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上次辛千玉拍著辭職信離開董事會的時候,確實說過了“我是來當總裁的,不是來當孔子的!早知道做教育集團的總裁得是圣人,我才不干呢!”這樣的話,但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只是意氣用事,沒想到他是說真的。
難道,他真的要因為太有個而放棄這偌大的家業?
這也……確實太有個了。
大家面面相覷,都難以置信。
辛千玉卻一臉氣定神閑。
老爺子覺事離掌控,竟有些不安。
在他的預計中,辛千玉應該會像上次那樣高高興興的回來繼續賣命,誰知道……
“咳咳。”老爺子干咳兩聲,說,“小玉,你來我書房,咱們爺孫倆好好談談。”
辛千玉點頭答應了。
老爺子的書房古古香,帶著幾縷帝國黃昏的氣息。
辛千玉從前來覺得這兒十分肅穆,說話都不敢高聲,只現在,他反嫌這兒陳舊,就連空氣中那昂貴的檀香氣味,也使他覺得沉悶。
老爺子敲了敲桌子,說:“小玉,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我已經說了。”辛千玉似煩厭,語氣里也帶著幾分不耐煩,“繼而連三的輿論事件讓我不勝其煩,我不想背負這個枷鎖。對我來說嘛,人,最要就是開心。要是不能為所為,做有錢人又有什麼意思?”
老爺子呵的一笑,說:“真是孩子氣!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稚的孩子,你是的大人了。難道你甘心做一個從信托基金里領零花錢度日的米蟲?”
辛千玉挑眉,說:“我只是不甘心做一個被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打工仔。”
“什麼打工仔?”老爺子搖頭,“你是我中意的繼承人。”
辛千玉覺得好笑:要是換在兩三年前,他聽到老爺子口中說出“繼承人”三個字時,肯定會無比歡喜。但現在嘛……
“表姐比我適合。”辛千玉說,“做事認真,一板一眼,為人踏實,好的。我這個人是無尾飛陀,干不了這個。”
聽到辛千玉這麼說,老爺子更覺得意外,他已經拿不準辛千玉是真的不想要繼承權了,還是在擒故縱。
老爺子只進一步說:“不如你聰明機敏。我更看好你。”
“你看好我?”辛千玉笑,“那我做總裁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背刺我?”
辛千玉這話過于直接、且毫無鋪墊,就像天外來一刀,砍了老爺子一個措手不及,老爺子的表都繃不住,出一閃而過的驚愕怒之。不過,老爺子畢竟是老狐貍,一秒就變回慈祥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一直都是最看好你的!你想想,每次你闖禍,董事會容不下你,都是我保住你的!”
這表面和平恐怕是保不住了。
辛千玉冷笑:“我知道,我鴨的傳聞是您傳出去的。我和宿衷的關系您的心了。”
老爺子心神一,但臉上還是那老人家的好表:“你這樣太傷我的心了。難道你不知道你一直都是我最喜的孫子?”眼神帶著幾分痛心,跟真的一樣。
辛千玉一邊佩服老狐貍的演技,一邊笑說:“您是喜歡我,喜歡我的聰明乖巧。可惜,我現在長大了,變得太過聰明又不夠乖巧。”
老爺子心中暗自承認,辛千玉確實是對的。他很中意辛千玉的聰明,但卻不滿辛千玉不夠乖巧。
老爺子沉聲道:“你是我的孫子,我對你的喜是不會變的。”
辛千玉嗤笑:“我知道,所以你雖然對我有了忌憚和不滿,卻也沒有放棄我。你打我,不是為了趕走我,而是為了馴服我。”說著,辛千玉手掌收攏,做出一個拉狗繩的作,“你想通過這一收一放,讓我明白,大權永遠在你手上,我必須聽命于你,才能立足玉琢。”
老爺子被說中心事,啞了兩秒,才道:“你的個就是太鋒利了,我打磨打磨你,也是為你好。”
辛千玉嗤之以鼻:“您不就是希我做您一輩子的乖孫?等您老的走不了,我再三跪九叩叩謝隆恩的接過您施舍的權柄,繼承您的千秋大業、用一生斗為您延續輝煌嗎?”
老爺子不語:這確實是他的計劃。
辛千玉笑了:“你還真當自己是皇帝,可以生殺予奪?”說完,辛千玉站起來,不再戰,轉頭道:“您的那點江山,我還真瞧不上。”
老爺子看著辛千玉即將離去的背影,握拳冷笑:“拿著外公的錢當富三代,卻說瞧不上我的江山?是不是有點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嫌疑?”
辛千玉往外走的腳步頓住,轉頭一笑:“董事長,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上市項目是我搞起來的,m-global是我牽的頭,但我只拿1%的權!你隨便出去找個職業經理人,誰都不會接這種offer。我這1%完全是親價。不是我拿了你的分紅,是你虧待我這個大功臣!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說的不是我,而是你!”說完,辛千玉大步走出了這擺設陳舊的書房,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待辛千玉離開了,老爺子才抹掉那假裝鎮定和平的表,出憤然之,一張老臉皺得死。
他實在好久沒被這樣挑釁過了,尤其對方還是他的孫子。
他實在忍不下這等對他權威的挑戰,他暗下決心,非要得這個辛千玉低頭認錯不可。
老宅這一頓飯,吃得相當沒滋味。
老爺子又試圖讓辛慕勸勸辛千玉。
辛慕卻說:“兒大不由娘啊,尤其是他現在還娶了媳婦,哪兒還能聽我的呢?”
老爺子也懂了,現在辛慕也是站在辛千玉那邊的。
他更氣憤了:不孝!
沒過幾天,辛慕就打電話給辛千玉訴苦:“我為了維護你,得罪老爺子啦!”
“是嗎?”辛千玉問,“怎麼回事?”
“你還不知道?”辛慕頓了頓,“老爺子把我們的信托停掉了。”
“哦?真的嗎?”辛千玉真不知道,因為他沒留意。
主要是他錢太多、事太忙了,沒注意到。
辛家是有個家族信托基金的,辛千玉從前的零花錢都是從這兒領的。從他年起,每月能領個二三十萬零花錢。因為辛千玉已經不再在集團任職,所以在老爺子看來,辛千玉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家族信托。
而辛慕已從集團離職了,雖然有些別的收來源,但失去這一筆信托,對而言也是很大的損失。
便跟兒子抱怨說:“哎呀,我現在被經濟封鎖了,還怎麼包養小狼狗嘛?”
“嗯,我知道了。”辛千玉說,“我待會兒就投一個億,給你建個‘養狗基金’,行麼?”
“好嘞。”辛慕如愿以償,“真有孝心,媽媽你。”
頓了頓,辛慕又說:“其實……你說你對玉琢集團不興趣了,可是真心話?”
“你說呢?”辛千玉反問。
第47章 單方面求婚
“我認為?”辛慕淡淡一笑,“你既然說過要讓我當皇太后,應該不會使我失吧?”
辛千玉笑答:“我只說了改朝換代,可沒答應讓你當皇太后。”
“啊?”辛慕一頓。
辛千玉道:“因為我要當太上皇。你要是皇太后,輩分不就了?”
辛慕越聽越不懂了,但只順著兒子的思路說:“無論你要做什麼,你都得先搞定一件事。”
“什麼?”辛千玉問。
“權的問題。”辛慕說,“權如兵權,你沒這個在手里,別說是當太上皇,就是當皇上皇都是白搭。”
這個道理倒是很淺顯的,在現代企業,權就是一切。
而老爺子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推了公司上市后,他抓時間收攏權,目前持有67%的權,這個比例是無人能敵的,就算宿衷、辛千玉他們加起來也不夠與他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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