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鶴晴道:“想來唐叔和鄭叔手下還有信得過的人吧,挑兩個心腹跟著就行了,況且他們都以為我死了,不會有什麽大麻煩的。”
事就這麽定了下來,老鄭臨走的時候叮囑朗月一定照顧好姚鶴晴。
“兩位叔叔也不必太擔心,郡主已經年,況且肩上還有很重的擔子,總不能一輩子都在郡主府裏裝瘋賣傻認人欺負,總要出去闖一闖的。”
姚鶴晴朝著朗月束起大拇指:“這話我聽。”
朗月笑了笑,郡主的意思都明白。
出了山,老唐弄來一輛馬車,雖然十分樸素,但遮風擋雨是沒有問題的。
“郡主,我們去哪?”老唐的一個下屬趕著馬車問。
“南。”姚鶴晴坐在馬車裏,一邊畫圖紙一邊開口。
南是京城附近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是商業的核心地段,姚鶴晴準備先從那裏開始。
一天一夜的時間,大家終於到達了南,然後尋了一家不顯眼的客棧落了腳。
客棧裏,朗月給姚鶴晴把了脈,然後出門抓藥。
臨走的時候姚鶴晴抓著的袖子道:“別隻顧著我,你和唐叔上也有傷,外用服都不能。”
朗月一怔,含著熱淚點頭。
這一路,姚鶴晴都在想,那個在懸崖下遇見的男人到底姓甚名誰是何來曆,但願這個人不會對產生威脅,不然怕是麻煩了。
飯後,朗月熬好了藥,進門的時候就見姚鶴晴拖著疲憊的子在房裏擺弄什麽東西。
找了一塊漂亮的花布,在上麵抹了用白麵熬出來的粥,然後又上一層上好的白紙。
“郡主,您怎麽不休息,這是要做什麽?”朗月有些不解的湊過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給我備一把尺子,還有作畫用的墨彩。”
朗月沒再多問,應聲就要去辦。
“等一下。”姚鶴晴將一張圖紙遞給朗月:“讓唐叔找個靠譜的木匠,給我做出二百塊木頭,大小相等,表麵要打磨。”
朗月拿著圖紙,看著上麵畫著一個四四方方跟糕點大小的東西,直到盯的眼睛發幹,也沒看出其中門道來。
“唐叔,郡主要這個做什麽?”
直到老唐帶著四百塊木塊回來,朗月看著那東西,忍不住問。
老唐搖頭,愁眉不展的道:“我也不知道,你說這兩天郡主就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腦子又壞了?”
想想姚鶴晴以前癡傻的樣子,朗月就有些害怕:“不能吧,郡主就是做事有些古怪,說話倒是沒問題。”
老唐想了想:“看看況再說,實在不行找個大夫給郡主瞧瞧,這南還是有兩個小有名氣的大夫的。”
朗月無奈的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忙了兩天,姚鶴晴終於把東西做好了。
朗月開始擺飯,姚鶴晴小心翼翼的收拾著桌上的方塊木頭。
“對了,楚南傾那邊有什麽靜嗎?”姚鶴晴想起什麽,忽然問。
“鄭叔傳來消息,三皇子集結了不人手,正在尋您呢。”
沈卿冷笑,楚南傾不會在意的死活,他隻在意他的皇位吧。
“你去準備一些行頭。”
想來尋的人肯定不止楚南傾一夥,那些敵對的人更想找到的下落,然後不留後患。
為了安全,一定不能出馬腳來。
這兩日,姚鶴晴覺自己的好了很多,配上朗月祖傳的止疼藥,上輕鬆不。
老唐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材胖頭發花白的人坐在銅鏡前梳妝。
要不是看見一旁給姚鶴晴綰發的朗月,老唐還真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這是做什麽?”老唐抱著劍走到跟前,看著滿臉皺紋的姚鶴晴問。
姚鶴晴將一個匣子遞給老唐:“唐叔,這是你的,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夫妻,快點扮上。”
“啊?”老唐差點栽一個跟頭,打開匣子,是兩捋白發,還有一把花白的胡子。
“郡主……這不好吧……”老唐黑著一張臉,早知道這樣讓老鄭來最合適不過了。
姚鶴晴用炭筆在臉上點了幾顆痣:“這不單單是躲避尋我們的人,也方便我接下來的計劃。”
“什麽計劃?”老唐心裏一千個不願意,但還是照著鏡子,將假發和胡子裝扮起來。
“到了你就知道了。”
姚鶴晴站起,用炭筆在老唐的額頭畫了三條抬頭紋,又將鼻翼下的廓加深,塗上特製的煙,整個人看著像老了二十歲一樣。
老唐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驚歎的問:“你這易容之跟誰學的?”
“自學才。”
姚鶴晴收拾了桌上奇怪的卡片,然後挽住老唐的胳膊,聲音蒼老的開口:“走吧……死鬼……”
“頑皮!”老唐黑著臉應聲。
“咳咳咳……”
一旁的朗月捂著差一點笑出聲來,無意間對上老唐幽怨的目,憋的咳嗽好幾聲。
幾個人來到了南縣最大的賭場,一進門,看著昏暗的燈下,幾十人正圍在賭桌前玩骰子,姚鶴晴不有些手。
“唐叔,你來兩把?”姚鶴晴本能的了手。
老唐搖頭,催促姚鶴晴:“辦正事要。”
姚鶴晴從朗月上出一個錢袋子,然後進了人群裏。
老唐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能跟了上去。
“我小!”
就在賭徒們絞盡腦押大押小的時候,姚鶴晴舉著一個銀錠子湊到賭桌前。
大家看著又醜又胖的老婦人十分差異,沒想到這麽大歲數的人還好這個。
“看什麽看,你們玩不玩!”姚鶴晴沙啞著聲音環顧眾人開口。
“玩啊,怎麽不玩……”
“我大……”
“我小……”
半個時辰下來,姚鶴晴跟前已經多了一堆銀山。
朗月一邊數著銀子,一邊往上裝,實在裝不下的就塞給了老唐。
“我大!”確定了骰子的點數,姚鶴晴開口。
正準備扔銀子,一個金元寶砰的一下落在麵前的桌子上。
一抬頭,是一個三十幾歲錦華服的男人。
“老人家,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穆三笑的意味深長。
姚鶴晴角上揚,大魚釣出來了。
“你想賭多大的?”姚鶴晴瞇著眼睛,看著來人問。
“隨意,數額你來開,玩法你來定。”
穆三一邊把玩著核桃一邊打量著姚鶴晴開口。
姚鶴晴眼裏閃過一抹得逞:“玩什麽我來定?”
“那是當然。”他語氣肯定。
姚鶴晴聽了角上揚:“既然這樣,那大家可要給我做主啊……”
“好!”眾人拍手讚同。
穆三一聽,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覺。
他猶豫片刻才開口:“既然如此,那樓上請。”
姚鶴晴搖頭:“不了,咱們就在這賭,也好讓大家做個見證。”
“好,你說玩什麽,骰子,投壺,下棋或者箭,鬥?”穆三理了理領,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昂首看著姚鶴晴問。
他覺得,這麽大歲數的人,也就會玩玩骰子下下棋了。
姚鶴晴角上揚,從上出一把紙牌來:“鬥地主!”
看著花布上糊的紙片,朗月和老唐一愣,原來做這東西是幹這個的。
“什麽?”
眾人聽了萬分錯愕,鬥地主是什麽東西?
“看見沒,這是大小王,也就是最大的牌……”
姚鶴晴將規則和玩法說的明明白白,原本那中年男人覺得是個瘋子,可是聽著姚鶴晴講完規則,忽然有種試一試的衝。
“明白了嗎?”姚鶴晴眨著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問。
穆三撓了撓胡子,點頭:“差不多。”
“那就開始?”姚鶴晴似笑非笑。
“隻有我們兩個,豈不是了一個人?”他皺眉,有些為難。
“我來……”
姚鶴晴位置一怔,這聲音怎麽有些悉?
就在眼穿的時候,人群中走進來一個紫錦的男人。
姚鶴晴看著他那張俊臉,心跳加速,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他就是前日殺了兩隻狼救了的那個男人,立刻給了唐叔一個眼神,可千萬不要暴了,不然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穆三見了來人,立刻起,恭敬的朝他行禮:“五爺。”
見穆三的態度,姚鶴晴臉一變,這人果然不簡單。
袖子忽然被人扯住,姚鶴晴轉頭便看見了老唐眼裏的擔憂,而這一幕被那個被稱作五爺的人盡收眼底。
他半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一藍裳的婦人,總覺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姚鶴晴哈哈一笑,推了老唐一把:“死鬼,怕什麽,就算輸了,大不把我的寶貝拿來抵了。”
老唐半晌沒有說話,憋的老臉通紅。
一聽姚鶴晴還有寶貝,桌上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至於流什麽,不得而知。
“賭多的?”
五爺把玩著麵前的紙牌,好看丹眼落在姚鶴晴的上,那目仿佛能將姚鶴晴看穿,一時間姚鶴晴連大氣都不敢。
索著從上取出一張銀票拍在桌麵上,語氣故作淡定:“底金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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