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們正在載歌載舞，們穿著鮮豔的綵，長袍大袖，們的髮結束無數細小的長辮，流水般垂在雙肩，頭上則戴著小巧而鮮豔的呢帽。

今天，福餘衛白音首領已經率部趕到了，明天，泰寧衛的阿古達木也將趕來，後天一早，那達慕大會就將開始。整個部落，似乎都忘記了三衛之間的傾軋和勾心鬥角，到是一片祥和歡樂。

普通的小民哪裡知道那麼多幕，他們只知道三衛已經講和了，王將從三衛的年英雄中挑選一個爲的丈夫。兀良哈三衛背倚大明，本就是最富足的草原部落，三衛重新結強大的聯盟，將富足而強大，其他部落將再也不敢來擄奪他們的牛羊。

蒙古人有宴必有酒、有宴必有歌舞，白音的部下將領和銀琦王的主要將領們，都是部族中擁有衆多牛羊馬羣和奴隸的大貴族。此刻，他們就是宴會的主人，大碗喝酒，舉刀切，高聲呼喝，彼此勸酒，一片喧鬧聲中邊早堆積了大片或立或倒的酒罈子。

雅爾吃得熱汗津津，臉泛紅，他著油乎乎的大手，撕扯開一大塊足有三斤多重的羊，手抓羊可口，濃香撲鼻，雅爾埋頭大嚼了一陣，又抓起酒碗狂飲一番，然後遊目四顧，半醉半醒地問道：“王呢？怎麼不和大家一起喝一杯？”

他的兩腮糊滿了，下的大鬍子還淌著酒，白音手下大將索薩舉著一碗烈酒笑道：“雅爾，你這傢伙就顧著埋頭大吃了，王和我們白音首領早就去後宅了，你現在才問？”

“啊！”雅爾恍然大悟，哈哈笑道：“那一定是商議婚事去了。真是的，直接辦一場婚禮不就行了麼？何必還要招開那達慕，公開比試呢？”

索薩捋須笑道：“銀琦是王，地位尊貴嘛。怎能隨便就嫁了？我們白音首領的兒子，雖然是草原上衆所周知的年英雄，可是畢竟現在還是一隻翅膀稚的雄鷹，沒有展翅藍天的威名，那達慕大會上，讓自己的夫婿一展雄風，在各部落的好漢們面前上一手，那嫁著也彩啊”。

“哈哈哈，不錯，看不出你這麼的漢子，想得可比我細多了。我們王一出嫁，咱們兩家就是一家人啦，來，索薩兄弟，咱們再幹一碗”。

“幹！來，大家夥兒都滿上，爲了咱們兩家爲一家人，幹！”

衆人羣起響應，大廳上又是一陣杯籌錯。

王府後宅，居然有一間書房，儘管花當從來不讀書。

這裡是同漢人雜居往來最多的地區，而且由於花當一向恭順，所以大明同他的互市貿易比較寬鬆，百姓生活較好，許多人家都有漢人式的傢俱，甚至有人平時就穿著漢人的服，尤其是人，相對於蒙古袍的款式，們更喜歡穿著漢人子的服，尤其是貴族人家的人，在家裡大多著漢人的綺羅輕裳，以此爲時尚。

花當建築這幢宅子時，就象漢人一樣也在後花院建了一間書房，平時卻只用來和好友飲酒。白音就是這裡的常客，而現在，他就坐在炕桌前。他的對面，是一個和他一樣，材略顯瘦削，眼睛裡閃著狡獪目的客人。

銀琦王居中而坐，看著這兩個形容、神態頗有些相似的人，心裡不閃過一厭惡。白音曾是父親的智囊，最花當倚重，銀琦也十分敬重這位叔父，並且讚佩他的機智。然而花當死後。白音越來越明顯、甚至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囂張，卻徹底顛覆了這位長者在心裡的形象。

“長生天保佑，保佑我功吧，我再也撐不下去了，這頭老狐貍對我的迫越來越骨了，相對起來，阿古達木倒比他可多了。父親留給我照顧的基業和族人，我眼看就要保護不了了，會不會被人吞併，全在此一舉了”。

銀琦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自以爲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個不懂事的小孩的白音，卻儼然以朵三衛當家作主的人份，與對面的來使脣槍舌箭地爭論著。

“孟恩大人。您的意思是，由你我雙方聯手，趁那達慕大會召開，各部都以爲暫時不會發生戰爭、防備有所鬆懈的機會，聯手襲擊北英王楊英，平分斡難河？然後再一同對付伯，把這隻兇猛的野制服，共這片廣闊的草原？”

“是的！”孟恩重重地一點頭，他是瓦剌大汗亦不剌的特使，此次的說客代表，現在三人能夠坐到這裡進行談判，已經是經過多次接，雙方意向有了相當的瞭解之後，所以他篤信銀琦和白音對他們的提議是有興趣的。

孟恩鄭重地道：“白音大人，您應該相信我們的誠意。瓦剌和韃靼，是永遠不可和解的敵人，韃靼人倚仗他們強橫的武力，迫我們的大汗住帳只能稱宅而不得稱殿，冠纓不得過四指，甚至許跪不許坐。

這種種極盡污辱的命令，不用他們的鮮，是無法洗刷的。一旦消滅了他的助手、那個來自中原白軍的楊英，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合力對付伯猛可。這符合我們雙方的共同利益。”

白音冷笑道：“當然，可是我們更不會忘記，曾經不可一世的瓦剌部落，天聖可汗的後裔爲什麼會落得這般下場？是因爲亦思馬因帶領你們瓦剌大軍對我們兀良哈三衛侵略和掠奪，卻被韃靼人抄了你們的後路，打得你們丟盔卸甲，一路倉惶西逃，從此一蹶不振。

亦思馬因被韃靼師火赤殺之後，你們已元氣大傷，這纔不得不臣服於黃金家族汗庭。現在，是我們的花當王爺重挫了伯，搖了他們的基，你們才能積蓄力量，意東山再起。

在我們看來，楊英是依附於伯的人，他是一個漢人，沒有伯猛可的庇護，他憑什麼能在斡難河紮下來？漢人有句話說：‘皮之不存將焉附？’只要伯倒了，他自然也就立不住腳了，我們既然要聯手，就該出其不意，打伯一個措手不及，怎麼反而要先去對付楊英，一則自損實力、二則讓伯有所準備？”

“先去對付伯？”孟恩一怔，慢慢地呷了口酒，沉不語起來。

白音又道：“如果現在斡難河流域不是在楊英的手中，你們瓦剌人就可以避開韃靼人直接東下對我們朵三部形攻擊。不，你不必解釋，我明白你們合作的誠意，但是這種誠意一旦韃靼人消失，它還能保持多久？我們必須正視這個問題”。

孟恩眼轉一轉，試探地問道：“難道……白音大人有意放縱白軍，讓他們爲我們之間的緩衝？你就不怕養虎爲患？”

白音瞇起眼睛沉沉一笑，說道：“孟恩大人，只要伯倒了，那大片的草原，就屬於你我雙方，我們平分了整個草原，楊英的勢力遠在北方，他們無法與漢人的明廷結一線。同時，他們本就是大明朝廷的反叛，也不可能同明廷合作，他們距我們是最近的，恐怕最後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我們。

既然有意合作，我也不妨開誠佈公，我希你們目長遠一些，不要惦記著翰難河那一片草原。如果伯倒了，你們獲得的遠遠要多於取回幹難河，不是麼？”

孟恩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白音，人人說他詭詐而膽小，想不到一有能力覬覦朵三衛首領的機會，他的野心也變大了，看來，他是一心要謀取斡難河了。聯姻之後的朵三衛實際上就變了兩衛，那時另一衛也只能死心踏地的聽從合併後的白音號令。

三部合一產生的強大力量，要遠遠大於三個一相加，那時滅掉伯，平分韃靼草原的六萬戶，朵三衛由於擁有斡難河，他們的領地就象一柄鐮刀狀，在同瓦剌的進一下爭奪中，勢必要佔據地利。”

白音見他沉不答，面上也並不著急，他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抿著酒，等候著孟恩的答覆。主權在他手裡。瓦剌比他更擔心伯的重新崛起，更盼著早日從他的影下站起來。這個條件，他們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果然，沉良久，孟恩終於咬牙說道：“好地，你的意見，我會盡快轉達大汗，不過這一來，恐怕我們就不能在那達慕期間對伯發猝襲了”。

白音正道：“孟恩大人，那樣正是我希看到的。這次那達慕大會，實際上是我們尊貴的王擇婿親的好日子，同時，也是我們朵三衛正式整合合一的重要時刻，我不希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至於伯，只要我們朵三衛合了一力量，而且與你們聯盟，那麼伯將面臨的是東西兩支毫不遜於他的強大力量。北方的白軍早已有心離他們，勢必難以形通力合作，伯再驍勇，又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他詭地一笑，說道：“而且，我相信亦不剌汗現在不在遙遠的西方，他應該也趕到附近了吧？您要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他，那非常方便。我甚至希合適的時候，親自同亦不剌汗見上一面。”

孟恩看看一直象擺設似地坐在上首的銀琦王，小姑娘俏臉上一點表也沒有，好象對白音的越俎代皰毫不以爲意。

白音恍然，忙笑道：“當然，是要徵得我們的王同意，我纔會代表去見見偉大的亦不剌汗，是吧，銀琦？”

“啊？哦，是的叔父，我還小，許多事都不明白，叔父是我父親的安答，就象我的父親一樣，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孟恩看在眼中，會心地一笑，起說道：“那好，王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會盡快回復大汗，把結果帶給你們”。

“好！”白音微笑起，同孟恩擁抱作別，然後一個侍衛從暗悄然閃了出來，領著他向角門走去。

白音轉首對銀琦道：“銀琦，我們去大廳上和大家去喝一杯吧”。

銀琦搖了搖頭，臉上有種掩飾不住的無奈和疲倦：“不了，叔父替我招待一下大家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白音淡淡一笑，他當然知道銀琦相當不滿他吞併三部，並且奪取大權的行爲。但是只能敢怒而不敢言，除了使使小孩子子，還能有什麼作爲？

那達慕大會之後，就要掛著王的空銜，嫁進他家爲他的兒媳，自己將爲朵三衛真正的掌權者，然後，自己的孫子，將繼承順明王的稱號。白音家，將爲東部草原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王。

嗯……或許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統一整個草原，爲大可汗呢，那時，就是大明的這個王爺稱號也不稀罕了，銀琦除了給他白音家生兒育，也沒有什麼別的用了。

想到這裡，白音呵呵一笑，說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前廳了”。

白音說完禮也不施，背起手來施施然地離去了：“花當手下頗有幾員大將，今後他們就是我的部下了，現在得好好籠絡一下”，白音邊走邊盤算著。

銀琦待他走出去，騰地一下從炕上跳了下來，一對小拳頭攥得的，的小脯兒，也一起一伏的，顯然心中憤怒已極。

過了半晌，才抑了心中的憤怒，無力地嘆了口氣。

“在草原上，從來都是強者爲尊！不要氣憤他不尊重你的權威，事實上，那是因爲你沒有值得他敬畏的地方！”

漢人的山水屏風後，隔斷著一小片擺放洗漱用品的空間，然後旁邊一堵雪白的牆壁，此時卻悄然地打開了，裡邊竟然還有一間小室。一個白白、肋下佩刀、材勻稱、五俊如孩兒家的男人從裡邊悠然踱了出來。

“對我楊英來說，也是如此！”他脣邊帶笑，那笑對一個來說，有著無盡的力。那讓孩兒都嫉妒的麗雙眉一挑間的神采，更是英氣人。

“狼與羊之間，本沒有結盟的可能；只有狼與狼之間，纔有攜手結盟的可能。麗的銀琦姑娘，想要和我楊英合作的話，你也要拿出一份膽魄來，讓自己變一頭狼。要知道，沒有人會因爲可憐你，就屈服於你的麾下。”

銀琦瞪圓了一雙眼睛，狠狠地盯了半晌，俏臉上忽地泛起一酡桃紅：“狼與狼的同盟，也有很多種。把你的條件再詳細地對我說一遍，我想，我也有些條件，希你能答應，楊英大哥！”

PS：今年這假放的，昨天加班到11點，今天又去坐了一天班，明天還要上班，1號半天班，1號晚上我值班，55555～～～～～，只能見針的時間碼字，所以這兩天的數量和更新時間無法保證，但是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儘量不種種因素的干擾：）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