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文君一開始真沒打算過要這麼早就和顧瑾對上。
按照的計劃,顧文君是想要從慶禾縣開始,一邊穩扎穩打學習古人的科舉考點,一邊借助從顧長禮手中拿來的錢和莊子鋪開自己的財路。
和人斗,名和利不可缺一。
但是偏偏顧文君表現得太好,得了皇帝的賞識。既然蕭允煜已經給指明了文山書院的路子,也只能指哪打哪了。
顧文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要是能做好皇帝的狗子,還擔心沒有明的前途麼。顧家算什麼,清樂縣主算什麼!他們背后的靠山是敬王,我后的靠山還是當今皇帝陛下呢!”
整理好思路,收拾好病癥,總算把各種學問填進腦袋里去了,勉強接了半瓶墨水響叮當能充門面。
秦川給過底,文山書院門檻高,需要高名士做舉薦人這一關就攔截了許多貧民寒子,相當于顧文君印象里的貴族學校。
但是文山書院到底是用來教書育人的學院,是教導學子們去考取功名的,雖然試是一個過場形式,但對于進文山書院后的教育資源分配,影響很大。
禮樂書數樣樣要考核,尤其是科舉側重的經律算、詩詞策論,是重中之重。
顧文君只能盲抓幾樣來重點復習,重拾學習的覺,簡直苦不堪言。
但沒有拖延,病一好就去了文山書院,按照師長的吩咐準備和其他同屆生一起參加學考試。
秦川并沒有跟著,只留下一句話:“我會在暗中保護你。”
松了一口氣:“正不得你走呢。”
要是堂堂錦衛都尉使都來給做書保鏢,跟著一塊去文山書院,那還像什麼話,那里肯定有人認得秦川的臉。
顧文君不想一開始就引起太大關注,低調發展實力才是道理。
不過出乎的意料,早就有很多人在關注了。
誰讓如今重文輕武已風氣,而顧文君又是這幾年來頭一個被一位武舉薦的,實在讓人想不好奇都難。
來之前,就已經有學子在暗中開盤下注,就賭能不能進文山書院。雖然有了舉薦人,試只是走一個過場,但是績太難看低于底線,文山書院也不會收的。
“禮、樂、、、書、數……每樣十分為計,總共就六十分,及格線卻要超過四十,這不是難為人嗎!還讓不讓人念書了!”
“就是,明明朝廷倡議多讀書,增加學子,這文山書院還提高了分數線,真是可惡。”
顧文君一到地方,就聽到有人在抱怨。
準確的說,他們還沒到文山書院。書院建在京城郊外一座鐘靈毓秀的山腰,修出一條用青石板搭的寬闊山路,要求人人下馬下轎,步行上山。
書院的大門上著先帝賜的寶墨:“天下讀書人。”
所以就是天潢貴胄來了,也得走路進文山書院。還好不算長,顧文君抬頭勉強能看見那石柱撐起的學院門面,沉穩大氣。
“這位兄臺,你是從哪里過來的?”之前抱怨得最歡的人找到顧文君搭話:“我王子逸,來自江東饒,我家里可是出了一大筆錢才買下一個逍遙客的舉薦名額,你呢?”
這王子逸生得高臉上卻有一圈嬰兒,細皮的,上的服也是華麗昂貴,想也知道必定出自大富大貴的人家。
說話卻太直,把自己的底細都代完了。
顧文君不好拒絕:“在下顧文君,我來自江東慶禾。”
“啊呀,顧兄,那我們太有緣分了,來自同一個州郡,我和你簡直是一見如故啊!”
江東來的,有趣。
一個瞬間,顧文君心里轉了好幾個想法。
王子逸拉著不放,一個不注意就湊到顧文君耳邊:“等會兒你幫幫我,好自然不了你的。”
就想這位一看就有錢的貴公子為什麼要拉著自己說話,原來是看穿得窮,就覺得有真才實學,想要拉攏收買。
顧文君不由尷尬。
搬弄是非見招拆招是的看家本領,醫毒是的救命絕活。但是學問嘛……顧文君是真的沒那麼深厚的底子。
不過說起話卻是一套又一套的:“王兄,這就是你的不對。怎麼可以想這些歪門邪道呢,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我免費教你。”
王子逸沒想到這個窮酸書生敢拒絕自己,當場就拉下臉:“顧文君,本爺送你錢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他旁跟著的小廝也起了袖子,一副要怒的模樣。
他們周圍的其他人看到了也一言不發,甚至還故意走遠想要避開這個是非。
顧文君卻是一點也不怕,這種小家子氣得威脅簡直是過家家了。演得很心熱的樣子,不但不后退,反而更加走近了。
“子逸我問你,我就是幫你考過了又怎麼樣,你還能次次花錢買不。要是之后一旦被發現,那你們王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一邊踮起腳尖去拍王子逸的肩一邊說:“你要是實在復習不好,就聽我的。考試默數一二三四五,答題時遇到不會就填上孔子的話,一句子曾經曰過,總不會有錯。”
“算實在不行也別空著,就寫零,知道麼。”
……
王子逸懵了。
“這……”
那一串串下來的,就像是口訣一般,好記又簡單,好像真的是考試訣竅一樣,王子逸一下子就記會了。
不知不覺間,就松了威脅。
他還在那思考,不遠卻有一個同樣穿得素凈的人恨恨低語了一句:“同流合污,沒想到這一屆學子竟然都是這種宵小鼠輩!”
“有你什麼事,你算哪蔥也敢教訓本爺?”王子逸一下子就了火,直接示意邊的小廝,“常山,給我打!”
顧文君連忙攔下來,“慢著!子逸兄,打斗可是違紀的,你別還沒考就被趕出去呀。”
那人被嚇到,一臉地盯著他們了好幾眼才逃走了,里還念念有詞:“不屑和這種人計較。”
顧文君滿臉:“子逸兄,沒想到我們才認識一會兒,你就愿意為了我不冤枉,不惜得罪同窗,文君一拜。”
幾句話就拉近了關系,王子逸還傻傻沒有察覺,只是盯著顧文君那張俏如胭脂的臉瞧了又瞧,被那張紅艷的看得面紅耳熱。
他甩開顧文君,卻不好否認自己剛才只是看那人不爽,只好掩飾:“你怎麼,娘們唧唧的!”
顧文君完全不影響,仍然笑得春風拂面,倒是讓王子逸的小廝常山看了佩服不已。
這樣都還能和爺搞好關系,這顧文君的脾氣也太好了!
好脾氣的顧文君下一刻就被掀了老底。
“子逸,你怎麼還在山下磨磨蹭蹭,師長已經在等了,快去!”王家砸了重金在王子逸上,自然也在書院里托了人關照,就是他的表兄徐修言。
王子逸有些尷尬,“修言表哥。”
徐修言穿著一白袍一步步走下,形修長風姿不凡,看到的人都向他拱手行禮,但他卻不屑地笑了一聲,字字針對顧文君。
“你又在歪腦筋了是不是?”徐修言本看不上王子逸,更看不起顧文君。他眼睛微轉就瞧到顧文君上。
“你就是想找個替你的人也不應該打到這個人上。”徐修言嘲諷道:“一個顧家的棄子罷了,僥幸得了一個武的舉薦,你能指他有什麼學識,你幫他還差不多!”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不一會兒就響起了竊竊私語。
“什麼,武舉薦進來的?那還不如花錢去買一位有名的先生舉薦呢。”
“你看他那個窮酸樣,能有多錢啊!連個筆墨紙硯都沒有帶,不知道買不買得起四書五經來看啊。”
“聽到了嗎,是顧家的,哪個顧家……”
“反正都是個棄子,簡直是個笑話,要是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怎麼會還來文山書院丟人。”
……
非議就像數萬道利箭一樣圍著顧文君齊齊發,針扎一樣麻麻的刺過來。如果是個普通的學子,再堅強也扛不住那麼多同時投來的鄙夷的目。
口舌,亦可誅心。
王子逸都有些手足無措,猶豫的看了看一表人才的徐修言,又看了看瘦弱寒磣的顧文君。剛才顧文君說的明明很有道理。
見狀,徐修言得意一笑,眼中閃過一道,“你還是盡早退出,別來丟顧家的臉了!”
顧文君看得分明,知道的份和來歷,還總是提及顧家,看來這個徐修言大概是顧瑾在文山書院的好友。
于是選擇迎敵而上,“那如果我真的考進文山書院,還名列前茅了,又怎麼樣?”
“就憑你?”
徐修言忍不住大笑,引得一眾人跟著紛紛嘲笑起來。“顧文君,要是你能考第一,我徐修言就在你面前磕頭拜師,奉你為先生!”
王子逸阻止不及,顧文君已經應下。
“徐公子,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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