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紀二老爺站起,到了紀二老爺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二哥爲我,爲侄兒們考慮的周全,我、我實在是無以爲報。”
紀三老爺這是答應了。
紀二老爺忙就拉紀三老爺起來。
“三弟,你不用謝我。其實,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和你二嫂都這般年紀了,除了曉棠,就只有長生一個兒子,難免膝下空虛,我和你二嫂也是想多幾個兒子,將來養老。”
紀三老爺就笑,紀二老爺這話說的並不能讓人信服,總之還是爲了他好,卻不想讓他揹負太多人債的緣故。
“二哥,我明白。你儘管放心,曉藏和曉榮給了二哥和二嫂,以後就是二哥和二嫂的兒子,牀前盡孝,養老送終,都是他們的事。”
“嗯,嗯。”紀二老爺連連點頭,“還有一件,雖然過繼,可孩子們依舊可以管你們爹孃,咱們兄弟之間沒有嫌隙,也不怕你反悔,所以也就不必像外頭那些過繼的規矩那樣嚴苛……,將來你們百年之後,孩子們依舊可以……”
“二哥不要說了,我都明白,我都明白。”紀三老爺握住紀二老爺的手,讓他不用繼續往下說了。
紀二老爺如果繼續往下說,不過是越發說的明白,他就是替紀三老爺養育和教導兒子,將來給孩子們更好的仕途保障。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紀二老爺瞭解紀三老爺,知道他是中人,怕說多了,紀三老爺反而擰起來就不願意了。“還有一件,這件事你一個人不好做主,還是要跟孩子們的母親好好商量商量。”
紀二老爺做事,歷來考慮的都非常周詳。
紀三老爺卻大包大攬:“二哥放心,這件事我現在說了就算。這樣的好事,們都不是不明白道理的。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還是要好生說個明白。”紀二老爺依舊囑咐紀三老爺。
“好,好,我知道的。”紀三老爺點頭,隨即又問紀二老爺。“二哥,你這是跟二嫂商量過了?”
這樣一件大事,倉促之間,紀三老爺覺得紀二老爺也該跟紀二太太好好商量商量。
“我方纔跟提了一句,是很願意的。還忘記了跟你說一聲。我方纔說的我這房頭的財產,也包括你二嫂的嫁妝。”
紀二太太的嫁妝,也會均分給長生、曉藏和曉榮三個人。
“二嫂心慈。二哥,那我可就佔了大便宜了。”紀三老爺就笑,這個時候要是推來推去的,就不是他的,而且嫌絮煩。
“要說便宜,還是我們佔的多。沒費力氣,就多了兩個兒子。”紀二老爺高興,也跟紀三老爺開起了玩笑來。
兄弟倆笑了一會。紀二老爺才轉向紀曉棠。
“曉棠,這件事沒跟你商量……”
“爹爹這事做的很好,哪裡用跟我商量呢。什麼時候過繼,我還得準備兩份厚禮。”紀曉棠笑著說道,顯然也是贊同這件事的。
紀曉棠知道,紀二老爺這麼做,固然是爲紀三老爺和兩個孩子著想,未嘗不也是爲了。
現在紀老太太還在世,馨華堂三兄弟同居,但是樹大分枝。將來總有一天,這三兄弟是要分家另過的。堂兄弟雖好,哪裡比的了親兄弟呢。
紀曉蕓不在了,紀曉棠只有長生一個親兄弟。孃家的勢力未免單薄了些。
如今又多了兩個兄弟出來,等將來念書才,也能朝爲,也是紀曉棠的助力。若說長生和曉藏、曉榮年紀還小,要多年以後才能幫上紀曉棠的忙,現在還是多靠紀曉棠提攜。但是多年之後,他們卻是很可以幫上煊兒的。
至於家財,就是小事了,紀二老爺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紀家原本就家底厚,還有這些年出海貿易的份,足夠子孫們吃上幾代的了。
過繼的事談妥了,大家都很高興,隨即就又說起了紀三老爺這次出海的事來。
紀三老爺只簡略地提了幾句,因爲帶了新增的東,這次出海只是求穩,並沒有開闢什麼新的航線,但是所獲依舊十分厚。
“那幾位雖然還沒著頭腳,不過獲利厚,也應該能夠滿足了。”紀三老爺撇了撇,就說道,“下一次出海,我不希再帶上他們。”
這麼說著話,紀三老爺就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微笑,不置可否。
紀三老爺就明白了,也不再提出海的事,就問起了京城的局勢。
“我離開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紀三老爺端肅了面,“曉棠的信中寫的事,我都知道了。回來的路上,我也十分留心,如今大是什麼形,我都知道。”
“我這次回來,就是來幫曉棠的。”
紀曉棠和紀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幫著紀曉棠,也就是幫著紀家,幫著自己。
“曉棠,你說吧,需要小叔做什麼?上刀山,下火海,小叔不帶眨眼的。”紀三老爺慷慨地對紀曉棠說道。
紀三老爺已經回來了,再想將他攆走本不可能。
而且,如今的紀三老爺也已經不同往日,確實是極大的助力。
“小叔,你回來的正是時候。”紀曉棠笑。
幾個人在景華堂書房說話,直到了掌燈時分,紀曉棠才站起告辭。紀二老爺要留飯,也沒答應,得回去看秦震和煊兒。
紀三老爺一直將紀曉棠送到二門外,親自送紀曉棠上車。
“七斤這兩天子不大舒服,所以沒帶了來,等過繼那天,我將七斤和煊兒都帶來……”紀曉棠告訴紀三老爺。
“七斤……”紀三老爺知道七斤是紀曉蕓和謝懷瑾的兒,說到,紀三老爺的面上就閃過一雲。 Wшw ☢Tтkд n ☢C 〇
“小叔,祖母是不是……”紀曉棠立刻就注意到了,同時想起在萱華堂門外聽到了那一聲曉蕓。
“曉棠,你放心,老太太那裡都有我。……老太太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這麼說著話。紀三老爺還是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紀曉棠看著紀三老爺,就點了點頭。
……
回到安王府,秦震正抱著煊兒等紀曉棠。
“再不回來,就要打發人去接你。煊兒找你找不見,跟我生氣。”秦震告訴紀曉棠。
紀曉棠失笑,一面抱過煊兒來。
“煊兒怎麼跟你生氣?”
“還能怎樣,自己坐在炕上,不讓人抱。也不讓我抱,只肯將個屁~衝著我,不理人。”
可是煊兒現在笑瞇瞇地,本就不像是生過氣的樣子。紀曉棠只能盡力想象,煊兒噘~著小~,用圓~滾滾的後背和小屁~衝著秦震的模樣,簡直……不能更可了。
“煊兒想娘~親了?”紀曉棠親了親煊兒的發頂,笑著問道。
“嗯。”煊兒點了點頭,隨即就擡起小胳膊,摟住紀曉棠的脖子。將圓~滾滾的小子地在了紀曉棠的前。
“煊兒在擔心。”秦震向紀曉棠解釋。
平時煊兒邊的小孩子非常,也就是長生和秦煜,兩個孩子都比他大,又喜歡他,儘量地寵著他。今天突然來了好幾個小孩子,和他卻是差不多大的,而且紀曉棠對這幾個小孩子非常喜歡和非常關注。
後來,還讓秦震帶了他先回來,紀曉棠卻留在了馨華堂。
煊兒還不懂紀曉棠是要跟紀三老爺談事,就覺得他的娘~親是喜歡上了那幾個小孩子。所以都不回來看他了。
聽了秦震的解釋,紀曉棠哈哈大笑。
“王爺,這是煊兒的想法,還是你認爲的煊兒的想法?”
“兒子什麼意思。難道我還不清楚嗎。”秦震笑著說道。
紀曉棠無奈了。
“煊兒乖,”紀曉棠知道,今天確實是有些忽略了煊兒,“……他們都和長生小舅舅是一樣的。”
紀曉棠認爲,煊兒只是偶爾鬧些小別扭,他並不是個小心眼的孩子。對於七斤。他都很快地接了,更別說是紀三老爺這幾個孩子了。
“小舅舅……,”煊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小~姨媽……小姥爺……”
“來,咱們看看小舅舅們和你小姥爺都給了你些什麼東西……”紀曉棠就讓人將紀三老爺給煊兒的禮都擡上來,和秦震帶著煊兒一件件地看。
果然像紀曉棠預料的那樣,煊兒今天不過是被忽略了,所以才鬧起了小別扭,這麼哄了一會,煊兒立刻就好了。
紀三老爺這次回來,不僅給秦震和紀曉棠帶回了許多稀罕的東西,還給煊兒準備了厚的禮,簡直林林總總無所不包。
紀三老爺這是恨不得將他在海外看到所有好的、稀有的東西都給煊兒帶回來。
“煊兒以後有更多的人疼了。”紀曉棠輕輕地著兒子的後背,笑瞇瞇地說道。
“小舅舅、小姥爺……鬍子……”煊兒拍著手道。
秦震和紀曉棠都大笑。
說到紀三老爺的鬍子……
“我那時怎麼說的,”紀曉棠就告訴秦震,“小叔留那樣滿臉的鬍子,肯定得被祖母罵。果然祖母就罵了他……”
紀老太太主要還是心疼。
留著滿臉大鬍子的紀三老爺看上去平添了許多的滄桑,整個人都顯老了好幾歲。紀老太太當然就認爲小兒子是在外面了太多的苦。
“今天忙,來不及了,說是明天就把鬍子給剃了。”
“呦,那煊兒豈不是沒的玩了。”秦震開玩笑道。
“那不如王爺留起鬍子來,給煊兒玩好了。”
“這有什麼難的,只怕你不願意。”秦震笑。
煊兒就聽爹孃也在說鬍子,而且笑的很開心,他也高興地跟著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紀曉棠就說了紀三老爺要過繼曉藏和曉榮的事。
“岳父想的長遠。”秦震點頭,“我們哪天去賀喜?”
“爹爹正找人看日子,應該很快。”紀曉棠告訴秦震,隨即左右看了看,又低了聲音,“小叔這次回來,是跟我們共患難來了,他想幫我們。”
“好!”秦震只簡單地說了一個好字。
接下來的今天,馨華堂熱鬧非常。
紀二老爺要過繼曉藏和曉榮,紀老太太很是贊同,也覺得這是兩好的事。一方面兩個孩子了曉棠的親兄弟,以後肯定會到更好的照看。另一方面,紀二老爺膝下多了兩個兒子,晚景就更不用擔憂了。
長生對兩個弟弟接的很快,小小年紀,卻是越來越有兄長的架勢了。
紀三老爺這次進京,不僅帶了妻兒回來,隨行還有不其他的異族人,其中就有他幾位夫人的兄弟,都長的相貌各異,大異於大秦人。
大秦自建國以來,京城中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多異族人。
紀曉棠心中存了算計,就與秦震商量,將紀三老爺的兩位舅兄安排去了通文館當差。那兩個和大秦人長的無異的小兄弟的將來是有保證了,還希,紀三老爺其他的孩子們能夠在大秦生活的安樂。
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移風易俗,紀曉棠相信,有生之年,是可以做這件事的。
紀三老爺就知道了紀曉棠的打算,暗地裡告訴幾位夫人和舅兄們,還諄諄地囑咐自己的幾個孩子,要多親近紀曉棠這位阿姐。
紀曉棠最是重護短,否則也不會跟紀三老爺這樣投緣了。就算是嫡親的叔侄,關係疏遠甚至仇的也不在數不是嗎。
紀三老爺與紀曉棠親,自然不僅僅是因爲紀曉棠從小就乖巧的緣故。
在馨華堂住了幾天,紀曉藏幾個都學著長生喊紀曉棠做阿姐。
或許是因爲太過高興,緒波比較大的緣故,紀三老爺回來半月之後,紀老太太就病了。
紀老太太這次的病來勢洶洶,與從前不同。
馨華堂本來晴朗的上空立刻就蒙上了一層烏雲。
紀曉棠特意了太醫給紀老太太看診,等聽過了太醫的稟報,紀曉棠的心也沉了下來。
雖然太醫已經儘量說的委婉,但是紀曉棠卻聽明白了,紀老太太的壽數到了。在知道紀曉蕓遠離,並且猜到真~相之後,紀老太太雖然病倒,卻最終熬了過來。
如今,紀三老爺帶著妻兒回來,紀老太太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正應該天倫之樂的時候,卻要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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