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去給他瞧的是常山王妃,又經了喬老夫人的手,要有多麽相像,才能瞞過這三人,妝扮年時候的妹?
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可手中這封信,又給了他幾分希冀,衛國公遲疑幾瞬,還是定了心,去尋了二弟,兄弟二人一道歸府,看個究竟。
現下真的見了喬毓,衛國公反倒說不出話來了,怔怔的看著,心中酸難言,竟連向皇帝行禮都忘了。
過了半晌,才深吸口氣,近前去抱了抱。
“回來就好。”他聲道。
喬毓輕輕“嗯”了一聲,再抬眼,便見昌武郡公已經到了近前,盯著打量片刻,忽然手過去,在麵頰上掐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喬毓看他遠沒有看常山王妃和衛國公順眼,將他手撥開,有些不高興的一瞪眼,道:“你幹什麽?”
昌武郡公若有所思的笑了,眼眶卻有些:“真是回來了。”
喬毓扭頭去跟喬老夫人告狀:“阿娘,你看他!”
喬老夫人護住,瞪向昌武郡公:“二郎,不許欺負妹妹!”
昌武郡公忙告饒道:“哪有?兒子跟鬧著玩兒呢。”
常山王妃與衛國公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的出幾分笑意來,卻是笑中帶淚。
多年之前,喬家也曾這般其樂融融過,那兩個小的是雙生胎,卻天生不對付,隔三差五的吵架,簡直是天生的冤家,老衛國公出門打仗,都得將小兒子帶上,免得那兩人留在一,吵得天翻地覆都沒人管。
衛國公與昌武郡公見了小妹,心中自是慨萬千,容之下,連不遠的皇帝都給忘了。
衛國公夫人有些不安,不知是否該提醒丈夫幾句,與弟媳對視一眼,便待見禮,皇帝瞧見,隨意擺了擺手,示意無礙,們順從的頷首,沒再多事。
衛國公與昌武郡公既回來,免不得再問起喬毓這些時日來的經曆,喬老夫人大夢初醒一般,忙囑咐長子:“四娘是在大慈恩寺底下的河溪前被人救起的,正該去謝過人家才是,隻是聽說們搬家了,你記得去找。”
衛國公應了一聲,敏銳道:“為什麽會搬家,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喬毓頷首,構思一下言辭,道:“我在李家住了幾日,便有人登門去尋,說我是他們家流落在外的兒,要接我回去……”
“胡說八道,”喬老夫人氣的咳嗽,道:“明明是我的孩子,怎麽就了別人家的兒?”
常山王妃眉頭微蹙,旋即意會過來,冷笑道:“他們想尋的,怕不是兒,而是這張與二娘相似的臉。”
喬老夫人愈加氣怒:“簡直混賬!”
衛國公為倒了杯水,遞過去道:“阿娘,您別憂心,先聽小妹說完。”
喬毓勸了幾句,這才繼續道:“我那時什麽都不記得了,但也約覺得他們不是我的家人,可我沒有辦法,若是不去,們不定會有什麽法子來對付我,也會拖累王氏與二娘。”
“再則,”將自己那時的想法全盤托出:“天下人那麽多,他們卻非要接我過去,必然是有所圖,我那時想著,或許能從他們上,弄清楚自己的份……”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掉進那樣一個狼窟裏去,”喬老夫人心疼道:“你在那兒過得好不好?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喬毓剛到新武侯府時,還能敞開肚皮吃個飽,後來葛九娘怕段走形,便小廚房定量供應膳食,可將喬毓給氣壞了。
眼淚汪汪道:“他們怕我長胖,都不給我吃飯!”
“我就知道!”喬老夫人氣的子哆嗦:“那些人麵心的東西!”
常山王妃幫母親順氣,麵沉如霜,衛國公與昌武郡公皆是冷麵含煞。
皇帝一直沒有做聲,直到此刻,方才淡淡道:“是哪一家?”
喬毓雖不曉得他是誰,但也不肯錯過這個打小報告的良機,雄赳赳氣昂昂道:“新武侯府!”
“葛家,”皇帝輕輕頷首,不置可否,又道:“後來呢?”
“後來,他們找了個從宮裏出來的,專程去教府裏的姑娘,當然,主要是想教我……”
喬毓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姐姐會的那麽多,我一樣都不行,字寫得不好看,也不會彈琴,他們好像有點失,但也沒說別的。”
衛國公同常山王妃和昌武郡公對視一眼,神微妙,皇帝邊出幾分笑意,溫聲道:“再後來呢?”
“我又不是他們家的兒,他們當然不會像對親生兒一樣疼了,我跟侯府的幾個姑娘吵了一架,惹惱了當家夫人,便打算將我除掉。”
喬毓道:“到了深夜,將院外護衛調離,令人悄悄潛我的院落,往裏邊兒吹迷煙……”
喬老夫人聽得心驚膽戰,抓住手,迫切道:“後來呢?你是怎麽發現的?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
“唉,”喬毓輕歎口氣,沉聲道:“當時,我被嚇壞了……”
第21章護短
喬毓一本正經的開始扯淡,上講得兇險萬分,喬老夫人聽得心驚膽戰,摟著兒舍不得放,連聲道:“好孩子,你苦了……”
衛國公眉頭一跳,默默同昌武郡公對視一眼,又下意識去看皇帝,果然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強行按捺住的笑意。
常山王妃是府上長,當年老國公在外征戰,喬老夫人隨軍顧看,底下幾個孩子,尤其是喬毓和喬宣,都是瞧著長大的,對於喬毓的本,也最是了解,隻消看現下這勁頭兒,便知沒怎麽吃虧。
輕咳一聲,催促道:“快別吊人胃口,仔細嚇著阿娘。”
喬毓會意,言簡意賅道:“他們心裏憋著壞,我都防著呢,那晚上沒睡,可不就撞上了?將那兩個人擒住,問明緣由之後,便知道新武侯府待不得了,也就想著逃走。”
喬老夫人麵急,擔憂道:“他們既打著壞主意,怎麽肯放你走?即便真不想栽培你了,想來也不會放你離開,泄風聲!”
“正是如此,”喬毓附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更要做好萬全之策。再則,我那時已經有所察覺,知道自己跟二姐姐生的像,隻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在何方,便想著從葛家人裏打探出來……”
喬老夫人輕輕頷首,讚道:“好孩子,真是聰慧。”
喬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道:“沒幾天,葛家行家宴,我趁機往暖爐裏扔了點兒迷[yào],將他們全都放倒了,再去問葛老太爺我的世,不料他竟一問三不知,嗨呀,我那個氣啊!”
衛國公早先還有點兒懷疑,怕這是不是個跟自家小妹生的相像的姑娘,現下聽說話,卻是百分百確認了。
除了,誰能把放一把迷[yào],弄倒一屋人說的這麽溜。
昌武郡公輕咳一聲,道:“你哪兒來的迷[yào]?”
“我自己調的,”喬毓得意的抬起下,道:“我不喜歡寫字,但是喜歡調香,他們也都支持,還主幫我搜羅藥材香料,調一點迷[yào],那還不簡單?”
常山王妃哼了聲,笑道:“是你的做派。”
“你個小混賬,”喬老夫人聽到這兒,總算安心了些,點了點額頭,道:“後來呢?”
“既然沒問出來,我便不打算在新武侯府停留,有仇報仇之後就走了,”喬毓坦誠道:“我人幫我弄了兩份籍貫路引,再更改裝扮,保證誰都認不出來,才去尋地方落腳。”
“那時候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葛老太爺也不知道我世,還說我可能是別家專門栽培出來,好頂替二姐姐的。”
說到此,喬毓難過起來,聲音也低了:“我四打聽,卻沒聽說喬家有兒走失,生的太像,貿然登門,又怕惹人誤會,我到家門口看了好久,可是不敢過來……”★思★兔★網★
皇帝聽得眉頭微斂,常山王妃與衛國公等人也是心有戚戚。
喬老夫人更是心如刀絞,一個勁兒的在背上:“沒事兒了,好孩子,你回家了,什麽都別怕。”
喬毓“嗯”了一聲,又道:“我在大慈恩寺被人救起,便想著去那兒看看,尋個線索,不想一無所獲;我被救起時,上還帶著一塊玉佩,底下絡子有些見,我便去繡坊問,有個老媽媽說,多年前,那樣式曾經在荊州流行過,我便想去打聽京中有沒有人家同荊州有所牽扯,實在沒有結果,便去荊州看看……”
這些事說來簡單,真正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常山王妃聽得難過,歎口氣,道:“難為你了。”
喬毓笑了笑,繼續道:“那天,我剛在大慈恩寺周圍轉完,晚上便宿在城外的客棧,不想,竟在那兒遇見了鐵柱……”
“……”衛國公眉頭又是一跳,艱難道:“鐵柱?”
“不不不,他不鐵柱,那是我隨口起的名字,”喬毓這才反應過來:“他蘇豫,字懷信,是邢國公府的世子。”
衛國公心下微,側目去看皇帝,卻見他神斂和,不以為意,不知怎麽,就鬆了口氣。
“再後來呢?”他問。
喬毓說及此,明顯來了興致:“我們談得來的,聽說雁歸山有山匪肆,便一道去挑了,恰巧救下了三弟……”
“你先等等,”昌武郡公道:“哪裏冒出一個三弟?你們結拜了?”
他目有些奇怪,上下打量,道:“你是老幾?蘇懷信比你大,你是老二?”
“這怎麽可能?”喬毓皺眉,不假思索道:“我當然是老大!”
衛國公幾人換一個,神皆有些忍俊不,皇帝也笑了,道:“那個山寨,果然是你領著人去挑掉的。”
喬毓有點兒心虛,哼哼唧唧道:“這是為民除害。”
眾人又笑了起來。
喬毓更不自在了,狐疑的左右看看,道:“你們笑什麽嘛。”
沒人回答,最後,皇帝輕輕說了句:“江山易改,本難移。”
“後來三弟回了寧國公府,為掩人耳目,我就暫且去邢國公府住下了。”
喬毓不明所以,索不看他們,氣悶道:“昨日我出門,遇上個和尚,說的頭頭是道。我幫他在金門給災民看了一日病,他便給了我一封信,我今日午時往大慈恩寺去,將信給遇見的第一個人,那人會告訴我一切,再後來,你們便知道了。”
其餘人隻當是一進門,便撞見了皇帝,這才被帶回來,故而不覺疑,唯有皇帝問了句:“你頭一個遇見的是誰?”
“是我自己,”喬毓鬱卒道:“佛堂門口擺著噴水魚洗,我湊過去瞧,第一個見到的可不就是我自己嗎?”
皇帝略一思量,便明白過來,微微莞爾,道:“原來如此。”
喬毓將自己短暫而彩的冒險講完了,嗓子已經幹的不行,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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