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下人們木木的看著這進進出出的大夫,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展灃抱著痛到昏厥的蘇千荷,五急的都變了形。
“都給我滾!”
一聲怒吼,那些查不出病因的大夫不敢在多停留一刻,生怕眼前這位暴怒至極的爺會遷怒于他們,提著藥箱灰溜溜走了。
一行大夫走出展府大門方敢大氣,一個高瘦材的大夫往后了展府一眼,唏噓道:“不是說這展夫人自己就是個大夫嗎,醫可遠遠在你我之上,如今連自己都沒法子,看來這次是兇多吉了啊!”
一人接過話茬道:“可能是急癥,這病來如山倒,痛那樣,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提不起神來給自己看病啊!”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詫異道:“我行醫也有數十年了,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癥,以脈象看來,明明一切正常,可那蘇大夫到底是怎麼了?各位可有什麼看法?”
“別是中了邪了。”一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其余人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先前說話的那位老中醫搖頭長嘆道:“展夫人年紀輕輕,醫又高超,真是太可惜了。”
一行人漸漸走遠,沒人發現從展府大門出來以后,他們后一直尾隨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影。那影子聽著他們對蘇千荷病的討論,角慢慢扯出一個險邪惡的笑容,在這樣的冷清暗夜里著實瘆人。
那人就是一直潛伏在展府附近的春紫,今天蘇千荷的蠱毒徹底發作,已在展府守了大半夜,想著蘇千荷被蠱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樣子,心中滿是得意與報復功的狂喜。
“蘇千荷,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春紫聲音冰冷的不帶溫度,夜風襲來,裹了裹裳,往自己的住走去。
這時天已大亮,蘇千荷痛的死去活來,展灃這一晚上別說睡覺,就連眼都不肯合,抱著蘇千荷,生怕一眨眼就會徹底失去。
對于展府眾人來說今夜同樣是個不眠夜,姜離和幾個護衛奉命去尋這方圓百里最負盛名的大夫,小螺也和展灃一樣守在蘇千荷邊為汗喂水。
萬管家心疼展灃這樣不知疲倦的照顧夫人,苦口婆心勸道:“爺,夫人這里有我們,您好歹閉會兒眼吧。”
展灃仿若未聞,固執的守侯在蘇千荷畔,覺到的時而像烈火灼燙人,時而又像冰塊寒冷冽骨,他與蘇千荷面面,布滿的雙眼里滿是懼怕與惶恐,一聲聲喚著蘇蘇。
眾人嘆了口氣,門外突然響起姜離激的聲音:“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夫人有救了!”
展灃好似猛然驚醒,轉過頭去看由姜離請回來的名醫,那名醫不慌不忙作了一個揖,正要按照慣例客套幾句,卻立刻被展灃打斷:“救人要,你快看看我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那大夫很有名士風范,大約是對自己的醫很有信心,從容走過來為蘇千荷把脈,展灃此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在遇到那麼多對蘇千荷的病束手無策的大夫以后,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圣手是他此唯一的希了。
“怎麼樣?”展灃一臉急切,看著那神由一開始的有竹變此刻疑不已的大夫,一顆心直直往下墜,他只是不愿接這個事實,言語甚是激:“只要你能治好我夫人,我給你黃金百兩,這府中有什麼你看得上的,我展灃必雙手奉上,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夫人!”
那大夫滿面為難,終是緩緩搖了搖頭,道:“展相公,貴夫人的病在下實在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展灃額上青筋直暴,正要發作,那大夫提起藥箱急匆匆離去了,他給人治病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般蹊蹺的病,完全是一頭霧水,自覺愧對自己名醫的稱號,沒有面再留下去。
饒是如此,展灃還是沒有放棄為蘇千荷請醫問藥,后來終于有大夫愿意嘗試著開了方子拿了藥,蘇千荷服過幾劑,病痛卻毫不見減弱。
這一日,小螺正在院中廊下為蘇千荷煎藥,聽見靜一抬頭看見來人,頓時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捋直了舌頭,這才詫異問道:“春紫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
春紫送給一個愉悅的笑容,沒有回答的問題,徑直朝蘇千荷和展灃的房間走去,小螺顧不上爐子上還煎著的藥,手里還拿著扇風的扇子就去追:“哎!你不能進去,夫人正在休息。”
小螺沒追上,看著春紫甚是囂張的推開房門闖進去,展灃正坐在床邊,蘇千荷躺在他懷里,咬牙忍著這一陣陣襲來的蝕骨之痛。
“怎麼是你?”展灃看見來人,意外之余更多的則是厭惡:“你回來做什麼!”
春紫笑走過去,故作神說道:“王爺,你知道王妃這是怎麼了嗎?”
顯然是話中有話,展灃提高了警惕:“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王妃這幾天很是痛苦。”春紫臉上表森莫測,慢慢道:“我還知道這是蠱毒發作了。”
說道這里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彎了腰,拍著手笑道:“虧你們還以為王妃是懷了孕,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臉上又浮現那一貫的狠毒之,展灃拳頭握得咯吱響,雙目通紅,他一個箭步沖過來掐住了春紫的脖子。
手下力度猛然加大,春紫臉漲的通紅,嚨里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響,翻著白眼幾昏死過去。
“如果蘇蘇有什麼意外,我要你第一個為陪葬!”展灃聲音冷酷如寒冰,春紫使勁撲騰著,雙腳已然懸空。
展灃惡狠狠丟開,春紫掐著脖子咳嗽半天,不怕死的挑釁似的問道:“那王爺打算什麼時候殺了奴婢呢?”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寒乍現,春紫覺脖頸冰涼一片,接著很快溫熱的流出來,子不控制般的戰栗了一下,立刻大聲道:“我死了,王妃也必死無疑!”
展灃視著,春紫看著他暴怒兇狠的模樣,了接著說道:“母蠱在我上,我死了,子蠱也會在寄主自殺,到那時王妃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展灃一字一句道:“你為王妃解蠱毒,我就留你一條命。”
春紫再次猖狂的大笑,良久才注視著展灃的眼睛,說道:“奴婢賤命一條,本不怕死,你要我救,就娶我,休了,從此以后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王妃。”
“你做夢!”展灃氣極,卻因為的話而不敢有所行,只得惱怒至極的將劍丟開手擲到一邊,春紫有恃無恐:“你不娶我,就等著給蘇千荷收尸吧!”
“你敢!”展灃忍無可忍,恨不得一腳將春紫踢死。
春紫慘然一笑:“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只是要你娶我而已,你連這點要求不肯答應我,又憑什麼要我救?”
“來人!將這瘋人拉下去關起來!”展灃一刻也不想看見,怒吼著人將春紫拖下去關起來了。
展灃背手冷靜良久,隨后喚來姜離,命他去尋找熱依春的下落,見到以后別的暫且不說,第一件事就是務必要打聽出是怎麼解決子蠱的。
姜離領命而去。展灃獨一人站在暮蒼茫的夜里,郁結于心的種種,一時得他不過氣來。忽然想起蘇千荷還一個人在房中,他顧不得別的,匆忙轉回房。
春紫被關押在熱依春當初住的那間房,雙手雙腳皆被縛住,展府下人們對厭惡至極,連口水都沒人肯給送。
萬管家拿了飯菜茶水進來,看見歪倒在床柱邊的潦倒的春紫,深深嘆了口氣,然后走過來為送了兩只胳膊,一邊解開繩索,一邊勸道:“春紫,王爺王妃從前對你不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迷途知返現在還來得及,只要你解了王妃的毒,王爺他不會殺你的。”
春紫冷哼一聲,一聲不吭,萬管家將茶水遞到手邊,春紫看也不看一眼,一掌拍開了萬管家的手。
萬管家沒和計較,坐在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可春紫的心腸好像是鐵石做的一般,萬管家的勸告對而言不起半點作用,老人家說的口干舌燥,也不為所。
末了,萬管家只有說道:“吃的我放這了,你在好好想想我說的話。”這才步履蹣跚的出門去了。春紫聽見門外落鎖的聲音,低頭去看被自己打翻的茶水,嗓子的快要冒煙的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而那邊姜離翻山越嶺多方打聽,終于找到了自那日被人劫持之后就杳無音訊的熱依春的下落。他只是詫異,為何熱依春可以輕而易舉回到這里,當初綁走的人到底是誰?難道真是他們蒙幫的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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