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想到許守業被謀害的日期,正是那場未完的訂婚宴后不久,“是你……還是他……”
卻在此時,容凜惡狠狠道,“許守業會死,是因為你,也是因為他!”
蔓生不曾想過這一層,容凜接著道,“最該死的,應該是蕭從澤--!”
蕭從澤……
怎麼會是蕭從澤?
凌的一切停留在那日訂婚禮,想到他突然悔婚離去,想到他趕去了北城,想到無論如何阻止,都沒有讓他停步……
“是你!”蔓生這才明白,“是你要去為容報仇!”
因為蕭從澤傷害了容,而他絕對不能容許!
“他知道你去了北城,所以他也立刻趕了過去……”蔓生似幡然醒悟,“其實他是去阻止你……”
可是那個記者卻偏偏一直在追查當年,于是錯差下,最后被謀害的人就了許守業!
蔓生終于懂了,“殺人滅口……是你殺人滅口……”
當時真的是殺人滅口!
“我是主犯,他就是從犯!”容凜終于應道。
蔓生平復心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接著問,“王子衿!你為什麼要殺了!為什麼這樣做!”
在這場命案里,唯一能夠清楚,尉容絕對沒有殺害王子衿!
容凜一雙眼眸卻在剎那冷卻,更泛起一嗜殺意,“因為該死!你們王家人都該死!”
“……”蔓生驚到了,他哪里來這樣的仇恨,仿佛不置于死地就絕不罷休……
容凜一張臉龐凝重無比,那些怨恨都聚集而起,“可他偏偏和你在一起!和王家的兒在一起!竟然還有了一個孩子,有了王家脈的骨--!”
“今天我就要算一算這筆賬--!”他挑明了目的,是他將劫到這里的真正目的,他又是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你死!這是他求我答應的事,我不會食言--!”
“王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你要這樣憎恨王家!”蔓生卻是無助喊。
“你說欠了什麼!王家欠了人命!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親生父親!”容凜的聲音切齒而起,“到今天家破人亡,王之杭就是兇手之一!”
那是陷于回憶之中后,容凜再也無法平靜,“他竟然還要娶你,和你去過所謂幸福好的日子!”
蔓生整個人恍然,甚至不知道真假,王父究竟在那起慘案里扮演了怎樣角,又做了怎樣十惡不赦的事……
卻又對上那雙被恨意浸滿的眼眸,是容凜冷聲道,“早在當年,當那八條命全都毀于一旦的時候,當他手中的刀捅下去的時候,他就該知道,他還有什麼將來!談什麼幸福!他和我一起發過誓,這輩子不會結婚不會要孩子!背棄信約的人,怎麼還會有好下場!只有報應--!”
“當年他也在別墅里……”蔓生怔住了,這是最沒有想過的事!
那幢別墅里,死去的八人之外,只剩下唯一幸存下來的容。可除了之外,還有眼前的容凜,原來更有那第十一個人!
是那個正歡喜趕赴北城,朝著母親,朝著弟妹們奔走而去,十八歲剛剛人的年……
突然一片空白,只是響起另一道聲音,是尉容的聲音……
是他說:殺人犯法,是要償命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更是他說:我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要小孩。
此刻,世上早沒了他,蔓生卻紅了眼睛,輕聲呢喃,只有那一句,“他知道的……真的知道……”
他曾經那樣克制著,克制著自己不求幸福,不求不求永遠。
他一直知道,他有一個孿生兄弟,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這個弟弟存在。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藏匿,甚至不愿和人一爭高下,他徹底活在影之下。就連家族份,起始的時候也不愿意繼承,因為他時刻謹記自己不會有未來,他本來就是將死之人。
方才明白了許多事,他不愿與人為伍,他總是若即若離這樣冷漠,他的邊難以真正停留親近之人,他總是在拒絕,那樣努力的拒絕,不和任何人有過多羈絆……
那對于他而言,不過只是負擔,是一生的負擔。他不愿,真的不愿,因為他一直知道……
這一輩子,他無愧于別人,因為他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他得到了報應。
他不過是只認了一個人!
只認了一個人……
蔓生突然就笑了,“呵……”
因為再也哭不出來了,再也無法流出一滴眼淚,所有的淚水,都好似被凍結,全都凝結在里。
原來,最傷痛的時刻,竟是無法流淚!
再也沒有辦法流淚!
笑著,只能笑著!
而的笑容,落容凜眼中,是那樣癡然,是那樣決然,更是那樣悵然若失,再也沒有辦法追回,是早就失……
是笑到眼眶赤紅,一雙眼睛像是染了一般,再也無法拭干凈!
“晚了……”喃喃應聲,卻才愿意去親口承認,承認過往那些時,他這樣極力躲閃,卻又一力攬下了所有罪過所有責任所有包袱,他無訴說,他無法訴說……
只要他對提起,哪怕是任何一樁事,哪怕只是零星一角,最終都會為罪刑。
因為沒有辦法去招供,沒有辦法去向警方坦白,沒有辦法去對法律認罪,只會為第二個從犯……
“真的晚了……”蔓生的聲音支離破碎,早沒有了今后,沒有了下一個春去秋來,沒有了再相見的時刻,“一生太短了……”
過去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
這一生,真的太短暫。
尉容,短到我來不及去懂你。
來不及懂你。
這一整夜,眾人都在不斷奔波尋找。
警方派出所有警力,而他們也派出所有人馬。只為了尋找,尋找消失了一整夜的林蔓生!
當黎明再度來臨的時候,眾人可謂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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