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怒道:“你只負責草擬詔書,至於落實,朕會讓人辦,不需蕭公公心,若你不遵從,朕便當你是他們的同黨,朕也會將你法辦!”
蕭敬跪在那兒,一臉木然,魂都像被走一般,到最後他還是低下頭領命。
……
……
皇帝的旨很快傳到京城,由錦衛負責拿人,張延齡被下刑部死牢,張鶴齡則被抄家,同時被送到京城一個幽靜的小院看押。
張太后聞聽後非常憤怒,馬上派人去請李興,準備讓李興去質問負責查案的張永,同時派人跟朱厚照說。
不想李興不肯面,便在於其知曉事關重大,不想牽扯其中。 •tt kan•C〇
至於張永那邊,更不會主來見張太后了。
消息傳遍京師,從員到黎民,皆歡欣鼓舞。
張氏兄弟從執掌京營便爲非作歹,名聲早就臭大街,京城的員,無論文武都不會站在張家一邊,便在於這對兄弟以前做出太多危害大明社稷及百姓之事,朝中很多高傲的文,諸如李夢等人,都被張氏一門打擊報復過,沒有誰站出來爲張家說話。
事發生後,對此最不安之人,卻是主上奏的全雲旭。
全雲旭趕去求見沈溪,他本以爲沈溪不會見他,卻未料沈溪好像早就在等他一般,單獨請他到了小院,坐下來邊喝茶邊敘話。
“……宗獻不必掛懷,你不過是盡職盡責,張公公讓你上奏,是他想逃干係,而你這麼做乃是直面朝中的惡勢力,剛正嚴明,嫉惡如仇,理應得到褒獎。”沈溪道。
全雲旭卻像做錯事一般,嘆道:“但在下總是於心難安,好像做錯了什麼。這件事在下本不該牽扯其中。”
沈溪笑著搖頭:“若你做錯了,朝中就沒人做對……綱常法紀可不只是爲了規範黎民百姓行爲而設,就算王公貴胄也逃不了律法制約,本來我也想事外,在這件事上,我自嘆不如。”
“大人怎能如此說,若非大人,此案也不能查得一清二楚。”全雲旭對沈溪非常敬佩。
從年歲來說,沈溪遠不及全雲旭,但全雲旭早把沈溪當恩師一般的存在,畢竟沈溪慧眼識珠,從三法司那麼多人中對他加以重用,哪怕沈溪沒有提拔過他的職,他也把沈溪當作對自己爲影響最深之人。
沈溪搖頭:“我不想牽扯進此案,便在於我知這背後有多大幹系,也知這案子最後會牽扯到誰,且最終繞不開忠孝二字,要麼忠,要麼孝,你作何選擇?”
全雲旭想了想,道:“全陛下之孝,也是忠之現。”
沈溪笑道:“爲了全陛下的孝心,讓案子一直懸著,百姓對陛下繼續非議,說陛下包庇外戚?你覺得這是維持大明穩定的最好方式?”
“不然。”
全雲旭這次乾脆作答。
沈溪道:“那就是了,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對臣子如此,對陛下也如此。陛下若爲了孝義而罔顧禮法,那就是置大明法紀於不顧,令百姓怨聲載道,再聖明的皇帝也會因此蒙上污點,而你就是爲陛下除去污點之人,怎麼能說你是做錯了呢?”
“在下明白。”
即便全雲旭知道沈溪在說大道理,很多事未必真如沈溪所言,但經沈溪之口說出來,也難免讓他有一種振的覺。
至自己最欽佩之人,支持自己的決定,這比同僚間的安好上太多。
沈溪道:“陛下之前有吩咐,刑部右侍郎出現空缺,讓我選一個人……我準備讓你頂上去……”
大明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卿是正四品,而刑部侍郎是正三品,所以算起來這是一次飛躍的拔擢。
“在下才疏學淺……”
全雲旭沒想過自己一躍而爲刑部侍郎。
沈溪卻擡手打斷全雲旭的話,“你替陛下分憂,陛下論功請賞,該你得到的若不接,等於不忠。呵呵,你還是接下這差事,也讓我這個吏部尚書好差。”
全雲旭被提拔爲刑部右侍郎,看起來是皇帝對全雲旭的獎勵,但實質卻是沈溪推薦和提拔的結果,這一點全雲旭很清楚。
即便心中很擔心,但想到自己在朝爲不到十年,就可以從觀政進士晉升爲六部侍郎,全雲旭心中還是有種自豪的覺。
沈溪道:“九年考滿,你在同僚績中屬於優等,之前大理寺也重點推薦你,不建議外放地方出任布政使或按察使等職,最好留在三法司部,學有所用。”
“多謝沈尚書提拔。”
全雲旭站起來,恭敬向沈溪行禮,壯志滿懷,想著以後大展拳腳。
沈溪笑著跟全雲旭通幾句,這會兒全雲旭終於堅定信念,不再糾結自己是否在上疏指證勳貴的問題上做錯了,協助沈溪振興朝綱的信念在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