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的手被他握住，眼淚滾滾而下，恨不得一頭撲進他懷里。

　“我是，我是茴香。”哭著說道，“但我現在要去照顧小姐，等我出來再和你說。”

　說完不等春回應，出手向房里奔去。

　“茴香……”春手抓了一下，什麼也沒抓住，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的影消失在門。

　“春兒！”夏走過來攬住他，“你連我都不記得，居然記得茴香姑娘，太讓我傷心了。”

　春轉頭，茫然地看著他。

　夏又問：“你說你失憶了，那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春怔怔一刻，突然想起長山，轉向外跑去。

　“春兒，你去哪里？”夏忙追了上去。

　春不回答，一口氣跑出莊園，在門外急切地尋找長山的影。

　門外空空如也，長山早已不知去向。

　“長山，長山……”春慌了神，大聲著長山的名字，向江邊奔去。

　“春兒，你找誰呀？”夏一把將他拉住。

　“放開我，我要去找長山，他去江邊喂馬了。”春說道。

　“江邊沒有人，站在這里就可以看到。”夏指著江邊給他看，“你瞧，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不可能。”春紅著眼睛道，“他說過會在外面等我的，他不會走的。”

　夏想了想，大概猜到長山應該是送他來的人，可現在外面本沒有人，想必那個長山已經走了。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長山明顯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的。

　“興許他臨時有事走開了，辦完事就會回來找你。”夏哄勸道，“干娘還在里面生孩子，要不我們先回去等，別讓干爹擔心，好不好？”

　春又向四周看了幾眼，失落地點了點頭，跟著夏往回走去。

　……

　茴香進了屋，走到產房門口，干眼淚，掀開簾子走進去。

　屋里放著好多盆熱水，氣溫比外面高很多，藿香和劉嬤嬤在給剛出生的小小姐洗，穩婆在床邊一連聲地催杜若寧用力，杜若寧則躺在床上，滿頭大汗地抓著云氏的手喊：“阿娘，好疼啊，我不了了……”

　云氏也急出一頭汗，連聲安：“好了好了，快好了，你再用點力，孩子就快出來了。”

　“不行了，我沒力氣了，我生不出來了……”杜若寧拼命搖頭，汗和淚水順著鬢角往下淌。

　茴香走過來，拿了一條熱帕子幫汗，聲道：“小姐，你再使點勁兒，快點把孩子生下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杜若寧問。

　“小姐先生，生完了我再告訴你。”茴香道。

　杜若寧被起好奇心，一刻也不能等，非要現在就說：“快說快說，不說我就不生了。”

　“你這孩子，不要講話。”云氏嗔怪道，抬頭茴香，“茴香丫頭，你就告訴吧，瞧把急的。”

　茴香無奈，只好如實相告：“小姐，春回來了。”

　“什麼？”杜若寧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奴婢是說，春回來了。”茴香重復道。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是春嗎，你在哪看到他的，他人呢？”杜若寧一連聲地問，連肚子疼都忘了。

　茴香本來已經穩住了緒，被一影響，聲音又忍不住抖起來：“是真的，就在院子里，正在和督公大人說話。”

　“天吶，我的天吶！”杜若寧驚喜萬分，沖著窗外大聲喊，“春，春，春……”

　一聲接一聲的喊，把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喊懵了。

　陛下生孩子，就算疼得不了，也該督公大人才對，怎麼反倒起春來了？

　春自己也很懵，夏秋才和他說過，干娘正在里面生孩子，他還沒想起干娘是誰，里面已經在喊他的名字。

　“，是在我嗎？”春不確定地問。

　夏和秋也有點懵，下意識看了看江瀲。

　江瀲愣了愣，抓起春的胳膊就往產房去。

　“大人不能進去……”老嬤嬤又要攔他，被他一把開，拉著春進了屋，徑直走到產房門口，停下來，沖里面喊道：“若寧，我把春帶來了，你快點生完孩子出來看他。”

　杜若寧聽到他的聲音，忙向門口看過來，隔著厚厚的簾子，什麼也看不到，只好又大聲喊：“春，春……”

　春又忍不住想哭，隔著簾子了一聲：“干娘。”

　杜若寧在里面歡喜不已：“春，真的是你呀，你回來的真是時候，別跑，等會兒干娘出去看你。”

　“好的干娘，兒子就在外面等著。”春下意識地回，順便躬了躬子。

　這一個小小的作，讓他自己倍悉的同時，也讓江瀲的眼淚終于流出來。

　他的春兒是真的回來了。

　“春兒，你能回來，干爹真的很高興，即便你不記得干爹也沒關系。”他出手，給了春一個遲來的擁抱。

　春在他懷里怔住，片刻后，也手將他抱住。

　這一刻，那個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影，終于有了的模樣。

　就是他，就是此時此刻這個將他摟在懷里的人。

　他就是干爹。

　“干爹，我終于找到你了。”他哭著說道。

　這時，產房里的杜若寧突然大一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接著便有嬰兒的哭聲傳出，穩婆歡喜大喊：“生了，生了，這回是個小公子！”

　產房外一片沸騰，春抱著江瀲激地跳著腳：“生了，生了，干爹生了……”

　“……”江瀲很是無語，想要糾正他，話到邊又放棄。

　管他呢，不管誰生，反正是生了。

　生了就好，生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