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晚, 23:00。

　隗辛、琥珀和黑曜三人抵達聯邦行政中心。

　又一次來到了這座城市，他們心的和上次很相似, 但更沉重。困難一山總比一山高, 營救黑曜的難度和潛夏娃核心機庫的難度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由于我們本周的第一目標是摧毀夏娃的機庫，而我們的隊友‘鏡子’又不能時刻給我們提供幫助，所以需要先做好行規劃。”隗辛條理清晰地說, “近期夏娃不會進行檢修升級, 它的系統不會被關閉，不會像緝查部的人工智能一樣陷休眠狀態, 但是夏娃是有例行人工檢修的, 下一次的例行人工檢修就是我們的機會……或許也是我們這一周唯一的潛機會。”

　手指一點，通訊顯示出一個時間，9月9日。

　“原本這個時間應該會在12日，但是檢修日期突然提前了, 在亞當進升級狀態的同時，夏娃也會迎來檢修, 這可能是由于聯邦需要進一步確認夏娃的狀態。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準備時間變了。”隗辛說，“我的初步計劃是控制住為夏娃進行檢修的技員, 用神能力對他的大腦下達指令。”

　“下達完指令后呢？”琥珀問, “我們要怎麼發底層指令？”

　“很簡單，在核心機庫最中央的輸端口輸一串固定詞組就好了, 詞組是當初亞當夏娃創造者研發團隊所有員的名字首字母，次序是按職位大小排列的。”隗辛的手指在屏上一劃而過, 給琥珀黑曜發送了一份名單, “這就是研發團隊所有人的名單, 你們倆最好也把這個給記下來, 以防萬一。”

　“輸這個夏娃就能自毀了嗎？”黑曜說，“總覺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一些……”

　“其實并不簡單。”隗辛搖搖頭，“假如真的到了需要聯邦發底層指令自毀人工智能的危急時刻，指令碼當然越簡單越好，復雜的指令在這個時候毫無用，還會拖延時間。其實核心機庫并不是唯一的能夠輸指令的通道……另一條通道，你們可以猜一猜在哪里。”

　所謂的極端況，是指外星人侵、世界末日、部戰爭發聯邦政權被推翻之類天災人禍。

　極端況發生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沒有。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世界大戰政局混，“起義者”占領了聯邦，要奪取聯邦這些年來積累的所有科研果，那麼人工智能底層指令有了被發的可能。

　黑曜換位思考了一下，“聯邦最高領導人的機辦公室？”

　“沒錯。”隗辛說，“不過要從這里輸自毀指令的話，需要聯邦最高領導人通過生驗證，并且獲得至兩位正部級及以上職的領導人同意。要通過這條路徑得手太難了，跟找死差不多。”

　琥珀幽幽道：“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計劃跟找死也差不了多……”

　“但總歸是有路的。”隗辛聳肩，“我們總不能連續綁架兩位部長再綁架聯邦總統他們就犯吧？對比一下綁架他們的難度和潛機庫的難度，你會發現還是潛機庫容易點。”

　進核心機庫并非易事，那里有激切割陣，地板上通著高電，一旦檢測到生進其中就會自通電，極高的電甚至能把人直接電到炭化。

　核心機庫所的樓層全部用高強度材料鑄造，再加上其位置本來就在地下，甚至能擋住小型核彈的襲擊，白鯨市那種足以席卷半個城市的電磁風暴也拿這座建筑無可奈何。

　在對夏娃的機庫了解不深的時候，隗辛是真的想搞來幾枚大威力導彈開一個漩渦，把導彈往里頭一扔就完事。

　但是用導彈轟炸可能只能摧毀機庫的其中一個樓層或相鄰的樓層，其他的樓層會完好無損。就算用導彈把所有的樓層都給摧毀又如何呢？發不了底層指令，就無法從基上搖夏娃，夏娃的數據備份依然會存在，換一座主機轉移了數據它就能繼續存活，而發底層指令，則可以強行命令夏娃將所有的數據備份也全部自刪除。

　炸機庫的后果是讓夏娃重傷，發底層指令則能讓夏娃徹底死。

　“以上是計劃一，宗旨是潛。”隗辛說，“我還有計劃二，計劃二是直接把空間漩渦開到機庫……不過計劃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

　這話剛說出口，琥珀就立刻反對：“核心機庫部也有監控存在，那里不像正常的民用建筑，是不存在任何監控死角的，漩渦一開就能被發現，夏娃會知道我們想要干什麼，它會立即殺死你的同類，調核心機構的防機制對付你，你可能本走不到可以輸指令的地方！而且我們的行會暴在聯邦、反抗軍多方勢力眼里……”

　“所以我說了，這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隗辛鄭重其事地說，“因為我們的計劃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們的確有著很高的失敗的可能，得想明白我們滿盤皆輸之后需要如何挽回局面。計劃二只是挽回局面的辦法，我們到時候只能放棄藏，強闖進去和夏娃了……我們全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抹消夏娃。”

　“只能希局面不會糟到那個地步了。”黑曜苦笑，“我們的那位同伴鏡子……也就是亞當，它要檢修，夏娃會不會趁虛而對付它？它覬覦亞當的權限很久了。”

　“這當然是有可能的。”隗辛食指按了按太，“我考慮過這一點，假如夏娃想要對亞當手，那麼我們就需要幫助亞當進行防。不過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琥珀：“這是哪里的話？我沒有聽說過這種話。”

　黑曜：“我也沒有。”

　“是我們家鄉那邊的話。”隗辛略微解釋了一句，“總之我的選擇是在夏娃對亞當下手之前干掉它，這樣就不存在侵了。”

　“好像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琥珀猶豫地說，“那麼下一步的行計劃敲定了，去襲擊聯邦人工智能檢修人員？我記得他們隸屬的部門是網絡安全部？要怎麼分辨誰是負責檢修的人？也許他們是值制的，我們要先搞到部名單……”

　“是的，不過不用擔心，我在里面有人。”隗辛說。

　黑曜眼神一，“你的玩家朋友？”

　“是啊。”隗辛說，“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網絡安全部也是夏娃主管的部門，貿然和聯系可能會導致暴，不過我知道家住在哪里……”

　“你說你來聯邦行政中心接人，是要接嗎？”琥珀說。

　“不全是，另一位還沒跟我聯絡……先做眼前的事吧。”隗辛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我用空間漩渦轉移到這里力消耗了不，先步行移一段距離吧。”

　……

　00:39。

　某位網名幸運鵝真名楊珊的玩家終于拖著疲憊的離開了網絡部大樓。

　網絡安全部簡稱為網絡部，平時需要理的事非常多，從人工智能故障到網絡環境監控，再到和緝查部合作在網上追蹤網絡犯罪團伙，在信息時代，網絡安全部負責的那部分工作對于聯邦來說極其重要，它是聯邦政府存續下去的基石之一。

　楊珊只是個信息記錄員，干的主要是信息記錄和信息歸檔的工作，每天要理非常多的文本，工作量很大，經常忙到深夜才回去。

　今天本可以不加班，但是某個同事要結婚了，百般央求之下和調了個班，于是楊珊留到了深夜。

　幸好地軌和懸浮電軌車都是二十四小時運作的，加班到多晚都能回家。

　在候車點等車，五十的霓虹燈依然閃耀，全息投影營造出的束投在上，但是沒有毫的心去欣賞。

　這樣炫麗景象，這幾周來每天都能看到，已經快看膩了

　“叮——”

　電軌車停下，機人自播報提醒乘客上車，楊珊打著哈欠坐到了電車里。

　車門咔嚓關閉，電車行駛，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列車上的機械音播報在聽來朦朦朧朧。深夜，忙碌的人們都已歸家，電車上沒有一個人，只有自己。

　就這樣連續行駛了兩站，列車門照常在停車點打開。

　“嗒……”

　鋼底靴踩在地面上聲音并不大，可是楊珊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驚醒，但是卻近乎是本能般朝電車門看去。

　一個……從形來看是個年。

　穿著街頭風的藍紫夾克，里面是一件修的黑T恤，臉上佩戴繪制著繚涂的面罩，子上和鞋子上都鑲嵌鉚釘，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看上去和尋常的街頭青年沒什麼區別。

　后是兩個男人，也是一副尋常的打扮，每個人后都背著包，也都戴著面罩。

　楊珊的目不由自主地隨著那個人的腳步移，看著對方走到自己跟前，忍不住吃驚地張大了。

　“啊……”剛發出一個音就驚恐地閉上了，拼命使眼。

　“不用害怕，監控已經被屏蔽了，你上的設備也已經被屏蔽了。”

　隗辛走過去坐在邊，“我穿戴了仿真人皮.面，特意換了裝束融人群，你居然還能認出我？”

　先前和幸運鵝進行談的時候，隗辛特意告訴過，會派人和聯絡。

　楊珊松了一口氣，“直覺。我覺得在這個時間段來找我的只能是你了。”

　忍不住瞟了瞟跟著隗辛進來的兩個男，他們進了電車后就各自落座，好像并沒有把多余的目分給。

　“能不能把你們網絡安全部的人工智能檢修人員名單給我一份？”隗辛側頭說，“能弄到嗎？”

　楊珊說：“不能……維修組和我不是一個小組的啊！你要這個是為了干什麼？”

　“我想要的主要是負責檢修夏娃的人員名單。”隗辛失地說，“你在部有沒有機會拿到？”

　楊珊當場愣住，“你要是說這個的話，那我就知道了。”

　隗辛也愣住，“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拿不到嗎？”

　“但是隔壁維修組的一個同事和我關系比較好，他還向我抱怨周五周六又要加班了，因為上頭突然通知要去檢修人工智能夏娃……”楊珊小聲說，“我可以告訴你他姓什麼名什麼、住哪里，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