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抬眸凝視著他，心口有微微的刺痛，不在掙紮，而是安分的靠在盛西慕懷中。他擁著躺在的病床上，手臂一直纏在腰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消失了一樣。“言言，講講我們曾經的事吧，我們是怎麽認識的？你是怎麽上我的？”他牽起的手，放在邊親吻。“你喜歡我什麽？我是不是很帥？很讓你著迷？很讓你離不開？聽林進說我失蹤的這段日子，你整天都在哭。”

夏言白他一眼，這個男人無論何時都是自負又自。“你怎麽不問問自己是怎麽上我的呢？”

“我忘記了，你講給我聽吧。我是怎麽上你的呢？”他邪魅的笑，手掌溫的上夏言麵頰。“言言，給我說說，我們是怎麽相遇的？”

“在我哥的婚禮上。”夏言隨口嘀咕了句，對於那段不堪的過去，並不想過多提及。

“那我們是一見鍾嗎？”盛西慕將頭靠在肩窩，低聲問道。

被他一說，夏言俏麗的臉蛋得通紅。一見鍾？他第一次見到，就給驗。“嗯，算是吧。”聲音極低的應了句。或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夏言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躺在他懷中，便不想再離開。

“言言，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做什麽啊？吃飯，看電影，還是……”盛西慕話未說完，才發現懷中的小人已經昏睡過去了。盛西慕疼惜的一笑，將擁在懷中，這些天真是將累壞了。聽林進說四找他，幾天沒合眼，甚至昏厥了過去。

輕吻在額頭，才發現的額頭都是燙的。還在發著低燒。“言言，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就上你了。隻是，那時我不知道這就是。”

病房外，寂靜的廊道中，傅繼霖板著臉子靠在窗口吸煙。林進和幾個警衛杵在一旁，大氣兒也不敢出。

“那臭小子是假裝失憶吧？”傅繼霖將指尖尚未燃盡的煙丟在地上，略微煩躁的踩滅。

林進頭得更低，雖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反駁。

“行了，我也不為難你。盛西慕那小子從小就會玩兒這麽一手把戲，半真半假的，別人想學都學不來。夏言又心，他這套苦計正中下懷。他現在病著，我也不和他計較，明天我就回北京了。他有本事將夏言留下，我也不會手。不過你告訴他，目前這種狀況我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他好了，讓離夏言遠點兒，我不希他們繼續藕斷連的。”傅繼霖說這句的時候，毫沒有玩笑的意思，神嚴肅而認真。

林進一直搞不懂，以前盛部長是因為夏言的出而反對長和他在一起，但現在夏言是傅將轄署的兒，按理說，將轄署的兒，部長公子，兩家可謂門當戶對，為什麽兩個老爺子還是這麽固執。“首長，您是知道長的脾氣，他決定的事兒，我這個當下屬哪兒有阻攔的份兒。”

傅繼霖冷撇了他一眼，再次開口，“盛傅兩家聯姻是不可能的事兒，即便我同意了，盛鴻江也不可能同意，你告訴盛西慕，如果他再繼續糾纏夏言，別怪我這個當老師的不客氣，我能扶他上位，自然也能將他從位置上拉下來。”他冷冷的丟下一句後，帶領著幾個警衛離開。

……

盛西慕雖然醒了，但恢複的並不算太好，他在洪水中困了太久，上的傷口潰爛，進行了第一次手，本以為最多兩個月傷口就可以愈合，但沒想到的是，手失敗了，傷口染潰爛，時常痛的盛西慕滿頭大汗，有一次甚至痛昏了過去。他在夏言麵前從來沒喊過一聲疼，但總是的病人服，本騙不了人。

短短的一個月，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夏言變著法的給他做吃的，一日三餐從來沒有重樣的，但盛聽你高見本就吃不進去，有時勉強吃下了，過不了多久又都吐了出去，有時痛到無法忍，醫生隻能給他注鎮定劑，一天的時間，他多半是昏睡著，都不醒。

前兩天，他昏厥的那次，前一刻，他還笑著對夏言說，“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疼，沒你想的那麽誇張。別擔心，我死不了。在洪水中困了幾天都沒事兒，哪兒那麽容易就死了。”

“盛西慕，你胡說八道什麽啊。總把‘死’字掛在邊，你就不嫌忌諱啊。”夏言哭的眼睛的腫了，他失蹤的時候，隻盼著找到他，後來找到了，他昏迷不醒，又盼著他早點醒來，現在，好不容易人醒了，又麵臨著一次又一次的手，他們究竟犯了什麽錯，上天要這樣一次次的折磨著他們。

“哭什麽啊，你一哭我心都疼了。你是故意不讓我好過是不是。”他冷著臉說著，卻溫的用指尖拭著麵頰上的淚。“言言，別哭，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說完這句，整個人便昏厥了。

“西慕，西慕！”夏言嚇得不停的嘶喊，醫生和護士都趕了過來，好在隻是痛的昏過去，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每個人的麵容都十分凝重。

三天後，又進行了第二次手，主刀醫生是國際一流的骨科專家，盛老爺子親自出麵才請到國。起初隻以為是傷口深，並沒有太在意，第一次手失敗後，才引起了重視，若治理得不得當，盛西慕這條有可能就廢了。

手整整持續了五個多小時，夏言一直守在手外，寸步不離。盛鴻江也趕了過來，在醫院的接待室等消息。五個小時的時間，卻過得好似一生般漫長。並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這次手卻決定著能不能保住盛西慕的一套。夏言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隻要他活著就好。他失去了，可以做他的拐杖。

但盛西慕不行，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他有理想有抱負，他是一名優秀的轄署人，沒了，他還怎麽穿那長。那樣，會比殺了他還殘忍。

在等待的煎熬中，手終於結束了。當醫生對說手很功的時候。夏言整個人都要虛了，踉蹌了幾步，險些沒有栽倒。

手之後，盛西慕又是短暫的昏迷，夏言一顆心都懸在他上，哪裏還記得什麽失憶不失憶的，這事兒也再沒人提及過。

盛西慕再次醒來是翌日的清晨，見他睜開了眼睛，夏言喜極而泣，淚珠子又不控製的滾落下來。

盛西慕皺眉看著，沙啞著聲音道，“怎麽一醒來就見著你哭啊，你是水的人嗎？”

“說什麽，就是有點兒眼睛疼。你覺怎麽樣？還痛嗎？”夏言一邊著眼淚，一邊問道。

“嗯，現在沒什麽覺，以後就不知道了。不過你放心，這點兒小痛小的，我都能忍住。”盛西慕笑著說道。

夏言彎了角，又是哭又是笑的。正是此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盛鴻江的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盛西慕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深深的看了門口一眼，然後對夏言說，“言言我了，你去弄些吃的給我吧。”

“好。”夏言順從的點頭，起離開。

夏言走後，盛鴻江在病床邊坐了下來，平淡開口，“醫生說手很功，不會再出現傷口紅腫潰爛的現象，三個月以後等傷口完全愈合，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嗯。”盛西慕點頭。

“汛期結束後，洪水基本就退了。你的任務也算完了，上麵給記了一等功，北京那邊有老領導要退下來了，首府部門轄區會有微調整，很快就會有位置騰出來，到時你正好補上去，以後的路，爸爸會給你鋪平的。”盛鴻江繼續說著，語調雖然平淡，卻難掩疼之意。他爭了一輩子才有今天的地位，走到今天也沒有什麽不知足的，唯一放不下的就算這個獨子。

“爸，辛苦您了。”盛西慕淡然的笑，並沒有太多緒。似乎立功升遷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

短暫的沉默後，盛鴻江斟酌再三，還是再次開口，“你的前途我這個做爸爸的一定為你保駕護航，但是，你必須跟尹夏言斷了，傅繼霖是不會讓他的兒跟我們盛家扯上任何關係。他已經在林進那兒放了話，如果你和尹夏言繼續藕斷連，你的前途隻怕會到影響。”

盛西慕沉默，深邃的眸子盯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我早就猜到老師會用這個威脅我。”他側頭，角依舊含著笑，幽深的眸落在盛鴻江上，繼續道，“爸，你知道嗎，我從死亡線轉了一圈回來，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慶幸，慶幸我還活著，慶幸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和夏言重新開始。當我看到哭紅了眼睛的時候，我又很激這場意外，至它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走到夏言邊的機會。”

“西慕，你……”真是無藥可救。盛鴻江重歎了一聲，畢竟盛西慕還病著，他不能將話說的太重。

“爸，很多事過去了，我並不想再去提的。當初，你不顧與傅老師多年的意，是將我媽從他邊搶過來，所有人都說你做的不對，可是我知道，你是太我媽了，所以才那麽做。真了，到無法再放手。”

盛西慕的話讓盛鴻江終於有所容。他寧願背叛家庭，背叛朋友，也要和雪煙在一起，就是因為一個‘’字。這麽多年來，第一個真正理解他的人，卻是自己的兒子。

“爸，你有多我媽，我就有多夏言。因為太了，所以本沒辦法放手。金錢地位，名利前途，我都可以不要，我隻要夏言，隻要我盛西慕活著，就一定要擁有。別的，我什麽都可以不要。”盛西慕含笑說著，但眸中卻有淚，或許是虛弱的緣故，他的聲音很輕，但他的話卻有一種異常堅定的力量，任憑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他的心都不會改變。

“你這又是何苦呢。西慕，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已經後悔了，你一定不信吧。”盛鴻江難得的苦笑，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苦，連心都是苦的。“當雪煙哭著求我放了的時候，當你用滿是仇恨的目看著我的時候，我就後悔了。西慕，我們自以為是的，都太自私。真正的，是忍著痛苦與思念，放手讓幸福。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會放開雪煙，讓和傅繼霖在一起，那麽，就不會有任何的悲劇。你媽會幸福，傅繼霖會幸福，更不會有尹雅的悲劇。”

往往不過是一念之差，卻讓幾個人都陷悲劇。盛鴻江的確悔不當初，所以，他不想盛西慕重蹈覆轍。他和傅繼霖的恩怨是解不開的死結，傅家的兒不可能嫁盛家，永遠也不可能。急了，傅繼霖會對盛西慕下手，而盛鴻江不會袖手旁觀，唯一的結局，就是盛家與傅家鬥得魚死網破。仇恨隻會堆疊的更深，到那個時候，夏言和盛西慕還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嗎！

盛西慕搖頭，有些無力的合起眼簾，半響後，又再次睜開，眸中盡是疼痛。“爸，我和言言是真心相的。”

一句話，讓盛鴻江再無反駁的餘地。是啊，盛西慕和夏言是彼此相的，而他對雪煙卻是完全的掠奪，雪煙直到死，心裏都隻有傅繼霖一個男人。他占有了的，卻占不了的心。

又是許久的沉默，盛鴻江沉重的歎息後，搖了搖頭。“行了，你也別說了，先把養好要。你翅膀也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再弄出一個王媛，你再絆倒一個王家，你還不得把人都得罪了。我可沒有通天的本事，次次都保得住你。將來你正經八百的領個媳婦回來，我也認了。”盛鴻江這回算是服了，算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還能活多年呢，隻要西慕高興，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爸，謝謝。”盛西慕笑了，眸底都是溫潤的。

“不過，你多還是注意些，傅繼霖那倔脾氣，一向言出必行，別做的太明目張膽，小心他真對你下手。我畢竟不在轄區，不可能都維護到你。”盛鴻江又提醒道。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不打算再手了，但傅繼霖那關不好過。盛鴻江這是挑明了讓盛西慕和夏言玩兒地下。

盛西慕訕訕的笑，又道，“爸，我是要娶夏言回家的，我不會再讓一點委屈。”

“你好好休息，我得回京了，出時間再來看你。”

“爸，我沒事兒，你別小題大做的。”盛西慕一直笑著，但麵卻蒼白如紙，早沒了。他並不在盛鴻江麵前示弱，但這反而更讓盛鴻江心疼。每天都有醫生的電話向他匯報西慕的況，他昏過多次，盛鴻江一清二楚，聽說有一次西慕痛昏過去，夏言哭的跟淚人一樣，險些跟著也暈了。那時，盛鴻江就知道，他們的究竟有多深。不是想拆就能拆散的。

盛鴻江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見到夏言一直站在病房外等候，手中還提著食盒，微低著頭，安安靜靜的樣子。見到盛鴻江出來，淡淡的點了下頭，不熱絡也不冷漠。這個孩喊了他二十年的外公，若不是生在尹家，盛鴻江還是很欣賞夏言的。總是安安靜靜的，很聰明，也很堅韌，除了，比西慕小了十歲，年齡差距大了些，其他方麵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媳婦人選。

“我今天就回北京了，西慕就給你照顧，費心了。”

盛鴻江的話讓夏言有片刻的懵愣，這些年來，這是盛鴻江和說過最溫暖的一句話。“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夏言推門而時，盛西慕又昏睡過去，輕手輕腳的將食盒放在桌麵上，然後來到床邊。並未忍心將他喚醒，夏言手覆蓋在他額頭，掌心及的溫度適中，溫和一笑，總算鬆了口氣。他傷口染時，多半會伴隨著低燒，現在一切正常，看來這次的手的確很功。

指尖隨意撥開他額前零的碎發，夏言剛要將手收回，卻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