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為打末洺而心籌備的夜晚,韓劭烐自己卻先一步沉溺其中。

　從未認真思考過末洺于自己的意義，才會在恍然回悟時，發現自己早已不可自拔,分手的煎熬每一刻都在向他強調，他有多喜歡末洺...

　山頭的晚風冷冽，韓劭烐卻覺間升起縷縷滾熱,腳下叢深的草植,他將末洺在了地上，在他迷離的想要解末洺上的服時，末洺忽然抓他的肩膀,一個翻將他在了地上。

　韓劭烐睜開雙眼,對上一張廓清雋的面容,瞳仁如湖間冷月，清澈的直達人心底。

　韓劭烐也就老老實實躺在草地上,目中笑意繾綣：“其實我也很喜歡這種姿勢...”

　末洺盯著韓劭烐的眼睛，片刻之間從韓劭烐的口緩緩坐起,也就居高臨下的騎.坐在韓劭烐腰間,沒什麼表的俯視著下的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因為這三年的相伴...”韓劭烐也認真的回，“我以前沒這樣和誰在一起過,一天都沒有,喜歡是不知不覺間的事,不是一時興起,這個過程對我來說是不可復制的，末洺，你對我來說也是不可復制的...”

　是獨一無二的。

　末洺目依然沒有任何：“你喜歡這三年里的我？”

　韓劭烐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喜歡。”

　末洺輕輕閉了閉雙眼，濃的眼睫似攏住了眼底的緒。

　覺到末洺的冷漠，韓劭烐心頓時往下沉。

　“剛才的煙火下,你對我了真心，我能覺到的，末洺...”

　說話間，韓劭烐緩緩起上半，擔心末洺摔倒，雙手穩穩扶住末洺的腰上。

　懷里的人此刻就岔坐在他上，可即便是如此親昵姿勢，他依然覺到末洺在無形中的拒絕。

　種覺讓他心底越發沒底...

　煙火已經結束，幽幽夜下又是一片冷寂。

　韓劭烐用蹭著末洺的下，像只不安的大型犬，親近的作間帶著一討好的意味：“小乖，咱們和好好不好，你不能拿男朋友的標準要求過去的我，這不公平，我們從現在重新開始，你讓以你男朋友的份表現一段時間...”

　韓劭烐抱末洺的腰，微仰著臉看著面前的人：“做了你的男朋友以后，要是還不能讓你滿意，你再退貨好嗎...”

　末洺抬手遮在韓劭烐上，阻止他繼續親下去，終于又淡淡的開口：“你不應該對我的...”

　韓劭烐苦笑了下：“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跟你在一起三年，心里沒點波我還是男人嗎...而且，如果不是上了心，我又怎麼會跟你在一起三年。”

　話到最后，韓劭烐低聲補充了句：“我不是那種□□虛心的人，但對你除外...”

　反正他的小乖是怎麼看都喜歡，怎麼親都親不夠...

　末洺從韓劭烐上起，韓劭烐想牽他的手，但被末洺輕輕撥開。

　韓劭烐也站起，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末洺，聽到他說：“我希過去三年對你來說是一段不錯的回憶，因為那是我在那段關系里，唯一給你的東西，你并喜歡，那我們之間才算得上等價換...”

　韓劭烐不明白末洺話的意思，剛想問，又見末洺轉過，漠然的看著他，清瘦的影如夜下的一清月，單薄凜冽，沒有一他韓劭烐悉的...

　“如果過去三年真的讓你很滿足，那就別再來糾纏我...”末洺說，“很多事一旦有了落差，是滿足還是惡寒，也不過是瞬息間的事。”

　“你是想說，過去三年你在我邊展現的并非全貌，我了解你的全部之后會討厭你？”韓劭烐輕笑，“大可不必那麼想，我韓劭烐也并非什麼好東西，但我喜歡你，我會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你，就像過去三年的你，你也把你溫深的一面給了我...”

　韓劭烐走到末洺手，就像過去無數個夜晚那般，自然的從側摟住末洺的腰，下親昵的墊在末洺的肩窩上，溫聲說：“如果那樣讓你覺得活的拘謹，你也完全可以在我面前釋放本真，其實我也對你充滿好奇，有時候覺得很了解你，偶爾又會覺得陌生，但即便是陌生的那個你，也讓我心，真的，不騙你...”

　“先松開我。”末洺說。

　韓劭烐不舍，輕輕收回手。

　“送我回去。”

　“今晚夜不錯，要不我們在這再待....”

　“我要回去。”

　韓劭烐看著末洺冷漠的眉眼，點頭：“...好。”

　車駛上下山的路，末洺依然一言不發的看著車窗外。

　“今年沒能陪你好好過生日...”韓劭烐說，“明年，不，往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看煙火，這是你喜歡的事，我會記在心里，你...”

　“上山前你跟我承諾...”末洺打斷韓劭烐，“如果今晚不能打我，你會徹底退出我的世界。”

　韓劭烐抓方向盤，嚨里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嗯。”

　“事實是我依然沒什麼覺，所以...”末洺轉頭看著韓劭烐，面無表說，“你可以滾出我的世界了。”

　車已駛上了山腳下的一條水泥路，韓劭烐將車剎停在路邊，他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一旁的末洺。

　滾？

　他無法相信末洺會對他用這個字。

　“如果你再來擾我，我會報警。”

　在韓劭烐愕然到痛心的注視中，末洺又扭頭避開他的目，面無表的看著前方車燈都照不清盡頭的小路，繼續說：“我不喜歡你，過去三年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我沒有日久生，讓你陷進去我很抱歉，但這是你單方面自作多，我沒有責任和義務回應你這份...”

　“....”

　“不論過去三年你如何覺我對你用的，我現在都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是你的錯覺，韓先生，我并不喜歡你，現在也不想討厭你，如果我們的集只停留在過去三年，那你我對彼此都會有一個好的回憶，但若你繼續糾纏我，無論是追求還是其他，都會讓我反，甚至厭惡。”

　車暖風清怡，韓劭烐卻覺不過氣，他盯著末洺如冰的側臉，牙關一點點咬，最后索不看末洺，深吸了一口氣降下車窗，低頭從口袋出煙含在里。

　正要點燃，又仿佛想起什麼似的，韓劭烐又轉頭看了眼末洺，幾秒后又摘下間的香煙，雙手趴在方向盤上，垂頭一言不發。

　過了不知多久，韓劭烐才啟車。

　兩人都沒有再對話，韓劭烐一直送末洺到公寓樓下。

　末洺準備開門下車，車門卻被鎖了，他轉頭面無表的看著韓劭烐。

　“我有話說...”韓劭烐將車熄了火，目深沉，“我不認為那場煙火沒有打你，那一刻你的每一份神態我都看在眼里，至于過去三年，如果你真的只是我錢現在就更不會離開我....就算是一個無關要的人，就算是為了任何目的靠近，三年的時間，也足夠讓我在你心里占據一席之位。”

　韓劭烐打開車門鎖，最后輕聲說：“我們的人生，還有好多個三年...”

　末洺打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的走進公寓樓。

　剛回到公寓，末洺收到一條好友驗證申請。

　【韓劭烐申請添加你為好友】

　【驗證信息：先個朋友】

　末洺直接點了拒絕。

　冰箱有袋速凍餛飩，末洺煮了半袋當夜宵，又分了三分之一給小憨。

　末洺了小憨的耳朵尖，臉復雜：“再委屈幾天好不好...”

　小憨刨兩口吃的，還不忘抬頭末洺的手指尖。

　末洺又聯系了周易祥，好在話劇團的新劇目他只才排練了沒幾天，這時候換人也來得及。

　最后，末洺給競發消息，將約定這周日的飯局往后推了推。

　【競】：接下來是很忙嗎？

　【末洺】：旅游

　【競】：出去散心也好，之前網上那出擱誰都鬧心，

　【競】：那等你回來我們再聚，順便告訴你個事兒，關于夏青的

　【末洺】：什麼事？

　【競】：嘿嘿小道消息，等你回來說

　末洺皺了皺眉。

　第二天早上，末洺開車帶著小憨前往之前那家寵店。

　那寵店老板娘他悉，小憨寄養在那里他放心。

　到門口，小憨一看是回寵店，立刻在寵包里鬧騰起來，哼哼唧唧的汪汪著....覺要被拋棄一樣。

　末洺將小憨從包里抱出來，小憨爪子勾住他臂膀上的服死活不松，里嗚嗚嗷嗷的，老板娘笑是小憨跟末洺太深。

　對找到新家的流浪狗來說，有這種恐懼很正常。

　末洺看著小憨烏溜溜，仿佛含著眼淚的眼睛，微微皺眉。

　“呦小高來了。”老板娘沖門口笑道，“正巧呢，小末也在。”

　末洺轉，就看到高琛走了進來，穿著冷青長外套，臉上的黑口罩摘到下，看到他明顯愣了下。

　“之前還問小末來沒來過，這不巧了。”老板娘笑道。

　高琛牽薄，淺笑著流出幾分尷尬，跟末洺打了招呼...他是來買狗糧的，從貨架上拎了一包到老板娘那結賬。

　末洺懷里的小憨還嗷嗷的抓著他的服不愿進籠子，高琛詢問之下才知道末洺要去旅游，所以才又要將小憨寄養在這里。

　“小家伙顯然不愿被留在這里。”高琛走到末洺跟前，修長明凈的手指上小憨圓絨絨的腦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將這小家伙放我這里，等你旅游回來再到我這里接它。”

　“可這會耽誤你的工作。”

　“并不會，我公寓也有一條金，咖啡，我養了幾年了，回川海也帶著它。”高琛撓著小憨的腦袋，自然的說，“我一般不參加商業活，正接下來又要進新歌的創作，所以大概會在公寓待上很長一段時間，小家伙在我這，你大可以放心。”

　末小憨被撓舒服了，瞇合著眼睛，被高琛從自己爸爸懷里抱過去也不掙扎。

　“你看，它并不討厭我。”高琛抬頭看向末洺，他剛從公寓出來，上興許沾著咖啡的發，那對小憨來說，大概是值得信賴的同類氣息...

　末洺難得看到小憨如此乖巧的樣子，微微抿。

　高琛最終接下了小憨，他一直覺得欠著末洺人，如此小忙自然是舉手之勞....如此人往來，他知道，末洺應該也開始把他當真朋友了。

　末洺是上午離開川海的機票，高琛便也沒有邀請他去自己公寓坐，只禮貌著表示等末洺回來一起吃頓飯，還是想為之前的事正式謝一下。

　高琛獨自回公寓，一手拎著狗糧一手托著裝著小憨的寵包。

　出了電梯走向自己公寓，高琛便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公寓門口，穿著淡藍的羽絨外套，臉上戴著口罩，一雙悉的眼睛在外面。

　高琛到門口，放下手中那袋狗糧，拿出鑰匙開門，聲音很淡：“找我什麼事？”

　“我想咖啡了，來看看它。”文辭摘下口罩，輕聲說.

　“咖啡很好。”

　“...還有一些問題想問問你。”

　*

　川海已是冷冬，彼丘島的海灘依然洋溢著盛夏的熱意，這里的海與天接壤，放眼去，一片襲心的湛藍。

　不過末洺大多時候還是在酒店，臨海的酒店套房，巨大的觀景天能遠咸和的海風。

　一個星期的時間，末洺在這里將《溫度》這本書翻讀了三遍，人小傳寫了滿滿四頁紙...

　傍晚，海灘上的細沙殘留著白日的余溫，赤腳踩在上面格外舒服。

　他大概能明白那天劉赫坤問他那些話的意思，興許他是想找個和書中主人公有相似經歷的演員。

　可他比書里最終絕自殺的男主角幸運多了...

　獲救的人生，就算孤獨終老，也不會有絕。

　“是在想要躲多久才能讓我死心？”

　后，一道慵懶含笑的聲音傳來。

　末洺一震，回頭去。

　五分長的碎花沙灘，寬闊的上一件白底印藍椰子樹的襯衫，大概是男人材太好，手臂長，一流暢實但毫不顯噴張的腱子，花哨的裝束在他高大的形上居然毫不顯俗氣。

　末洺怔怔的看著走來的男人。

　韓劭烐兩指拎著拖鞋，襯衫敞著懷，夕的余暉落在淺麥的腹上，流金般的淺隨著削的人魚線一路沒沙灘的邊中。

　高聳的眉骨下，深邃的眼底還折的夕溫暖的余暉，韓劭烐傾湊近末洺詫異的臉，瞇笑：“又不是一時興起的喜歡，哪會因為你短時間的離開就死心...”

　末洺言又止，沉下眉轉離開。

　韓劭烐雙手枕在腦后，氣定神閑的跟在末洺后側：“不能說我魂不散，我可是克制了一星期才來找你。”

　末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其實不用躲我的，你可以繼續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打攪你的正常生活。”韓劭烐很認真的說，“我的喜歡只會是你的助力，絕不會為你的負擔。”

　“我沒有躲你。”末洺冷道，“我是正常出來旅游。”

　“那你為什麼連話劇團的排練都停了。”

　末洺驀的停住腳，轉冷冰冰的看著韓劭烐：“你調查我？”

　韓劭烐聳肩：“這種事向你同事一打聽就知道了。”

　末洺抿一條線，他看著韓劭烐那張故作純的笑臉，心中愈加煩躁...他好像真的無法再將眼前這個男人跟周敘聯系起分毫，因為現在看著這個男人，真就只剩下煩。

　各種意義上的煩人。

　“煩。”末洺看著韓劭烐，忍無可忍道，“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煩的人。”

　他寧愿是其他抵的緒，也不是這種束手無策的煩。

　枕在腦袋后的手緩緩放下，又漫不經心的進口袋，笑容在夕下被放大，韓劭烐說：“還好不是討厭。”

　“....”

　“你就一個人來的吧，正好我也是。”韓劭烐撓了撓短的發茬，“要不一塊去喝酒？”

　末洺自然沒有去喝酒，冷著臉在海灘上一言不發的走吧，而后某人也搖頭擺尾的，像只大尾狼似的晃悠悠的跟著。

　“我最近新學了一首歌。”韓劭烐別有深意說，“要不我唱給你聽。”

　末洺毫不客氣：“你五音不全，別吵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