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林金芝哽咽了下，“我知道我這麽說不太好，我也知道當年的事是我爹不對，可是這麽多年，他也很苦不是嗎，你這樣折磨你自己，不也是在折磨他嗎？”

林青山沒說話。

“爺爺，我爹一直沒主說服你治病，因為他不想勉強你，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造的，他心裏有愧，可是爺爺，當年我爹也隻是一個孩子啊。”

林青山結滾了下，低聲說道，“金芝，不管你們信不信，你二叔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父親，我也從來不認為是他的錯。”

當年老伴兒年紀輕輕就抑鬱而終，娘家人過來找林逸討要說法，都是他一手攔下來的。

要怪就怪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可是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接治療，又不是什麽不治之癥，如果真是不能治了，我絕不會在這多說半句，我們就是想讓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多活幾年而已。”

林金芝真的不了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了鼻涕，“其實我們大家心裏都很清楚，他就是我的二叔，要什麽狗屁證據，那都是扯淡！”

瑤瑤的樣貌，江山河和江建設的樣貌，哪一個不和他們家的人像，如果說一個是巧合，難道都是巧合嗎？

難道連地址都是巧合嗎？

他們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林青山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無奈又寵溺的說道，“怎麽哭著哭著還說髒話了呢？”

“爺爺，難道我說的有錯嗎？”林金芝眼眶裏續著淚水，“你明明就知道他是你兒子，你為什麽不去主去找他，你為什麽這麽慫，你就是慫了！”

病房外的江汐瑤：“......”

我的金芝姐，你膽子真是大了啊。

林青山抬手抹掉林金芝臉頰上的淚珠，“傻丫頭，我說了，他過得好就行了，我從來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義務，反而把他弄丟了，讓他吃了這麽多苦，你說，我有臉去找他說話嗎，我又有何麵，讓他喊我一聲爹呢？”

江建設深呼口氣，“瑤瑤，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江建設不等江汐瑤說話大步離開。

江汐瑤抿了抿，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了。

歎了口氣，抬手敲了敲病房的門。

林金芝以為又是哪位虛心假意過來看爺爺的，連忙把眼淚抹幹淨，著嗓音喊了句，“進來。”

江汐瑤推開門進來。

“林爺爺，金芝姐，就你們兩個啊？”

“瑤瑤，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怎麽回來了？”林金芝連忙給搬來凳子讓坐下。

江汐瑤把凳子挪到病床前，挨著林青山。

“江忠國走了，我們就回來了，昨天早上到的，”江汐瑤沒去看林金芝泛紅的眼眶，看向林青山，“林爺爺，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回來不知道您住院了，要是知道，肯定早早就來看您了。”

林青山笑笑，“老病了，沒什麽事，你能來看我就很好了。”

說著，林青山問道，“江忠國什麽時候走的？”

“三四天了，前天出殯，出殯當天下午我們就回來了，高考績不是快出來了嗎，我哥也請假很久了，所以我們就盡快趕回來了。”

林青山：“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是啊，年紀大了就要注意，”江汐瑤說道，“不然小輩也要跟著心，當然，他對我不好，所以他走了，我也沒什麽覺，不過林爺爺，如果您走了，林大哥和金芝姐他們會非常難過的。”

林青山笑了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還能再活個七八十來年。”

說著，林青山輕聲問了句，“你爹怎麽樣？”

江汐瑤聳聳肩，“我沒見他多難過，或許一開始知道江忠國得了絕癥是傷心的，可是這點傷心最後也被他們磨了。”

江汐瑤把在老家的經曆說了一通。

最後，江汐瑤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我爹遇到這樣的爹娘也是他的不幸，我爹這輩子算是沒會到來自父母的關。”

林金芝聽完氣壞了，“你們之前不是說了和他們家斷絕關係了嗎？”

“金芝姐，你也太傻了，這關係是說斷就能斷的啊？”江汐瑤冷笑，“等著吧，江氏一死，還是會要我爹回去辦事。”

現在那個家，除了三叔，沒一個對爹是真心的。

林青山，“生恩不及養恩，就是這個道理，他們把你爹養大，這是他們應得的。”

“確實是應得的，不過他們要的也太多了點。”江汐瑤吐槽。

“算了，不說這個了，林爺爺，您真的沒事兒嗎？”

“沒事兒，小病。”

江汐瑤了然點頭。

江汐瑤看了看時間，都來了一小時了，爹估計也到家了。

林金芝說林青山慫，江汐瑤覺得，爹也慫。

正這麽想著，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他們還以為是護士或是醫生來了，扭頭卻看到是江建設。

江汐瑤愣了愣，不明白爹怎麽又回來了。

林青山也著實驚訝了下，渾濁的雙眸這一刻彷佛泵進了芒。

“二叔，你來了。”

林金芝激得不行，喊完才知道喊得是二叔，連忙搬個凳子狀似無意的糾正過來，“建設叔，過來坐。”

江建設擺擺手，“不用了。”

林金芝哦了一聲，隨後臉上又掛上微笑，“建設叔，你不，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忙活了，”江建設攔住，“你和瑤瑤能出去一會兒嗎，我想單獨和林老先生談談。”

林金芝啊了一聲，“可以！當然可以！”

江汐瑤也不懂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爹，你別說啊，林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刺激的。”

江建設無語的瞪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江汐瑤：“好好好，我走了。”

江汐瑤拉著林金芝逃離了這個地方。

病房隻有林青山和江建設兩個人了，整個氛圍都顯得很抑。

“想和我說什麽，就說吧，不用顧慮。”到底是林青山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