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一邊想,一邊走了過去,本來沒抱什麼希,走到跟前一看,還真是阿野。
阿野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渾然沒注意到他在接近。
“你在干什麼?”長山的火氣騰一下躥得老高,劈手奪過他手里的書,沖他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阿野嚇一跳,看看他憤怒的樣子,又看看他手里的書,心虛地撓了撓頭:“我看到這里有書,所以……”
“所以你就連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行?”長山打斷他,“既然這樣,那你以后不要跟著我了,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阿野頓時慌了神:“別,別這樣,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晚了。”長山拉著臉不為所。
“不晚,不晚,我以后不這樣了。”阿野對他賠笑臉,又不舍地看了看他手里的書,“這個話本子真的很好看哎,我覺好像在哪里看過。”
“呵!”長山當場被他氣笑,“沒想到東廠還有……”
他猛地打住,目心虛地向別。
“還有什麼?”阿野問。
“沒什麼,走吧!”長山扔下書,拉著他就走。”
“買幾本書再走吧!”阿野說。
長山又想發火:“飯都吃不起了,還想買書,買個屁!”
“我可以不吃飯的。”阿野懇求道,“就買兩本好不好,買了書我就不吃飯了,我也不要別的東西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
長山一時無語。
他不是東廠殺人不眨眼的二魔頭嗎,怎麼會喜歡看這種不三不四的閑書?
太監的興趣都這麼古怪嗎?
“年輕人,難得你弟弟喜歡看書,買兩本給他吧!”買書的老人說道。
長山本能地想拒絕,忽然想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剛剛議論他的話,只好拉著臉對阿野道:“這可是你說的,你若再敢要東西,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嗯嗯嗯!”阿野連連點頭,“不要了,我就要書,別的都不要了。”
長山哼了一聲:“想看什麼書自己去挑。”
阿野歡喜不已,認認真真地挑起了書。
可他這本也喜歡,那本也喜歡,挑來挑去,難以取舍。
最終,在他一次次的央求之下,兩本書變了五本書。
付完這五本書錢,長山的荷包變得更癟了,看著阿野抱著書走在邊歡天喜地的樣子,又開始后悔不該回來找他。
他這麼喜歡看書,就給賣書的老頭當兒子好了。
煩死人!
阿野一點都沒察覺出長山的煩躁,邊走邊迫不及待地翻看書里的書,要不是長山拉著他,好幾次都要和人撞上。
長山正要教訓他,旁邊的茶樓里突然沖出來一個姑娘,慌里慌張的,一頭撞在阿野上,撞掉了他懷里的書,自己也倒在地上。
“怎麼了這是?”周圍的人全都朝這邊看過來。
還沒等長山和阿野反應過來,幾個五大三的家丁簇擁著一個錦華服卻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走了出來,口中吆五喝六地罵著臟話,上來就要把那姑娘拎走。
“救救我,救救我……”姑娘急之下一把抱住了阿野的,驚慌失措苦苦哀求。
“他救你,他一個小白臉,有什麼能耐救你,放著我們家英武不凡腰纏萬貫的公子爺不要,偏生抱著一個窮小子不撒手,你這賤人還真是不識好歹!”其中一個家丁怪聲怪氣地罵道。
“就是就是,我們公子溫又多,哪點比不上這個小癟三?”另外一人隨聲附和。
“你說誰小癟三?”阿野的臉冷下來,一向澄澈無辜的眼睛突然變得殺氣騰騰,一出手就住了說他小癟三那個家丁的咽,得那人直翻白眼。
周圍看熱鬧的全都嚇了一跳,紛紛向后退開。
那個公子哥不干了,沖阿野喊道:“撒手,本公子的人你也敢惹,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這小白臉知道爺是誰嗎?”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阿野冷笑,滿臉的殺氣竟讓人有不寒而栗的覺。
公子哥愣了下,心想這人看著好像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莫非真有什麼來頭?
于是便遲疑著問了一句:“你是誰?”
看熱鬧的也都瞪大眼睛,豎起耳朵聽。
長山見狀心頭咯噔一下,以為他突然恢復了記憶,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先走開,就聽阿野大聲道:“我是阿野。”
“阿野是誰?”公子哥有點懵,在自己的記憶里搜了一圈,想不起有哪個大人這個名字。
“阿野就是我,我就是阿野。”阿野振振有詞。
周圍有人笑起來,公子哥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耍了,頓時惱怒。
“打,給我打死這狗東西。”他指著阿野大聲吩咐自己的人。
家丁們得令,一擁而上。
長山沒攔著,反而往旁邊讓了讓。
阿野出手如電,幾招之就將幾個人打得倒地不起,哀嚎一片。
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公子哥嚇得不輕,轉就跑,阿野踢起地上一顆石子,正打在他彎,公子哥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阿野上前一腳踩在他腰眼上,公子哥忙大聲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這時,茶樓掌柜的扶著一個老者走了出來,老者徑直來到阿野面前,跪下替那個公子哥求:
“大俠手下留,小老是這間茶樓里的說書人,這位公子是我們知州老爺家的公子,大俠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小老和兒激不盡,可您若把知州公子打出個好歹,我們父今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因此還大俠高抬貴手,放了公子吧!”
“求大俠高抬貴手,放了公子吧!”那個姑娘也走過來,跪在老人家邊抹著淚說道。
“這……”阿野沒想到害者居然替壞人求起了,一時有些想不明白,轉頭去找長山,希長山能幫他解。
此時他臉上的殺氣已經散去,又恢復了懵懂無辜的樣子。
長山原本不想面,見他一直看著自己,只好站出來替他問那老人家:“你們是因何事起了沖突?”
“知州公子酷聽書,每日顧茶樓聽小老說書,日常也打賞不,只是時間長了,小老說的那些故事他都聽膩了,于是便著掌柜的換掉我們父,再聘一個新的說書人來,小年輕不懂事,和公子頂了幾句,惹惱了公子,說要把搶回家去做妾。”
老人家說完又給阿野磕頭:“不是我們不領大俠的,實在是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大俠事后拂袖而去,小老和兒將無法在此地立足啊!”
長山問明了原由,也看向阿野:“現在你知道怎麼回事了,要不要高抬貴手,就看你了。”
阿野頓時左右為難。
放了這個公子哥,他很有可能會再擾這對父,把這公子哥打死,知州同樣不會放過這對父,甚至還會把他和長山抓起來。
他和長山能逃,老人家和這姑娘卻是逃不掉的。
所以,這局無解。
不過話說回來,講故事有這麼難嗎?
“既然你這麼聽故事,不如我講個故事給你聽。”阿野想了想,和那個公子哥商量道,“倘若你聽了我的故事覺得好,就賠給父倆十兩銀子,此事便就此了結,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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