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初塵一臉怒氣,“那個院子裡的?”
“還能有那個院裡。”落大雙泣道:“李家大房旗伯父院裡的,你把家給大房打理後,院裡好多人都是許氏家族的,你自己不管理就算了,找個人都不知道找自己家……”
“大雙,不許胡說。”落賜福吼了一聲,看著初塵,“你家大業大,有時候自己多一個心眼,不能大手大腳,免得以後吃虧,我們這幾天就想離開。”
“大哥,真的不能再住下去嗎?”初塵一臉爲難,很是瞭解落賜福,這人說一不二,決定的事事不會改變的。
“寧喝笑口粥,不吃愁眉飯,大妹,你就別爲難你大哥了。”劉佩上前,拍著初塵的手,“我們和五舅商議好了,會去就住大舅的屋子,哪裡二進的小院子,我們稍稍修葺一下,不比這裡差。”
初塵也覺得強扭的瓜不甜,點點頭,“那我和青慕送你們回去,回頭看看縣裡有什麼合適的鋪子,大哥和五舅也可以做生意。”
“嗯,那就這麼說好了,回頭我讓你五舅把城裡的賬目代一下。”劉佩心下一暢快,便笑道:“以後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姐姐,是個沒心眼的人,玩不過劉香菱,我怕吃虧。”
“佩兒,不許多。”落賜福立刻出言制止,初塵抿一笑,“我知道們兩個面和心不和,只要不太離譜,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就是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什麼都看。”落小雙氣呼呼一言,“你知道嘛,李宇把綠萼嬸子家的大閨睡了,綠萼嬸子都不敢說,這個院裡誰不知道你護著李家。”
“這事沒人跟我說啊。”初塵一臉茫然,這李宇向來沉默寡言,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人,可這張艾才門子,而且有了孕……
“你知道什麼?”落大雙剜了初塵一眼,“我喜歡二丫姐姐,可是李杏經常欺負二丫,我故意跟好,就是幫著二丫,每每想起你們這個院子裡的破事,我就氣不打一來。”
初塵深吸一口氣,看來需要好好整頓一下了。李青慕這個混蛋,做表面功夫,細緻活一件也沒做好。
“你們就別給大姐添堵了。”劉佩吼了大小雙一句,笑著對初塵道:“大妹,地裡的活你可以給全叔打理,或者張歡,這兩個人絕對忠厚老實。”
“大哥也是意思。”落賜福也附和,想想這院子,落賜福嘆氣一聲,“其實棉花嬸一家對你真是毫無二心,當然你浩叔他們那一房也是好人。不過你函叔那一房就有點不厚道了,胡穎是個有手腕的子,劉香菱也不會差,們拿著你這裡的錢鬥得死去活來,你可得多一個心眼。”
劉佩笑了笑,“牛嫂和黑牛哥也不錯,李惠更是向著你,當然大房的李鶴也是不錯的,三房更加不說了,特別是準開,那對你可是死心塌地。”
“其實外院的八斤哥也很好。”落小雙泣了一下,“上次我們離家出走時,八斤哥在路上遇上我們,還特地爲二哥包紮了手。”
初塵拿起落大雙的手,“大弟,都是大姐那時候脾氣不好,害苦你了。”
“大姐,這是我活該,我不怨大姐。”落大雙衝著初塵一笑,“以後你要多保重自己,想回來了,孃家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初塵抿一笑,嘆道:“吃一虧長一智,你們經歷這事後,算是長大了,大姐和你姐夫商議一下,便啓程送你們裡去。”
“嗯。”大小雙點點頭。
落賜福便找藉口說是送初塵,拉著初塵出院子,便道:“你那孟嬸子最壞,可不能因爲沈祖母的好,而忽略了九房其他人。”
“大哥,這話從何說起?”初塵一臉不解,心下也是犯怵,最恨嚼舌,所以院子裡有什麼是絕對聽不到的。
落賜福搖搖頭,“人人都知道你不喜歡嚼舌,可我是你大哥,這是給你提個醒,宮中糧食都給管理,這買賣上出很大,也是五舅不小心聽到的,每一個月在這上面就可以吞你一百兩銀子,你自己想想,一年下來吞多?”
“這麼多銀子,確實過了。”初塵心裡有數,淡淡一笑,“大哥安心,如今青慕回來了,等給他的生意上手後,我便安心打理這院子,絕對不允許這些破事多發生。”
落賜福點點頭,嘆氣道:“大哥只是不想你多年心付之東流,你自己多保重,至於初慧哪裡,你心,自己選擇的苦果,就該自己吞下去。回頭要是死了,我自然會找左晉要人。”
見落賜福一臉難,估計也是心疼初慧,都是一同胞,他也心疼,初塵嘆氣道:“大哥,大妹知道怎麼做,你別心了。”
落賜福點點頭,“嗯,你回去吧。”
初塵拜別了落賜福,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落雪苑,想起剛纔這些事,反思這些年,因爲青慕的事,寄與生意,無心打理這個家,什麼事都是憑心做事,而且很多時候脾氣上來了,什麼都不顧,甚至連好壞對錯也不分,只認自己認爲對的……
“自以爲是,剛愎自用,得改!”初塵嘆氣一聲,躺在榻上,本想休息一下,可是滿腦子都是這些個事,怒氣起,揚聲道:“二丫,把綠萼和大兒給我過來。”
“是。”二丫頭應聲,隨即出了院子。
初塵院子裡的使婆子林娘,跟著二丫頭的腳步,就出了落雪苑,直奔大房的偏廂。
江氏一聽,心下著急,林娘便笑道:“去找主院啊,怎麼說也會念在大房同氣連枝,不會讓一個丫鬟欺負了去。”
“也是。”江氏點點頭,從袖裡拿出銀子遞給林娘,“以後你還的多留個心眼,要是被你們二發現了,你就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林娘拿著銀子,喜笑開,“放心,二心思都在生意上,我們院子其實比那個院子都輕鬆。”
“那你趕回去吧。”江氏不想浪費時間,“我得趕去找大嫂,不然我家宇兒會好慘的。”
“那是,我先走了。”林娘一臉嬉笑,轉便出了院子門。
林娘剛走出大房的院子不遠,便遇上了孟氏,林娘連忙頷首一禮,“奴婢見過大夫人。”
“林娘,今兒喜上眉梢,是討著好了。”孟氏一臉笑意,拍拍林娘,“起來吧,回頭也告訴我一下,李家大院的主院有什麼好事,我也好賞你。”
“奴婢知道了。”林娘連忙點頭哈腰,心下得一塌糊塗。
“下去吧,回頭別你家二看見,剝了你皮。”孟氏故作一臉打趣,說完便徑直走了。
這邊,大房正房堂上,李旗一拍案幾,怒吼道:“畜生,你缺人,難道還缺錢,邛州府院多的去了,那可是十三歲的丫頭,你怎麼就下得了手的?”
許氏也故作氣得渾發抖,怒吼道:“這些年來,我們大房不曾做個這麼缺德的事,如今初塵要問了,你纔來說,難道不覺得太晚了嗎?”
“大伯母,我那次是喝多了。”李宇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李開也嘆氣一聲,“混賬東西,勞資是白教你這麼多年了。”
“老爺,宇兒也不想的,就那麼一次,就一次啊。”江氏眼含淚花,跪在李開面前,連連說好話。
“一次也是罪。”李旗一聲吼,“來人,把李宇給吊起來。”
江氏一聽,都傻了,這李旗做事風格最像李霸,這要是吊起來了,定是一頓鞭子……
“大哥,大哥,宇兒子骨一向就弱,你不能啊……”
江氏跪著求李旗,李旗不理睬,江氏又求著李開,可李開也無視。
院中家丁上來,拽著李宇就走,江氏歇斯底里的喊也無用,這時候張艾出去,直奔初塵的落雪苑。
初塵聽完綠萼的哭訴,再問兒,“二爺給你起名什麼?”
“竹心。”丫頭第一次被初塵來問話,還是這等事,自然是嚇著了。巍巍的回答後,便道:“不怪宇爺,那夜宇爺喝多了,而且也是竹心自己沒能保護自己。”
初塵瞧出的畏懼,聲道:“竹心,你不用害怕,只管之言便是,如果是李宇欺負你,二給你做主,好好收拾他一番。”
竹心連忙磕頭,“二,奴婢說的是真話,真的不怪宇爺。”
“二嫂,救命啊。”
門外傳來張艾的哭喊聲,初塵眉頭蹙,難道大房已經問話了?這可是過了一個月了,他們都沒問話,這纔開始,那邊都問話了,還真是稀奇了。
“小二,我家二房裡有客,現在不方便見你。”二丫攔著張艾,死活不讓進去。
張艾一著急,便在門口哭道:“二嫂,我知道竹心和綠萼在裡面,我求你們,先去救了我相公,大伯父把我相公吊起來打了,要是你們再不去,我相公……”
“你們什麼意思?”初塵看看綠萼和竹心,“要是……”
竹心一聽李宇被打,連忙磕頭道:“二,你救救宇爺吧,奴婢不想他有事。”
初塵大概猜出個一二三了,可這丫頭才十三,這心機?!
初塵搖搖頭,便起走出房門,看著張艾跪在地上,頓時吼道:“自己個子沉,還這麼不惜,回頭有個什麼閃失,你怎麼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二丫頭連忙扶起張艾,張艾哭訴道:“二嫂,只怪我相公自己不好,喝多了撕了的服,本來清醒過來了,可竹心……”
張艾正要說話,卻見竹心靠著綠萼淚流滿面,眼神流出的還有威脅;張艾無奈,眼下最主要的是救人,也只好嚥下這口氣。
“竹心怎麼了?”初塵挑眉,有意想打一下竹心。
張艾咬牙,忍後道:“竹心都原諒我相公了,們這是鬧什麼啊,只要二嫂說,我便讓竹心了門,做一個姨。”
綠萼和竹心一聽,心下得不行,這次牀爬的好,比起李杏聰明多了。
“那好,就著說了,你帶著竹心去就好了。”初塵點點頭,招呼二丫頭道:“你去請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到花園子裡,泡上賜的銀豪,說我找他們商議院子裡姑娘們的婚事。”
“多謝二嫂,多謝二嫂。”張艾連連點頭謝過,上前拽著竹心就走,雖然心下一百個不願意,可也無奈啊。
初塵著張艾,有些於心不忍,喊住二丫頭,附耳又囑咐了一句,才讓二丫去。
二丫剛走,張媽的兒子二狗子,如今竹笙,便來到落雪苑,“二,準方爺奴才來問你,是不是忘記他了?”
初塵回神,瞧這記,一出事,就不上心,忘記今天這些功勞都是準方的。要不是他事先按著的意思,青山他們掩蓋了龍紋,們今日還真是不好過關。
初塵抿一笑,“竹笙,你去把二爺書房裡,那方苴卻硯給準方爺,他惦記的太久了。”
竹笙皺眉,“可是那苴卻硯也是二爺留給母先生的,要是拿給準方爺,二爺回來準饒不了小的。”
初塵剜了他一眼,一臉你是白癡道:“蠢,你不會說是準方爺自己拿的。”
“嘿嘿…。也是啊。”竹笙撓了撓頭,傻傻一笑,便直奔書房。
初塵闊了闊肩,心裡有了打算,要好好整頓一下這李家大院了,直接去了花園子。
短短十天,初塵不但收了孟氏掌管糧食的權利,還收了許氏管家之權。院子裡的大笑實,全都由一手打理。
這七月初,離兒節還有七天,初塵已然早早分配下去,讓張媽和福嬸開始張羅兒節的用品與吃食。
孟氏找了許氏,唐氏,張氏,夏氏,一起在花園子裡喝茶。
孟氏嗑著瓜子,咂道:“你說這是發什麼瘋了?自己個都四個月孕了,還把所有事攬上,真是不怕累著了肚子裡孩子。”
“估計是聽到了什麼吧?”夏氏喝了一口茶,輕蔑一笑,“有些人吃多了,一天不吃,心裡就難,有時間在這問我們,還不如自己個去問問侄兒媳婦,也許還有答案。”
孟氏一聽,頓時就火了,瞪著夏氏,“四嫂,知道你裡吐不出象牙,可這是李家大院,你別胡口屎盆子。”
“我說你了嗎?”夏氏冷冷一笑,“真是不打自招。”
“四嫂……”
許氏瞪了孟氏一眼,怒吼道:“兇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啊?”
唐氏嘆氣一聲,“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們如見的好,都是侄兒媳婦給的,我們三房雖然不靠侄兒媳婦,可到底當初也是救了我們全家,如見爺爺輩的,這院子還有三個,你們做人做事,自己個憑著良心,不要太過了就好。”
“思藥嫂子說的可真好,可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七房馮氏呲鼻一哼,“你們三房有自己個的生意,可我們李木如今連地裡的活計都沒有了,真可謂是閒人一個啊。”
“有吃有喝不是好的嗎,瞎折騰什麼。”夏氏噎死人不填命,一句話嗆得所有人不知道說啥。
這時候,沈蓮花牽著劉香菱的孩子,與七房輩張氏在花園子裡散步,正好過來。
“聊什麼了,這麼熱鬧。”沈蓮花一聲招呼,孟氏便笑道:“娘,沒說啥了,都是我們這一輩在閒聊家常了。”
夏氏冷哼一聲,便笑道:“九嬸子,我們在討論,初塵是不是該把李家大院分了。”
沈蓮花一聲怒吼,瞪著夏氏,連名帶姓的喊道:“夏瑩,你沒口德我是知道,可這種話只可一次,不然別管我老婆子翻了不認人。”
“哎喲喂,這事又不是我說的。”夏氏連忙頷首一禮,擡頭看了看孟氏,便對沈蓮花笑道:“九嬸子,宮中糧食人人都知道是你們九房再管,如今初塵收了回去,到底出了什麼事,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只是都不說而已,如今初塵纔拿回去,某些人就約了大家齊聲討論,真心不知道你們九房是幾個意思。”
許氏也連忙上前,頷首一禮,“九嬸子,今天弟妹約我們也就是喝茶聊天,這不也是不想初塵太累,所以說了兩句,你是知道我們家老四最毒,你老家別心裡去。”
孟氏氣的咬牙,這婆娘,明明就是約,讓喊人,這會到做起好人來了。
沈蓮花回頭瞪著孟氏,“做人要厚道,初塵單槍匹馬闖的天下,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你要是閒得慌,大可去地裡,我們家還有閒置的山林,夠你忙得了。”
孟氏心下一,這要是讓李涵知道了,還不得修了,連忙拉著沈蓮花,祈求道:“娘,我沒有,我這不是在擔心初塵嘛。”
初塵一聽竹笙來說花園子的事,便知道遲早吵起來,所以便來了,沒想到沈祖母先到了,這回可不想大房做大,讓不知道如何去平衡鏢局。
“多謝孟嬸子。”初塵故作散步的樣子,笑呵呵道:“啥事要這麼臉紅脖子的?你們嬸子不會是因爲初塵想做事心疼的吵起來吧?”
“你還好意思說。”沈蓮花瞪了初塵一眼,“你自己個子沉,還攬事做,你不要忘記了,龍胎的教訓,真是一點都不聽話,想氣死你祖母啊?”
“祖母,青慕回來後,啥都不讓我做,我這不是閒的慌嘛。”初塵故作撒,嘟著,“等我月頭在上去一點,我就換給嬸子們。”
沈蓮花一聲冷哼,瞪了衆人一眼,“別,這些個白眼狼,不值得你對他們好。”
“祖母你是多心了。”初塵故作一臉生氣,“幾個嬸子都做得好,宮中糧食,孟嬸子打細算,用最的銀子,買了最好的米,家裡紅白喜事,各向出賬,許伯母做得可是滴水不,家中丫鬟婆子長工,馮嬸子可是心不,雖然夏嬸子沒做什麼,可這院裡的大小事那可都在眼裡,只要瞧見,那都是直言相告,絕不姑息,唐嬸子照顧三爺爺,讓我們省心,這些都是功勞,你怎麼能一概而論了。”
沈蓮花聽得出,初塵把每個人做得錯事提了一下,可就是不說破,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初塵瞧出了端倪,說要還回來,估計是給他們一次機會,大家心裡明白,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多說。 夏氏不一樣,心直口快,嘆氣一聲,“果然是爹爹會看人啊,這院子裡,就屬你這丫頭通,什麼都看明白了,可就是不說破,是個當家的料,你夏嬸子服你。”
“夏嬸子給我下圈套了,我可不吃這一套。”初塵故作氣呼呼的模樣,“如今綢緞莊都是小輩在打理,有時候很是力不從心,所以大明兒起,我想讓夏嬸子去管理所有綢緞在的生意,可夏嬸子好似知道了,這給我戴高帽子,想推是不是?”
夏氏瞪了初塵一眼,怒吼道:“臭丫頭,我可告訴你,要我做事可以,不得我眼的,我可沒好果子給吃,而且你要是不信任我,一次我就不幹了。”
初塵立刻擡手捂著,呵呵一笑,“我知道,只要夏嬸子不怕辛苦,這點信任初塵還是幹給的。”
這時候,衆人心下都腹誹了一句,“這人太巧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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