這麼熱啊,我臉都燙了。”
沈珩說道:“那我去把溫度調低一點。”
顧正卿見沈珩只穿著單薄的襯,連忙說道:“不用了,再調低你會著涼的。”
程子默:“……”
顧正卿從程子默眼睛里看出了“把你老父親慈祥的環收一收”,瞬間了閉上,試圖把頭埋在茶杯里。
還好來送菜的服務員,緩解了顧正卿的尷尬。
氣氛再次變得融洽起來,飯吃到一半,三人的手機突然同時響了起來。
顧正卿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機,說道:“這周末好像是高中母校的校慶,邀請我們回校參觀。”
葉文哲和程子默也看到了消息,程子默問道:“你們去不去?”
葉文哲說道:“我這周末有事,去不了。”
顧正卿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空,但我不想去演講。”
“巧了,我也是。”程子默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痛苦。
校慶都要邀請優秀畢業生回校參觀,他們三個作為其中的佼佼者,校長每次都請他們做演講。
校長當年關照他們的,他們也不好拒絕,只能著頭皮上,想起之前的痛苦回憶,兩人都有心理影了。
顧正卿頓了下說道:“要不我們去吧,別讓校長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