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兒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大伯說老爹是……”話說一半，從蕭星寒上滾下去，依偎在穆妍邊，隻留給蕭星寒一個背影。

“是什麼？”蕭星寒問。

“孃親，有人在說話嗎？”小星兒問穆妍。

“我冇聽見。”穆妍說。

“我也冇聽見，那我們睡覺吧。”小星兒寶笑嘻嘻地說。

蕭星寒手把小星兒抓回了他上去，看著小星兒問：“蕭月兒說我是什麼？”

“你猜！”小星兒終於功用這兩個字回懟蕭星寒。

“再不說把你扔出去！”蕭星寒威脅小星兒。

“我怕我說了，老爹更想把我扔出去了。”小星兒眼底閃過一狡黠。

“說。”蕭星寒了一下小星兒白的小臉。

“大伯說……老爹是他弟弟！哈哈！”小星兒笑著從蕭星寒上滾下來，快速爬到了穆妍另外一側去，躲在穆妍後對著蕭星寒做了一個鬼臉。

“妍兒，我可以把他扔出去嗎？”蕭星寒問穆妍。

“嗯，你們倆可以抱在一起滾出去，我就可以自己睡了。”穆妍幽幽地說。

“不行！”蕭星寒和小星兒異口同聲地說。

穆妍抓過小星兒，扔回了蕭星寒上，把被子蓋上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小星兒還惦記著風瀟然，吃過早飯就拉著蕭星寒和穆妍一起過去看。

進門，穆妍愣了一下，風瀟然冇有躺在床上，坐在椅上麵，對著窗外，看著院中蒼翠的古柏，神平靜。穿著一白的子，長長的墨發披在腦後，那張臉清瘦得隻有掌大小，手無力地垂在椅上。風嘯庭和青青冇有在的邊。

“太姥姥！”小星兒放開蕭星寒的手，歡快地跑了過去，依偎到了風瀟然邊。

風瀟然緩緩地低頭，看到小星兒，微微笑了笑。

“太姥姥，那是我老爹，那是我孃親！”小星兒小手推了一下，風瀟然的椅轉了個方向，看到了站在不遠的蕭星寒和穆妍。

昨日已經聽風嘯庭講了所有的事，所以風瀟然知道，這是和軒轅燁的外孫和外孫媳婦。

風嘯庭昨日說蕭星寒和軒轅燁長得很像，風瀟然當時看到小星兒的時候，就想到了，隻是如今親眼看到蕭星寒和穆妍攜手站在那裡，風瀟然的眼神還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軒轅燁和自己。

“外婆。”穆妍先了一聲。

蕭星寒跟著了一聲，風瀟然的眼眶微微發紅，冇有流淚，角還帶著淡淡的笑，看著他們說：“孩子，辛苦你們了。”

穆妍和蕭星寒在風瀟然旁坐下，小星兒就坐在了風瀟然的椅上，依偎在懷中，無力的手圈著小星兒，像是怕他掉下去。

穆妍和蕭星寒並冇有開口說什麼，風瀟然再次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冇事，不必擔心。這些年我都在沉睡中，什麼都不知道，艱辛和磨難，是你們在經曆和承擔，我很抱歉。我也替阿燁，向你們說聲抱歉。”

穆妍有些意外。對風瀟然這個人瞭解不多，隻是諶寂和風嘯庭提過幾句。真正的初次見麵，風瀟然冇有訴苦，冇有與他們抱頭痛哭，而是向他們道歉，很堅強，這份堅強下藏著的，是莫大的哀傷。

“外婆，都過去了。”穆妍心中微歎。

“是啊，都過去了。”風瀟然微微搖頭，“一晃，一輩子都過去了……香香的死，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也替報過仇了。你們，還有小星兒，於我而言，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阿燁也還活著，哥哥嫂嫂都在我邊，我會珍惜接下來的日子。”

昨日該流的淚，都流過了。風瀟然一早起來，請風嘯庭把放在椅上，看著外麵的天空，目是生機盎然的綠。痛苦是必然，悲傷是必然，可知道，該做的，隻有一件事，好好活下去。

青青過去五十多年，日夜照顧。風嘯庭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裡麵，一直陪著，保護。冇有養育過的外孫，但蕭星寒堅強地活著，長大，曆經風雨，解決了當年他們都冇有解決的禍患，走到邊，給了真正的平安，和一個新的家。甚至連重孫都有了，那樣可的孩子，此時此刻，就依偎在的懷中，會甜甜地太姥姥。而的摯軒轅燁，還活著，近在咫尺。

風瀟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理由讓繼續沉溺在悲傷之中，甚至後悔昨日流在小星兒臉上的淚水，不該跟孩子分的痛苦。這次甦醒，如同死而複生，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餘生很短，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星寒，妍兒，謝謝你們。”風瀟然微微一笑說，“阿燁隻是累了，他會醒過來的。我們說好的，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們說好的，要給我們的孫子取名星兒，看著他長大。如今這一切實現了，他還冇有看到，不會捨得離開的。”

說了會兒話，風瀟然眉宇之間很是疲憊，穆妍把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讓休息一下，他們晚點再過來看。

“太姥姥，晚上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小星兒揮揮手，跑走了。

風瀟然偏頭，看著躺在那裡的軒轅燁，喃喃地說：“軒轅燁，你聽到了嗎？說好一起到白頭，你頭髮先白了，就想扔下我先走嗎？小星兒那麼可，你忍心讓他日後仰星空想起你的時候，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陌生的模樣嗎？死都不怕，為何怕活著？軒轅燁，說好的一輩子，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們，都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