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小嶼好氣又好笑：“哪有你這麼安人的。”

“我沒有安你。”

聞小嶼抬起頭，看到聞臻深黑沉靜的眼睛。聞臻沒有和他開玩笑，竟是真的要準備這麼做。

他覺得不可思議，又有一點不愿道出的小小開心，沉默半晌，才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聞臻垂在側的手微微一。他始終著面前的聞小嶼，餐廳的燈明亮溫暖，在聞小嶼的垂紗上落下萬千星點芒，順黑發披在背后，耳邊清新的花飾襯得他的臉龐鮮艷可。一截白頸側邊生著枚吻痕狀的胎記，上點了淡紅的釉，白由里到外出潤澤。

沒有他人的餐廳角落，靜謐烘托起熱。聞臻抬起手，向聞小嶼的臉頰。聞小嶼察覺到他的意圖，心中忽地警鈴大作，雙手捧住他的手指。

“妝......容易花。”聞小嶼張咽下唾，嚨發，“你快點回去吧，我也回去做準備了。”

說完也不等聞臻回應，放下他的手，牽起子轉離開餐廳，飛快跑了。

聞臻在原地安靜站了很久，直到熱從指尖慢慢退去，才整理領，從餐廳離開。

舞臺燈暗下。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第六支隊伍——由著名舞蹈演員、舞蹈表演藝家、教育家森冉老師編舞、由來自首都舞蹈學院的優秀學子共同演繹的中國浪漫古典舞——《花神》，有請！”

啪一聲，聚燈亮起。背景樂模擬花鳥蟲鳴與林間溪澗的聲音奏響，村民在山野田地之間勞作。大自然青山綠水，萬靈共生，在人們的簇擁下，森林誕生花神。

聚燈打在聞小嶼的上。他一襲輕紗如夢，在花叢中優雅起。神靈好奇這繁華的人間世界，舞姿，生，顧盼生風。村民喜花神，邀請花神與他們共舞，在歡慶的人群之中，花神遇到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兩人互相吸引，靠近，顯意，聞小嶼和姜河進舞臺中央，群舞退去，一段浪漫的雙人舞展開。

臺下李清激地手掌合十：“哎呀，我們小寶真好看呀，跳起來這麼，真像個仙！”

黑暗之中，聞臻坐在靠座上，看著舞臺上的聞小嶼。李清無意回過頭，奇怪問：“聞臻，你怎麼面無表的？小寶跳得不好看嗎？”

隨著悠揚靈的音樂鼓點，飄然擺折萬千舞臺點，隨著聞小嶼旋轉的作散開，姜河接住他的腰，聞小嶼摟上他的肩抬手下腰，燈打在他湖水般溫潤的下顎線與脖頸，一瞬亮得驚人。下一刻聞小嶼忽地起，被姜河握住腰抱起懸空，長輕紗飛揚，故事中的人互相對視，聞小嶼向姜河的目親無間。

聞臻調整坐姿，回答：“他跳得很好。”

花神與青年陷，然而好景不長，戰打破了這片桃花源的安寧，青年被充軍，花神苦等青年不歸，毅然離開山林前去尋找自己的人。花神來到一片荒蕪的戰場，最終只找到青年戰死的軀。音樂轉哀曲，混合帶有憤怒和痛苦之的強烈鼓點，花神要獻出自己神靈的生命換回青年的命，巨大熒屏之上流云呼嘯，黃沙漫天，無數戰士與折斷的兵戈被掩埋大地，花神在悲歌中死去，青年緩緩醒來，演出收尾，劇結束。

臺下掌聲不斷，李清更是站起來開心鼓掌。舞蹈演員們在舞臺上站一排，朝下鞠躬，聞小嶼個子不高，站在一排人中間。近十分鐘的舞蹈，他幾乎繃著神經從頭跳到尾，這會兒累得臉紅息，還得手忙腳整理頭發。下臺的時候姜河還在他旁邊樂，順手也幫他理理頭發。

燈再次暗下來。李清高興和聞家良討論半天聞小嶼的舞，然后轉過頭也想和聞臻說幾句，卻冷不丁發現旁邊座位不知何時空了。

“唉，聞臻去哪了？”

第21章

演出結束后，《花神》眾所歸拿了大賽第一名，一班子年輕人上臺領獎、合照，之后觀眾也漸漸開始散去。聞小嶼站在舞臺上，往觀眾席的方向看了看，想知道胡春燕來了沒有。可惜當他搜尋到位置的時候，卻發現座位上并沒有人。

聞小嶼沒有太多失落，他猜到胡春燕不會來。第一次參與大型舞臺演出就拿到這樣的名次，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刻意去向養母證明能力。在聚燈下跳了一場淋漓盡致的舞，他有一種類似解的覺，像從一場漫長的繭封中破開，所有掙扎和咬牙堅持終于有所回報。

聞小嶼和同學從舞臺離開，路上又遇到不人請求合影。旁邊姜河左看右看，忽然開心招手：“心哥，這兒呢。”

一個高挑漂亮的孩穿過人群過來，姜河笑著把人牽過來，“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我們小花仙聞小嶼。”

孩做沈孟心，姜河的朋友，與姜河同一年級，學習芭蕾舞專業。沈孟心穿一大棉襖，休閑褂子，與聞小嶼打過招呼，誠懇詢問，“請問能看在老姜的面子上和我合個影嗎？我怕你出名以后我就再沒機會了。”

“當然可以。”

姜河和沈孟心一左一右挨著聞小嶼拍照，拍完后，沈孟心煞有介事對聞小嶼道：“我同學還朝我要你聯系方式，我說你有本事自己要去，就沒理他了。”

姜河八卦：“男的的？”

“男的，就我們班那妖艷小零。”

“不會吧，零也喜歡小嶼這款？”

“我怎麼會知道基佬的想法。”

聞小嶼聽得云里霧里，兩人示意他不需要懂，把人推進化妝間。聞小嶼早摘了假發，這會兒再卸妝，換下服，套上衛和牛仔，背起書包挎著棉襖出門。森冉過來找他，“小嶼，有電視臺想采訪你，你去不去？”

“我不去。”聞小嶼說。他覺得自己現在還不至于到接采訪的程度。

“那待會兒咱們一起聚個餐，老師請客！”

所有人歡呼，聞小嶼接到李清電話，對眾人說自己過會兒就回來，拿著電話離開后臺，下樓去了大廳。

李清和聞家良正在大廳門口等他，后停著一輛車，半天不見人影的聞臻也站在一旁。聞小嶼走過去的時候，聞到聞臻上一陣淡淡的煙味。

聞小嶼看聞臻一眼。夜下，育館前燈影輝煌，聞臻面容沉靜，沒有看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聞家良在聞小嶼的節目結束后就提前退場，在車里坐著休息，這會兒神還不錯，笑著說：“看來小嶼呀，和媽媽一樣，天生就是要站在舞臺上的。咱們家以后就有兩位大藝家了，了不起。”

李清高高興興牽著聞小嶼：“小嶼是不是要和老師同學一起聚餐？玩得開心哦。”

聞小嶼的臉頰紅撲撲的，套著件松的大棉襖，像顆蘋果。他“嗯”一聲，抿著角，顯然也很開心的模樣。

這場演出結束后，寒假也即將來臨。學校的計劃是讓森冉和老師們先把學生帶回學校，再讓學生各回各家。李清問聞小嶼可不可以提前和他們先直接回家，免得又要往首都再飛一趟。

一直沉默不語的聞臻這才開口：“他學校還有事，到時候和我一起回。”

李清只好答應下來，與聞小嶼聊過一陣，叮囑他監督哥哥早點一起回家，之后扶著聞家良進車。

車邊剩聞臻和聞小嶼。聞臻說，“我今晚先回首都。不要玩得太晚，早點回酒店。”

聞小嶼點頭，聞臻又加一句：“回酒店以后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

聞小嶼答應著，抬起頭，看一眼聞臻，還是忍不住問，“剛才你怎麼不在臺下面？”

聞臻垂眸看著他，答：“我在外面煙。”

煙？是有什麼心事嗎？看他的演出，為什麼還要想著別的心事。聞小嶼胡思想，卻不防被一只手點起下，回過神來。

聞臻收回手，說，“恭喜你，第一名。”

聞小嶼的心又轉個彎揚起來，他等來等去，不過就是等這幾個字。他故作矜持點頭，“是我們團隊第一名，不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