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等車的時間,出去買了一頂帽子。
當然我戴帽子不是為了臭,也不是為了防寒。
主要是為了給自己減麻煩,畢竟我要去寧州。
下午,我準時坐上了發往寧州的車,看著不停往后倒退的定西街道,心中慨萬千。
一直到定西城都消失在視線里,我才把目從窗戶上移開,開始閉目養神。
我本想睡一會兒,這樣覺時間過得快一些。
可閉著眼睛死活睡不著。
為什麼蓬萊的人突然就走了?
就算是知道我是大鬧天水驛站的魏谷,也不至于賠錢賠禮,還邀請我去蓬萊做客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老黃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他二十多年前就出現在定西?
如果說他在二十多年前就給我布局,似乎說不過去,畢竟我當時還沒出生。
老黃給姚虹吃的藏魂珠又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高天賜發病后,一直能夢到霍谷口?
姜家如果知道了姜馳和陳婉死了,四不相的魂魄也被除了,下一步會怎麼樣?
靈紙仙為什麼要自燃?
順帶著燒了金鱗古鎮也就算了,為什麼把在世的白家人也都燒了?
干娘雖然不是在金鱗古鎮出生的,可肯定知道點什麼?
為什麼都能舍命救我了,但關于白家的消息卻一點也沒給我?
羅圈和刀條臉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們的師父難道是算到了會到我,所以才讓羅圈帶話,說九華山和霍谷口有淵源?
可為什麼讓我別跟大漠走得太近呢?
難道大漠和姜家在背地里勾搭連環?
如果大漠和姜家是一伙的,為什麼褚黃靈還要跟徐家作對呢?
就算是大漠和徐家沒什麼來往,彼此不清楚對方的份。
可同為姜家勢力,姜家也不應該袖手旁觀,看著為自己辦事兒兩家耗啊?
我想把最近的事捋一下,一樁樁,一件件想下來。
竟然沒有一件事兒有個明確的答案。
越想心越,越想靜心,就一直靜不下來。
想著想著,有一種百爪撓心的覺。
“去他的吧!還想個屁?我就走一步算一步,咋咋地。”
這時,我突然又想起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羅圈和刀條臉跟我說過,黑白無常和現世報,是他們父伯的徒弟。
還提到他們師伯安排黑白無常投柳家,可能就是針對大漠。
這麼一條重要的線索我怎麼忘了呢?
想到這條線索,我馬上又想到大漠和柳家恩怨。
遼東柳家當年設計害過大漠一回,直接導致圣自一魂。
大漠當年跟中原玄門關系一般,唯獨和柳家關系最好。
柳家為什麼毫無征兆地跟大漠惡?
如此說來,背后肯定是黑白無常和現世報在推波助瀾。
如果真是黑白無常干的,那就一定跟九華山和天梯山有關系。
這樣推算下來,九華山和天梯山必定和大漠有仇。
那他們勸我離大漠遠一點,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猜測得準不準,但總算是到一點線索。
雖然背后肯定還有事兒,但我能清點脈絡總比想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強上不。
突然覺得心里舒服了一點,于是我開始想一些溫的東西。
開始回憶一下我和春玲姐一家相的點點滴滴。
我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點點送我的泥娃娃。
于是我手把泥娃娃掏出來,一邊看一邊在手里把玩。
這時,我突然發現泥娃娃流淚了。
按照點點所說,這是想我了。
“這個傻孩子。”
我說了一句,手給泥娃娃去眼淚。
不知是真的還是錯覺,我覺泥娃娃對我笑了一下。
我把泥娃娃裝起來,想著點點家會不會是蔣旬所說的媧出來留下來的那一脈人。
如果白家是草扎的這一事兒沒有得到證實,我還心存疑慮。
可現在白家的事兒屬于板上釘釘了,那南海的齊家似乎就是泥人一脈了。
姜家家主姜乾肯把兒嫁給二婚的齊志,我不相信是因為。
這里面肯定有姜家的布局在里面。
而一旦是姜家布局,似乎總是圍繞著霍谷兩家來的。
這一切就跟老乞丐曾提到的姜得聯系到了一起。
而姜得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在死后布下了一個越幾千年的風水局?
想想我都覺得后怕。
我發現想著想著,又回來了煩心事兒上。
于是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瞇一會兒。
后來覺剛瞇著,就有人我。
“到寧州了,別睡了。”
我迷迷糊糊地下車一看,天已經黑了。
還好現在天長了,要是放在年前,現在天應該已經黑了。
我出了車站,打聽了一下,寧州有去姑蘇城的飛機。
于是我打車直奔機場,買了第二天飛往姑蘇城的飛機票。
可我馬上就面臨晚上住宿的問題。
本來我想著就在機場湊合一宿,可一想既然來了寧州。
怎麼也得去干娘的小院看上一眼。
于是我忍痛打車又回來了寧州城里。
走在老城區的小巷里,所有的回憶一腦地涌現而來。
當我到了干娘所住的那個小巷口,我又不想進院了。
我有點怕睹思人。
可來都來了,總不能都到巷子口了,再轉離開。
于是我拖得像灌了鉛似的雙,走到了墻上還約有扎紙二字的院子前。
我下意識地手一推門,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不過院子里一點亮也沒有。
當然也沒有瘸虎,像狗一樣搖著尾來迎接我。
我記得自己兩次生命垂危回到小院時,干娘都為了留了燈。
可這次再來,迎接我的只有冰冷。
我進了院子,反手關上門,走到院子里看了看,一切都是那天我離開時的樣子。
看來從干娘走后,院子里并沒有人來過。
我先去曾住過的西廂房看了一圈,發現所有用紙扎的東西都沒了。
屋里收拾得很干凈,覺是干娘出去救我時,把屋子打掃過了。
我到小廚房看了一眼,鍋和碗都是干凈的,旁邊還放著干姜和掛面,但爐子里只剩下燃盡的煤渣。
最后我進到正房,沒有開燈,而是學著干娘的樣子,點燃了八仙桌上的蠟燭。
我坐在了我以前的那個位置上,假裝干娘就坐在我對面。
坐著坐著,我竟然有些困了。
一閉眼,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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