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臻說,“我可以不去你的租房,但定時見面對我來說很重要。”
聞小嶼真是一點辦法沒有,自暴自棄道,“不要再問我了,反正你誰的話都不聽。”
他聽聞臻笑了一下,不高興看過去,“有什麼好笑的?”
聞臻坦言,“你很可。”
兩人目相。客廳涼爽安靜,從落地窗外打進大片明亮的,沿著界限分明的區,細細塵埃游。盛夏蟬鳴生,風吹過樹葉的沙沙響聲掠進屋。
吻像一片輕飄飄的花瓣,無聲落在他們的間。沒有任何理由,像是一次呼吸,一瞬的眨眼,時間轉中第無數次的心神游離,一切都自然而然發生這幾秒的靜謐里。聞小嶼甚至不能分辨究竟是聞臻主還是他自己主。他們本該有一段適當的距離,但在知覺的短暫空白里,這段距離被消解了。
吻很輕,淺嘗輒止。聞小嶼臉頰緋紅,的睫垂落,上疊好的服都被抓皺。聞臻看著他嫣紅的,聲音微啞,“我在外面等你。”
門嗒的一聲關上。午后的傾斜,從沙發邊緣緩慢攀至聞小嶼的旁。熱縈繞不散,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半晌出舌尖,安靜過自己的。
他的念頭漸漸只剩下想放棄。想抹去聞臻是他親哥的事實,一刀剪掉他們之間的緣關系。的沖和一次又一次漲瘋了,已然淹沒他,氧氣被阻斷后,枯竭的火又將他的軀燒燼。
當聞小嶼發現自己做夢都還想再要聞臻的吻時,他再難在夜晚心無旁騖地沉沉睡去。
回到首都后過了一個月,學校還未開學,烈日炎炎。聞臻因公事出國大半月,期間和聞小嶼打過電話,白天時聞小嶼冷淡說自己在練舞,晚上就說要睡覺,不到幾句就掛了電話。
聞小嶼的確忙,排學校的劇目馬不停蹄,還有電視臺想請他拍攝短片。甚至有導演聯系他想請他做電影的男主角,并表示希與他當面詳談。聞小嶼只覺拍戲會耽誤自己練舞時間,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聞小嶼嘗試著用練舞的方式排解心。之前這種方法尚且管用,但如今收效甚微。聞小嶼到自己很不爭氣,為自己竟然在練舞上分心而惱火,因此愈發專心,和自己較上勁了。
他緒不平穩,又練得刻苦,終于還是出了問題。在一次舞臺彩排的時候聞小嶼忽然中場停止,他的腳腕疼得厲害,等同學把他扶下舞臺時已疼得不能走路。后來聞小嶼被送去校醫院,拍片檢查,果然是舊傷復發,腱拉傷較嚴重,需要住院,且被醫生要求短時間不許再練舞。
送他來的同學圍在床邊安,聞小嶼不好表現得太沮喪,一一謝過關心他的人,還要為耽誤了排劇和老師道歉。校醫院的醫生都已經認識他,教育了他一番,說再喜歡跳舞也不能折騰自己,聞小嶼都乖乖聽了,之后幾天也老老實實呆在醫院接治療。
聞臻回國后收到消息已是三天后。他趕到校醫院找到聞小嶼的病房時,就見聞小嶼坐在床上吃飯,一條的腳腕綁了護踝,直直擱在床上,桌板上的飯菜還盛。
他只看一眼聞臻,就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聞臻來負責他的護士詢問一番,護士說聞小嶼腳踝傷,這一個月都不許他練舞了,又說聞小嶼休息不好,晚上不好好睡覺,天熱也沒什麼食。
聞小嶼辯解不得,只能繼續吃飯裝沒聽見。護士走后,聞臻在床邊坐下。他直接從會議室下來,熱天里一白襯衫都有些汗,袖子卷起出胳膊,出國大半個月,皮也曬黑不。
“怎麼不好好睡覺?”聞臻問他。
聞小嶼憋了整整一個月,人都快憋出病了,聞言惱道:“還不是因為你?”
聞臻難得愣一下。聞小嶼話一出口就后悔,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他太想聞臻了,想得晚上翻來覆去睡不好覺,腳又疼得不舒服,以致他好不容易看見人,想抱著聞臻撒的已近乎讓他焦躁。
但聞臻很忙,有許多事要做。聞小嶼自覺無理,心十分厭棄自己,“對不起,我不是想對你生氣。”
聞臻差點又被逗笑。從頭到尾,他對聞小嶼的小打小鬧都沒有任何計較。他站起,“我去給你辦出院。”
走之前隨手一把他的頭發,“把飯吃完。”
然后轉出去辦手續。聞小嶼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重新拿起筷子把飯盒里的飯菜吃得干干凈凈。
聞臻辦事快,下午就把聞小嶼接回了江南楓林。從學校醫院病房到聞臻的家,舒適程度大幅提高,聞小嶼坐在自己的大床上,舒服了。心里頭一團無名的燥火也降下。
聞臻去換了休閑服,拿著聞小嶼平時喜歡的藍莓果和水果干進臥室來,把東西放在聞小嶼床頭,“給你買了護踝,怎麼還是傷?”
“護踝也不能常戴。”
藍莓果冰冰涼涼,聞小嶼抱著喝,人徹底放松下來。 聞臻也累了,飛機一落地他就回公司開會,開完會后又趕到醫院去接聞小嶼,天還這麼熱。
但聞臻半點沒有表現。就算這半個多月來聞小嶼在電話里不愿意和他多說一句話,兩人見到面時,他也不提一句。仿佛因為每一個電話都是他主打的,所以任何回應他都接。
聞臻說,“給你從國外帶了點禮,估計晚上送到家。”
聞小嶼說,“你快點去休息吧。”
聞臻看向聞小嶼。聞小嶼不自然避開他的視線,“你看起來......有點累,最好稍微睡一下。”
“你在我面前和在電話里怎麼是兩幅模樣?”
聞小嶼抿著不吭聲了。聞臻沒有再逗他,只讓他不要下床跑,之后便起離開了臥室。聞小嶼聽著聞臻去浴室洗澡的靜,浴室的水聲響了一陣,停下后門被拉開,腳步聲平穩朝向另一個臥室。隨著聲音的遠去,聞小嶼的心跳也漸漸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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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想聞臻會睡在自己的房間。如果只是小憩,聞小嶼可以找到理由不去拒絕。然后他就可以坐在一旁看著聞臻睡覺,如果聞臻睡了,他說不定還可以隔著一點距離躺在聞臻手邊,細看聞臻的臉。
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在想象中獲得一種類似“幸福”的覺。
第35章
晚上家里送來一個偌大的木箱,木箱沉重實,里面又塞滿氣泡薄,工人從木箱里取出方形紙盒,拆開后是一幅油畫。
畫上是一片花園的一角,花園沒有盡頭,萬千繁花被油畫厚重的筆歸于陪襯,唯有一朵白玫瑰近在畫前,形狀鮮明細致,顯然是畫面的主角。畫中正是晨昏界,夕墜,晚霞燒融半邊天空,另外半邊則是即將落下的深藍星夜。
聞小嶼專心看著這幅油畫,直到一旁工人詢問掛在哪里,他才慢半拍反應過來這竟然就是聞臻從國外帶回來給他的禮。
他心下惴惴,胡猜測聞臻該不會是從某個拍賣會上腦子一熱拍下的百萬金藝品?這幅畫很,他非常喜歡,但如果真的那麼昂貴,聞小嶼覺得也完全沒有必要。
聞臻在一旁問,“就掛在你的房間?”
畫便掛上了正對聞小嶼床頭對面的墻上。聞小嶼的房間布置溫馨,雖然之前清空拿走了許多,但床單、壁柜和書桌這類件都彩清新,這幅畫一掛進來,竟十分融洽。
兩人坐在床邊看畫。聞小嶼問:“這是誰畫的?”
“比利時一個小眾的畫家。”聞臻答,接著補充一句,“便宜價買的。”
聞小嶼忍不住被逗笑。“你出便宜價,別人怎麼愿意賣給你?”
“我在他的畫展上看中這幅畫,他原本不愿意賣。”聞臻說,“這幅畫畫的是他家的一個小花園。有一次他的妻子在花園里新種下一朵花,讓他去把這朵花找出來。他去花園里逛了一圈,就找出了這朵白玫瑰。”
“為什麼?”
“因為就在兩天前,他的妻子買了一條白玫瑰圖案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