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安慶緒已經稱帝的緣故,儘管叛軍已經沒有能力在鄴郡也造出一座如同宮那樣富麗堂皇的宮殿羣,但哪怕是爲了軍心士氣,鄴郡太守府還是經過一番整修,正堂之中的很多擺設,全都是當初從敗退時裹挾的珍品,甚至居中還有像模像樣的寶座龍椅。只不過,這樣笨重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從專門帶到此地,而是嚴莊強徵城中能工巧匠製造的。可安慶緒只用過唯一一次,其他的時候都躲懶不肯見文武。
此時此刻,沒有來得及逃亡就被渾釋之俘虜的嚴莊和高尚衫襤褸,形容狼狽。見杜士儀揹著手若有所思地站在這張寶座之前,高尚想到自己給安祿山當了多年掌書記,甚至還跟著這位恩主豁出去叛了一場,到頭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心底極其灰心喪氣。而嚴莊卻不由得記起了近日的那些傳聞,從杜士儀不聲不響就平息了漠北之,率兵抵達靈武,隨即和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合兵一,奉天子從馬嵬驛返回解圍長安,到如今的收復,直幽州。
是從結果來看,彷彿沒有什麼問題,可若是從過程來看,問題就大了。因爲從一開始,杜士儀就是未奉詔就擅自行,如今這個元帥恐怕也來得極其問題。若是在承平時期,這和安祿山叛有什麼兩樣!可安祿山卻是千夫所指爲叛賊,杜士儀卻人人稱道爲名將,這不止是王敗寇,而是說明杜士儀心機之深,簡直令人膽寒!
可想歸這麼想,嚴莊盤點了一下杜士儀邊那些來來往往的那些幕佐,確定並沒有什麼以出謀劃策聞名的謀士,他不在心底迅速算計了起來。見杜士儀甚至又圍著那寶座轉了一圈,他便卑躬屈膝地說道:“安賊叛,我等只是因家眷妻小全都在其手中,其脅迫,這纔不得不效命於他。如今元帥率天兵平叛,救我等於水火,罪臣和一家老小全都得以保全,特在此拜謝元帥的大恩大德!”
嚴莊說完此言,立刻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倒匍匐於地。他可以這麼厚無恥,高尚卻畢竟曾經是幽燕名士,被安祿山徵辟爲掌書記之後也素來清高,此刻萬萬說不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可是,安祿山一死,他就了無浮萍,差點就被人扔在不管,又哪裡真能夠骨頭?想到自己後頭還有家人親友,他只能長嘆一聲屈膝跪地,卻是一聲都沒吭,因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安慶緒還沒押來?”杜士儀並沒有理會嚴莊,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回稟元帥,渾將軍已經親自將安慶緒押在堂外。”
“把人帶進來……等等!”杜士儀見那答話的牙兵正要出去,突然又將其住,一手指著那富麗堂皇的寶座道,“將此給我扔出去,在太守府門口給我當衆燒了!另外,繳獲所有的僞燕旗幟等,也一併給我在那兒燒了!再告訴全城百姓,但凡在叛軍佔據鄴郡期間,有殺人污劫掠等事的,可先行到里長登記。等我委任安縣令及鄴郡太守之後,將命他們立時督辦!”
聽到杜士儀剛剛還在嘖嘖稱奇地打量著寶座,可轉眼間就要將其和叛軍軍旗一塊燒了,不敢擡頭起的嚴莊輕輕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對杜士儀的瞭解還是太。畢竟,這位大唐名臣遠遁安北出任大都護,淡出他的視線實在是太久了!最讓他惶恐難安的是,杜士儀本沒有理會他,對深悉上位者的他來說,那種無視的態度比疾言厲痛罵他一頓,甚至如安祿山那樣痛打他一頓更糟糕。
因爲那意味著對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幾個牙兵合力將那寶座擡出去的時候,渾釋之也已經推推搡搡地把安慶緒給趕上了堂。這位才當了幾日天子的大燕皇帝此刻被五花大綁,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上去比嚴莊和高尚還要更加狼狽。當渾釋之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膝蓋彎上,把人踢得直接撲通倒地,卻只聽安慶緒在慘呼之後卻又大聲道:“士可殺不可辱!”
“士可殺不可辱?笑話,似你此等無君無父之輩,竟然還有臉自稱爲士?來人,給我先掌二十,讓此獠知道什麼做禮!”
聽到杜士儀這話,一個牙兵正要上前手,渾釋之卻沒好氣地擺手把人給趕跑了,這才親自起袖子笑道:“元帥,之前被這麼個跳樑小醜耽誤了這麼多日子,我這口氣還沒出夠,讓我親自手解解氣可好?”
見杜士儀莞爾一笑,算是默認了,渾釋之登時大喜,他面兇,一把揪住安慶緒的領子,扇似的掌便衝著其上頰上用力扇了過去。不過幾下,安慶緒便已經角溢面頰高腫,等整整二十下打完,他被渾釋之隨手扔在地上時,不但頹然吐出了幾顆大牙,整張臉也已經腫的如同豬頭似的,再也沒有半點人樣。面對這一幕,嚴莊高尚無不駭然,心裡更加惴惴。
捱了這麼一頓,安慶緒本能地想到了父親安祿山當初對自己的暴,已經是害怕得慘了,癱在地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而杜士儀見渾釋之吹了吹右手,彷彿這一頓掌扇下去也有些小小的疼痛,他衝著這位朔方虎將微微一笑,這才向一旁的虎牙問道:“崔乾佑田乾真孫孝哲三人何在?”
“回稟元帥,他們應該還在收攏叛軍,尚未進城。”
“既如此,就等他們回城再來報我!至於這三個臣賊子,就讓他們跪在這裡反省反省!渾將軍,你第一個進的安,陪我四轉轉,看看城中況如何!”
渾釋之見杜士儀要磋磨安慶緒三人,卻又表示了對自己的重,他哪有半分不樂意,當即滿口答應。等到陪著杜士儀出了正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正被牙兵推推搡搡喝令跪好的傢伙,他便忍不住咧一笑道:“元帥此舉真令人痛快!這些臣賊子一刀殺了簡直便宜了他們,就該讓他們嘗夠苦頭再死,也對得起這些日子以來軍中戰死的袍澤!”
“要不是現在不能殺了他們,我也恨不得立刻將他們三人首級懸首安城門,以安城中民心。現在也只能先如此晾一晾他們。對了,渾將軍,我且問你,你覺得,接下來北面常山那邊會有什麼消息?”
“元帥還是直呼我名字的好,這渾將軍三個字,聽得我老大不是滋味。”見杜士儀欣然點頭,渾釋之方纔繼續說道,“至於常山,有僕固將軍親自率兵奇襲,真定之圍肯定解了。”
“哦?懷恩此次可是隻帶了萬餘馬軍,兼且長途奔襲兵馬勞累,蔡希德那裡卻有不下四五萬人,你就對懷恩這麼有信心?”
渾釋之當然不是憨人,如果他只是單單悍勇,又如何做的渾氏一族之主?所以,他只是笑瞇瞇地反問道:“元帥要是沒把握,豈會讓僕固將軍孤軍深?郭大帥之前還在和我說,元帥定然已經聯絡了河東,約好時日從井陘關突擊東進,如此兩路大軍合兵一,又有僕固將軍的勇冠三軍,必定能夠解常山之圍,大敗蔡希德!”
“子儀倒是看得準,不過,釋之你竟然也會奉承人了!”
杜士儀不笑著搖了搖頭。接下來這一路,他卻只是輕鬆地問起了渾釋之家中近況。等他二人出了太守府上馬之後,虎牙已經帶著百餘牙兵跟上,渾釋之也自有親兵相從,一行三百餘人前呼後擁在夜晚的大街上疾馳而過。可就是這樣馬蹄聲不斷的夜裡,安城的民百姓們,卻是在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覺。
這一晚,杜士儀遲遲沒有回鄴郡太守府,而是真的跟著渾釋之在全城轉了一圈,又和前來會合的李明駿見了一面。渾釋之對於叛將本來沒什麼好,可李明駿先是獻城新安,這次又冒了絕大風險開安城北門,杜士儀分明對其頗爲嘉賞,他也就只好不爲己甚了。然而,對於那些此前被叛軍俘獲或是扣押的文武以及吏子弟,李明駿說只有李歸仁知道,連安慶緒嚴莊等都不知,自己也尚未打探到結果,杜士儀不眉頭皺。
除此之外,投降的叛軍不能安置在城,更何況此戰之後招降的人高達近萬,當然只能打散編制安置在城外,阿茲勒和李懷玉固然忙得不可開,崔乾佑這三個降將也同樣是腳不沾地。至於郭子儀和程千里的部下,也只有約一半能夠進城休息,另外一半則分批值看守叛軍,當兩人上了城牆和杜士儀等人會合的時候,就只見杜士儀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都安頓好了?”
“是,暫時安置在了愁思岡的軍營當中。只是叛軍投降者衆多,要如何置,卻是爲難得很。”
對於如何措置降兵,程千里在西域不是沒有過經驗,但叛軍和一般的異族降軍不同,同樣也有些躊躇這其中的尺度。畢竟,這些兵馬可謂是重罪在,是否能夠赦免,還要看朝廷的意思。但真要等長安那邊的旨意過來,那就太耗費時日了。
而郭子儀則笑道:“不過,我看杜隨帶著李懷玉,倒是頗爲有聲有,前鋒營將士更是現說法,那兩千餘降兵雖是數倍於前鋒營的人數,倒是安安分分,沒想到數年不見,他已經長得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我倒是忘了這小子。”杜士儀不莞爾,隨即若有所思地說道,“前鋒營草創的時候,中都是安北大都護府征討馬賊以及各部時收攏的降兵,多有桀驁不馴之輩,而城中若有不犯人命以及污等重罪的重犯,也有些收攏在他麾下。他年紀輕輕,卻跟著懷恩弼學了不,這一支兵馬練得悍不畏死,如今做的事卻是他駕輕就的。”
程千里對阿茲勒卻不悉,可他在西域時,對杜廣元卻有幾分認識,此刻不有意打趣道:“大帥這義子如此了得,這些降兵全都給他統帶不是正好?”
“不要揠苗助長。前鋒營之所以爲營,便是因爲他尚且還不到獨領一軍的程度。是靠一腔氣拼勇武,那還遠遠不夠。更何況,前鋒營此前的老底子只剩下了不到千人,一下子加太多叛軍進去,就算杜隨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難鎮局面。這樣吧,明天我親自去愁思岡。”
見郭子儀和程千里立刻要勸阻,杜士儀便笑著說道:“這些叛軍大多出自平民,跟著安祿山叛,不外乎是衝著那些高厚祿,金銀財寶,又或者僅僅因爲其滅三族的威脅。如若他們降附之後不但不能爲我所用,反而會爲心腹大患。那麼,打了勝仗卻還得花費人馬看守降軍,自廢戰力,以後招降的時候,大家都會心有顧慮。”
杜士儀既如此說,郭子儀自無不可,程千里也頭疼這麼一堆叛軍反而是拖累,最終也沒有反對。
等到二人隨同杜士儀回鄴郡太守府時,從渾釋之口中得知安慶緒和嚴莊高尚被俘,安慶緒捱了渾釋之一頓子,嚴莊高尚也還****撂在正堂上,兩人不對視一笑,暗想杜士儀到底不是那些恪守禮法的士大夫,否則哪來如今這痛快?
渾釋之上得意,心裡甚至不自覺地琢磨了起來。要不乾脆攛掇一下杜士儀,直接把這三個傢伙就在鄴郡宰了?省得勞心勞力還要派人送回京,天子倒是解氣了,可軍中上下卻不得痛快!
然而,等他們在鄴郡太守府門前下馬的時候,一個迎上前來的牙兵卻開口說道:“元帥,各位將軍,崔乾佑田乾真和孫孝哲已經回來了,聽說安慶緒和嚴莊高尚被元帥勒令在正堂跪地反省,他們就徑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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