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威點頭,“里正說了,那良田的租期已到,外鄉客也不想再租了,所以要是咱們想租,也是可以的。”
白寧微笑,道:“我可不是想租,我是想買下來呢。”
那家丁想了想,道:“小姐,良田靠着後山,若是租,有保障,雖然比買下來價格貴一點,不過若是小姐並不想用來種植,是別有打算的話,那買下來還是最好。”
白寧起了興趣,藉着油燈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說話的人,這幾個家丁都是白寧從牙婆子手上買回來的,都會點拳腳功夫,這兩天要出手的消息便是這家丁告訴自己的,而今又是能分析的這麼頭頭是道,白寧微笑,道:“接着說。”
那家丁毫不怯場,反而落落大方,眉宇間帶着坦然,“小的剛纔跟陸叔去里正家裡,從里正的話裡可以看出里正對外鄉客不接着續租很爲可惜,如此可見,這後山的一百畝地雖爲良田,卻並不歡迎,咱們若是要全部買下,完全可以把價格再低。”
白寧眯着眼睛,“不錯,分析的很對,也善於觀察,你知道我最近要買地,就特意留意了這方面的消息,很聰明,你什麼名字?”
那家丁忙拱手,“小的丁。”
白寧笑了笑,示意陸威先出去,看着丁卻嚴肅道:“你遠遠不是個家丁這麼簡單。”
話音剛落,卻見丁急忙下跪,“小人是上京人士,家中做藥材生意,卻不料飛來橫禍,家母勾結外人毒死家父,將財產霸爲己有,還將我們全部賣爲奴隸……東家,小人想要出人頭地,奪回我丁家的產業。”
白寧聽着,有些不可置信,“親生母親將你賣爲奴隸?”
丁搖頭,“小人的生母早逝,此人,是生母邊的丫頭,小人母親一死,便爲妾室,本以爲只想要富份,卻不料卻狠心毒死家父,自己霸佔我們丁家的家業。”
原來如此!白寧點點頭,可就算是這樣,這人也夠無恥的,想來丁自跟着家中做生意,頭腦靈活爲人圓,爲自己所用也是極好的。
白寧點點頭,“好,明日你便跟着陸叔去山上,一起監督管理養這一塊,我不可能一步提拔你往上,只能給你個機會,出去多學着點,至於能不能有出息,便看你自己了。”
丁面一喜,鄭重的磕了一個頭,“小人多謝東家,定不會辜負東家的心意。”
白寧手虛扶了他一把,“別不就跪下,待到你在我這有了績,我便把賣契給你,還你自由。”
丁一愣,“東家……”
話音裡多了些激和興。
白寧笑笑,“這院子裡的人都是我買來的,雖然賣契都在我手上,可是但凡是我覺得可信的可靠的人,慢慢的我都會尋個機會將賣契給們,咱們都是爹孃生養的,沒必要分個高低賤貴,份上的不一樣不代表什麼,我始終覺得,人的本質不會有貴賤的分別。”
丁愣愣的聽着,半晌才道:“東家一言蘊含大道理,這份氣度和襟,小的……教了!”
說着,看了眼白寧,眼中滿含欽佩和折服。
白寧喝了口茶,道:“尋常良田都是十幾兩銀子一畝,你跟陸叔去沈伯伯家裡,將銀子制十兩一畝,可行?”
丁想了想,點點頭道:“可行。”
白寧滿意的點頭,“好,下去吧。”
丁彎腰走了下去,白寧也站起子回了屋子,途徑陶允行的屋子,白寧玩心大起,想進去看看陶允行在做什麼。
輕輕的推開門,白寧踮着腳尖走了進去,窗戶開着,和的線從窗子口灑進來,陶允行立在桌前,欣長拔的姿如同一株堅韌的青竹,長長的睫筆直而濃,他低着頭,睫在下眼瞼上投出一片影,卻是格外的好看。
白寧悄聲走了進去,見他一手執筆一手背於後,一簡潔的白,未曾做任何裝飾,似乎剛剛沐浴完,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繫着,帶着一若有似無的清香,白寧不知爲何,卻是‘咕咚’一聲嚥了一下口水,鼻子下面都有點。
看個男出浴流鼻也就罷了,現如今這般好的意境,不知道自己爲何還是覺心臟跳個不停,臉頰都紅了紅。
陶允行擡頭,就看見一臉通紅的白寧,彎脣笑了笑,他手道:“來這!”
白寧走了過去,陶允行手摟住,將筆下的紙給看,“像不像?”
白寧一愣,那是一幅人獨坐的畫,春日百花綻放的季節,一坐在廊下,微微揚起臉來向遠方,迎着暖,如玉,櫻脣輕輕的抿着,看起來靜謐祥和。
“這……是我嗎?”白寧不可置信的問。
陶允行點頭,的頭髮,“不是你,還會是誰?”
白寧眯着眼睛,“真好看,阿允,我有這麼漂亮嗎?”
話音剛落,下便被住轉了一個角度,眼前是陶允行俊毅的臉龐,深邃的眸子過來,白寧卻只覺得呼吸一滯,不管看多次,自己還是會被其深深吸引。
幾乎不用回答,當溫熱的脣覆上,悉的氣味襲來,白寧就知道了答案。
丁果然沒有辜負白寧的期,一百畝的良田,只花了一千兩便買了下來,白寧看着丁拿回來的地契,樂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不錯,丁,你果真是個能幹的。”
丁微笑,拱手道:“不敢當,多謝東家肯給機會。”
白寧搖搖手,道:“既是如此,你就幫我去管理好,每天都來跟我彙報進度就可。”
翌日,白寧便拉着陶允行興沖沖地去看剛買下的良田,這裡的位置靠近後山,遠遠去一片平整,白寧眯着眼睛看,道:“阿允,以後這一大片都是我的了,我以後一定可以造一個天下最大的莊園農場。”
陶允行彎脣,“野心不小!”
白寧毫不掩飾,“我可要賺夠萬貫家財,然後跟你舒服的養老,不用擔心吃喝多好啊。”
陶允行皺眉,手給打理耳邊的髮,“我的錢,也夠給我們養老的。”
白寧不虞,“不好,你是上門婿,我養着你纔是對的。”
陶允行不語了,寵溺的對着白寧笑笑,手攬了懷。
“你們……就是買下這良田的人?”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白寧轉,便看見一位穿褐衫的男子正站在面前,手裡還搖着一把摺扇,自喻風流倜儻的看着白寧。
白寧皺眉,“你是何人?”
那男子後的隨從急忙上前,“我們大爺是這良田以前的主人。”
男子得意的笑着,卻在看見白寧的容貌之後有一瞬間的驚豔,隨即便玩味的看了幾眼。
白寧眯着眼睛看了看,反手挽住陶允行的胳膊,“阿允,咱們去前面看看。”
說着,轉就要走。
“哎……你等等!”
這男子和隨從一起走到白寧前,隔得距離有些近,陶允行冷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冰冷的眼神有些駭人,那男子冷不丁的被這麼一瞧,嚇得子往後躲了躲。
隨即察覺出自己窘態的男子有些惱怒,咳了兩聲,將摺扇瀟灑無比的打開擋在前,“你……買了這地可會賠的。”
白寧不屑,卻聽陶允行淡淡道:“不勞費心。”
男子一怔,又是不甘心,“若非你們這麼着急買下來,本爺可以低價格再租十年!”
原來這麼着急停下租期是爲了這個,白寧心裡竊喜,幸好自己先下手爲強,現在地契在自己手裡攥着呢,他能怎麼辦。
陶允行冷眼,道:“你想如何?”
許是陶允行的氣勢實在是人,雖是與這男子差不多的年紀,卻比這男子多了幾分威嚴的氣勢。
男子氣勢上矮了一個頭,不屑道:“哼,我看你們將這地買下來也不會賺錢的,還不如快些轉讓給我……”
陶允行皺眉,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免談!”
白寧得意的看着男子如紙的面,的阿允就是這般厲害啊,對方說一大堆,他只要說幾個字就可以堵回去,還讓對方不敢反駁。
白寧心裡得意的很,有陶允行在邊,最擅長做乖巧的小人了。
男子被陶允行這麼一回駁,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齊家的大爺,這地我是非要不可。”
說完,也不等陶允行再說話,便帶着隨從轉走了,那背影,卻是有幾分落荒而逃。
白寧眯着眼睛笑,陶允行手的臉頰,“笑什麼?”
白寧抱着他的手臂,“笑他是個傻子!阿允,他是不是快要倒黴了?”
陶允行彎脣,“自然,我討厭他看你的眼神。”
當夜,齊家駐紮在淞南鎮的庫房便着了大火,接着幾天,齊家分別遭遇了一年不遇的賬本失竊,十年不遇的客人齊齊退貨,以及百年不遇的無人問津齊家的所有鋪子。
急火攻心的齊家老爺子終於從小廝裡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前幾天見過一個人,活了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最近的事兒肯定跟這人不了干係,忙派人備了厚禮送去了白家大宅,此時白寧正坐在榻上描着繡花樣子,淡淡對陸威道:“人就不見了,把禮收下吧。”
陸威一愣,白寧擡起頭來笑着,“你收下禮他就明白了,你挑挑看有什麼喜歡的自己拿着,剩下的再給我。”
陸威急忙搖頭不敢,轉下了去。
等到陸威將禮送上來的時候,白寧撇,“怎的就這麼一個小匣子?真是不該這麼輕饒了他。”
陶允行坐在對面習字,輕笑道:“依你,你想如何儘管吩咐,我替你去行。”
白寧被陶允行這話逗笑,手打開了匣子,隨即便驚呆了。
匣子裡裝着滿滿一匣子的珍珠,而且不是一般的珍珠,是那種顆顆圓潤飽滿,熒亮的,白寧手拿起一顆來對着窗子外看,陶允行擡頭看了看,“是上好的東珠。”
白寧嘖嘖,“阿允,不如把這珠子給你鑲在玉簪上吧。”
陶允行彎脣,“你皮細膩,最適合佩戴珍珠,等找個能工巧匠爲你做一整套的頭面,鑲上去,肯定好看。”
這是陶允行第一次在面前說好看,白寧有些不好意思,將珠子放回匣子裡,“還是放着吧,我不喜歡戴那麼沉的東西。”
收到禮之後,陶允行立刻讓人停止了背後的作。
農場初步開始運作,後山已經整理妥當,一圈兒的山邊兒全部被用石牆圍了起來,還夾着石頭尖朝上的石子兒,以防有人翻牆進,這座曾經荒廢的小山,在白寧的規劃下已經變了一座十分華麗氣派的莊園。
地下冰庫正在修建中,白寧撥了一部分人管理山上的鴨鵝,牛羊豬什麼的全部移到在剛買的良田中,良田因爲靠着後山的關係,和那塊平整的荒地一起被圈在了一起,看着白寧將好好的良田上種了草,不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等着看笑話。
在這些人眼裡,買良田就是爲了種地長莊稼,種這些草可是一點都沒用,還糟蹋了好好的地。
白寧可不管別人的想法,指揮着衆人將其中一半的良田留了出來,五十畝地分別種植土豆,辣椒,蘑菇等稀罕的蔬菜。
整個春夏季節就在忙碌中度過,牛羊豬漲勢非常好,鴨鵝的蛋也是被白寧烹製出了一道道食,而香辣牛條,鐵板牛柳,火鍋涮牛肚這些菜也一一被白寧搬上了餐桌,爲了人人都知曉的食。
白家的山莊已經聞名整個淞南鎮,牛羊豬鴨鵝,越養越多,許多做酒樓生意的也來買,白寧命人醃製了鴨蛋蛋鵝蛋,都是別有一番風味,賣出去也了一道道的食。
陵水村大部分的人都來白家做事,閒置的良田也被白寧租下,種上了各種農作。
這一年,陵水村正在悄悄的改變着,這一切的源,都是白寧。
農場的牛羊豬大賣,很多從全國各地來的人都來買,白寧做了白氏火,還有各式的羊湯,薰牛,豬臘腸,作坊由兩個開到了六個,陵水村四個,鎮子上兩個,二丫被派去了監管宴賓樓特零食店,經營的很不錯。
本來還抱着看笑話態度的衆人都十分豔羨,每天車車的貨從農場運走,這換回的可就是白花花的銀子,白家山莊一躍爲最盛名的牌子,幾乎是人人知曉。
王氏來回的在街上走,接的白眼和奚落都讓心裡難,村民們說的無非就是們白家沒有福氣,趕走了白寧母,這時候白寧母一躍爲全鎮子無人不知的大戶人家,家中良田無數,酒樓開了不,作坊更是許多,出來往都是錦華服,吃的是山珍海味,這王氏可不就是在這自作孽嗎!
旁邊好多村子的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到白家農場來找點活幹,王氏每日在街上走,聽得最多的就是談論白家如何如何,可惜這個白家不是自己家。
王氏拐着籃子回了家,聶氏和白大金坐在炕上說着話,院子裡的牛和豬都沒喂,廚房裡昨天吃飯剩下的鍋盆碗筷都堆在大盆裡,地上一堆一堆的灰塵,王氏氣得腦袋發矇,走到聶氏窗子前,怒視道:“聶湘雲,你以爲我白家的媳婦兒是姑還是怎麼的,還不快下來幹活!”
聶氏輕蔑的一笑,着肚子苦着臉,“娘,我不是不想幹活,只是我這肚子……”
王氏一愣,白大金急忙笑道:“娘,湘雲有了,都三個月了……”
王氏驚訝,眼睛盯着聶氏的肚子一陣猛看,聶湘雲本來還?...
洋洋得意的臉慢慢的有些不好看了,王氏的眼太過於熾熱,看得心裡有些發慌。
“大金……我肚子不舒服,你扶我去躺着……”
聶氏假意的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來。
白大金寶貝的不得了,急忙雙手並用的將聶氏扶到了一旁躺着,轉對着王氏道:“娘,您看湘雲這懷了子,也不能吃那些糙米了,您拿點銀子出來,買點好的給補補,湘雲這肚子裡懷的可是咱們白家的種啊……”
王氏眼神一凜,三角眼裡投出一道異樣的芒,“好,等我去給買點好的,回來好好補補子。”
白大金不明所以,急忙點點頭,“謝謝娘……”
王氏轉走了,聶氏卻覺肚子真的有點痛了,做了白家十幾年的媳婦,早就知道王氏不是個善茬,如今又想怎麼樣。
可聶氏不敢跟白大金說,只能閉着眼睛先休息下。
王氏回了自己屋子,見白巧英正湊在窗子前繡着帕子,心裡又心疼不已,走過去一把奪下白巧英的帕子,“歇歇吧,小心累壞了眼睛。”
白巧英笑笑,“娘,你回來了?”
王氏點點頭,將籃子裡的燻拿了出來,母倆頭對着頭吃了起來,白福趴趴的躺在炕裡頭,也不彈。
吃完了飯,王氏這才道:“娘給你去問了,人家都說沈家小子這縣太爺是做定了。”
白巧英心裡一喜,“真的?”
王氏點點頭,卻還是有些猶豫,“巧英啊,娘有些事兒沒跟你說,是不到時候,其實你不用着急,可以再等等,你能配得上更好的……沈家那小子,雖然長得人模人樣,可骨子裡是個沒出息的,只會讀死書……連試了幾次鄉試都落榜,這位還是買回來的……”
白巧英不樂意了,“娘,您幹嘛這麼說明志哥哥,咱們這小山裡,能做個縣太爺夫人已經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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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樣的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