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長禮是這的爹,但只有生恩,沒有養恩。何況他自己都不肯認顧文君。
原主活了十六年就恨了顧家十六年,所以顧文君一點也不為給顧長禮挖坑到毫的心理負擔。
“爹,我是遇到一個男人。”顧文君腔作勢,裝作服了:“我看他說話做事都十分斯文,真的不可能是什麼逃犯的。”
說著又猶豫起來:“而且他還告訴我說,他是您派他來的,是顧家的人。我以為是您想我娘,想見我……我就信了他。”
顧文君不給自己留一,撒了一個謊便從頭到尾地包圓妥善,追究起來無論如何都不是的錯。
鬼話連篇實在是的拿手好戲,顧文君微微蹙眉,連一滴淚星子都沒有,就比那伏低哭訴的雪燕更愁憐三分。
明明是個兒家,即便假扮男子十六年,也是生得一副多如畫的模樣,有幾分肖似的娘親顧娘子。
顧長禮不免想起過去種種,再看顧文君如今的境,之前的怒火兩相抵消了,現在顧長禮就只剩下焦急,一個勁地追問:“好兒子,你快告訴爹,那他到底在哪里!”
“我看他有恙,就送了他去縣里的醫館仁心堂。”
顧文君適時地哀嘆一口氣:“但是我實在付不出醫藥費,家里最后那點東西也都典當干凈了,這才讓您那些同僚看了笑話。”
那個人竟然就明正大地在仁心堂治傷!
顧長禮腦子轟的一聲響,仿佛看見了事之后,回江東領的功名利祿,唾手可得。宮中派出的人花了那麼久時間也沒辦的事,就要被他做功了!
貪名逐利,慕虛榮。
顧文君不聲地一掃顧長禮,就知道他心頭火熱,只差最后一把柴,便道:“爹,難道真的是他騙我?他不是您派來的人,真是那縣里抓捕的逃犯?如果真的是,那就可太可惡了,我還看他了重傷沒錢,就墊了錢給他醫治,我這就去報告訴縣令!”
“不,等等!先別聲張。”
顧長禮攔住了顧文君,利益驅使之下,他完全忽略了顧文君前后態度的反差,只當顧文君是為他承認了顧家之子的份而激。
“這些年,我確實是想你和你娘,但是他到底是不是顧家的人,還得我先看過了才能確認。你呀,也太單純,怎麼能旁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顧長禮一臉關心的樣子,讓顧文君看得惡心。
“是我太想要見到您了。”顧文君在心里補充,想到恨不得親手弒父!
有棄子對父親的孺慕之,又有重利|,顧長禮馬上就信了。“不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好好聊聊,現在我們先去仁心堂。”
但說著顧長禮眼睛一轉,又改了話頭:“不過,爹還有事,要和那些大人們一起參加接風宴。不如你先去醫館,我隨后就來。”
適才大鬧一場,顧長禮嫌丟人現眼,直接讓那些人都走了,說等會兒再去縣里準備好的接風宴,只留了幾個在屋外等候的親信。
雖然慶禾縣令想要結顧長禮的心十分急切,但是他也知道不好看顧家的笑話,眾人都以為顧長禮留下是為了敘父子。
可笑,他們算什麼父子。
顧文君知道顧長禮這分明有鬼,只作不知,出一臉尷尬:“可是爹,那人太謹慎,怕我不給他付剩下的藥錢,非說再去拿錢才肯再見面,如果下午三刻,錢還沒到仁心堂老板李棟升的手里,他就溜掉!”
說謊連眼睛都不眨,就是明目張膽的騙錢。
“我本來就是想回來借錢的,誰知道到雪燕姑娘……”
顧長禮想也不想,反而比顧文君更急,“快!別耽誤了事,你先拿著這袋子錢,去仁心堂穩住他!”
他來不及思考,顧文君給的時間太苛刻,而且一番話下來,于于理都在為顧長禮考慮,容不得顧長禮不信,他也覺得顧文君說的有道理。
當即他就來了兩個屬下,讓人護送顧長禮去仁心堂,他則要回縣衙繼續應酬,緩和這次的糗事。這表面是保護,實則還是監視。
顧文君不在意,只是把錢囊收下,墊了墊,比雪燕那二兩銀子要輕的多,因為是一沓錢票銀鈔。掩下心里的大笑,好不容易憋出一副認真的樣子,“爹,您放心,我這就去了。”
然后就乖乖地跟著顧長禮的屬下走,這麼多錢,也只能算其中一筆小補償。
顧文君還要討更大的債。
就是希蕭允煜看在三番兩次救了他命的份上,別怪挾恩圖報,利用到底。顧文君從記憶里挑了條人煙稀的遠路,和顧長禮的兩個手下一起趕往仁心堂。
今天,本是江東郡守初到慶禾的大日子,街道熱鬧,仁心堂里反而冷清。
而蕭允煜的目尤為更冷。
顧文君臉皮厚,自顧自地走進來當做沒有覺到堂里刺人的眼神,只是把那鼓鼓錢囊掏出來,盡數給仁心堂的大夫老板李棟升。
“大夫,這些錢夠了嗎?”顧文君邊說邊使了個眼。
李棟升一開始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顧文君回來一趟,手里不僅有了錢,后也跟了兩個男人。但他畢竟是在縣里開起一家醫館的老板,見過場面。
所以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我看看。”
打開一看,滿疊的銀鈔差點把李棟升的眼珠子都看掉出來。這顧文君,到底是什麼人啊!那把匕首就讓人驚愕不已了,又突然變這麼多錢來,李棟升心里對顧文君徹底折服。
李棟升篤定此人不簡單,也許,他此生機遇就全在顧文君上了。
“還行吧,你那病人傷得太麻煩了!也許這麼多錢還不夠,也許用不到這麼多錢就一命呼嗚了,看他的命!”
顧文君頻頻暗示,李棟升只好膽地把那麼多錢全部昧下。
“呵。”
半靠在榻上的男子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即便換上布,那一非凡的氣度和俊的相貌也讓人過目難忘。
顧文君后跟著的那兩人完全沒在意錢的事,看了又看那男子,就有一個按捺不住悄悄走了出去,以為沒人注意到。
但是這里有兩個明人,怎麼可能忽略。
“你倒是有本事騙錢,就不怕沒有命花?”蕭允煜掀起眼,他直接開了口問,本不把顧文君后的人放在眼里。
顧文君笑了,“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你是好人,一定不會棄我不顧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蕭允煜就想到顧文君之前竟然敢用喂他藥喝,立刻惱恨起來,晴不定地冷了臉。
“顧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李棟升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桌上的錢。
顧文君終于忍俊不:“當然是在賺錢。李老板,這下我們好好分一分就能兩清了,我可不欠你了。”
此時此刻,留下來的那個手下才意識到不對勁,連聲質問:“文君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大人是代你來付錢的,你現在是干什麼!”
顧家的人一個個都口口聲聲喊爺,誰又真的拿當爺看了,顧文君在心中冷笑。難道不知道顧長禮在想什麼嗎?
那個重利輕義的畜生真會這麼大方拿出那麼多錢給?
這是送這個顧家棄子上路的地府冥鈔!
他特地囑咐顧文君自己去仁心堂,不就是想要派人跟過來確認蕭允煜的行蹤,然后擺關系,好再親自捉拿一個人贓并獲!
顧長禮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可以休掉明正娶的有孕正妻,當然也可以讓顧文君背上窩藏罪犯的名頭,借機理了蕭允煜。
那手下還在囂,就聽得一聲巨響。
“砰!”
醫館的門哐當一聲,是穿服的衙役們撞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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