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圍在他邊轉的鶯鶯燕燕不。
夏川見慣了孩子站在他面前扭扭地說什麼“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要不要和我往”之類的話。
這還是第一次,有孩子當著他的面,對他說,我們打一架吧。
還說得那麼一本正經,嚴肅又認真。
他都聽笑了。
著發出一聲輕笑,年低下頭看著,聲線低沉的問:“你想怎麼打?”
“打架還能怎麼打?”對上他的視線,唐微微眨眨眼,“用自己的拳頭和對方的來一個親接,撞出激的火花,你來我往幾個回合,當然途中也可能有miss,總之誰先把對方按在地上清空條誰就贏了。”
夏川:“……”
夏川很想問問是不是格斗游戲玩多了,小姑娘家家比他還暴力。
說話的時候,唐微微還保持著半趴在桌面上的姿勢,寬大的校服袖子松松垮垮,可以看出底下纖細的胳膊廓,腰也細,肩膀單薄。
這細胳膊細的小板,夏川都怕在自己手下撐不過第一個回合。
“行啊,”他又笑了一聲,隨口應道,“到時候你可別哭著說我欺負你。”
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明顯是沒把的話當真。
唐微微很兇地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
“……”
直到后來,唐微微用實際行告訴了夏川“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
他實在是太低估這小姑娘了。
-
兩個人最終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個下午,放學時,夏川邀請一起共進晚餐,被唐微微面無表地拒絕了。
晚自習的時候夏川難得沒翹,把他那句“他要學習”貫徹到底。
臨近月考,最近的作業量有點多,唐微微停下筆尖,了有些酸脹的手腕,順便往左看了夏川一眼。
說要學習的年手心撐著臉,垂著眼,另只手放在屜里玩著手機,看頁面像是在玩一個偵探游戲。
注意到唐微微的視線,轉過頭來。
“怎麼了。”夏川問。
他眼皮子耷拉著,長睫垂下,看上去沒什麼神,模樣困倦得不行。
唐微微皺了皺眉:“你干嘛不回家休息啊。”
夏川語氣沒什麼波瀾:“不想回去。”
“你這樣不難嗎?”
“還好。”
“待家里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來學校罪。”
“家里無聊。”
“……”
唐微微不說話了。
反正已經好心勸過他了,他自己不回去,病死也活該。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夏川這個人。
平常曠課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這回生病了,有了名正言順的不來學校的理由了,偏偏又死賴在這不走。
唐微微懶得管他,埋頭繼續寫著數學卷子。
等晚自習快結束時,所有的作業已經寫完,順便還復習了一下最近老師講課的容。
收拾著書包的時候,余瞥見旁邊,夏川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年睡著時的模樣很安靜,教室的白熾燈明亮的燈打在他臉上,勾勒出影分明的廓。
他的五很立,深邃又致。
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又不會讓人覺得像孩子。
明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瞥,視線卻仿佛黏在了他臉上,挪都挪不開。
唐微微終于明白秀可餐到底是什麼覺,覺得里唾分泌的速度似乎都快了些,手去夠放在桌面上的水杯時,年毫無征兆地睜開眼。
“……”
“小姑娘,離我這麼近干什麼?”
“…………”
夏川保持著睡覺姿勢沒,神似笑非笑,聲音里帶著沒散的困意,混著一點點鼻音,說出的話卻不怎麼正經:“想親我啊。”
“啪——”
唐微微被嚇了一跳,手一抖。
水杯從桌沿滾落,進行完垂直下降運后,和大地來了個親接,碎得四分五裂。
唐微微低下頭,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和大面積攤開的水,沉默了。
“……”
夏川也沉默了。
他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等事故。
他們這靜還大的,前排的同學齊唰唰轉頭過來。
唐微微和夏川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還沒說什麼,年倒是挑了挑眉:“你不會又想跟我絕吧?”
唐微微無語地搖頭,說:“沒有。”
剛準備起去拿掃把,旁邊的年已經先一步走過去。
教室的衛生角就在他們后邊,夏川隨便拿了把掃把回來,半彎著腰,頭低著,從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年睫卷翹的弧度。
連掃地的姿勢都帥得漫不經心。
唐微微看著年把這一地狼藉收拾好,重新在位子上坐下來,手肘撐著膝蓋抬眼看向: “這次就別怪我了行不行?”
他低聲問,臉上有懶洋洋的笑。
唐微微了,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心律有些過快,心跳在口砰砰砰跳個沒完。
“沒怪你。”慢吞吞地說。
哪怕這個人今天害得遲到兩次,弄臟了書包,摔壞了杯子。
看在這張臉的份兒上……
“沒關系。”
唐微微閉了閉眼,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是如此沒有原則的人。
-
在同學們心不甘不愿地復習中,很快就迎來了月考的日子。
考場座位安排表早就出來了,唐微微因為是轉校生,有幸會了一次坐在最后一個考場的滋味。
考試當天,跟平時一樣去得很早,到了考場教室,里頭空的,零零散散坐著兩三個學生。
不認識他們,也就沒打招呼。
慢吞吞走到第四組最后一排坐下,翻出語文書開始背文言文。
過了二十分鐘,陸陸續續來了多人,教室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唐微微抬頭,看見了不九班的面孔。
其中包括那位大帥同桌。
年今天穿了件黑棒球服,袖子和背后有漂亮的手工刺繡,他一進來,考場里就有不生拿眼神瞄他。
考場的座位按照績排,夏川的座位在第三組最后一排,就在唐微微左邊,兩個人中間只隔了條過道。
他走過來時,唐微微放下語文書和他打了個招呼:“早。”
年站在過道上,垂下眸,掃了眼坐在倒數第一位子上的小姑娘,勾:“早啊優等生。”
唐微微:“……”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竟然從這語氣里聽出了淡淡的,嘲笑意味。
謎一般的優越。
一個倒數第七可把你牛壞了。
唐微微翻了個白眼,決定不與他計較。
考試預備鈴很快打響,監考老師抱著大疊的試卷走進來。
第一場考得是語文,在座的學渣們好歹認識漢字,作文隨便寫一些東西湊合上去,倒是沒有白卷的。
到了下午考英語的時候,唐微微單手托腮,一邊看題目一邊等聽力播放。
余瞥見旁邊的年,他已經開始下筆了。
當廣播響起“下面開始播放高一英語聽力”的時候,他聽力題都已經全部做完了。
唐微微:“……”
-
因為水杯摔碎了,這幾天唐微微一直忙著復習,也沒時間去買新的,所以都是買的礦泉水。
站在小賣部門口,一手抓著瓶,一手擰著瓶蓋。
這次買的比之前的要一些,使勁時,瓶蓋邊緣指腹傳來些微刺痛,有點兒疼。
唐微微本來想拿校服袖子包住手掌繼續擰的時候,余一掃,看見某個穿著棒球服的年走近,頓了頓。
很好,免費的勞力送上門了。
“——夏川!”
聽見這道悉的聲音,年停在原地,看著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把一瓶礦泉水遞到自己面前。
他挑眉:“給我的?”
“不是。”唐微微搖搖腦袋,仰著頭,杏眼彎彎地看著他,“夏川同學,可以幫我個忙嗎,瓶蓋太了我打不開。”
夏川懶洋洋看一眼,把瓶子接過來。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有力,食指和拇指著瓶蓋,用了點兒力,隨著“咔噠”一聲,輕松擰開。
唐微微笑瞇瞇地:“謝謝啦。”
既然剛好到了,兩個人便一起往學校里走,下午只剩下最后兩門生和理,考完他們就解放了。
這次考試的題目不算很難,而且因為是第一次月考,容涉及也不多。
唐微微很快就全部寫完,檢查一遍,發現沒什麼問題后,放下了筆,往旁邊看了眼。
夏川不出意料地已經趴了,手肘底下著大面積空白的試卷,看上去只寫了選擇題部分。
答完可以提前卷,但不能出校門,反正了也沒地方去,唐微微干脆也學著他趴在桌面上,闔上眼。
左邊的窗戶是開著的,偶爾有微風拂過,帶來學校里栽種的花草木香。
春天的氣息。
舒服,又愜意。
……
唐微微最后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睡得還沉,朦朦朧朧之中覺有人在扯自己右邊的頭發,力道很輕,但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唔……”小姑娘里溢出一聲嚶嚀。
眼皮子了,不怎麼愿地睜開,整個人意識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微皺著眉,抬起手,下意識朝右邊揮過去,作特別快,哪怕夏川反應迅速地往后退開,下還是被的手指到。
夏川“嘶”了一聲。
打得倒是不疼,關鍵被指甲劃了一下,也不知道破皮沒有。
唐微微臉上出了一道紅痕,落在白的皮上異常顯眼,漂亮的杏眼里有朦朧水汽,手著眼睛:“幾點了呀?”
渾然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夏川揚了揚眉:“你覺得呢。”
唐微微看著已經空的教室,打了個哈欠:“啊,已經考完了啊。”
又問:“是你幫我卷的嗎?”
夏川“嗯”了聲,把從講臺上拿回來的早就洗干凈了的書包放在桌面上。
年靠著桌邊,垂下頭,一邊著下,一邊沒什麼表地按著手機,等小姑娘收拾完東西,他熄滅屏幕直起,散漫道:“走吧。”
唐微微抬起頭看他。
“回家了。”夏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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