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蕭景逸欣賞夠了林殊途難看的臉,這才滿意地牽住黎清,“我是真的疼,不能再拖了。”
從殯儀館開回蕭家的別墅還有漫長的一段路程,黎清靜靜地開著車,蕭景逸靜靜的坐在邊看著,兩人都保持著默契的沉默,誰也不愿意先出口,打破這難得的寂靜。
自從當初白若那件事以后,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安靜而又舒服的相過了。
“想放首歌聽嗎?”最后還是蕭景逸所以先打破了沉默。
“好啊。”黎清敷衍道,“隨便什麼都可以。”
只要這首歌能掩蓋住你的聲音,和你的呼吸,不要讓我再這麼心如麻。
蕭景逸打開手機,然后點開咨詢師分給他的哄前友開心十大歌單,選擇其中使用率和功率都高居榜首的那一首,默默點開:“親吻你的手……還靠著你的頭……讓你躺口……那個人也不是我……這些平常的舉現在做難過……”
黎清眨了眨眼,覺得這首歌有些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名字。
“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男人……眼睜睜看走卻不聞不問……是有多天真……就別再撐……期待你挽回你卻拱手讓人……”
這洗腦的旋律和副歌一出,黎清總算是想起歌名了:“《算什麼男人》,你為什麼要給我放這首歌?”
“我這是放給自己的,畢竟我也覺得自己算什麼男人。”
蕭景逸雖然還是在背臺詞,但落在黎清耳朵里卻覺得他總算難得的幽默了一把:“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
“小清,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循環這首歌,每天都在靠里面的歌詞提醒自己,不要眼睜睜看著你走卻不聞不問,不要再撐把你拱手讓人。”蕭景逸期待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不想給自己留憾,我想跟你回去,我們還能回去嗎?”
“你記得自己有多年沒過我小清了嗎?”黎清突然鼻頭一酸,“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你說這個法顯得稚氣,顯得孩子氣,顯得我們都不。蕭景逸,你不該再這個名字,因為跟這個名字相關的好回憶我都已經忘了,只剩下這十二年被你冷漠輕視的恨意。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
“小清,對不起,我沒想過這些年對你的傷害會這麼深。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你對我來說跟其他人不一樣了,我也意識到我自己跟正常人好像也不太一樣。所以我才一直不敢接你的,我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人好。”
這些話在蕭景逸心里憋了一圈又一圈的年,今天終于被他剖開,淋淋的全都掏了出來。毫不加掩飾,也毫沒有夸張。
他就是突然涌起了這個念頭,想剖開自己一直封閉的心,給黎清看一眼被鎖在心里的那個脆弱又無助的小男孩兒。
“這些年我父親要一個明能干的兒子,蕭家要一個能叱咤商場的繼承人,我舅舅他們要一顆能穩穩掌握住蕭家,能鞏固好兩個家族聯姻果的棋子。我母親死了以后就從來沒人過我,也從來沒人教過我該怎麼去。所以我才以為對你冷一點,你離開我重新找個知冷知熱能哄你開心,不要像我這麼無趣的的正常人就是對你的。”
“好了,別說了。”黎清面上依舊冰冷無,心頭卻像投進石子的湖面,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為了我們倆的安全,我不想在開車的時候聊這麼沉重的話題。”
“好。”蕭景逸定了定子,又重新坐回了靠椅上,“那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黎清的車每一輛都在安全識別系統里邊兒錄了車牌,所以一路開過來暢通無阻,沒有經過任何保鏢或者守衛的阻攔就進了別墅的門。
“是爺回來了嗎?”管家聽見外邊有喇叭聲,趕披上外套推門走了出來,結果正好看見黎清從駕駛座上下來。
“夫……夫人,你怎麼回來了?”管家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爺快死了,我送他回來殮。”黎清一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然后轉過頭看管家,“還愣著干什麼,快過來幫忙。”
管家聽說蕭景逸快死了,不由得鼠軀一震,趕忙急忙慌的撲過來,剛打算哭天喊地,就跟蕭景逸來了個四目相對。
“爺,你沒事兒啊。”管家抖了一下,然后尷尬的笑道,“夫人開玩笑的脾氣真是一點兒也沒改,可嚇死我了。”
“讓人把房間收拾一下,然后準備宵夜。”蕭景逸的眼神就跟他本人一樣出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發號施令的樣子顯得格外高高在上,“夫人今天心不好,下午應該沒怎麼吃飯,胃里早就空了,讓廚師做點兒清淡糯的。”
“不用麻煩了,我不進屋,也不打算留下來吃飯。”黎清拒絕得干脆利落,“把你送到門口就夠了,我今晚還約了途途呢。”
“我傷了,得檢查一下傷。”蕭景逸為追老婆,臉皮簡直已經達到了此生厚度的巔峰,“為罪魁禍首和始作俑者,你不覺得應該協助我進行檢查嗎?”
“什麼?”黎清臉上寫滿了震驚,“你讓我給你檢查那里?”
蕭大董事長似乎并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有什麼好矯的,你又不是沒見過,老人了。”
黎清的臉一路從耳垂紅到了脖子,臉上凈是眼可見的與難堪:“蕭景逸,你到底要不要臉!”
“你是我太太,這種事我不找你還能找誰?”蕭景逸突然把手移到黎清腰上,調般的掐了一把,“再說也是你不老實才弄傷的我,你得負全責。”
管家站著旁邊默默的充當著一聲都不敢吭的背景板和工人,心里其實已經懂了個大概,卻有只敢裝得一臉茫然,仿佛什麼都聽不懂,不然估計待會兒夫人就要在線滅口了。
黎清的臉更紅了:“蕭景逸,我警告你,外面人多雜,你別什麼沒遮沒的話都往外蹦。”
總裁大人一臉傲的表示:“那你扶我進去。”
黎清震驚的看了他一眼:“能送你回來就不錯了,你還敢給我蹬鼻子上臉?”
“那要不我給咱爸打個電話,好好問問他怎麼教兒的,真刀真槍的不敢拼,就知道使些下三濫的手段。”蕭景逸掌心把玩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家里,岳母是不是這麼對他的。”
黎清氣得跺了下腳:“蕭景逸你夠了啊,我爸才剛從拘留所放出來沒多久,心底里本就憋著一散不掉的氣,你也不怕活活氣死他。”
蕭景逸充耳不聞,手指靈巧的按起了數字鍵。
以黎清一貫的脾氣,那臺礙眼的手機大概已經被搶過來狠狠地拋向了遠方,可到底面前坐的是蕭景逸,無論他如何過分,黎清都會永遠把他藏在心底最深,只要提起,就是肋。
在號碼按到倒數第二位的時候,黎清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邊,帶著一肚子不滿敲了敲車頂:“自己滾出來。”
蕭景逸雖然全程都在口頭宣稱自己因為黎清那一記斷子絕孫腳傷不輕,但起下車的作卻又一氣呵:“管家你還傻站在那兒干什麼,快讓人去煮咖啡。”
“好的爺。”得了赦令的管家腳底抹油,迅速逃離了隨時都有可能火花四濺的案發現場。
蕭景逸把手搭到了黎清肩上,然后又順勢回勾了一下:“放心,同樣的蠢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了,只是回去坐坐,一起喝杯咖啡,喝完了你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就當是給我個念想。”
“那一腳到底是我踢的,就當是給自己的沖買單。”黎清上依舊倔強,半點不肯服。
兩人就這麼勾肩搭背的一路走進了別墅,蕭景逸外套,黎清蹬掉高跟鞋,兩個人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渾輕松得像是卸下了在外面時刻都要戴著的假面,大門一關,留在這棟房子里的就只剩他們最純粹的心和最原始的。
“家里的傭人都讓我給辭了,所以招待可能會有點兒不周,你別介意。”蕭景逸跟著黎清座,跟面對面相。
黎清疑的眨了眨眼:“這間別墅的傭人很多都是打小就伺候你的,用了這麼多年早就了,怎麼說辭就辭。”
蕭景逸一臉平靜,仿佛在說一件事自己無關的事:“他們有一次聚在一塊兒議論你,被我聽見了心里不舒服,所以就辭了。”
黎清有些負氣:“你就這麼討厭我啊,家里連我的名字都不能提,誰提誰就得丟工作。”
“不是不能提你,是不能說你不好。”蕭景逸的聲音有些沙啞,“無論什麼時候,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完的。”
黎清垂下眉梢,也不知道該接什麼,于是只能沉默。
半晌后,,終于想了一個新的話題:“那有什麼小零食先讓我墊一下嗎?本來不覺得,結果你一直非要請我吃宵夜,倒把我的饞蟲給釣出來了。”
蕭景逸坐在對面,表像死水一樣的平靜。
空氣里尷尬的氣氛越來越濃,整個客廳都變得罕見的靜寂,仿佛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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