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進進出出，很快就把產房收拾干凈，小孩子也被洗干凈，放在了杜若寧邊。

　老嬤嬤終于松了口，允許江瀲單獨進去探視。

　江瀲吩咐夏和秋在外面陪著春，自己進了產房。

　產房里還有未散盡的熱氣，杜若寧耗盡了力，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臉蒼白，似睡似醒。

　云氏和劉嬤嬤一人抱了一個孩子站在床頭，見他進來，劉嬤嬤滿面含笑地說了句“恭喜督公大人”。

　原以為江瀲會迫不及待地看一看剛出生的孩子，誰知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快步走到床前，彎下腰心疼地上杜若寧蒼白的小臉和被汗水打的頭發，對那兩個孩子都沒看上一眼。

　“這……”劉嬤嬤轉頭看向云氏，云氏使了個眼，示意不要說話，抱著孩子退到了一旁。

　杜若寧似有應，腦袋在江瀲掌心蹭了蹭，閉著眼睛輕喚他的名字：“江瀲。”

　“嗯。”江瀲應了一聲，鼻尖忍不住發酸，鼻音濃濃道，“若寧，辛苦你了。”

　杜若寧緩緩睜開眼，對上他泛紅的雙眸。

　“是啊，真的很辛苦，疼死我了，你都不進來陪我，嚶嚶嚶……”

　劉嬤嬤滿臉驚詫，以為按照小姐的子，定會若無其事地說上一句“沒關系，不辛苦”之類的話，沒想到小姐竟當著們的面對督公大人撒起了。

　哎，這還是家那個平西京滅南疆橫掃千軍的小姐嗎？

　怎麼生了孩子當了娘，反倒變得更氣了？

　江瀲沒覺得自家媳婦氣，反倒心疼得眼淚汪汪，他矮下，單膝跪在床前，將杜若寧摟在懷里，滿懷歉疚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被嬤嬤唬住，不該聽的話，我該直接闖進來陪著你的，我要是能替你生就好了……”

　這什麼話？

　劉嬤嬤聽得啼笑皆非，看看自家夫人一臉滿意的笑，忽然悟出了一些東西。

　小姐是故意的吧，故意對督公大人訴苦，好讓督公大人心疼，進而對更加掏心掏肺，寵溺無度。

　看來這招還蠻有效的，督公大人都想親自替小姐生孩子了。

　杜若寧也很滿意江瀲的態度，在他懷里溫存了片刻，才笑著道：“好了，你去看看孩子吧！”

　“不急。”江瀲摟著不撒手，在耳邊輕聲道，“讓我再抱一會兒。”

　只有切切實實地抱著，他的心才能落到實，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杜若寧無奈，只得依著他，讓他又抱了一會兒。

　半晌后，見江瀲還沒有放手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差不多得了，我還等著見春呢！”

　“……”江瀲一腔被擊得碎，不不愿地把人松開，眼神十分幽怨。

　杜若寧見他委屈，只好又哄他：“你去看看孩子長得像誰。”

　江瀲這才站起來，轉著頭找孩子。

　“在這兒呢！”云氏忍著笑，和劉嬤嬤一起走過來，托著孩子給他看。

　兩個小家伙被包在一一藍兩個襁褓里，正睡得香甜。

　江瀲彎腰湊過去看，見那兩張小臉都是紅通通皺的，不皺起眉頭口而出：“怎麼這麼丑？”

　“哪里丑，哪里丑？”云氏立時板起臉，“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好吧，不許說我外孫丑。”

　“沒錯沒錯，剛出生的小孩子都這樣。”劉嬤嬤忙笑著解釋，“姑爺先別忙著嫌棄，過幾天就長開了，您和小姐乃人中龍，生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丑。”

　好吧！

　丑還不讓說！

　江瀲挨了丈母娘的訓，乖乖閉了，將劉嬤嬤懷里的襁褓接過來，小心翼翼又略顯笨拙地托在手里，細細看了幾眼。

　杜若寧原本擔心雙胞胎會分不出大小，特地讓人準備了兩種的襁褓，結果倒好，雙胞胎直接了龍胎，而且長得一點都不像，害得大家白擔心一場。

　襁褓里是先出生的姐姐，被江瀲抱過去后，小小的人兒仿佛有應一般，在父親懷里慢慢睜開了眼睛，那烏黑的，懵懂的，對新世界充滿好奇的眼神，一下子看進了江瀲心底，讓他的心了一汪水。

　“乖乖，阿爹的小乖乖……”他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輕，說出來的話再次震驚了劉嬤嬤。

　杜若寧和云氏也都掩笑。

　誰能想到，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督公大人，有一天會說出這樣麻的話來。

　江瀲只顧著和兒說話，毫沒有發覺其他人都在看他。

　“瞧你那傻樣兒！”杜若寧忍不住打趣他，幸福卻從心底滿溢出來，眼角眉梢都是笑，“別只顧著和兒親熱，那邊還有個兒子呢！”

　“哦，對。”江瀲被提醒，把兒還給劉嬤嬤，又小心翼翼地從云氏手中接過包在藍襁褓里的兒子。

　小家伙睡得很沉，換了一個人抱也渾然不覺。

　江瀲抱著瞅了兩眼，略帶嫌棄地說道：“比姐姐丑，沒有姐姐機靈。”

　“誰說的……”云氏把眼一瞪，又要訓他，忽聽外面響起糟糟的靜，像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快去看看。”杜若寧忙對江瀲說。

　江瀲皺眉，把兒子還給云氏，正要出去，夏在外面隔著簾子喊：“干爹，您快來瞧瞧，春要殺王寶藏，我和秋攔不住他。”