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啊，你撞啊，咯咯咯~~~”

我很清楚的有自己的意識，但是周卻不自己的控制，角扯着傻笑着看着我家大門外的圍牆，踩着雪的雙腳也毫覺不到半分的冷意。眼睛能瞄到，一個穿着破破爛爛但面容焦黑的人。手舞足蹈的指着目標地點，裡咯咯咯的笑着不停：“乖兒，撞啊，撞啊！！！”

‘咚~~咚~~咚~~’

我的頭如同敲擊木魚一般直的撞向圍牆，額頭髮出的沉悶的聲響，心裡清楚的知道，要是這麼撞下去，明早三妹兒一出院門，看見的大概就是我頭皮流撞死以及凍死的慘相，但是我不知道疼，也沒法控制自己停，若是有人路過。現在一定會看見我一副癡呆傻笑着的表，是的，我很低級的正在被一個鬼給玩弄着……

而這個鬼，跟我還算是舊識，我還清楚的記着上安琪的裝我爸爸討錢被我用腰帶打的樣子，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過了多久，這個仇就讓報了。

做人沒出息就罷了，現如今，連鬼都找上門報以前被我欺負的仇，真是可悲的令人哀笑啊。

我一下一下的撞着頭。覺溫熱的順着鼻樑慢慢的淌到了下，最後再被寒風席捲的冰涼，角笑的有些麻木，或許是接收的水裡靈讓我能看見並且心裡還是一片清醒的看着怎麼把我玩死吧，但不得不說，這個死法，也不算是痛苦，除了一早被人看見時相貌慘點，但就過程來講，絕對是舒服的。

‘咚~咚~咚~’

我木訥得將自己撞的頭破流。思維居然仍舊跳躍的運轉，甚至在想，興許日後有一天這裡鬧鬼了，就是看着我在一下一下的撞着頭……

“咯咯咯……撞的過癮！過癮！再狠點！再狠點！！”

笑的越發尖利猖狂，扭曲着面容在我的後蹦蹦跳跳，我眼前漸漸變得猩紅，是流進了眼睛裡看見的，傻笑着閉上眼，我不知道還要撞多久，但是我想，我應該快要死了嗎，真好，被害死的總不至於日後被人提起時太過窩囊。

“吼~~！！！”

一記低的吼聲忽然伴着寒風耳，我一個激。脖子瞬間就自己的控制了，額頭撞出來的讓我有那麼一瞬的眩暈，扶着被我撞的跡斑斑的圍牆，轉過臉，我徹底的怔住了。

眼前的東西白乍立，雙手撐着地面，看着我後的方向瞪着銅鈴一般的眼睛發着紅的，後的那個人倉皇的想要飄離開，幕地，它卻高高的躍起，一把將我後的人撲到，裡發出低沉的嘶吼，我沒看見它上牙去咬，只是看着它的小手直接掏到了人的心口，那縷孤魂，瞬間就化的不見了——

散了，這個鬼被它弄得徹底連做鬼的權利都沒有了……

一口氣從口屏住，我的腳凍得有些不聽使喚，只是讓自己僵的轉，努力的看着它的臉，半晌，也不敢相信看見的居然是它，：“小……小嘎子？”

它的仍舊呲咧着，惡狠狠的在人魂飛魄散的地界劃拉了兩下，隨即擡眼看向我，眼裡的紅漸漸的淡了下去，擡腳一躍，居然竄進了我家的院子！

“哎！小嘎子！你不要走！！”

我急着它，五我是不會忘得，雖然山魈長大後大部分人看起來會覺得它們是一模一樣的，但其實你只要用心了就會覺得它們是跟人臉一樣，每一張都是有區別的。

就像是村裡人養牲口，騾子，馬，城裡人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但是村裡人卻認識，知道每匹馬每個騾子長得都是不一樣的，我跟小嘎子應該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見了，爲靈，它肯定是人類的生長壽命不一樣的，那時候它還不會走，但是現在它看起來是個四五歲小孩兒的個子，能跑能越了，發起狠來毫不遜那些年的大山魈，我絕對確定這是跟我相過的小嘎子，只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小嘎子！！”我又喊了一聲，“你別……“

小嘎子回來了，它像個小孩兒似得從牆頭竄出來站到我的面前，小小的手裡，居然還拎着一雙對它來講顯得有些大的棉鞋——

“嘎~”

它像以前一樣，發出了一記的輕聲，拎着大鞋的小手還往我的前送了送，我用力的抿了抿脣，蹲下沒有接鞋卻出胳膊將絨絨的它一把抱住，眼淚伴着寒風涌出：“小嘎子，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對不起，我本來說過要去看你的，姐姐很想你啊，真的很想你……”

“嘎~”

它仍舊很懂事很通人氣一般的用小手給我着眼淚，手上還很執拗的拿着那雙鞋示意我趕穿上，吸着鼻子，我又哭又笑的看着它，已經沒有知覺的的腳穿進鞋裡，整個人抱着它窩在門口，它的上很暖，抱着它就像是抱着個暖爐，我記着，在長白山那個裡的時候，抱着它我就沒有覺到一的冷意。

四周都很安靜，除了風聲，再聽不到一的響，小嘎子就這麼安靜的坐在我的邊，大大的眼睛裡升騰着水漾的蒸汽，看着我哭，它就在不停的給我用小手抹着眼淚，整張臉寫滿了無聲的安，直到我緒漸漸的穩定下來了，看着它才輕輕的張口，：“小嘎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不是住在長白山的嗎……“

“嘎~~”

它好像在迴應我，手指了指埋葬醜叔的山頭，我擡眼看過去，微微的有些疑：“可這山……”猛地想起醜叔的話，“對啊，這是長白山的支脈啊……”

角溢起一苦的笑，“看來，都是命中註定的啊。”

小嘎子眨着眼睛看着我，貌似對我自說自話的樣子並不理解，我看着它還在發育中的大鼻子，想起它曾經把我的手放到它口的樣子，倒是想起了一個字，靈……

“小嘎子，我家水缸裡的水，是不是你的手腳？你在幫我對嗎？”

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出自己的小手給我看了看：“嘎……”

藉着月，我一眼便看見了一道傷口：“你的……你把你的放進水缸裡了？”

過了一會兒，它才點了點頭，用那兒手指指了指我，“嘎~”

我抱了它，忽然什麼都懂了：“雖然我沒有先天沒了這些悟能力了，但是你想幫我，所以你在給我靈，希我的頭腦以後還會有悟對不對？”

它還是點頭，裡發出類似小嬰兒的吭嘰聲。

“可是，你爲什麼不想我知道呢，小嘎子，你應該早點讓我知道的啊。”

它擡頭看了看我，指了指圍牆裡面，然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最後看着我又搖了搖頭，我輕輕的笑了：“我懂了，你是怕三妹兒看見你，嚇到了，對不對？”

“嘎~”

它再次點頭，指了指我的口，然後頭靠了上來，我抱着它輕輕的嘆出一口氣：“是我笨了，小嘎子，我應該早點出來找你的，你怕被別人看到麼，我早點出來就能早些時間看見你了……”

抱着它，我絮絮叨叨的講着自己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我想很多東西它應該聽不懂，但是很莫名的就把它當了宗寶的角，三妹兒作爲丹楓是跟我一同承擔這些的孩子，很多消極的話我不敢唸叨太多，因爲這對來講，是力，我們兩個都很保護對方，但越保護，兩個人反倒都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依賴我，卻又怕這種依賴對我造負擔，無時無刻的不在向我表明可以自力更生，看那樣我是真的心疼，但心是無力的。

“小嘎子，你知道嗎，我想做很多事，但如今，我卻只能像個鴕鳥，把自己的頭藏起來，我知道藏起一顆頭無濟於事，因爲子還落在外面，不是我不想去面對，而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死的話，這三年要無限長無限長，不然，我又該做什麼，又該怎麼活着去面對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告訴他們，我其實本就站不起來，我所有的話都是說的好聽寬他們的……”

小嘎子很盡職盡守的發揮了一個傾聽者的職責，它靜靜地看着我，不說話，只是用眼睛告訴我四個字，‘要有希’。

是啊，它一句話都沒又說，但是我卻看見了，要有希這四個字。

的時候它起了，站在我的對面用兩個小胳膊畫了一個大圓形，然後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之後比劃了一下我，仰頭做喝水狀，我微笑的點頭：“會的，我會喝的……”

它像個小大人一般的拍了拍我的頭，隨即指了指山林的方向，擡腳像個白的影子一般幾下就越出了我的視線，我扶着牆壁慢慢的起，直到它跑的遠了，才又到了冷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擡腳慢慢的走回院子，幫我的田螺姑娘就是小嘎子，它再給我靈悟力，而且，它還深知給我太多我一下消化不了，秉持着潤細無聲之原則，一次，只往水缸裡滴一滴，只是……

我垂下眼看了看依舊麻木的右手，斷了，也沒有人再來教會我道法了，以後，我或許還可以幫人掐掐時辰，但肯定畫不了符，做不了法，想一想，我曾經做師是如何信手拈來的事啊，但現在看起來卻如此的艱難而又遙不可及。

但在小嘎子的能力範圍，它幫我的已經夠多了，要不是它的，我想，朱大娘家的事兒打死我也算不出來啊，也許小嘎子就跟我曾經我所有崇敬的長輩一樣吧，像姥姥，或者是像三位老仙兒，南先生，醜叔……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希我好的，我是他們的希，但也許就是這麼多的希吧，讓我覺得，在有重託之下反而對自己越發的失。

“龍，你去哪裡了啊……”

進屋後，三妹兒着眼睛從炕上爬起來，當看清我的臉卻嚇得當時就花容失：“你的臉怎麼了啊！龍！你是不是摔了！”

“沒事兒。”

我輕笑的應了一聲，對着大櫃上殘破的鏡子照了照，裡面的我臉上還殘留着幾個從額頭上落下來的道，看起來，倒真是像在殺人魔手下逃走的害者，潤溼了一下巾了，我回頭看着三妹兒驚慌的臉仍舊牽起角：“三妹兒，要有希，生活，會給我們希的……”

“龍，是不是頭摔出病了。”

三妹兒驚驚的看着我：“對了，是不是那水啊，那個井水你喝多了所以現在也不太正常了？！！”

我笑着看着，拉了拉的手：“不是的，那就是我想跟你說的話，要有希，嗯？！”

三妹兒吞了吞口水，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我，點了點頭：“喔。”

我沒在言語，在探究的眼神裡我解讀出來覺得我是腦子短路的，這點倒是正常的，來這兒這麼久了，我一直都是悶得可以了，話很，忽然給自己弄得頭破流的回來還笑呵呵的跟說要有希能不害怕嗎！

三妹兒張兮兮的盯了我兩天，直到確定我是正常的纔好像是暗舒一口氣的樣子繼續跟朱大娘忙活們倆的山貨去了，我當然知道在盯着我，一個人沉悶了很久，忽然有了笑模樣那肯定是神出現問題了，只是我沒有辦法告訴，我暫時的好心是全是因爲小嘎子帶給我的。

日子好似有了希又好似什麼都沒變，第一次過年只有我跟三妹兒，我們倆煮了餃子還扯着手看村裡別人家放鞭，三妹兒忍不住的在我的邊哭，我看着天上的煙花卻哭不不出來，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太過，但是哭的多了，淚腺也不似以往那般發達了，對於過年，我只去村裡的小賣部打出去了一個電話，是給媽媽，詢問了一下姥爺的況順便告訴我還在忙，媽媽慎怪我說怎麼過年都忙呢，都多久沒看見我了，我笑着答道，忙完了就回去了。

媽媽神兮兮的問我，是不是給什麼大看事兒呢，怎麼我的新聞一點都沒有了，不然我要是幹啥大事兒一定會報道的啊，我剛想回話，就聽見姥爺在電話那頭道龍啊，快點吃飯啊！小白都過來了！

我怔了，“程白澤去了？”

“不是。”我媽小聲的回道：“宗寶，你姥爺把宗寶當小白了，因爲他還帶着那個小妮可生氣了，一個勁兒的給人小妮甩臉子，說小妮是什麼小姝，給我都整蒙了。”

我哦了一聲：“可他們剛結婚啊，怎麼來咱家過年啊。”

“不知道啊，宗寶這孩子就說你不在他要來過年，要不然怕我跟你姥爺不熱鬧，還說明年後年的年都要在這兒過呢，我合計，你明年都回來了他咋還說這話啊，我也不明白啊，龍啊，你不是要在外面待好幾年吧。”

我垂下眼：“差不多吧，媽，我的事你不用太心，我忙完就回去了，宗寶呢，我想跟宗寶說說話……”

“哎，你等等啊，那個，宗……小白啊！你接個電話！！”

等到話筒裡傳出宗寶的聲音，我才覺有些難：“謝謝你了啊，大過年的，還跑我家去了。”

宗寶在話筒那邊半晌都沒應聲，我還以爲是信號不好，喂喂了兩聲，聽着宗寶這才着聲音開口：“你在那邊兒好嗎。”

我回頭看着村裡的圍牆以及到粘的大紅福字，牽了牽角：“好的……”

“能看到電視嗎。”

“能……”

“年夜飯吃什麼啊。”

“餃子啊。”

他又不吱聲了，我清了一下嗓子：“就在我家過完大年夜就趕帶着小妮回你家吧，哪有帶着新媳婦兒去別人家過年的，你爸媽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我的事兒你別管，有本事，你回來管啊。”

我翻了一下眼睛，着發紅的眼，切的笑了一聲：“纔不回去，這裡好着呢，村民都喜歡我。”

“誰信啊，喜歡你的都在這邊兒了，你那到底是哪啊，能不能把地址給我。”

“沒地址，你不用合計了，別來找我，好了，我掛了，長途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